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天地玄門（三）
楚南飛的瞳孔微縮，死死地盯著怪物的觸角，光澤裡面的影像一閃即逝！
「砰！」楚南飛一腳踢在怪物乾癟的身體上，那怪物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楚南飛棲身上前，一道紫光瞬間爆射而出，赤焰珪在怪物的身體一寸處戛然停下，紫光沒入他的眼中：「說！到底是怎回事？」
誰都沒想到楚南飛的攻擊威力如此巨大，兩米多高的怪物被踢出了十多米遠，而且在兩秒的時間內便發出了第二次襲擊，電光火石一般！沈英雄瞠目結舌地望著空間角落裡的黑影和黑影手中的炫目的紫光，心差點沒吐出來：老楚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怪物遭到兩次打擊之後似乎毫無還手之力，這種情況完全出乎周芳華的預料，當他衝到楚南飛的後面抱住他的胳膊的時候，感覺到楚南飛的身體正在微微地顫抖。女人天生的敏感讓他覺察到一種無邊的煞氣正在從楚南飛的身上外溢出來，令人恐懼的憤怒。
萬物皆有能量場，有的動物比較弱而有的比較強。人也是是一樣，在人體小周天循環中，能量場起著主導作用，而情緒會引發能量場的波動，這種波動會打破人體能量場的平衡。在科學上，認為人體的能量場是來自於粒子運動所產生的電場，比如腦電波便是人體電場的一種表現。
但更顯著的是人體能量場會以「氣」和「血」的形式表現出來，所謂的「氣場」便是其中的一種。中醫理論認為：血虧則氣若，血旺則氣盛，從能量場的角度思考這個問題，就是人體能量場的改變會導致氣場的變化，人的「運」就會生變。
楚南飛因為憤怒而導致「煞氣」外溢，形成的能量場被近在咫尺的周芳華所感應到，但對之影響最大的莫過於那個怪物！只見它蜷縮在角落裡低頭嗚咽，發出一種無限悲戚的「嗚嗚」聲。
「南飛，你……你怎麼了？」周芳華盡量輕柔地問道。
「我要給他放血！」楚南飛一把抓過乾癟的觸角，拖著怪物轉身邊走，到了巨柱之下把怪物狠命地砸在石壁上，比沈英雄的力道大了十倍不止！
沈英雄笑得肚子生疼，靠在冰涼的石柱上仰面大笑：「老楚啊你也有生氣的時候？想跟這傢伙合作根本就是與虎謀皮，要我看還是像剛才你說的，剝皮燒烤了吧，正好老子有點餓了！」
呂林和丁奇峰這時候也湊了過來，駭然地觀察著被楚南飛打得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上的怪物，兩個老學究的臉上露出費解的表情。丁奇峰摘下眼鏡仔細看著乾癟的觸角，用手捅了一下怪物的皮膚，嚇得又收了回去：「是神獸？」
「老丁，你的思維怎麼總跟不上拍子啊？什麼眼神呢，它要是神獸的話我家的金錢龜就靈獸！」沈英雄踢了一腳怪物笑道。
呂林憂心忡忡地瞪一眼楚南飛和沈英雄：「楚隊，最好研究一下怎麼出去才是，在它上面浪費時間毫無用處。」
陸中天和喬玉成等人也微微點頭，已經進入這個詭秘空間近三個多小時了，老楚昏迷了兩個多小時，醒來又和這個卡維特人飆勁，什麼時候能脫困？
「你們二位研究出突破這裡的辦法了么？」楚南飛看一眼丁奇峰和呂林問道。
呂林翻了一下眼皮：「我和老丁是學歷史的，不是學機械的。」
「這傢伙也是學歷史的！」楚南飛蹲下來用匕首碰了一下怪物，它背後的觸角已經收縮起來，又恢復了乾癟的狀態。楚南飛冷哼一聲：「我用它做了個試驗，證明我的推測是對的。老陸，還記得在魔羅森林跟卡維特人武士戰鬥的場面不？」
陸中天微微點頭：「只記得一半。」
在場參加過川南行動的人，包括周芳華、蔣依菡和陸中天都只模糊地記得一部分，因為最激烈的部分開始的時候他們無疑類外地暈厥！
「為什麼卡維特人武士出現的時候總是陰雲密布？包括在白狼谷和魔羅山谷，卡維特人發動攻擊之際無一例外地電閃雷鳴？」楚南飛收起了匕首，撫摸一下怪物精黑的觸角端部：「因為卡維特人是一種依靠能量才能生存的生物，他們你能將雲層中的電場能力收集起來，成為它們特殊的糧食，跟我們要吃飯一樣。」
周芳華的手不禁顫抖一下：「嚴格意義上講所有生物都是能量生物，人類吃飯喝水的實質也是在補充能量，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卡維特人可以直接汲取自然界中的能量？而人以及所有認知的生物必須需要從食物中獲取並轉換能量？其實道理很簡單：基因進化！
魔羅一族發生基因進化而異變成一級甲獸之後，其可以長時間不進食卻能夠維持體力，成為卡維特人最好的宿主。但只不過是初步進化，距離終極進化相差十萬八千里。所以，怪物說人類是最低級的愚蠢動物並沒有說錯！
與終極進化的卡維特人相比，就如同幾億年前地球上出現的第一支單細胞生物與人類對比一樣，絲毫沒有可比性。但具有嘲諷意義的是，正是這些「單細胞」動物把高級得如神一般的卡維特人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失去能量的卡維特人就會成為「標本」！
楚南飛並不想用這種殘忍的方法去折磨眼前的這個怪物，但目前必須通過某些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面對如此優質的資源而無緣無故地浪費。毋庸諱言，如果把這個卡維特人弄出去裝在籠子里全世界巡展，他有可能成為世界級別的超級富翁。
簡單粗暴往往最有效，這也是人類這個「單細胞生物」唯一能做的。
「你是傳說中的黃獸？」丁奇峰又碰了一下怪物，它毫無反應。
沈英雄狠狠地瞪一眼丁奇峰：「在他眼裡你才是黃獸，沒看到這傢伙是黑色的嗎？」
楚南飛想笑，卻憋了回去：「黑色可以吸收光的能量，任何卡維特人只要進入地球環境都會重獲新生，大自然有無窮無盡的能量，但他們懼怕某種天敵，所以才想出了寄居在宿主體內的高明法子。」
「天敵？哈哈！這傢伙也有天敵？要我看若是有的話，應該是老子。」
沈英雄一把抓起怪物剛要虐，卻被楚南飛給攔住：「你的粗魯超越了人類的想象，雖然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他是最好的合作者，我的合作夥伴。」
紫色的光芒再次出現，在距離怪物觸角半寸的地方開始放電，而怪物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發生著變化。眾人都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種能量轉移方式像給充電電池充電，但這傢伙的確是有血有肉的動物啊！
知識的貧瘠限制了人的想象力，所以人類幾千年來很難突破。人類基因在20萬年前停止了進化，意味著人類這個種族將會被固定在某種禁錮之中而無法完成終極進化，也意味著人類無論是過去、現在或者將來都處在「蒙昧」之中。
能量轉移很快就完成了，怪物又恢復了生機。讓人仰視的高度和令人敬畏的氣勢，不過讓楚南飛難以理解的是，它似乎在思考，而一言不發。
「合作，OKORNO？」楚南飛收斂了情緒波動，安靜地靠在巨柱之上：「我知道你現在很矛盾，也知道你在釋放善意，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脫困。無論對於卡維特人還是對我們而言，困在這裡將會永遠也無法解脫。」
這是一個艱難的談判過程。
如果沒有楚南飛，這支搜救隊早就分崩離析了，他們之所以還沒有到絕望的邊緣也是因為此。目前最窘迫的是，所有與脫困有關並能提出建設性意見的專家都相繼死亡，只剩下四個學歷史的，周芳華算半個空間物理專家，而已。
「這裡沒有任何形式的能量外溢，空間本身也沒有能量產生和轉移，因此你困在這裡無疑是死路一條。」楚南飛看了一眼手錶，時間指向23點59分，秒針已經停留在原位許久了，時間卻沒有動。這說明什麼？第一，表壞了；第二，進入了亞時空。
「亞時空」的概念是楚南飛和周芳華推斷出來，沒有任何權威的認證。現在看來應該是錯誤的，但根深蒂固的思想還是讓楚南飛以及周芳華們認為他們是對的。面對時間停滯的現象該如何解釋？楚南飛在很久之前就開始思考這兒問題，也曾經跟周芳華、蔣依菡等人討論過，但都莫衷一是。
京畿科學院的專家們之所以否定「亞時空」理論，與「時間停滯」息息相關。按照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推斷，時間是距離與速度決定的一個「虛擬」的變數，因為天地萬物都處在運動之中，所謂的「靜」是相對的。因此無論是從宏觀還是微觀而言，只要有運動必然會有時間伴隨。
但本質上，時間是人類所規定的「虛擬」概念，根深蒂固在人的思想之中。從古老的計時裝置「日晷」和漏壺，到工業時代的機械傳遞和電子計時器，無不是對時間的直觀設定和測量。譬如最先進的電子計時裝置，其運行原理是電子脈衝計數器。
無論是機械計時還是電子計時，都會消耗能量。所以，時間是能量的一轉轉換過程，其標準是人為規定的。1967年第十三屆國際度量衡大會對時間做出了標準規定：銫-133的原子基態的兩個超精細能階間躍遷對應輻射的9192631770個周期的持續時間，規定為「秒」。
在基本物理學的所有定理中幾乎找不到關於時間的規定，因為他是虛擬的變數！或者說在人思維定勢之中，時間是「天經地義」地存在，而不像除了人之外的所有動物，對他們而言是沒有時間觀念的。
這也是「零點行動」最終要解開的難題！如果能追溯宇宙誕生初期，在宇宙大爆炸產生的那一瞬間，時間便誕生了，此為「零點」。而蔣教授和楚南飛所要尋找的「零點」是某種意向性的意義：開始的地方。
怪物之所以失去了凶戾而變得溫順，不是懼怕楚南飛而是喪失了「能量」，也許在它的思維意識中掌控「能量」的人永遠是世界的主宰。楚南飛便是眼前這個「逗逼」卡維特人的主宰，因為他三番兩次地向怪物展示了強大的「能量」！
周芳華狐疑地看一眼楚南飛：「這裡與外界沒有能量交換？這違反了最基本的能量守恆定律，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長明燈在消耗著人魚膏，化學能轉化為熱能和光能，我們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體內的能量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如果沒有能量交換我們何以能夠維持正常的生理循環？何以存活！」
敏銳的覺識讓楚南飛剛感受到了周芳華等人的情緒變化，但一想到那些在平行空間里晃動的殭屍的影子，就如同看到了他們的未來。這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悲哀。那些是受困於此的探險者，或許先遣隊和特勤三中隊的兄弟們也在裡面也未可知。
「知道人的靈魂有多重嗎？」楚南飛淡然地掃視一眼眾人，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之色。
呂林翻了一下眼皮：「我是唯物主義者，人沒有靈魂……」
「放屁，在此之前我聽老丁說你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沈英雄粗魯地打斷呂林的話，擦了一下額角的細汗：「老楚，你就直話直說吧，咱么怎麼才能出去？」
「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想辦法出去！」
「哦！」沈英雄尷尬地笑了笑：「那我同意老呂的說法。」
周芳華奇怪地看著楚南飛，眉頭微蹙：「這與脫困有什麼關係？方才我說的一切都是能量世界最平常的認知，難道不是？」
「國際流行的說法是人的靈魂有21克重，以150斤體重的人計算，靈魂是體重的1/3751，請問你們誰能感受到1/3751的靈魂輕重呢？」楚南飛看著怪物思索道：「同樣的道理，當時間以能量的形式存在與這個空間的時候，他的能量相對於強大的地球磁場、太陽磁場、星系磁場甚至人的體內電場的時候，是否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在特殊的空間內並非沒有時間，而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暈黃空間里的燈光似穿越千萬年才被釋放出來，那種古樸和凝重讓人感到莫名的溫暖，而溫暖的背後卻萬分的詭秘。楚南飛的話說完半晌之後也無人應答，每個人的表情都截然不同，沉思、冥想、狐疑、費解和失望寫在他們的臉上，然後便陷入沉沉的死寂之中。
沈英雄說這裡像極了古墓，一座七千多年的古墓，古墓里葬著活人！
說服怪物與他們合作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楚南飛卻做到了。軟硬兼施、縱橫捭闔，說穿了楚南飛終於找到了怪物的命門，讓它不得不權衡利弊，然後做出最後的決定。
「喬伊，我想知道你真的是……卡維特怪物嗎？」周芳琳躲在沈英雄的後面露出一支烏黑深邃而又充滿悲傷的眼睛，沒有想到喬伊·本傑明會「背叛」她，他們可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卻從未想過他是個怪物，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怪物面無表情地看著楚南飛，仿若對周芳琳的話沒有一點反應。喬伊只是卡維特怪物宿主的名字，在第一次能量枯竭之後，關於宿主的一切記憶都已經被清空，而保留下來的只有一句「買噶的」。但並非意味著這個「逗逼」的卡維特怪物一無是處。
從某種角度而言，它是這群人里智商最高的！
楚南飛突然感到後腦底部一陣刺痛，如同被某種無形的針刺入了一般，立即警覺地觀察著四周，不放過任何昏暗的角落。在長明燈之下，空間里根本不存在死角，所有角落都在光的籠罩之中。
墨綠色的地面光滑如水，漆黑的四壁有一種毫無界限之感，當楚南飛撞到了牆壁才感覺到其存在，鏤空雕刻的圓柱玲瓏剔透，媲美世界上任何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而鑲嵌在鏤空石柱里的青銅長明燈散發著暈黃色的毫光，柔和而唯美。
站在精黑的石壁前，可以看到裡面倒映著的人，彼此往複地折射，無限多個人影靜立在裡面，讓人又有種虛幻的感覺。空間黑色的穹頂與四壁一模一樣，裡面也映射著無數個影子，燃著無數盞長明燈，將整個空間變得美輪美奐。
楚南飛走到一個巨柱下，仰望著穹頂，透過彼此映射的影像，幾乎無法判斷穹頂的高度。或者說穹頂與地面一樣，無限的高，而地面是無限的深，牆壁無限的遙遠。
卡維特人怪物安靜地跟在楚南飛的後面，悄無聲息，好像他的影子一般，只不過人是不會有這樣醜陋的影子的！所有人都跟在怪物的後面，亦步亦趨，走走停停，猶如一群沒有思想的殭屍一般。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走路生怕會發出聲音。事實上即便他們的動作很大也不會發出聲音，沒有原因，這種問題估計只有丁奇峰才會注意，不過他現在真直勾勾地看著無限高遠的穹頂上的「我」，痴迷地看著。
楚南飛的頭又被刺痛了一下，轉身看一眼卡維特怪物，它的眼睛閃動兩下，發出兩道微藍的毫光，似乎是在與自己交流。
「這裡是平行空間？」楚南飛沙啞地問道。
怪物胸口處的藍色微光又閃動了兩下，沒有拒絕也沒有回答。但楚南飛後腦底部卻又被刺痛，雖然他的感覺很靈敏，卻對這種刺痛有了一種遲延之感，心不禁一沉：「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是因為失去宿主嗎？方才你還侃侃而談……」
「買噶的……」
含混不清的聲音，似是而非的表達。楚南飛嘗出了一口氣，自從自己醒來到現在，喬伊只說過這三個字，其他的不鳴一言。而現在的狀況看起來很不好，甚至都無法準確地發出「買噶的」的字音？
楚南飛歉然地點點頭：「是能量不夠用嗎？」
藍色的毫光又閃動了兩下，這次楚南飛終於發現了問題：從怪物的眼睛里射出來的光線強弱明顯不同，而隨著怪物眼睛的閃爍，自己的後腦底部便刺痛兩下，這傢伙是在以這種形式跟自己交流嗎？該死的蠢貨，老子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
周芳華和蔣依菡怔怔地看著楚南飛，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默契地安靜下來。但此刻，周芳華卻突然發現後面的人正在「遠離」，方才他們還跟在後面呢。不禁驚呼一聲：「南飛，你看……他們……他們正在走出空間！」
楚南飛駭然地望著正在遊離出空間的沈英雄、陸中天和周芳琳的影子，呼吸有些急促：「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會遊離出去？是突破還是幻覺？」
楚南飛想要去追正在遊離出去的幾名隊員，卻被怪物的觸角給纏住，動彈不得，掙扎著想要擺脫，觸角才鬆軟下來。空間內只剩下四個人：周芳華、蔣依菡、丁奇峰和楚南飛，還有怪物。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楚南飛一把抓住怪物的觸角，用力把怪物拋了出去，震驚的是怪物正在遠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就要遠離出空間，但在下一秒怪物便出現了眼前，嚇得楚南飛一哆嗦。
周芳華焦急地衝到楚南飛近前：「南飛，不要著急，相信你們的配合一定會取得突破，我和依菡支持你！」
「還有我。」丁奇峰的脖子好像是因為仰了太長的時間，正常平視都會產生仰角一般。此刻他緩步走過來：「楚隊長，我是學歷史的，但對這個奇怪的空間很感興趣，剛才看了半天穹頂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你是學歷史的，不懂機械原理，所以就不要誤導楚大哥的判斷了。」蔣依菡嘆息一下，頹然地坐在光滑的地面上，把頭埋在膝蓋上。
蔣依菡的身體正在慢慢消失？！周芳華驚呼一聲撲向蔣依菡，想要抓住她的手臂，但雙手卻撲空，眼睜睜地看著依菡消失在眼前。周芳華崩潰一般地抱著腦袋，頭疼欲裂一般地呼喊著，卻被楚南飛一下給摟住。
「冷靜點芳華，你看到的不過是幻覺！」
「是我看到的是幻覺還是我產生了幻覺？難道你沒看到小蔣就在這裡消失的嗎？她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去了另一個平行空間？」眼淚橫飛，無力掙扎，周芳華一把推開楚南飛：「還有芳琳，芳琳在哪兒？他們為什麼離開了，你想過他們為什麼要離開嗎？」
空間里只剩下了三個人！
丁奇峰木然地看一眼坐在地上哭泣的周芳華，卻拉著楚南飛的胳膊：「不管你多不信任我，一定要聽我把話說完！楚隊長，我發現穹頂上倒映的影像是真實的，而不是鏡中花水中月，是真實的你懂嗎？」
楚南飛搖搖頭，表示很費解。
「你看到了多少自己的影像？按照自然規律而言應該是無限多個，你發現那些影像雖然都穿著同樣的衣服，但那表情卻各不相同，當你做一個動作的時候，那些影像的動作也不盡相同，快慢、幅度、角度、正反、力度等等細節都不相同，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怪物的觸角突然拍了拍丁奇峰的腦袋，氣得丁奇峰一把抓住觸角想要把怪物給甩出去，卻沒有拉動，只好氣呼呼地把觸角扔到一邊。
「老丁不幸言中了？」楚南飛緊鎖眉頭看著怪物，他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周芳華和楚南飛幾乎同時看向地面，無限多個影像映入眼中，距離自己最近的影像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而第二個倒影卻沒有任何錶情，楚南飛猛然望向穹頂，繼而目光掃向四壁，宏觀而言所有的影像都在做著相同的動作，但敏銳的覺察力讓楚南飛終於看清了其中的不同！
第二層影像開始發生了變化，而到最後看不清的一個影像正在離開！
這說明了什麼？
楚南飛看向周芳華：「你能解釋這種現象嗎？」
「那是你的影子，因為物理光學反射的作用，你所看到的影像全部是虛幻的，只有一個真實的你。」周芳華木然地搖搖頭，望著洞壁上自己的影像，眼中突然浮現無限的恐懼，一下抱住楚南飛，渾身瑟瑟發抖。
本以為第二層影像是對面的洞壁反射過來的，所以其角度恰好與本人相反，若是這樣發射那第二個影像應該是自己的後背，而眼前的第二層影像竟然是正面！
這就是令丁奇峰震驚的發現。
「可以用平行空間解釋嗎？每一個平行空間都有一個現在的你。」
「問題是平行空間是彼此互不干涉的空間，時空界面不會相互交叉重疊，所以無法看到第二個存在平行空間里的你。」周芳華面色蒼白地看著楚南飛：「況且平行空間理論只是一種猜測，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其存在。」
「難道這不是證據嗎！」楚南飛看一眼卡維特人怪物：「我的判斷是否正確？」
微藍的光閃動了兩下，楚南飛頹然地靠在柱子上，微眯著眼睛望著精黑的石壁，閃爍的長明燈散發著詭異的光暈。
「我們必須把人都找回來，否則……否則我們也必將步其後塵。」
「你能確定他們遊離出這個空間嗎？我想他們現在與我們一樣，發現我們在遊離他們。這不是幻覺問題，而是空間層次問題！」楚南飛的聲音沙啞地喊道：「知道亞時空的時間軸為什麼會被能量軸所取代嗎？是因為時間是一種虛擬的量，就像鏡子里的人影一樣，他們是虛擬的，但是真實存在的！」
「你的話自相矛盾，要我怎麼相信？」
楚南飛用力揮動一下雙臂，靜下心來望著漆黑的石壁，大腦像被掏空一般，而就在此刻石壁裡面的影響突然一下全部消失！
「你們看到了什麼？」楚南飛指著對面的石壁大聲喊道。
周芳華和丁奇峰一起望向石壁，一片絕對的漆黑，什麼也沒有發現。而此時，令人驚駭的一幕發生了：所有人都出現在原地，一個也不少！
蔣依菡正疲憊地坐在柱子下面，兩眼失神地望著楚南飛。楚南飛不顧一切地抓住蔣依菡的手：「小蔣，你剛才去哪了？」
「我？」
「你消失了十四五秒鐘，究竟去哪了？」
蔣依菡驚訝地看一眼周芳華，疑惑地搖搖頭：「我在想我父親，最後一次臨走之前將考古筆記放在了家裡的閣樓，但卻被章明翰教授給騙走了，我對不起父親。」
「老丁，你方才在想什麼？」
丁奇峰莫名其妙地苦笑一下：「我在想……我是誰？」
瘋子！
楚南飛冷靜地思索片刻，額角的冷汗「唰」地一下流下來。方才發生的一幕是真實的，看到的彼此不相同的影像也是真實的，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有兩點是值得注意的：第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第二，不存在平行宇宙空間。
那麼在此基礎上判斷，這個空間的詭異之處是存在不同強度、不同形式甚至是不同性質的能量場，每一種能量場都會對真實的人產生作用，同時人的能量場也會同時起反作用。也就是說每一種能量場都會產生與之相對應的影像，形成某種特定的能量場空間，而空間內的影像都是客觀存在的！
不存在真實或者影像的區別，唯一的區別是在本能量場空間的存在將會被認定為「真實」的，而存在於其他的能量場的本體被認為是虛幻的。
而從蔣依菡、丁奇峰、周芳華和自己的情況來看，他們之所以會遊離出當前的能量場，之所以會消失，是因為被另個能量場干擾或者屏蔽所致。
也就是說，這個空間最特別之處是能量場空間的結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