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男人的面子
晚風吹拂,寂寥無聲,王宮大殿內燈火輝煌,以江恩為首的伽馬決策層已經連續數日,開會到了深夜。
國王江恩面前,擺放著幾大摞由隱藏在不同鄰國的諜子死士傳遞來的密報,除了以往的老材料外,還有陸陸續續呈交上來的最細消息。由主管官員分門別類的篩選歸納,整理為適合閱讀的文件形式,再交由江恩審看批閱。
其中甚至有些密報文件上還沾有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跡,可見傳遞時的艱辛,以及為了截取這些情報所付出的巨大代價。
很多時候,看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往往價值一條或是多條性命。
為了不辜負這些註定無法留名之人的犧牲,縱使對著那些堆積如山的密報檔案,即便已經不知道連續工作了多少個日夜,一群人仍是各司其職,無怨無悔。
江恩不厭其煩的翻看著由專人整理而成的訊息,大多簡明扼要,一兩句話概之,雖然字數不多,可傳遞出的內容卻重達千斤,比如某某國沉兵邊境二十萬,某某國大將親自帶兵轉移,某國境內的戰爭輿論已然開始造勢等等……總之,關於周圍八國關於軍事部署,物資調配,政局走向的消息一應俱全,且詳實細緻。
江恩仔細的翻閱著那些分量沉重的文件,表情凝重,不喜不悲。
在江恩的腦海中,伽馬與周圍鄰國之間,無論是民心走向,兵力人數,還是地形優劣,將領能力,甚至是氣候變化,以及動員能力等等一切與戰爭相關的屬性都被虛化為了一些數字,根據能力大小定義數值高地,然後逐項累積相加,最終經過無數次的複雜計算,江恩得出了一個被反覆驗證的答案,那便是伽馬必敗!
而且是滅國慘敗,毫無任何取勝的可能!
江恩手邊,本該用於提神醒腦的黑咖啡被他換成了高度烈酒,因為他覺得,此時此刻只有酒精才能暫且麻痹那些疼痛不已的神經。
每當瀏覽到關鍵信息,江恩都會不由自主的喝上一口,以致於到了後半夜,就一口接著一口的喝個不停,很快,慢慢一壺,半滴不剩。
說來也奇怪,平日里酒量算不得不好的江恩,今日卻毫無醉意,甚至越喝越清醒,恰如那句流傳了近千年的俗語,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在此期間,名義上國王的秘書,深諳戰術戰法,排兵布陣的銀髮少女也主動加入了會議討論,起先雪莉還抱有比較樂觀的看法,但當其真正見識過那些白紙黑字的軍事情報后,整個人瞬間陷入了沉默不語的狀態。
以一國之力,對抗八國,實力相差之懸殊,一目了然。
一夜忙碌,直至天亮,在第一縷照樣灑向大地之際,江恩下令會議先行結束,讓各位大臣回家好生休息,安心等待傳喚。
而江恩本人則是在雪莉的陪同下,返回寢宮。
躺在又大又軟的床上,那個始終堅若磐石的男人,第一次流露出了些許疲態。
男人不合時宜的打了酒嗝,可謂酒氣熏天。
貼心的少女為他遞來了一杯白水,皺眉埋怨道:「喝那麼多酒做什麼?不怕誤事么!」
江恩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隨即歉意笑道:「沒法子啊,總感覺喝了酒頭就不會痛了。不怕你笑話,在看都那些數據之後,我每推演一次戰局走向,腦袋就會劇痛一陣,若不是酒精的效力,恐怕就支撐不到現在了。」
少女表情幽怨,看上去有些心疼,她嘆了口氣,問道:「能猜出是誰在幕後針對咱們么?八國聯合征討伽馬,這種事情千年未遇,簡直太過不可思議了。」
江恩苦笑一聲,點了點頭:「有些眉目,伽馬的周圍八國,除去已經交過手的葛蘭不說,餘下七國其實與咱們一直相安無事,少有摩擦,但這種外人看上去的關係不錯,實則畏懼大過凈重,所以一旦有足夠強大的勢力進行幕後拉攏,倒向他人陣營就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了,據我所有,在這片大陸上有能力在短時間內集合八國之力的神秘勢力只有兩個,很不巧,他倆我都得罪了……」
正如江恩所言,聖殿賢者與教團,兩個彼此視若水火,相互爭鬥了千百年的龐大勢力,他一人惹了個遍。
江恩再度眯起眼眸,回憶過往,就算是曾經有那麼一段不愉快的經歷,可當真有必要如此大手筆的趕盡殺絕嘛?
躲在背後掌控全局的那個傢伙,真實意圖僅是踏平伽馬?還是其他某種不為人知的圖謀呢?
「雪莉,我的腦袋要炸了,陪我睡覺好不好?」江恩呆愣愣的望著天花板,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說出這種前後沒有半毛錢聯繫的話。
自知言語有失,他下意識的捂住了嘴,本以為又要挨上一通粉拳愛撫的他已是閉眼認命,卻不曾想到少女非但沒有做出任何過激行為,反而笑著點頭:「好呀!」
江恩驟然起身,試探性的摸了摸雪莉的額頭,然後有測了測自己腦門的溫度,嘀嘀咕咕道:「沒發燒啊,這咋還說起了胡話呢?不對勁,肯定不對勁!」
剎那間,少女的的臉色由嬌羞紅暈變為了憤懣鐵青,她咬緊牙關,強壓著出拳揍人的衝動。
香風驟起,江恩寢宮的門突然打開又即刻關閉,一抹耀眼的紫光掠入門扉,斯嘉麗換了一件嶄新的衣裙,不變的只有她那代表性的誘人紫色。
對於雪莉的在場,斯嘉麗好似並不在意,她的身影直接落在了江恩的床榻邊,鄭重其事道:「我以聖殿賢者貪狼十字的名義保證,組織與此次事件絕無任何聯繫!」
突然闖入的斯嘉麗像是剛剛與人發生了激烈爭吵,火氣依舊很足。
「發那麼大火幹嘛?難不成是格里羅那群廢物把矛頭對準你了?」江恩笑著擺手,示意她冷靜冷靜。
斯嘉麗不以為然,只留下一句「我會說服長老們的」便不再多說,轉身就走。
江恩坐直的身體再次向後倒去,他躺在床上,擺了一個寫意的大字,然後呵呵一笑:「喂喂!我不要面子的么?總是讓個女人跑前跑后,算什麼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