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擊鼓的男孩》(12)
侏儒候場,小丑上場,準備好鬧翻天吧,怪人秀要開場啦。
老爸又灌多黃湯了,老媽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股殺氣,活像女人版的《勇敢的心》1,鮑比預計會血流成河,就像梅爾·吉布森導演的那些史詩片一樣。他想把腦袋藏在枕頭下面,要不就戴上耳機,把音量調到最大。不過不頂事,埃爾德雷斯家的戰爭前奏威力無比,聲音大得就像游輪撞冰山或是撞車前那聲尖厲的急剎車。你可以退貴賓席的票,不過戲還是照演不誤。
鮑比把桌上的漫畫書推到一邊,尼爾·蓋曼2的《睡魔》夠怪異驚悚了吧,可跟《埃爾默和韋爾內爾雙人秀》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這事的導火線好像是一盒老媽在老爸上衣口袋裡翻出的火柴,更搞笑的是老爸根本不抽煙。
「甜妞俱樂部。」韋爾內爾嚷起來,聲音大得能穿透拖車薄薄的鋁牆傳到外面去。不過其他人可能對這樣的激烈大戰已經以為常了,在拖車住房區,大家對別人家的事都心知肚明。
鮑比當然知道甜妞俱樂部是什麼,在泰特斯維爾鎮,八年級的學生都聽說過這個男人買歡的地方。有幾個學生吹噓已經在那兒看過全裸的脫衣舞表演,不過鮑比不太相信。他覺得他爸倒是十有八九去過那了,他家工具棚里那堆胡亂藏起來的雜誌就是證明:男人還是喜歡光屁股女人的。
「是傑夫給我的。」埃爾默分辨道,嘟噥著,聲音也不小,帶點火藥味,「上星期我們燒烤的時候烤爐的引火熄了。」
「哦,是嗎?那這火柴怎麼一根沒划呢?還滿滿一盒。」
說的好,老媽,可倫坡3也會為你叫好的。不過你做刑警的話好像還是娘了點。
鮑比把耳朵從門上挪開,沒啥可聽的了。軍號已經吹響,騎兵發起了進攻,雙方都已經投入戰鬥。他哥哥賈雷爾走運,在貝爾墨西哥卷餅店打了份零工,雖然衣服上都是臭哄哄的豆子味和從「乳酪食品專用」的填餡槍里噴出來的噁心黃膠,但至少這份工可以讓他從家躲開一陣。鮑比呢,只有借口去學校和橄欖球場逃避一會兒。
兩兄弟共住一屋,賈雷爾佔了上鋪,也就是說到了晚上上鋪會傳來陣陣油膩膩的豆屁味,很像鮑比想像中那些一戰時在戰壕里流蕩的氯氣。不過別看賈雷爾身上味兒不怎麼樣,人倒很大方,他說自己那些漫畫收藏都是「小屁孩的玩意兒」,只要鮑比在他想到處晃蕩和逃學時能幫他圓圓謊,這些東西就都歸鮑比。如果賈雷爾把這些東西拿到易趣上拍賣,本可以撈一大把銀子——裡面連不太出名的老古董都有整套,像《西部英雄約拿·哈克斯》和《鮑里斯·卡洛夫的故事》。但如今它們都是鮑比的了。他把這些書裝進收藏專用塑料套中保存起來,而且每本都看過不下兩遍。
要是自己生活也像本漫畫書就好了——看得不順心合上書頁就完事。
「我去了多莉甜妞俱樂部又怎樣?」老爸在客廳吼起來,「我最近在家裡可沒什麼機會看光屁股女人。」
「雜種。」老媽回敬。老媽駁不過老爸或是理屈詞窮時往往用這詞,「你在這些臭婊子身上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我也就是坐那喝了一兩杯。」
憑經驗鮑比知道「一兩杯」的意思其實是一打,這是老爸含糊其辭的伎倆。算他走運,一路沒遇上警察判他個酒駕。幾年前老爸被逮過一次,駕照也被吊銷,那段時間老媽一有機會就挖苦他,說他讓保險費變高了,還掘著一張肥屁股到處礙事。老媽在錢的事上對老爸管得比較緊,她自己卻寧可閑著也不工作,一邊抱怨墨西哥人把好活兒都搶走了。
「你肯定把一個月的工資都打了水漂。」老媽嗓門大得很,聲音里還有一絲聽起來差不多有點兒高興的顫抖。
「我在柯林斯那兒的活兒賺得更多。」老爸回答,每次家裡頂樑柱的角色受到置疑他就會奮起爭辯。
「你知道鮑比要箍牙套了。」老媽說,老爸服軟也沒讓她把聲音放小點兒。她在口舌上已經佔了上風,這點他倆都清楚,不過這是老一套了。老爸在丟盔棄甲前還得抓點啥救命稻草。
鮑比不喜歡被卷進這場是非里。他當然對自己那口歪七扭八的牙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凱倫·格林或安德里亞·希爾在代數課上向著他微笑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露齒地癟一癟嘴,生怕嘴咧得太大,讓他那口丟人現眼的牙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是你想在現實生活中了解貧富差異,不用費勁研究家譜和股票資產之類的,一口牙就能明明白白地告訴你誰富誰窮。
「我說過了,下星期我就能做完柯林斯的活兒。」老爸還在爭辯,聲音只高了一點兒,「那個黃鼠狼眼的狗雜種把半英寸PVC管的順序排錯了,白費了我前面的工夫。戴維·戴又弄錯了一堵牆,我得重新調整主浴室的固定器,去他媽的。」
「罵罵罵,什麼都是別人的錯。」
鮑比知道老爸有些錯是老媽造成的,偶爾他也能自己把事情搞砸,但是鮑比覺得埃爾默·埃爾德雷斯這次是自己打主意要去那個烏七八糟的地方。呃,安霍伊澤和布施這夥人可能也脫不了干係。
接著又是一陣唇槍舌戰。隨後電視打開了,表明今晚的大戰可能有兩個結局:要麼他們在肥皂劇的笑聲中一聲不吭地坐上幾小時,老媽先去睡,老爸再喝上幾口,到明早保准還醉個一塌糊塗;要麼老媽繼續大吼大叫,戰事升級。
鮑比研究了布姆工作室最近出的漫畫小說,琢磨這是不是就要翻拍成電影了。這本書是講太空吸血鬼海盜對殭屍宇航員奪命追蹤的故事,故事蠢得很,又有那些博眼球的情節,在這個連糟糕透頂的重拍片都被譽為「速成經典」的時代,這正是所謂的「高概念」電影4。
老媽咆哮的聲音蓋過了電視里的牙膏廣告,鮑比頭一次理解了逃避就是快樂。如果太空吸血鬼海盜此時駕著一艘鈦尖的火箭破板牆而入,鮑比會高興地跳上踏板,航行到仙女星系去。
「鮑比的牙要花6000塊,」老媽說,「了不起先生,那得要多少啤酒和女人加起來才夠?」
「如果你還沒完沒了地提牙的事,我就揍得你滿地找牙。」
就鮑比所知,老爸從沒打過老媽,但是火山也得冒點煙,「咯咯」響一陣啥的,然後過些年才爆發。爭吵還在繼續,只是聲音已經漸漸小了下去,混雜著電視里肥皂劇的對白。鮑比沒辦法給他們計分了。
鮑比走到窗邊轉動廉價的把手,讓秋天的涼風進來。紗窗早撕破了,夏天屋裡很悶,加上賈雷爾放的屁烏煙瘴氣,鮑比要麼被憋死,要麼大出血喂蚊子。不曉得為啥,這些小吸血鬼一點沒讓賈雷爾的招牌「氣體」熏走,不過涼爽的天氣已經把它們送上西天了。
窗下有一個支在短金屬架上的100加侖油桶,方便鮑比遛走,只是回來時就費點勁。他把睡袋堆在下鋪床上,弄得它像皺巴巴的墨西哥卷餅一樣,再蓋上毯子。要是爸媽誰剛好進來瞄一眼,看他睡沒有,這個「假人」還可以矇混過關,只要他們別盡職盡責地仔細檢查就行。幸運的是,他的爸媽一門心思顧著吵架,根本沒注意到他們的觀眾遛了。
鮑比在那條傻裡傻氣的內褲外面套上條牛仔褲,爬過書桌,從窗戶翻出去。他先用小腿試探著油桶的方位,然後落到了桶頂上,同時目光穿過街燈和燈下盤旋的飛蛾群,瞄向前方微弱的星光。十月的空氣清爽宜人,遠處柴煙繚繞,內德·迪爾特斯在附近鼓搗他那輛大馬力車,排出的廢氣味也混在空氣里。迪爾特斯換火花塞的速度跟換女朋友一樣快——都是剛用過就扔。
鮑比從油桶上遛下來撒腿開跑。可去的地方不多,他可以跳上自行車騎到購物中心去,不過那兒離關門時間不到半小時了,再說兜里那倆子兒只夠他在遊戲廳玩上一輪;零度星球漫畫店倒是可以讓鮑比這個老主顧在打烊前隨便逛,可是到那兒還得騎上3英里,而且是摸黑在鐵軌上騎;還有一個選擇是到工具棚去拿老爸的雜誌,拖車住房區和高速公路之間有個小棚子,他拿到書後可以去那兒消遣,不過想到那些光溜溜的胸脯鮑比就覺得胃疼。
弗農可能還沒睡,想出來玩玩也說不定。
往下走過四輛拖車就是戴維斯家,他家的拖車在公園盡頭,和那兩排停在礫石路上的拖車正好垂直相對。弗農家人的那股派頭,老爸稱之為「活動房裡的高貴先生和高貴太太。」弗農家的屋子有兩個組裝房寬,方位比較隱蔽,從公園裡別的車那兒不怎麼看得見他家,而且房子底部還有一截假磚牆裙。戴維斯太太花了不少心血在屋前的花園裡,不過由於野狗時不時地光顧,加上土地不肥,也沒長出個啥名堂。
鮑比沿著拖車的屁股走過去,迫不及待想跟弗農談談叮鐺洞里發生的事兒。他對這事的印象已經有點兒不真實,好像那是夢工廠製作的電腦特效:香煙的尼古丁味兒繚繞空中,警察追捕時的緊張刺激,嚇人一跳的槍聲,還有躲在洞里離奇的那一小會兒時間——那一會兒感覺像幾天一樣漫長。鮑比想起當時被黑暗吞沒全身的感覺,就像浸在黑乎乎的油里一樣,他搓了搓胳膊,很高興在夜裡已見不到那山頂。
戴維斯家的燈還亮著,兩輛車都停在屋前。切諾基吉普靠矮門廊最近,欄杆上豎著根旗杆,上面飄揚著著名的聯邦5戰旗——像征著光榮傳統或是憎恨,這取決於彼時什麼政黨和社會風潮受歡迎。埃爾默·埃爾德雷斯在窗戶上貼了面叛軍旗幟,這麼做只是因為他不喜歡那些不切實際的自由黨人。不過弗農說大多數阿巴拉契亞山脈的居民都擁護邦聯軍6,因為聯邦軍強徵士兵。山區居民本來就不喜歡對那些首都來的傢伙低聲下氣,尤其是當自己的鄰居對自己發號施令時,就更討厭了。
鮑比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就算是在21世紀這也算不上什麼事兒。皮克特縣一半的居民都操著紐約口音或是有佛羅里達的車牌照,剩下的人中還有一大半是手拿綠卡的棕皮膚移民。
弗農對這類事很較真,好像他把他老爸講的話和歷史書都背熟了似的。學校其它孩子都在看《青少年》、《體育畫報》、《蜘蛛俠》或是《哈利·波特》,弗農卻埋頭在布魯斯·卡頓7或肯·伯恩斯8的書里。鮑比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麼就挑中了這麼個怪咖做死黨,不過也許死黨這回事跟有預謀的兇殺案差不多,看的是目的和運氣,不是自個說了就能算的。
樹林的灌木叢一直延伸到戴維斯家的背後,不多不少正好把他家掩映在樹叢中。弗農房間的燈還亮著,這說明不了什麼,這小子向來都是開著燈睡覺。鮑比熟門熟路地爬到一株小山茱萸上,從弗農房間窗戶往裡看。
這個傻小子正趴在床上翻本厚厚的書。弗農有部手機——又一件能說明戴維斯家身份的東西——不過鮑比沒法給他發消息,因為埃爾德雷斯家的電腦在電視機旁,而這地方現在可是硝煙正濃。
鮑比爬下來,往窗戶上扔了顆松果,接著又扔了兩顆窗戶才開。
「你在這兒幹嗎?」弗農小聲說。
「你覺得呢?我不是正站在這兒扔松果嗎。」
「少裝蒜,你知道我啥意思。」
「你能遛出來不?」
「不曉得。我爸讓我氣得夠嗆呢。」
「真難得。」
「今晚你神經兮兮的,指定又讓你爸收拾了。」
鮑比聳了聳肩,也不管弗農看不看得見自己在樹影里的動作,「我煩得很。我是說,這就是我們的日子,一天天混下去。等有天回過神來我們已經上十一年級了,得忙活找工作啊,考SAT9啊,女朋——我是說,就這種雜七雜八的事——好日子可就過到頭了,到時你才知道。」
「我知道,就剩周末夜狂歡了。」
「那你出不出來?」
「我覺得我爸不會讓我出去的,過了外出時間了。」
「老天,你又不是他手下的兵,你是他兒子。而且聽說內戰不是已經把奴隸制這問題解決了嗎。」
弗農四處望了望,主要是看卧室房門,點了點頭。「好吧,要是我被逮住了,你的『神奇四俠』海報就歸我。」
「沒問題,反正那海報也很爛。」
「漫畫電影本來就爛,拍電影那些人就是糊弄小孩,一點沒當成藝術在做。」
「無所謂啦書獃子,你這套話留著寫學期論文時用吧,現在快下來。」
弗農的紗窗倒沒壞,不過可以從裡面取下來。鮑比站在窗下,好讓弗農騎在他肩上把紗窗裝回去。眼看穿過森林到了安全地帶,鮑比說話又變回了正常音量:「你沒在床上做個假人嗎?」
「那種假人傻到家了,不過我還有個挺不錯的。是個真人大小的吸血鬼充氣娃娃,去年萬聖節我爸媽給我買的。」
鮑比停住腳。「要是有個真吸血鬼在你床前準備吸你的血,但發現床上的是個充氣吸血鬼,那不就好玩了?」
「所以,哥們兒,這才叫『諷刺10』。」
「沒錯。所以說血里有鐵嘛,懂?」
「你這雙關語真夠爛的。」
「嘿,明明就不錯。」
「好吧,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那你現在想幹嗎?」
鮑比和弗農在樹叢間穿行。泰特斯維爾鎮夜色朦朧,柔和的燈光籠罩在兩人四周。鮑比發現他們不約而同地往公路旁的小溪走去。
諾曼溪旁邊是一條廢棄的鐵路,再過去是一條蜿蜒小路,通往穆拉托山。要去叮鐺洞的話沒手電筒是不行的,而且鮑比很肯定自己再也不想去那兒了,更別說夜已漸深,森林裡到處是讓人心慌意亂的神秘玩意兒。
「好像有什麼東西把我們往那個洞引似的。」弗農說。
「不是說好不提這事了。」
穿出森林后,他們還是走在陰影里免得來往車輛的燈掃到他們。一般司機不喜歡把車往路邊靠,不過警察可能還在找那天在場的小孩問槍擊的事。要鮑比說,就沒人挨了槍。電視新聞也沒提這事,再說他媽還是拖車住房區的八卦一族,在她們那兒,好事傳得快,壞事傳得更快。
「你覺得德克斯會不會出賣我們?」弗農說。此時他們已經走到公路下面的水泥管那兒了,小溪汩汩地在水管裡面流著。
「不會,他還挺有種。」鮑比說,用詹姆斯·卡格尼11那種聰明人的語調,咬緊了一邊牙說,「他可不好對付,媽的,警察又儘是些軟蛋。」
「反正我真不知道跟警察說什麼。」弗農說道。
鮑比腦子裡現出一副他這哥們兒在四壁水泥的小審問室里的畫面:強光打在他臉上,審問的人玩著好警察/壞警察12的把戲。鮑比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弗農崩潰的樣子:一邊哭一邊尿褲子,一邊還把上個世紀那些沒破的兇殺案——像傑米·霍法、刺殺肯尼迪和安娜·尼古拉斯·史密斯案——統統認下了。
等到弗農被嚇唬夠了,真正的審問才開始。一些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便衣會把手放在弗農的肩上說:「好吧,孩子,現在告訴我們洞里發生了什麼事。」
鮑比預感這事的真相併不討人喜歡,因為聽上去就像個小孩在瞎編故事哄警察。鮑比跳進水泥管里,兩腳跨著水兩邊走。「你知道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吧?」
弗農跟在後面,聲音在潺潺溪水中迴響,「去地獄?」
他們彎下腰免得撞到頭,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水管深處走去。
「去管魔鬼要盒火柴。」鮑比說。
「噓,什麼聲音?」弗農說。
「你們好……啊啊啊啊啊啊。」另一頭傳來一個怪聲怪調的聲音,在水泥管里回蕩著。一支手電筒亮了,晃得他們看不清,鮑比拿胳膊肘擋住了眼睛。
「姑娘們,去哪兒啊,怎麼也不帶上我?」這聲音又開腔了。
「德克斯!」鮑比說,「誰把你這惹事精放出來了?」
「我是清白的,跟你們這兩個廢物可沒關係。」德克斯說,一邊把電筒光往下射,黃色的光像條蛇似的照亮了溪水。
「我們還擔心警察把你抓走了。」弗農說,「或者打中了你。」
「看得出你倆還傷心著呢,弗老弟。我打賭你倆正穿著喪服搞什麼悼念活動。」
「山洞裡有些怪事。」鮑比說。
「是啊。」德克斯說,用電筒示意他們,「你們這兩個膿包撒腿就跑,好像有人要砍你們的頭一樣,待在那兒,聽哥們兒講講你們跑后發生了些啥。」
1勇敢的心,美國導演梅爾·吉布森MelGibson導演的愛國題材電影。
2尼爾·蓋曼,英國著名作家,《睡魔》是其成名作。
3可倫坡(Columbo),同名美國經典電視電影系列的主角,洛杉磯重案組的刑警。
4高概念電影,以簡潔且富有衝擊力的內容來吸引觀眾的電影。
5聯邦軍,美國內戰時北方軍隊。
6邦聯軍,美國內戰時南方軍隊。
7布魯斯·卡頓,美國作家和歷史學家。
8肯·伯恩斯,美國紀錄片導演製作人
9SAT考試,中文名稱為學術能力評估測試。由美國大學委員會(CollegeBoard)主辦,SAT成績是世界各國高中生申請美國名校學習及獎學金的重要參考。
10原文irony,既有諷刺、嘲弄的意思,也有含鐵的意思。下一自然段中「血里有鐵」的原文是Bloodisirony。
11詹姆斯·卡格尼:美國電影演員,憑藉《勝利之歌》一片榮獲1942-1943年度第15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
12好警察/壞警察,是一種審訊中的心理策略,輪流對被審者採用正面引導和負面施壓的方式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