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紙紮店

張笑笑是個孤兒，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因為一場大病去世了。他的母親由於過度的悲傷，在不久后也離世了。不過幸運的是，張笑笑有一個疼愛他的奶奶和叔叔。在奶奶和叔叔的關懷下，張笑笑的生活也算是充滿了溫暖。時間流逝的很快，張笑笑在這殘缺但又溫馨的家庭中成長著。

張笑笑要過12歲生日了，他的叔叔在出門前曾說過今天要為他慶生，所以今晚會早些回來。張笑笑很高興，因為每次過生日叔叔都會帶回來許多許多的好吃的。

但這次他和奶奶一直等到深夜叔叔都沒有回來只好先吃了晚飯。雖然晚飯很豐盛，但張笑笑卻很失落。晚飯後，奶奶收拾了碗筷便去睡覺了，他坐在床邊玩耍著等待著他的叔叔。夜深了，他突然聽到有敲門聲。他高興極了，他想這一定是叔叔回來了，當他興高采烈的打開門時卻發現門外並沒有人。他的心情瞬間跌下了低谷默默地關上門，心裡埋怨著他的叔叔。

正當他再次回到屋裡的時候，又聽到了敲門聲。他想這次一定是是叔叔了吧，都這麼晚了誰還會敲門呢。他再一次的打開門，發現叔叔一臉疲憊的站在門外。

「笑笑生日快樂啊，真是不好意思這次叔叔不能陪你過生日了，叔叔太累了。」說完他的叔叔便向屋內走去。

張笑笑儘管很失落，但他的叔叔總歸是回來了。他便沒多說什麼，關好門回到了屋內。張笑笑晚上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他夢到他的叔叔好像要遠行，並且在臨行前叮囑他要好好聽奶奶的話。

他是在一陣哭聲中醒來的，他走出房間看到奶奶坐在院子里哭，叔叔在一旁很安詳的躺著。

原來張笑笑的叔叔為了給他慶生而著急趕路，在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了。他的叔叔在臨死前還惦記著張笑笑的生日，所以他死後便回到了家裡。因為當時他已經死去，所以第一次牆門其實是他叔叔的魂魄在敲門而第二次敲門是因為他叔叔的心愿未了三魂無法離體，便帶著他的身體回到了家裡，也算為了是了結了心愿。在他見到張笑笑的時候其實已經死了，張笑笑夢到的叔叔其實就是在與他道別。

「好了你要聽的故事也講完了，是不是該睡覺啦？」爺爺笑著看著我，給我塞好了被子說道。

我在迷糊中看了一眼爺爺，點了點頭便睡了過去。誰能想到，這迷迷糊糊的一眼竟然是我見到爺爺的最後一面。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哭聲吵醒。我順著哭聲來到奶奶的屋子裡，看到奶奶坐在炕上痛哭著，爺爺在一旁安然的躺著。我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好熟悉就好像昨天的故事一般。我獃獃的看著炕上的爺爺，心裡沒有難過只有一種沉沉的失落感。我多麼希望爺爺只是在那裡休息睡覺，可事實告訴我爺爺不會再醒來了。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我已經長大了。爺爺曾和我說過，他希望我以後能多學點文化，能夠光宗耀祖。可我還真不是那個學習的料，高中還沒畢業我便輟學回家了。一直閑在家裡，雖說能幫家裡做點農活，可這一個壯勞力就這樣閑在家裡也不好，於是父親就想讓我學一門手藝。

可是這窮村啊，不是外出打工，就是在家種地，沒有什麼技藝工匠啊。要是說能算的上技術的，只有村口的內家紙紮店了。

可這門手藝一來不是什麼風光職業，二來介於職業特殊性，父親便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讓我去。其實我也看出了父親的難處，便主動對父親說我要去學紙紮的想法。

這一來能減輕家裡生活壓力，二來也不想讓父親為難，可這誰能想到這一次的選擇竟然讓我永遠不能回頭，當然這是后話了。

我記得是6月分的一天，我和父親來到這家紙紮店。這家紙紮店只有一個人，據說這老闆從來沒有過老婆，孩子那更別提了。他吃住都在店裡，這歲數怎麼著也有50多歲了，好像是從南方逃難過來的。具體的也不太清楚了，人們只知道這老闆姓王，不太愛和別人交流。不過有紙紮這門手藝過得還不錯，而這也就是我學習這門手藝的原因！

父親表明了來意，並且遞上了一根煙。老王也沒有多說話，接過煙來放到嘴邊，也沒有點著。一直盯著我看，讓我全身都不自在！

過了一會，老王點著了煙，對我父親說到「收到沒啥問題，可咱這畢竟是吃這陰飯的，這孩子還小你確定讓這孩子跟著我？」

我父親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轉頭看著我猶豫不決。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只認為學了這門手藝就有飯吃了，能賺到錢。看了一眼我父親，便對老王說「王叔，我願意來學習這門手藝，畢竟以後有這門手藝能養活自己，別的什麼不重要」

父親看了看我，也沒說什麼。點了根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王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同意了那就沒什麼說的了，從明天開始你就來這吧。正好接了一活，人手不夠你能幫幫我。」

父親，扔掉煙頭對老王說道「那謝謝老王了，明天我就讓他過你這來，有事你招呼他就行了，打罵吩咐，你儘管招呼就行，咱這農村娃，沒事」

「老常，這話說的就過了，來我這是幹活來了，又不是幹壞事，放心。正好我也缺人手，他來了也能幫我，讓他明天早上來就行了」

和父親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回家吃了晚飯，便早早的睡了。其實我明白，父親也不願意我干這行，我能看出來父親的無奈。

第二天早早地便被父親叫醒，讓我吃了早飯早點去老王那，別讓人家等急了。臨走之前還囑咐了我一些話，看的出來父親還是不放心。不放心歸不放心，走還得走啊！

到達紙紮店的時候已經是8點了。我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媽的，老子以後也是吃陰飯的人了。

敲門進去，看見老王正忙搭一些木頭架子。

「王叔，我來了」老王抬起頭，看著我「來的正好，我這正做龍骨呢，你趕快來搭把手」

我應了一聲趕快跑了過去「王叔，這是做花圈龍骨呢？」

「是啊，前天來了個大客戶，要做龍骨花圈30個，再加紙紮一套。對了，你以後不要叫我王叔，叫我老王就行，王叔太顯老。」

「王叔，怎麼說我也是您徒弟。直接稱呼你老王這也太沒大沒小了吧，回去家裡恐怕要被父親責罵啊。」

老王笑了笑說「我是你師傅，我讓你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況且你爸也知道我的性格，他是不會說你的。對了，你來我這學徒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常小剛，您以後叫我小剛就成。」

老王站起身來點了支煙，笑著說「小剛好啊，這名叫著順口。」

我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龍骨。我想既然選擇了這門手藝就必須學好，正所謂干一行愛一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