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第311章 帝流漿,狀告接引准提
天庭大會召開,帝俊立於凌霄寶殿之上,面對諸神詢問星空之事,帝俊直言道:
「往後洪荒之中,再無星力主動投下,若是大家自持手段,亦可設置大陣接引。」
「此並非為天庭吝嗇,實乃星空生異,若是以道祖所言,應當將星空放逐,往後洪荒再無星空也。」
「天庭據理力爭之下,星空勉強得以保存,卻也仍受封印之中,非天庭之人不得往返。」
「當然,相信諸位自有手段可以前往星空之中,天庭亦不會加以阻攔,只是星空兇險,一切事故,天庭概不負責。」
「日月所受影響最為輕易,卻也無餘力繼續投下日精月華。」
「然天庭感眾生修行不易,往後每當甲子年,天庭便會總和積累的日精月華,合煉為帝流漿,將其分至洪荒之中。」
「凡天下有靈修行者,皆可得享,所獲多寡,各憑機緣手段,天庭概不干涉。」
「如今新元將至,帝流漿的分發會同新的元會到來之際,一同出現,以表天庭仁厚。」
「至於對星空之事有所懷疑之人,大會結束之後,可自行前往探查也。」
帝俊話音落下,場中一片嘩然,諸神同各路大仙交頭接耳,儘是商議此事。
就連三清之流,心中亦是感慨萬分,他們對帝俊之言並不懷疑,畢竟對方搬出了鴻鈞道祖,他們不相信帝俊敢在此事上欺瞞。
而讓三清他們感覺難以自信的是,鴻鈞竟然打算將星空剝離洪荒,三才若是有缺,其帶來的影響可不是一星半點。
好在天庭頂住了壓力,並未讓三才有失,不然未來成道艱難矣。
帝俊見眾人並沒有提問的想法,這才又開口言道:「既然諸位並無疑惑,那天庭大宴開始矣,宴會期間,可不能再言攪興之事。」
太乙見帝俊即將宣布開宴,連忙站出來道:
「天帝陛下且慢,昆崙山散人太乙有事欲言。」
太乙此言一出,三清不由將目光看向另一側的接引准提二人,他們是知曉其中原由的,可不曾想過太乙他們竟然真的敢言。
帝俊目光垂下,又往側望去祈處,他知祈似乎較為看重此人,覺得其是天道下誕生的先天神聖之中,最為傑出的幾人之一。
也正是因此,帝俊這才打算認真聽一下,如今洪荒先天神聖中的青年才俊,究竟有何要言之事。
「哦?且言便是。」
太乙見帝俊提起興趣,諸神的目光皆為自己所引,心中無疑是更興奮了幾分,連忙開口道:
「昆崙山散人太乙,欲要狀告西方接引准提二人,其以訪友之名,造訪昆崙山中,得道德、元始、靈寶三位天王熱情款待。」
「可卻被那二人矇騙,不知其包藏禍心,讓那二人以訪友之名,行盜竊之事。」
「其在三位天王的道場之中,大肆採摘靈藥也就罷了,此是三位天王與那二人的私事,吾管不得。」
「可那二人又在離別之際,偷偷前往我等道場之中,大肆盜取靈藥,不告而取,是為賊也!」
「事後三位天王雖對我等有所補償,但我等卻仍然難以咽下此氣,故才有今日告狀之事!」
「我等此番前來大會之中,一是想一觀天顏,增長一番見識之餘,詢問星空之事,此事陛下已有解疑,我等自當尊崇。」
「二來便是想要於天庭之中,狀告接引准提二人,其在東方大陸廣行盜賊之事,想要陛下能加以限制。」
「而且如此盜賊之流,安可坐於高台之上,與我等品性蘭竹之人,共於一席之中!」
「還請陛下將此二人驅逐,命其永不再返東方大陸!」
帝俊聞言頓時有些傻眼,祈同伏羲、女媧、太一他們亦是頻頻側目,皆為其膽色所震驚。
包括諸神在內,心中亦有幾分敬佩,此人不過羅天尊神,竟有膽量狀告接引准提兩位混元道大神。
而且還當著諸神之面,直指其行徑如同盜賊,既不給他們留分毫顏面,也不為自己剩下半點餘地。
如此氣節,諸神為之欽佩,祈同太一亦是滿目欣賞,此人品性,不畏強權,可入目矣。
帝俊和伏羲則是頭疼不已,如今諸神齊聚於天庭之中,接引准提二人亦在大殿之內,太乙當真是為他們出了一個難題。
接引准提二人的行為固然不恥,但在洪荒諸神早已習以為常矣,那二人的品性之劣,麵皮之厚,天下少有。
可此二人皆是混元道大神,接引更是未來天定聖人之一,諸神也只有忍耐。
天庭雖不懼,卻也並未對其有過多關注,早年間的矛盾,也隨著仙庭的覆滅而終止。
在帝俊看來,此二人就如同污濁之物,但還有著包裹。
可如今卻有了太乙這一位勇士,在尋常人避之不及的情況下,直接將其戳破,暴露於諸神眼前。
此自然是好事,可卻將天庭架了起來,無論如何處理,天庭都難免落入下成。
帝俊為難之際,將目光看向接引准提二人,其中的威嚴,讓所過之處的諸神皆紛紛避開。
接引准提聽聞太乙之言,心中可謂是暴怒無比,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在諸神的目光注視下,接引准提只覺面色漲紅無比,他們自是不要麵皮,可也是要分人的。
他們面對天庭低伏做小,是因為此時天庭勢大,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他們亦不願、不敢與其相爭。
面對三清,他們隱入塵埃之中,毫無顏面可言,是因對方跟腳高貴,乃盤古正宗,他們較之不得。
而且對方無論性命修為、境界、靈寶多寡、人數戰力皆在他們之上,故他們不敢與其爭。
紫霄宮中,二人痛哭流涕,能夠在三千紅塵客的面前顏面盡失,是因為道祖在上,如此盛會,西方不能有缺。
至少席中六位,蒲團之上,當有西方之人,無論好壞,當有西方的聲音。
可此時在凌霄寶殿之中,無數仙神匯聚,可謂是廣集天下英豪名士,對方一個羅天尊神,竟如此置他們麵皮於不顧,這又讓二人如何忍耐?帝俊的目光之下,大殿之中面上一片寂靜,可在私底下卻是傳音四起。祝融立於帝江,通過巫法與前來的眾祖巫傳音道:
「此人倒是有種,我喜歡,對那兩個不要臉的,就該如此,此人若是能來巫族之中,當以貴客而待。」
玄冥亦是傳音道:「的確,這人雖然長得面白了些,卻不曾想能有這般膽色,接引准提這兩個混蛋,我雖然看不上,卻也不敢輕視他們。」
「此人不過是區區一個羅天尊神,竟然有膽在諸神面前,幾位帝君的注視下,狀告二人,實為豪傑。」
燭九陰對此卻是頗為不屑的道:「這傢伙膽色有餘,卻無智慧,不過一羅天尊神,卻敢當眾落了兩位混元道的麵皮。」
「若是後續無人護持,只怕命不久矣,接引准提再怎麼令人不恥,不要麵皮,也不會容得下他。」
「若不然往後的西方修行之人,都無顏面再行走洪荒了。」
「要知道他們在東方大陸獲取的修行資源,其中絕大多數,可都是投入西方大陸的修行者手中。」
「這二人雖在西方大陸上與巫族處處作對,可對於西方大陸的用心程度,確實值得讓人敬佩。」
「眼下接引准提遭受如此大辱,這崑崙散人太乙,恐怕會成為西方生靈的必殺之人。」
眾祖巫一時沉默,別處卻是聊得火熱,同於高位之上,紅雲同鎮元子亦在竊竊私語,只見紅雲道:
「這位太乙道友當真乃勇氣之人,接引准提在西方大陸坑蒙拐騙,一句此物與西方有緣,不知取走東方大陸多少靈物。」
「貧道先前還有同情,如今卻是見之生厭,如今終有人站了出來,大會之後,貧道當要護持一二!」
一旁的鎮元子瘋狂規勸道:
「你切莫再行多管閑事之舉,如今不比當年,你那些友人可已經因仙庭死得差不多了。」
「你若是再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如今的洪荒可就只有我與你來扛了!」
「那接引准提可不是輕與之人,二人可都是混元道,洪荒中最頂尖的那幾人之一!」
「接引更是未來的天定聖人,你如今若是吃罪於他,未來可還有你存留之地!」
「你那火雲洞可經不起他們糟蹋,就算我有地書在手,你我加起來也都夠嗆!」
紅雲對此卻是仿若未聞,不但不聽鎮元子的勸告,反倒是勸說起鎮元子來。
「如此仗義執言之人,你我又豈能讓其遇害?若是長久如此,洪荒中又豈有公道可言?」
「我觀此人不凡,未來成就竟然無可限量,你我若是不相助一二,豈不是讓這般青年才俊夭折乎?」
「而且當年你我也曾相助於西方,修補的地脈不知凡幾,接引准提想來會賣幾分薄面,將其放過了去。」
鎮元子一時之間啞口無言,有心想怒罵紅雲多管閑事,洪荒中的公道自有天庭主持。
可一想自己與其相交,不正就是因為紅雲這義薄雲天、多管閑事的性格嗎?也就不好再言。
只能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的同時,做好接下來與接引准提交手的準備。
而三清只是在心底長嘆一聲,並沒有什麼交談,接引准提無論如何都是洪荒最頂尖的大神之一,不可輕辱也。
更何況接引更是與三清有一份同門之誼,皆在老師座下,乃是玄門的外門地子,他們也不好出手護持。
冥河更是滿心看戲,根本不在意太乙的死活,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只要不影響他獲得證道混元之法,他都對此並不關心。
至於鯤鵬白澤,則是緊緊的將目光鎖定在太乙身上,心中盤算其中是否存有算計,會不會是何人針對天庭之舉?
畢竟此事關係西方大陸和混元道境界的戰力,又牽扯玄門之事,天庭若是處理不當,必然會有損天庭威嚴。
而且諸神皆在場中,水神一系,這個與天庭並不算親密,或者說與他們並不算親密的同僚也在觀望。
若是他們二人處理不當,難免會受人笑話,關係未來權勢,鯤鵬白澤自然難免多想。
而此時的帝俊,一直將目光注視在接引准提身上,如今最好的解法便是天庭默不作聲,讓接引准提主動站出來。
無論是承認,站出來主動致歉,歸還其在昆崙山中的收穫。
還是否認太乙所言之事,甚至反咬太乙一口,都好過讓天庭率先開口,處置二人。
至於接引准提是否真的做過此事,帝俊早已將其默認為真,畢竟此二人過往所積累的名聲,以及各種事迹,都可謂是鐵證矣。
望著眼前的接引准提仍然默不作聲,帝俊不由開口詢問道:
「二位道友,昆崙山太乙道友所言,是否當真有此事?」
接引准提二人默不作聲,可最終還是接引站了出來,主動給了帝俊遞上台階。
只見接引突然面露悲色,滿面凄苦之意,眼神之中卻又透露著慈悲,只聽其言道:「回稟陛下,此事的確為真也,此為我等之過,心中起了貪念,有愧於太乙道友也。」
「只是陛下不知,我等二人如此,亦是有其緣由,西方大陸貧苦,眾生修行難以維繫也。」
「我等誕生於西方大陸,受西方天命,又如何能見得凡俗眾生,苦苦求道而不得。」
「心繫之下,一時間入了崑崙寶地,如鄉野之人初見繁華,念及西方貧苦眾生,萬般悲切之下,難免動了貪慾。」
「此為我等之過矣,是我等辜負了昆崙山諸位道友的信任,實屬不該也!」
說著,接引准提二人甚至眼中飽含熱淚,滿面皆是有感西方貧苦眾生,悲切萬分,五感交雜,引人深思。
甚至讓在場的諸神,都不由為其二人叫屈,似乎都對其有所感同身受,為西方大陸眾生心生一絲憐憫。
就連原本狀告二人的太乙,眼中也是閃過幾分憐憫之色,甚至覺得有幾分自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