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石刻之謎

第二十九章石刻之謎

楚南飛怔怔地看著碧綠色的星圖,縱橫向錯的線條刻劃如刀,星宮圓潤無任何瑕疵,縱然是裸露在高原湖畔千萬年倍遭風吹雨打,亦如昨天刻上去的一樣,沒有任何磨損的痕迹。古怪的刻圖中心位置是指甲大小的圓潤星點,而其他星點都如米粒一般大小,星點之間有縱橫的線條相互連接,形成如知網一般的網格。

楚南飛對解讀星圖一竅不通,看到星圖后的第一感覺便是神秘,第二感覺還是神秘!

「南飛,你怎麼了?」周芳華仰頭看著蹲在巨石上面的楚南,已經發現他的手被劃出血,臉色不禁一滯:「快下來我給你包紮一下!」

楚南飛忽的想起了在魔羅森林和荒漠深淵裡的能量地圖,尤其是被困九淵之下的亞時空時候,也曾有過一副星圖,是由魔羅王的記憶碎片、五行王印和魔羅寶函綜合在一起形成的巨幅能量星陣圖,與眼前的這幅星圖是何其相似?

本傑明陰沉地瞪著石頂之上的楚南飛,喉嚨里乾燥得像吞了一嘴沙子一般,臉色憋得通紅,卻一言不發地看著楚南飛起身望向西北的方向。

那場曠古絕今的流星雨來自獅子座,星雨如織點亮了夜空,爆炸凌空震撼著蒼穹,一道赤焰從天而降,劃過燃燒的天空沖向西北,最後消失於蒼穹。那不是一顆普通的流星,因為在闖入大氣層之後燃燒著太陽一般的尾跡,照亮了廣袤的西北天空,而後發生了劇烈的大爆炸!

據傳那場大爆炸蒸發了一萬多平方公里的湖水,從此後落地點成為不毛之地,並在羅布泊中心地帶形成了一個千餘米的深淵。而那還不是流星的主體爆炸,那顆流星在凌空解體之後,主體繼續飛向極西之地,最後消失在這個世界。

它對這個世界所造成的傷害無人知曉,只知道後來在極西之地發生了一場曠古絕今的大地震。中國有文字記錄的大地震是公元前二十三世紀左右,即公元前1883年左右,《竹書紀年》雲「帝舜三十五年命禹征三苗,三苗欲滅,地震泉涌。」

楚南飛曾經與周芳華一致認為卡維特人的出現並興盛源於禹皇八年,因為那場獅子座流星雨的緣故。無論深淵行動還是川南的行動,都證明了卡維特人最遲出現的時間不應少於禹皇八年。但科學院對流星雨和大地震的討論止步於歷史和科學理論研究上,對兩人提出的「謬論」不屑一顧。

以夏玖熙副院長為代表的學院派認為,中國處於太平洋地震帶和喜馬拉雅地震帶的中心位置,太平洋、印度洋板塊和歐亞大陸板塊的綜合作用結果,導致喜馬拉雅地震帶活動頻繁,也導致了喜馬拉雅地區不斷地抬高,造就了喜馬拉雅山,形成了世界屋脊。

他們對深淵之下的「神域空間」視而不見,對在「神域空間」內發現了帶有史前文明和域外文明色彩的飛船視而不見,對善於使用超級光子武器的卡維特人視而不見,更不消說在川南的地下空間里發現的擁有智能的「雷兵」和卡維特人的重重遺存。

還有關於「亞時空」的問題,楚南飛提出了亞時空概念:認為在亞時空內,時間毫無意義甚至是虛無的,只有空間和能量相互作用而形成的世界。在亞時空內,能量軸替代了時間軸,所以那個空間應該叫做「能量域」,周芳華還建立了一種理論模型試圖說明亞時空的物理特性和形成原理。

但這些在科學院的老學究眼中無疑是扯淡,是謬論,是荒唐!

「老楚,你幹嘛呢?快下來啊!」

耳邊傳來喬玉成的喊聲,楚南飛感覺眼前發黑搖搖欲墜,慌忙俯下身體晃了晃腦袋,那副星圖逐漸清晰起來,深刻在楚南飛的腦中。這不是什麼能量圖,只是一副簡單的幾何圖形,與其說是「星圖」,莫不如叫它「加密地圖」,因為楚南飛突然意識到卡維特人不可能繪製這樣低智商的地圖。

或者說這不是什麼地圖,而是一種有著不同尋常意義的詭秘符號。星圖中心位置指甲蓋大小的圓潤凹槽不過是位置標記而已,譬如某一座雪峰,眼前的這座高原湖,或者乾脆就是這塊巨石本身,而其他星點的位置則代表不同的位置標記,具有同樣的意義。只不過縱橫向錯長短不一深淺不一的直線令人費解,楚南飛想象不出究竟代表什麼。

喬玉成和周芳華的呼喊沒有影響到楚南飛,依舊如同未聞一般站在巨石頂部,向西北方向望著,繼而又移動一下身體望向對面綿延起伏的群山,人傻掉了一般。

「老楚這是怎麼了?」喬玉成急切地看著周芳華和狼狽不堪的本傑明怒道:「方才還好好的呢,這麼大功夫怎麼變傻了?你們……你們做什麼了?」

本傑明無辜地聳聳肩,「噓」了一下:「上面有一副圖,我看到了但沒看明白,楚先生或許是在研究吧?」

研究你個大頭鬼?一副破圖能讓老楚變傻了?

喬玉成氣得直跺腳,扔下衝鋒槍便向上爬,不成想卻被周芳華給攔住:「南飛很好,他在思考呢!」

眾人都不敢打擾,只得圍在巨石之下仰頭看著,幾名隊員做好了救助準備,以防萬一。而喬玉成緊張地盯著楚南飛,心裡七上八下,知道老楚經常做出格的事情,比如獨自闖地穴、跟殭屍單打獨鬥之類的,但還沒有現在這樣的情況,他真的是在思考?

楚南飛沉浸在緊張地思索之中,所有與星圖相關的信息都在腦中閃過,敏銳的思維按照自己的方式推斷著這幅星圖真正的含義,而對下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這幅圖的中心位置應該是眼前的湖,而散落在高原湖周圍的雪峰恰好與雜亂無章的星一一向對,形成了一副高原地貌圖。而連接各個星點的直線代表什麼?直線雕刻的深淺不同長短不一,有的是線段並沒有真正的練到星點之上,活著是錯過輻射而去,或是還未到星點,形成殘破的蛛網形狀。

敏銳的洞察力已經讓楚南飛把腳下的圖案深刻在腦中,雖然表面看似凝望著湖山景色,實則是在尋找與圖存在的內在邏輯。這是常人所無法做到的,不要說是一副複雜的圖案,僅僅是幾條線段的走向看過之後都會片刻后模糊。

都說最短的記憶莫過於魚,只有短短的七分鐘。而人的記憶很長,甚至伴隨其一生。不過楚南飛並不是簡單的記憶,他將所有連接星點的線段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圖形,才發現與高原湖周邊的群峰一一定位下來。而那些未能抵達星點和呈輻射形狀的線段,則組成了另外一副奇怪的圖案。

是星空?

楚南飛苦澀地搖搖頭,沒有如此簡單的星空布置,也不可能是星空。這是一幅極其複雜的雕刻,裡面竟然包括三幅圖繪:連接周圍群山的地貌圖,輻射周邊的空域圖和一條真正的路線圖!

終於明白了這幅星圖的秘密所在,繪製者將這三幅圖雜糅在一起,並且以深淺度為區別方式,刻劃最深的是地貌圖,局中的是一副空域圖,而刻劃最淺的則是路線圖,但唯有路線圖極為詭異,看不出與另外兩張圖的聯繫。或者說唯一的聯繫是以星點為坐標,以線段為標記,繪製者便確定了路線的具體位置。

楚南飛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目光掃向高原湖對面的黛青色的森林和皚皚的雪峰,似乎絕美的風景背後隱藏著世人無法開啟的秘密,而愈接近事實真相就愈發困惑無助。被世俗的力量依賴得越多,世俗是枷鎖也就越成為一種束縛,無論是身體還是思維。

生在自然宇宙中的人與頑石有什麼區別?人有人的思想,頑石有頑石的內涵,只有把人的思想與頑石的內涵結合起來,才能創造出不同的世界。楚南飛苦笑一下,自己不是哲學家,卻滋生出不倫不類的思想,大概這就是面對一塊頑石和其上的一副石刻所得出的感悟吧!

良久,楚南飛終於跳下巨石。

「南飛,發現什麼了?」周芳華小心地看著楚南飛臉上的表情,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本傑明也湊了過來,欲言又止。

「給我紙和筆。」方才一通緊張的思考讓楚南飛略顯疲憊,不過解開石刻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這是此次搜救行動中所發現的最有價值的線索,如果解開可以找到傳說中的「杜立巴」洞穴嗎?

五十多年前的探險隊能發現杜立巴洞穴,工程兵連隊能誤打誤撞地闖進去,科考先遣隊也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了目的,而搜救隊卻止步於此,這說明了什麼?用江一寒的話說就一個字:緣。

蔣依菡慌忙找出繪圖紙和墨水筆,喬玉成用遙感裝備鋪好了一張小桌子,周芳華則扶著楚南飛席地而坐,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楚南飛。唯有本傑明落寞地靠在巨石旁邊,怔怔地望著高原湖對岸綿延起伏的雪山,似乎要穿透黛青的森林找到隱藏在雪域高原的秘密一般。

「本傑明先生,您對那副石刻有什麼看法?」楚南飛冷然地看一眼正在發獃本傑明問道。

本傑明的身體一震,目光在楚南飛的臉上游移了數秒,苦澀地搖搖頭:「不知道。」

「喬伊,您應該拿出真誠合作的態度,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探險世界里!」周芳華不滿地拉一下本傑明:「這是我們找到的唯一線索,先遣隊也一定發現了這幅石刻,以他們的思維去解讀便能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不是嗎?」

就在周芳華勸解本傑明的時候,楚南飛已經在白紙上落筆,幾分鐘的時間便畫了三張圖,簡單的點和線組成的圖。並且在每張圖上都標註了名稱:地貌圖,空域圖,路線圖。

楚南飛輕輕地放下筆,掃視一眼眾人:「我們應該綜合考慮破解石刻,而不僅僅是這張圖。最重要的是準確認定這幅石刻的年代,確保我們不會上當受騙,否則一切分析都毫無意義。」

「你說的對,但現在沒有儀器怎麼確定?從地質地貌形態來看,比對周圍的環境特點,這塊巨石顯得極為突兀,與環境不協調,充分說明巨石是人為放在這裡的,但也無法確定具體的時間。」周芳華凝重地看著三幅線條流暢的地圖嘆息道:「即便用碳14分析也無濟於事,只能得到石頭的信息,而無法確定石刻是何人什麼年代所制。」

「也許從巨石表面的磨損分化程度可以判斷……」蔣依菡說了半句話,這種判斷方式也只能推斷石頭的年代,而與石刻無關,徒勞無功而已。

楚南飛沉吟了一下:「周明禮的考古筆記7月27日記錄,探險隊在高原湖宿營,而後發生死亡流血事件,28日凌晨,探險隊副隊長在這塊石頭上開槍自殺,這說明在1938年就已經有這塊石頭。」

本傑明的眼皮忽的跳動一下,詭秘地看一眼楚南飛,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說的對,他們也發現了石頭上的秘密,但不成想發生了血腥事件,探險行動遭到重挫,副隊長自殺之後他們破解了這個秘密,並且以陽光反射法找到了森林裡的軍事堡壘,在那裡有了更重要的發現……和經歷。」

「可惜的是7月28日的考古筆記沒有記述接下來發生的情況,T教授的研究報告里沒有提及這件事,而且T教授在破解了杜立巴石碟之後才來到這裡,隨後便失蹤了。」周芳華補充道。

喬玉成略微思索一下:「既然是根據什麼反射分析法找到的軍事堡壘,說明這個石刻是修建堡壘的人所刻的,目的很簡單,既能作為導引圖讓後來者發現,又能隱藏軍事機密,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在大唐遠征軍經過這裡的時候巨石就已經存在,或者說巨石上的石刻就是他們留下的。」

這個推理嚴絲合縫,喬玉成說完之後大家才如夢初醒,周芳華也連連點頭:「分析得不錯,只能是大唐軍隊留下的,而與後世無關,也就是說石刻的時間是公元751年前後。」

沒想到石刻竟然上溯到一千三百多年前?足見隱藏在雪域高原的秘密是何其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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