第622章 盛大的開幕
「轟！」
鋼鐵巨獸咆哮著，轟鳴著，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橫衝直撞，射出致命的炮彈，它如同暴怒的巨人，將數個聯軍軍團無情撕碎。
——那是「偉大紅龍」級坦克，燃燼帝國體型最大的蒸汽坦克，在攻伐北艾瑟爾的戰爭中大放異彩。
而在蒸汽坦克的後方，喬治正率領著自己的步兵團快速行進。
他們從坦克突進產生的缺口處沖入聯軍陣地，剿滅殘餘的聯軍部隊，掩護坦克的衝鋒。
「團長，快看那裡！」
副官發出一聲驚呼，喬治趕忙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神情驟變。
只見一位天界戰士半跪在地面上，正在用劍勉強支撐起身體，那精緻的面龐此刻異常蒼白，嘴中還流下汨汨鮮血。
他身上的盔甲殘破不堪，鑲嵌著彈片，而那潔白的羽翼沾染了塵埃與血跡，無力地搭拉在旁邊。
似乎是聽到了他們的聲音，那天界戰士抬起頭來，憤怒地注視著喬治，那金色的瞳孔中光芒涌動。
「凡人，離開這裡！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頃刻間，在場的所有士兵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威壓降下，炙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天使.」
喬治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這是因受傷而墜落的天界戰士，而且絕對是一位強大的存在！
若是放在十幾年前，喬治根本無法想象自己能遇見只會出現在教士老爺們口中的天使，更無法想象自己要與這些存在為敵。
但現在，喬治握著槍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極度的緊張與亢奮。
面前受傷的天使，在天界軍團中絕對是地位極高的存在，而如果能率軍殺死他，也絕對是天大的功勞。
天使似乎察覺了喬治的想法，悲憤地說道：「無知的凡人你們都被惡龍蠱惑了！你知道自己在面對誰嗎？我可是銀色天堂的侍衛長，正義的執法者巴爾尼」
「士兵們，不要被他的虛張聲勢嚇到，他可是帝國的敵人！」喬治掏出槍來，無情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隨後，喬治刻意拉長聲音：「你們知道——殺死一位地位極高的天界戰士，意味著什麼嗎？」
頓時，在場的所有帝國士兵的心中都充滿熾熱，呼吸都急促起來，他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榮耀與地位！他們的團長，貴為龍血伯爵的喬治，就是憑藉著殺死敵方將領的戰功一躍成為男爵，從此走上這條光榮的道路。
既然喬治可以，那麼他們為什麼不行呢？
「為了帝國！」
「殺了他！」
士兵們狂熱地吶喊著，卻沒有輕舉妄動，他們很清楚紀律的重要性，且早已形成習慣。
在喬治的命令下，他們分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半弧狀包圍圈，逐步向那位天界戰士逼近。
天使低垂著頭顱，聲音嘶啞地說道：「你們.會為此後悔的。」
「唰——」
他背後寬闊的羽翼猛然展開，無數染血的金色的羽毛如同利箭般飛出，朝著周圍的帝國士兵襲來。
喬治以極快的反應速度伏到地上，口中高喊道：「危險！卧倒！」
在聽到命令的瞬間，大片的帝國士兵沒有絲毫猶豫，條件反射般地迅速卧倒在地。
但仍有幾十人躲避不及，他們被密集的羽毛刺穿，身體被扎得如同篩子，其上出現一個個汨汨的血洞，隨後接連倒在地上。
「好可怕的攻擊！」伏在地上的喬治望著倒下的士兵，不禁心中一驚。
這天使的實力已經遠超他的預料！如果不夠小心謹慎，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想到這裡，他立刻掏出對講機，低聲說道：「敵人實力強大，呼叫火炮支援！坐標.」
遠處的巴爾尼用劍支撐著身體，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氣喘吁吁地說道：「我不喜歡傷害凡人，我原諒你們的無知與愚鈍，總是給予你們最大的包容但現在，我看清了一個事實——惡龍的追隨者啊，你們已經無藥可救，不可饒恕！」
「鏗——」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巴爾尼單手抽出那柄插入地底的長劍，並將其指向天空。
頓時，如太陽般刺眼的光芒從劍尖處釋放出來，瞬間照亮周遭的一切，歌劇般激昂的樂聲響起，如同對罪人的宣判。
「嗖——」
就在這時，伴隨著刺耳的尖嘯，一枚炮彈呼嘯而來，從天而降，精準地轟向天使。
巴爾尼頓時神情驟變，他將長劍橫卧，猛然揮砍，一道刃光劃破天際，將那枚炮彈凌空砍爆。
「轟！」
然而緊接著，更多的炮彈從天而降，如同雨點般傾瀉而下，製造出一次次劇烈的爆炸。
巴爾尼也很清楚這些武器的威力，他只得拖曳著受傷的身體，在地面上閃轉騰挪，來回躲避著。
羽翼拍打，無數金色的羽毛飛向天空，一道道刃光交錯，阻攔著那密集降下的炮彈。
喬治看準機會，揮手命令道：「開火！」
喬治舉起手槍，閉上一隻眼睛瞄準，隨後便扣動扳機，子彈從槍膛中射出，直擊天使的頭顱。
而其他的帝國士兵早已按捺不住，手持半自動步槍的士兵不斷地射擊，朝著天使的方向丟出一枚枚手雷。
數位機槍手趴在地上架槍，槍口處噴出火光，子彈如同潮水般傾瀉而出，一個個滾燙的彈殼掉落在地面上。
「該死的惡龍幫凶！」
巴爾尼發出一聲厲喝，隨即舉劍橫握，那金色的光芒化作護盾，將密集襲來的子彈阻擋。
但天空中的炮彈如同長了眼睛般降下，不遠處的蒸汽坦克也接收到喬治的求援，朝著天使的方向疾馳而來，不斷地開火轟擊。
無奈之下，巴爾尼只得放棄防禦，不顧遠處密集襲來的子彈，猛然揮動那被炸斷的雙翼，拖著重傷的身體騰空而起。
下一刻，他所在的地方便被爆炸產生的火光吞沒，到處是飛濺的彈片、塵埃與石塊。
在帝國步兵持續不斷的射擊下，巴爾尼的身上也綻開一道道血花，特製的開花彈撕裂皮膚、血肉，製造出觸目驚心的傷口。
「啊——」
巴爾尼昂起頭來，面目猙獰，如同被圍獵的巨獸般，發出一聲怒吼，或者說哀嚎。
不過是片刻的時間，便有數百顆子彈鑲嵌進他的身體。
來自天堂的光芒、流焰環繞在天使的四周，不斷治癒著他的傷勢，但帝國士兵們製造傷口的速度遠比恢復的速度更快。
巴爾尼頂著槍林彈雨，舉起手中長劍，高聲喊道：「有罪者必當受罰！」隨即，長劍揮落，長達十幾米的金色刃光割裂空氣，帶著滔天的氣勢，朝著帝國的士兵們襲來。
「唰——」
堅硬的地面都被劈開，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痕，而幾十名帝國士兵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當場斃命，死狀凄慘。
藉助龍血賜予的反應能力與身體素質，喬治在天使揮劍的那一刻向側方翻滾，才險之又險地躲過。
巴爾尼冷漠地俯視著地面上的士兵，單臂握緊長劍，釋放出金色的光焰。
但喬治並未懼怕，反而更加亢奮，呼吸急促起來：「不要害怕，我的士兵們，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殺了他！戰無不勝的凱修斯陛下在庇護著我們！」
喬治撿起地上的一桿重機槍，憑藉著那流淌著龍血的手臂將其端起來，高高舉起。
他不顧機槍的后坐力，將自己強壯的身體作為支架，後背微傾，朝著天空扣動扳機，口中還在怒喝：「為了帝國！」
槍口吐出炙熱的火舌，一個彈殼從拋出，子彈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向著高空中的天使洶湧襲來。
而周圍的帝國士兵們似乎也受到了團長的鼓舞，紛紛站起身來，朝著天空瘋狂開火。
狂風呼嘯不止，強大的威壓席捲而來，令所有的帝國士兵都有種彎曲膝蓋的莫名衝動。
巴爾尼眼神凌厲，語氣冰冷：「我將賜予你們公正的審判——死亡！」
「唰——」
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這位天界審判官展開雙翼，從高空中俯衝而下，他瞬間撕裂空氣，化作拖曳著光芒的殘影。
在這股海嘯般的威勢下，不少帝國士兵都雙腿發軟，心生恐懼，當場跪倒在地。
但喬治卻仍舊站立在那裡，對那撲面而來的氣浪渾然不懼。
「來的好！」
他露出亢奮的笑容，額頭、臉頰處都浮現出紅色的鱗片，這不僅是能夠奪走他性命的衝鋒，也是殺死天使的好機會！繼續扣動扳機，用機槍對著那模糊的身影掃射，即使是槍管與槍機變得滾燙髮紅也毫不在意。
密集的子彈打向天使，有不少都被護體靈光阻擋。
但很快，在過於密集的火力下，靈光破碎。
緊接著，巴爾尼的體表也綻開一個個血花，脖頸、腹部、四肢甚至是額頭都被子彈擊中，體內的器官更是被攪得稀巴爛——使是天堂之力也難以挽救這樣的傷勢。
「審判.」
巴爾尼死死注視著不遠處的半龍人，咬緊牙關，幾乎是從齒縫裡吐出這幾個字來。
他想要拼盡最後的力量，斬殺那個最為邪惡的紅龍眷屬。
但此刻，巴爾尼眼前已經逐漸昏暗，那舉著長劍的手也變得鬆懈，背後的雙翼更是無法控制地垂落下來。
「轟！」
最終，在距離喬治僅僅四五米的地方，這位天使猛然栽落在地，引得塵土飛揚。
那潔白的羽翼四處飄落，巴爾尼那快要被子彈射成篩子的身體湧出汨汨鮮血，翅膀無力地振動了兩下，便徹底沒了動靜。
而那柄來自天堂的銀色長劍也從天空中墜落，深深插入地面。
這位曾經的銀色天堂審判官，高高在上的天使，就這樣死在了一群凡人手中，他們甚至只是燃燼帝國最普通的步兵團。
「終於死了.」
喬治走上前去，單手拔出那柄天堂之劍，隨即將其高高舉起。
「記住，凱修斯陛下正在注視著我們，只要奮勇殺敵，就能獲得無上的榮耀！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
周圍的士兵們齊聲吶喊，激動不已，在共同殺死了一位真正的天使后，他們已經無所畏懼！
在遠處的城牆上，正在構築防護法術的扎蘭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法爾尼閣下」
這位大法師看著那些情緒高漲的凡人，震驚過後，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荒謬感——這明明只是一群凡人，怎麼敢殺死天堂的審判官？此刻，他已經有些絕望了，這樣的軍隊，根本不是臨時組建的聯軍能戰勝的。
他所能做的，只是帶領萬法之城的同僚提供力所能及的法術支援，卻無法改變聯軍逐步潰敗的事實。
扎蘭望向遠方，只見一頭巨大的食人魔懸浮在半空中，披著有些短小的法袍，那雙眼睛正冷冷地盯著人類大法師。
扎蘭只覺一股寒意襲來，他頓時汗毛倒豎，思維都快要凝結成冰，那一顆心也直接沉入谷底。
「傳奇法師.」
「真是精彩的戰鬥。」
凱修斯登上山坡，俯瞰著形勢愈發明了的戰場，以前爪鼓掌，發出由衷的讚賞。
曾經的燃燼軍團只敢在他的雙翼庇護下作威作福，根本無法阻擋傳奇級別的存在。
而現在，經過多次改造的燃燼軍團配合默契，破壞力強大，即使放在整個費安索大陸上，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炮火轟鳴不斷，鋼鐵巨獸馳騁於荒原，天界生物、雙足飛龍的屍體從天空中墜落。
此時，燃燼軍團步步緊逼，將戰線推進至距離柯林斯城僅有數百米的位置，讓那殘存的數萬聯軍都只能縮在河流之後的狹窄的陣地中。
望著千瘡百孔的大地，奧利維婭搖了搖頭，發出一聲充滿悲憫的嘆息：「凱修斯，這樣的戰爭實在是太過殘酷了，哪怕是以追尋正義為目的。
為了北艾瑟爾的人民，也是為了這片飽受折磨的土地，請給他們一個痛快，結束這一切吧。」
銀髮少女抬起頭仰望，注視著紅龍淡金色的雙眼，聲音真摯地懇求道。
凱修斯微微頷首，轉過頭來，輕聲說道：「奧利維婭，你說得還不錯。
帝國需要一個富饒且穩定的北艾瑟爾，以此來作為在整個費安索建立正義秩序的根據地，而非殘破的廢墟。
也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凱修斯揮動那寬闊的雙翼，掀起席捲大地的強勁颶風，隨即騰空而起，驟然來到數百米的高空中。
這頭龐大的紅龍昂起頭顱，從喉嚨里發出洪亮的吼聲，其聲音傳遍北艾瑟爾，彷彿要撕裂整個世界。
「吼——」
一時間，所有嘈雜的聲音——無論是炮火的呼嘯、引擎的轟鳴還是士兵的哀嚎，都被這驚天動地的龍吼聲蓋過。
剎那間，北艾瑟爾戰場上所有生物的視線，都這一瞬間集中到了北方的高空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