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七神之境
第20章七神之境
神樹長得茂密，樹冠壓得太低，林雪只好跟凈無一樣趴著前進。大概爬了有十幾米，林雪簡直以為自己進入了時空隧道，突然，前方一角潔白吸引了她的目光：只見凈無直挺挺地趴在樹榦前方，流著血的左手插在一處樹洞里，整個人已經沒了氣息。
「喂，你起來！」林雪連忙爬到凈無近前，拍了拍他那張慘白地俏臉，冰冷的，絲毫沒有反應，就像死人一樣。她取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將凈無的左手從樹洞里拿出來，想要給他包紮，結果發現，凈無的手臂竟然縱橫交錯著無數傷痕，看樣子，當初肯定傷得深可見骨。剛才離得遠，林雪並沒注意，現在看來，凈無竟是為了聖果自殘多次了。
「不行，他失血過多……這傢伙，竟然給我玩真的！」林雪看著被鮮血染紅的地面，估算了一下他的失血量，發現那是一個基本上不可活命的數字。
怎麼辦？這傢伙要是死了，自己豈不是更沒機會返回地球了！
林雪咬咬牙，好，裝死是吧，總有辦法讓你醒過來！
這具刀槍不入的身體啊……林雪咬破食指，將血滴進樹洞：「我可從沒受過傷，為了救你我竟然還自殘！你給我馬上醒過來，否則就讓你再死一次！」
一滴，兩滴……她的血剛剛滴進樹洞，一道白光剎那間劃過，然後，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彷彿神樹要從地里走出來一樣！
「怎麼回事！」林雪慌張地想要起身，結果不僅自己一腦袋撞到樹榦上，還把凈無整個摔在地上……呃，後腦勺著地。
「哦，好痛！就不能溫柔點嗎。」凈無虛弱地低呼一聲，睜開他那雙含情脈脈的美目，頗有些嗔怪的意味。
「剛才不還特虛弱嗎？現在竟然有精神開玩笑了。」林雪深深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凈無拍了拍樹榦，神色從容：「我與神樹本為一體，她精神了，我自然精神。」
林雪聞言更加憤怒：「這麼說，你剛才割腕獻血，也不過是自給自足嘍？剛才那副失血過多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啊！」
凈無無奈地一笑，細長的鳳眼裡滿是揶揄：「那當然是裝出來的。」
「哼，我就知道……」林雪腦中突然閃過凈無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傷疤，如果真的沒事，為什麼那些傷痕如此猙獰？
「聖女……」
「不要叫我『剩女』，聽上去像是被剩下了……也不要用『您』，聽上去怪彆扭的。」
「好，那我以後，就直接叫你林雪。」
林雪大驚：「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凈無挑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清麗的臉上竟呈現出一種調皮的氣質：「作為大祭司，我的能力是『傾聽』，你在想什麼，我都能『聽』到。」
「變態！誰讓你聽我的思想了，快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林雪向後躲了躲，一臉警惕。
「你不必擔心，我從來只聽該聽的。」凈無看了看手腕上胡亂包紮的手帕，美目閃過一絲欣慰，「當你出現在聖壇上的時候，我感受到了衝天的戾氣，這讓我嚇了一跳，真想當時就把你塞回地球。但聖壇從不會選錯人，所以我決定幫助你……不過，我剛才聽到了你的內心，你是個善良單純的女孩兒，狠戾不過是你的外殼，可能，你並不需要我的幫助。」
「幫你包紮是怕你死了沒人送我回去，別自以為是了！」
「那就麻煩你帶我出去，我的手腳都沒力氣了。」凈無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癱軟無力的雙腿，還有被包得慘不忍睹的手腕。
林雪瞪了他一眼，故意又推又拽，把凈無當西瓜一樣往外趕。當兩人重新出現在陽光下的時候，凈無那身潔白的衣衫已經沾滿塵土，更有幾處破裂開來，露出裡面雪白的肌膚。於是，這位「神聖不可侵犯」的大祭司此刻香肩半露，被蹂躪得不成樣子了。
沒等林雪得意地大笑出聲，就聽身後一片驚呼：「大祭司，您怎麼了！」
怎麼個情況？
林雪回頭看了一眼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若干黑袍人士——沒敢細看他們臉上的震驚——再看凈無……您這泫然若泣的狀態是怎麼回事？上一秒還「猶抱琵琶半遮面」，現在這半邊身子都沒衣服的狀況是誰造成的！……你別想無賴我，我什麼都沒做！
「是，是聖女……」凈無一手扶著胸口，一手嬌弱無力地指向林雪，「還不過來拜見聖女！」
「聖女，您對大祭司……」
「沒有，什麼都沒有！」林雪立刻否認。
「但是……」
「沒什麼『但是』，還不把他攙起來！他失血過多，當心死在這兒！」林雪氣勢洶洶地說道。
「回稟聖女，只有大祭司和神聖之人才能接近神樹，我等祭徒無福靠近。」
林雪狠得牙根痒痒：「好，我來！」
「多謝聖女……聖女，請不要動腳！聖女，聖女！！！！！」
……
聖殿的祭徒將凈無「護送」到後殿休息，林雪被眾人防備的眼神盯得難受，乾脆留在神樹旁，懶得離他們太近。
「紫鵑，讓聖女進來。」凈無虛白著一張臉，輕聲說道。
「大祭司，您傷得太重，需要好好靜養。就算您是神樹之子，也經不起這樣的自殘啊！」紫鵑和其他所有祭徒都知道，林雪不可能對凈無做什麼，剛才的表現，不過是眾人配合的表演而已。但凈無此刻想要見林雪，她卻不得不斗膽阻攔，那個聖女桀驁不馴得很，萬一忤逆了大祭司，讓他傷得更重怎麼辦？就像剛才，她竟然用她那骯髒的腳踹大祭司！
「我沒事，讓她進來。」凈無此刻雖然依舊虛弱，但他語氣中的堅持無可改變，紫鵑只得立刻垂下頭，倒退著出去。不大會兒，林雪便走了進來。
「林雪，要不要聽我們七神之境的傳說？」
「聽，為什麼不聽！你敢說我就敢聽！」林雪大大咧咧地坐到凈無對面，頗有些愧疚地掃過他身上的淤青和傷口，本以為他是大祭司，又能讀懂人心，必定是個武功高強的人物，沒想到竟是個嬌生慣養的，那細嫩的肌膚一碰就出青，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
「七神之境是由七個創世神破空而創，他們是善、惡、淫、庸、欺、懦、平，分別代表善良、邪惡、淫蕩、庸碌、欺騙、懦弱、平衡。創世神根據他們的本性創立了七界，我們是善界。」
「這麼說，還有惡界、淫界、庸界、欺界、懦界和平界嘍？第一次聽說這種形容詞可以這麼用。」
「平界與世無爭，向來保持中立，而善界與庸界、懦界，惡界與淫界、欺界，各成兩派，常年爭鬥不休。兩派之間的戰爭已經維持了億萬年之久，不知何時才能決出勝負。」
「善良與庸碌、懦弱為伍，不輸才怪。」林雪打心眼裡厭惡這兩個詞，沒用的人才會被冠以「庸」和「懦」，這樣的神也是神？也配稱神？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要褻瀆神靈。」凈無責怪地瞟了她一眼，林雪頓時被他的媚態，酥倒了半邊身子，「懦界只是膽小，庸界不過是忙而無功，兩界百姓雖然都有很明顯的缺點，但他們都非常聰明智慧，而且擁有特殊的技藝，想要在他們身上佔便宜，那真是找錯人了。」
「創世七神把你們丟在這個時空就不管了嗎？」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肉」啊。
「不，神沒有拋棄我們，他們留下了七顆樹種，分別長成七棵神樹，還有這上古聖壇，就是為了讓神聖之人降臨，解救我們的一切危機！」凈無虔誠地沖著天花板行注目禮，卻再次遭到林雪的嘲笑：「真有意思，你們的神把你們丟在這個破地方，任你們互相殘殺，這樣的神有什麼值得供奉的！」
「不，你錯了。」凈無的神情無比堅定，「長久以來，兩派只能在平界開戰，沒有任何一派能跨越平界去往對方派系，這正是因為眾神的福祉！創世之初，為了避免他們的子民在爭鬥中虛耗過大，眾神在七界設置了法力無邊的屏障，只有平界可以通行，並且從平界只能返回自己的神界。」
「那還打個什麼勁兒，就算打贏了也過不去啊！而且，平界真可憐……」
凈無躊躇了一下，隨即壓低聲音說道：「七界中每個大祭司都會得到神諭——『戰爭結束之時，七界將歸為一統』。所以，大家相信，取得最終勝利的那一界，將打破各界壁壘，讓七神之境不再割裂。」
什麼「神諭」，還不是用來發動戰爭的借口！不過，在自己的國界里就不必擔心遭受戰火侵擾，這倒是對普通百姓再好不過了。
「我們善之一派的神樹只需幾滴血液就能結出神果，但惡之一派為了獲得更大的能量，竟然每年獻祭一個地球人！這麼做的確有效，這些年來，善之一派被壓得死死的，再加上多加聖子離世十年，聖壇也沒送來下一個神聖之人，我們的神樹已經許久沒有結果了！」
「那也怨不得別人，誰讓你們把地球那頭的傳送點選在沙漠里？要不是我倒霉……」正說著，林雪突然一頓，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蔓延全身——傳送點在沙漠里？她不是在沙漠里被傳送過來的啊！她明明在城頭上，她的身體突然發光……怎麼倒像傳送點就是她本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