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哪有那麼快
希望破滅了，我又把注意重新轉回了現實。不管是修仙論道還是惡鬼纏身，現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應該怎麼填飽肚子！我這會肚子響聲如雷，餓得如百爪撓心，眼睛發綠，就算面前有一頭牛也能吃下去！
但是我已經在孫老頭家蹭吃蹭喝好幾天了，既被他保護，又在這白吃白喝，就算我臉皮再厚，這會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訕訕地說道：「那啥，孫老師，我先出去吃頓飯……」
我剛邁開步子，孫老頭就沒好氣地喝道：「回來！我剛燉的一鍋雞肉，你不吃，難道讓我倒了不成？」
聽到這裡，我正向外走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俗話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我現在沒了工作，又被惡鬼纏身，連出去賺錢的機會都沒有。要想不餓暈街頭，還是老老實實放下面子，吃了孫老頭這碗雞肉吧！
五六斤的大公雞，孫老頭直接燉了兩隻，但我卻足足吃了兩隻半，就連雞頭雞臟都嚼碎吞了下去。饒是如此，我還覺得尚未吃飽，餓狼般的眼神緊緊盯著廚房，看還能不能再找點食物。
孫老頭見狀，索性又下了一鍋麵條。滿滿一鍋足夠三四個人吃飽的麵條被我一氣吃光，才總算壓住了腹中的飢火。孫老頭見怪不怪，慢條斯理地說道：「真炁初成，就會壓榨全身精氣，消耗特別劇烈。我當年初入門時，吃得一點也不比你少，要不是那時候已經停了糧票，我一頓吃完只怕就得餓上半個月了！」
「既然你這麼有天份，就不能浪費了，你就傳心去學習道法，那些亂七八糟的巫術就別再碰了！你先過來，我教你畫幾個防身的符咒。」
這就開始接觸符印了嗎？也就是說，我現在也可以算得上有道之士了？
我半是激動半是忐忑，跟著孫老頭進了書房。
孫老頭的書房中，硃砂黃紙是常備之物。就見他提筆沾墨，筆走龍蛇，眨眼間就畫好了一張符紙，然後才把毛筆遞給我說道：「照著畫一次，要一氣喝氣，中間不能停筆，不然這道符就廢了！」
我下意識地接過毛筆，卻有些傻眼。無它，我根本不會用啊！
但面對孫老頭殷切的目光，我也不好意思說明，只得照著他握筆的姿勢，沾墨，落筆！
剛一落筆，孫老頭就皺起了眉頭，而我也才頭疼地發現，在旁邊看著孫老頭畫符那叫一個輕鬆寫意，換我自己來，連一條筆鋒都畫不好！
一筆畫過，符紙被畫得歪七八扭，如果說孫老頭寫字那叫龍飛鳳舞，那我畫的簡直如同蚯蚓扭腰，小雞刨食。簡單的一條直線都畫的粗細不均，大小不一，而孫老頭所說的一氣喝成更是想都不用想，同樣一張符紙，我又補又添，畫了足足十幾筆，才勉強像那回事。
嗯，效果就跟孫老頭書桌上那個圓圓胖胖的泥捏的山羊一樣，純粹是一種靈魂畫法……
孫老頭倒是沒生氣，在旁邊從頭看到尾，才慢吞吞地說道：「這個符紙嘛……你是得多練幾年，看來是我對於你的期望值過高了……」
我自己更是垂頭喪氣，剛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是天縱奇材沾沾自喜，轉眼就被血淋淋的現實打臉。孫老頭的話雖然是安慰，聽上去卻怎麼都不是那個味。
只不過……毛筆不成，其它辦法也不成么？
猶豫一下，我才嘗試地問道：「孫老師，難道畫符非得用毛筆嗎，其它的筆不能用嗎？」
「倒不是不能用，但你要明白，符紙只是承載法力的一種手段，畫符的時候要調動真炁，灌輸於筆鋒之上，這樣才能畫出真正具有法力的符紙。毛筆，鋼筆，甚至拖把，都能引導真炁，修練到高深境界，甚至可以憑空畫符。」
「若是用大筆畫符，真炁消耗過劇，難以掌控，符紙就會經常失敗，若是用鋼筆之類的細筆畫符，符紙倒是容易成功，但是威力太小，幾乎沒有任何用處，只能算是浪費材料。也只有用毛筆畫符，才能大小適中，威力得當，成功率也很高。我知道你想用鋼筆畫符，但我以前就試過了，這樣的符紙最多也就是跑江湖賣藝，逗弄一下小朋友，對於捉鬼除妖，沒有半點作用。」
「畫符你一時半會是學不成了，我就教給你一些逃命的法子吧！你既然凝了真炁，那就學學開眼，破障的本事。」
開眼，就是開天眼，這樣就能用眼睛看到平時看不到的東西。按孫老頭的說法，最起碼不會被什麼鬼怪背後襲擊了。民間自古便有用牛的眼淚，神前香灰來開天眼的法子，但這種方法粗糙，如果遇到成了氣候的東西，根本就無濟無事，遠不如道家真法來得有用。
按孫老頭的吩咐，我需要把真炁運功於眼，刺激睛明，印堂兩穴。先不說我還不知道穴位在哪，光那道所謂的真炁，我都不知道它到底藏在哪裡。我瞪著眼睛運了半天氣，身體裡面還是毫無反應。
嗯……這種情況，差不多相當於練了六脈神劍的段譽。
孫頭老大概是從沒遇到過我這種情況，揪著鬍子在旁邊想了半天。事實上我懷疑他以前都是一個人自己瞎琢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種問題。我看著孫老頭摸出一本古冊看了半天，才慎重地又給了我一個建議：
「你按之前練氣的辦法，再修練一次試試？」
這次倒有了效果，只要我一開始呼吸吐納，就能察覺到身體內有一股熱騰騰的氣流四下流走，但只要一停下來，那股氣流霎時不見，再無一點感應。
這種情況，我是練成了真炁沒錯，但卻沒辦法調用，相當於空守望著寶藏卻拿不出一個大子兒，根本無濟於事啊！
接下來，我又根據孫老頭的建議接連試了好幾運勁的方法，但吐納修練的時候還有用，一但分心其它，體內的氣息就會消失不見，完全不給我半點機會。
這種情況，練了氣也等於白練啊！
我眼巴巴地盯著孫老頭，忍不住說：「不是除了道術，還有巫術嗎？我一時半會學不了道術，不如試試速成的巫術？」
孫老頭這會正在低頭凝思，聞言頭也不抬地冷笑道：「巫術？巫術就相當於做土炸彈，還是點了導火索的那種，一個不留神，敵人沒弄死，自己先嗝屁了。你要是學不會道術也罷了，既然你都凝練了真炁，還學什麼亂七八糟的巫術？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學道吧，老頭子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只不過還沒等孫老頭想出個所以然來，他的電話就響了。被打斷思路，孫老頭臉色極不高興。但他接了電話只聽了一會，臉色就嚴肅了起來。
「昨天跟你一起出事的兩個城管一直昏迷不醒，只怕也著了道了！」
道法的討論到此為止，我跟孫老頭一起匆匆去了公安局。一路上我還在尋思昨天我到底跟哪個城管一起撞了鬼，但無論怎麼想，腦中都沒一點印象。
算了，反正到時候把他們救起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