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雨後
第178章雨後
大雨滂沱,他們所在的這戶民居與別家不同,不僅房間比宋家多了幾間,還有一個露台,一路環繞著搭建在房屋四周,上有頂棚,勉強能夠遮遮微風小雨,只是像今天這樣的大雨,就完全遮不住了。
許漠,姜朵還有那大夫三人也不顧風雨,就坐在這露台上。大夫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大塊的剩下的頂棚布,長長一條,三人將它從頭頂開始裹在身上,這種布料密不透風,倒也暖和。
那老鄉過來勸了好幾次,「這樣坐在這著了涼再有人發燒可怎麼辦?你們幾個還是進屋吧,又不是沒地方住。」
只是,第一次來勸的時候,姜朵笑眯眯地說:「不用了,大叔。這樣坐在雨中,倒是也有意思。」這有啥意思啊,不過是下雨嘛,老鄉搖頭進了屋。
第二次來勸的時候,許漠說:「這裡離孫河那屋最近,有什麼動靜,我們都能最先知道。否則,進了屋,心裡也不踏實。」這倒也是啊,有個病人,當然是想離得近一些,誰知道那個陳教授靠不靠譜,村裡的大夫都說沒辦法呢,老鄉又搖了搖頭進了屋。
第三次來勸時,已經晚上了,雨還在下。院中堆積的雨水已經淹沒了腳踝。看樣子,再這樣下去,平州村就要被淹了。
這次拒絕的是那大夫,他不耐煩地打斷了老鄉的勸告,「去去去,別來煩我。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這老頭到底會不會治病!你再來勸,下次我可不給你家治病。」
哪有這樣潑皮的大夫啊,還下次……誰家願意有人生病,如果可以巴不得他一輩子都不用找大夫治病。老鄉這樣想著,搖著頭再次回了屋。
露台上只剩下三人時,許漠終於開口道:「姜朵,你信他能治好孫河嗎?」
姜朵搖搖頭,「我不信,但我總覺得明天孫河就好了。」
「哎,你這話不是很矛盾嗎?」那大夫插言道:「那屋裡就陳成文一人在給孫河治病,他要治不好,孫河明天還能自己好起來?」
「我不放心。」許漠說著回過頭去,「真想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這個陳成文很是奇怪,許漠覺得每次有他出現的地方都沒有好事發生,如今更是莫名其妙和姜朵成了一家人。
「你可不能進去,那老東西說……」大夫話說了一半,想起陳成文好像是姜朵的舅爺,尷尬地改了口,「陳教授說要是有人偷看或者進去,他就不治了。」
屋外的三人擔心著屋內情況,而在屋內,陳成文竟然已經和衣睡下了,就躺在孫河旁邊。睡著的陳成文一如往常一樣的疲憊,只是若是細看,臉色還是有些些的蒼白。
因為怕冷,他還拿了原本蓋在孫河身上的薄被子,直接蓋在了自己身上。看樣子,似是剛剛睡著。
只是,雖是雨夜好眠,但陳成文的這一覺睡得也實在太早了些。
睡到一半,似乎是覺得孫河擠著了他,陳成文還將他往裡擠了擠。
沒了被子又被擠到床角的孫河就這樣可憐兮兮地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一直到天亮,他打了個噴嚏,這才被凍醒了。孫河摸了摸身上,一片冰冷。
孫河起身,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鼻間,也是涼涼的,還有些酸,似乎是凍感冒了。被子呢?
他這才看向旁邊,就見一老頭正蒙著面呼呼大睡,身上蓋的,可不就是自己的被子嗎?什麼人,難道是昨夜裡遭了賊,這賊又睡在了自己床上!
孫河大驚,接著,他就一腳踹向那睡的正香的老頭。
「哎呦!」一聲,讓坐在院中守了一晚的三人都警醒過來。昨天那雨並沒有下一整晚,沒到午夜就淅瀝瀝地慢慢小了,到後半夜,烏雲避去,更是有皎潔的月光如流水一般灑向這個小院。
只是秋風蕭瑟,整晚坐在院中,還是有些微涼。
「是陳教授的聲音。」許漠最先反應過來,跑向屋內。
身後緊跟著姜朵和那大夫。
「完了完了,肯定沒治好,人不行了。這下完了!」那大夫口中喃喃自語著,這是他一直都有的習慣,一緊張就愛胡言亂語。
進了屋,卻見孫河正站在屋中,陳成文卻跌在地上,聽見那大夫說話,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把嘴閉上,吵死了!」
「這……」大夫上下打量著孫河,「這是全好了?」
說著,孫河又打了個噴嚏,對大夫說道:「我好像感冒了。」
許漠走過去,一掌重重拍在了孫河的背上,「你真好了!」
「我感覺自己就是有點感冒……阿嚏!」說著,孫河又打了個噴嚏。
「你還記得昨天的事情嗎?」姜朵問道。
「昨天我跟你們一起吃了飯回來,然後就……哎?然後怎麼啦?我剛醒來,陳教授就躺在我床上,還蓋著我的被子。」孫河說到這裡,極其委屈。
「你昨晚發急診,高燒39度不退,是陳成文救了你。」那大夫開口道。
這樣說著,大家才注意到還在地上的陳成文。
「這麼說,昨晚是陳教授給我治的病?」孫河有些驚訝,陳教授不是搶他被子害他感冒,而是給他治病?
「謝謝陳教授了。」許漠這回真情實意地說道。
陳教授依然坐地上,沒打算起來,他撇撇嘴說道:「謝有什麼用,我七老八十的人了,坐地上這麼久,不也沒人管我。」
這話說完,姜朵忙上前一步去扶陳成文起來,許漠則快她一步,二人一左一右扶起了陳成文。
許漠沖陳成文恭敬地低下了頭,「謝謝陳教授救了孫河。」
孫河雖還是糊塗,卻也忙道謝。
陳成文見大家道謝得真誠,這才心滿意足,又開始吹牛:「你們可不知道昨晚我有多累……」
「所以是怎麼治的?」那大夫迫不及待地問道。
陳成文吹鬍子瞪眼,「不可說!」
但那大夫已經先一步拿起了昨天陳成文借用的小刀,光潔如新,看不出任何痕迹。
他微微皺眉,再去看那一排銀針,一眼就看見其中一支上面還隱隱有著淡淡的血跡。
果然是放血嗎?他眼前一亮,又被陳成文一推,「想什麼呢,孫河感冒了,你給他看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