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在路上

第137章在路上

這次湛准來陵州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找蒙於口中所說的上古妖邪。同樣具有千年妖邪，且對於狐族有著深沉的怨念。蒙於說，那隻妖邪的名字，叫做鸞虎。蒙於之所以能夠確定她在陵州，是因為，他能感應到這股熟悉的靈力出現在了這個方位。

而湛准來陵州這麼多天了，也完全沒能感應到了有股龐大的靈力存在，這陵州城中，唯一強大的靈力來源，便是來自於姬耀身上的環陵鳥了。

而經過了解。

同樣是千年修為，同樣是鳥類。湛准已經完全可以確認了，所謂鸞虎，其實就是環陵鳥。

而得知了這個事實以後，湛准自然是喜不自勝，畢竟，得來全不費工夫嘛，就像是蒙於說的那樣，說鸞虎一定會幫助自己。起初，湛准還不明白為什麼，可現在，他是完全懂了。

畢竟，那可是姬耀啊。是自己除了蔣閩之外的另一個兄弟。

也是自己現在極少數能夠信任的人，當湛准提起這件事後，姬耀自然是滿口答應。並且，湛准也因此得已聽到了一個上古時期的故事。

是關於環陵鳥，蒙於還有狐族的。

首先，蒙於，他身為蛟龍，在妖界中是身份極高的存在，並且，在當時的世界，有幾大主神，一共十二個，而蒙於，便是當時的風系主神，實力之強橫，是地上萬千妖邪都只能仰望的存在。

至於環陵鳥，也就是鸞虎了，她則是風系主神的扈從，相當於是蒙於的手下。也可以說是護法。

至於怎麼稱呼呢，則很隨意了。

但是，這位所謂的扈從，來頭可大的很。

當時的形勢嘛，天下明面上除了一些難以見到的聖獸外，十二主神便是這天地間最為尊貴的存在了。

不過，這十二主神互相看不順眼，只有在危難關頭才會同仇敵愾，其他時候大多都是要為一些小事爭得頭破血流的，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局面下，有兩位主神的關係卻是特殊的。

其中一位，便是蒙於，而另一位，則是岩系主神的弄石了。那也是一隻鳥，他羽毛呈褐色，擅長使用岩系的功法。他本來與蒙於也是互看不順眼的，但是，奈何自己的女兒，也就是鸞虎了，卻深深地被蒙於迷住了。並且主動去跟隨蒙於學了一身風系的術法。

之後這兩人更是相約若是能夠齊齊煉化掉妖性，便結為連理，做一對神仙眷侶，再不問世事，去遊山玩水，去看遍天下繁華。

但是，之後的事便很無奈了。

蒙於實力高超，早在千年以前便完成了煉化妖性所需要度過的劫難，但是鸞虎卻是次次事與願違，每次渡劫時總是會出些差錯，以至於失敗，多虧了次次都有蒙於在，才得已保住了形神。

而之後的事，則已經都知曉了，蒙於遭了狐族的暗算，被鎮壓在一座無名山下。這事當時是傳遍了整個天下的。從此，造就了狐族的威風。

但是，這對於鸞虎來說，無疑是一個如同雷劫一般的打擊，她當時試著去找過那兩隻狐妖，但無奈，雙拳難敵四手。那狐妖下賤種族，若是單挑，自然不是她主神血脈的對手，可那兩隻狐妖修為皆是高深，且配合默契，這才交鸞虎敗下陣來。

而那種級別的戰鬥自然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比試，知道點到為止。若是輸了，可是很可能要丟掉性命的，而當時的狐族族長嬰寧憐惜她的遭遇，便放了她一馬，並沒有當場殺她，而是將她關在了宮峘山的靈冰獄里。

岩系主神，也就是鸞虎的父親弄石知道了這件事情，當時便集合了自己麾下的所有戰力，說什麼誓要血洗宮峘山，可結果卻也是事與願違。

他的軍隊在宮峘山下中了江月與嬰寧的極寒困妖陣，所有戰力都被束縛住了，只有弄石一人得以脫身，隻身闖入了宮峘山，將山上鬧了個天翻地覆，而鸞虎也得已從靈冰監獄中脫逃了出來。

不過，他的所作所為立馬就招來了山上群狐的圍攻。

雖然，弄石實力高深，可是，剛剛突破山下的那陣法就已經耗費了他極多的靈力，又面對嬰寧與江月兩名狐族絕世高手的圍攻，他最終是被化為冰雕，死在了宮峘山上。

那座岩鳥冰雕至今還在宮峘山的山頂之上，江月用它來作為狐族強大的象徵，並由此在當時群妖並起的時代為狐族成功打開了一個好的局面。

當然，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愁。鸞虎不敵江月與嬰寧二人，但是多虧了自己父親的牽制，她得已帶著山下被困陣中的弟兄們成功脫逃出了宮峘山。而之後，她便接替了自己父親與蒙於的主神身份，同時成為了風與岩系的主神，並更加勤奮地修鍊自己的功法，成功地成為了一個風岩並重的專家。

並創造出了一種獨屬於她的特殊功法，風岩刃，或者說，是羽刃。具體來說，便是以羽毛化刀，擁有著石頭的鋒韌程度，同時，又有著風一般的速度。

但是，之後的日子裡，她卻一直沒有機會能夠向狐族復仇。因為她不是一個出色的領導者，很快，原本蒙於與弄石手下的那些妖們就自己各自解散了，鸞虎最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而狐族有兩隻怪物，他們攜手並進，互為矛盾，有人能治世，有人能做事，狐族在他們的配合默契之下走向了強盛。可鸞虎卻只能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枯燥無味的修鍊中度過自己漫長的一生。

久而久之，鸞虎是完全看不到能戰勝那兩隻狐妖的希望了。

因為她的實力到達一定的境界之後，就再也無法向前突破了。一開始，鸞虎還想不懂這是因為什麼，但後來，她慢慢地發現，這是因為妖性的限制。

為什麼那麼多妖要煉化自己的妖性呢？這是因為，從一開始，妖性就是一個對於靈力的限制，或者說，是瓶頸，如果不能打破這個瓶頸，那麼，一隻妖的靈力強度將永久停留於此。

只有煉化了妖性，才能真正地達到讓靈力的修鍊沒有上限。

而現在江月，嬰寧，其實都已經達到了這個上限，而之所以他們能夠那麼強，甚至江月一人就可以戰勝已經煉化了妖性的蒙於，這是因為，他們用功法彌補了靈力的差異。狐族功法的奇妙，是其他所有種族都不可比擬的，在其他種族的妖們花上千年的時間去費盡心機地煉化妖性時，他們選擇捨棄掉了這件極具風險的事情，轉了去做了一件更加穩定的事，那便是對於功法的研究了。

不過，若是在功法對等的情況下，江月與蒙於大打，他是絕對不可能贏的，因為，他的靈力很快就會消耗殆盡，而蒙於的靈力可以源源不斷地從天地間獲得補給。

也就是說，除非他能直接使出像九頭蛇那樣的殺招來一擊斃命，不然，他是絕對不可能戰勝蒙於的。可偏偏，誰叫人家就是有那樣的殺招呢？

而話說回來，在了解到如果不煉化自己的妖性就再也無法戰勝狐族的那兩個混蛋之後，鸞虎並沒有直接選擇開始煉化自己的妖性。因為她害怕。

她從前敢，她敢無數次地承受雷劫，那是因為有蒙於在，因為她知道，無論成敗與否，只要有蒙於在，她就覺得不會出大的問題，總之，身形是都會在的。

可是，蒙於那時已經被鎮壓了，她只有自己一個人。想到前些時候經歷雷劫之時的那些畫面還歷歷在目，再想到雷劫需要承受的痛苦。

一旦失敗，那可是萬劫不復啊！

所以，她不敢去做，一直都不敢，她就那樣日復日年復年反覆地修習自己的功法，做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一直過了上千年，直到幾十年前，她遇著了一個叫做湛安的人，他給了她一種久違的信任感。

湛康伯聽說了她的遭遇，隨即拍著胸脯道：「放心吧，你大膽地煉化就是了！我不會叫你死的，包在我身上就行！」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一個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人類罷了，在那時，卻給了鸞虎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以，時隔千年，她選擇了再次煉化自己的妖性。

但結果很顯然，她失敗了。

只差了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就成功了。但是，一點點不是過程，是結果，是定論，是失敗。

後來的事就都清晰了，為了保住鸞虎的意識，湛康伯將她封入了一個酒壺裡，然後帶回了康伯府的珍寶閣。再然後，她成為了環陵鳥，聽了湛安的意願，要幫他守護好陵州，守護好湛家，守護好姬耀。再然後，她便在這間房子里給湛准講故事了。

而就在這時候，很明顯，這陵州城的附近，有一股極強的靈力波動正在靠進。

湛准和姬耀二人很快就感應到了這股靈力的存在，而不止是他們倆，所有康伯府吏員，包括王定，閻盛，章承，他們的符器都產生了劇烈的反應。

湛准對於這股靈力波動尤為熟悉，這是來自於江月的，不會錯，那個混蛋來陵州了！

「這種叫人毛骨悚然，渾身忍不住顫抖戰慄的感覺，我絕對不會記錯。」湛准說。

而姬耀也是立刻對屬下吏員做出了指示，「所有人留守陵州城，不要輕舉妄動，我隨兄長出城去會會那狐妖！」

這是最明智的做法。

因為姬耀從湛准那裡聽過那狐妖的事迹了，一招九頭蛇竟然活生生地吞了一座城池，並且半點痕迹都沒留下！所以，一定不能讓那狐妖進城來鬧騰，最好是將他拉到離陵州城百里遠的地方，最好是在一個山溝里。

按照這樣的想法。湛准，姬耀分別騎一匹白馬和一匹黑馬攜著符器出城，湛準的馬尾巴上還坐著個嗷嗚。沒帶王定，閻盛，鍾周他們，這樣的戰鬥，那幾個人派不上用處。只有湛准，和姬耀這種身上富有靈力的人才能稍微有一點點能夠與之交鋒的實力。

本來，他甚至連嗷嗚都不打算帶的。

可是，就在湛准穿好吏員衣服，背劍跨刀上馬前，小怪物卻眨著大眼睛扯住了他的衣服袖子。

「站住！」

這是湛准很早以前教她說的一句話，她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熟練運用，且也不會口齒不清了，「去哪兒？」

湛准看著小怪物的眼睛，從裡面能夠看出一絲的擔憂，以及一種無所畏懼，「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湛准揉了揉小怪物的腦袋，咧嘴強笑溫柔地道：「等我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東西。」

可誰知，小怪物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她反過來拽住了湛準的手，將他丟到了馬背上，自己又靠著湛準的背騎了上去，小聲地嘟噥了一句：「一起。」

實在是無奈，而且，說實在的，對於小怪物的戰鬥力，至今還是一個未知數，帶上王定，閻盛，鍾周打江月肯定是派不上作用，可帶個嗷嗚，說不定還真能有奇效呢。

「我還沒找你呢？不想你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在據陵州城幾十里遠的一處郊外，狐族長老江月負手而立，一臉輕鬆的表情，他看著到來的三人，卻是一臉滿意的表情。

這就是他當時九頭蛇吞城的效果了。雖然，沒有能夠成功拿下蒙於那個心腹大患，但是，卻足以對湛准造成一種心理上難以磨滅的印記了。

在有了那種經歷之後，他會開始害怕，會害怕自己因為捉不到他而惱羞成怒然後對陵州城做出同樣的事情。

而湛准和姬耀對視了一眼，也不言語，同時凝聚起了身上的靈力。而小怪物則從湛准背上取過了那柄白玉符劍，也是進入了備戰狀態。

郊外的一顆大樹旁，有一條小路，往深了走，那裡有座大山，而大山的另一邊呢，則有一匹高頭大馬慢悠悠地走著。馬上有一對佳人俊侶，便是江許和雪漫了。

他們本來走得不慌不忙的，還在看風景，也沒想過來這陵州有什麼收穫，可是，即便是隔著這麼座山，那江月的靈力卻是難以遮蓋的了。

想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們也趕緊加快了速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