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整編與北伐二十七(終)
「一千五百多號人,按照軍銜高低折算價格,還要加上被俘期間的伙食費、醫藥費,前前後後300萬龍洋,這能行嗎?」
騎在馬上,三娘側過頭去,不解的問道。
雖說千金買馬骨,但是袁世凱領銜的北洋再怎麼財大氣粗,那錢也畢竟不是大風刮來的。三百萬龍洋,北洋軍一個鎮一年的軍費也不過一兩百萬。這會老袁自己也是囊中羞澀,要不然幹嘛前後催著英國公使朱爾典辦妥善後大借款?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第十一混成協共計三千多人,被咱們俘虜了近乎一半。這一千五百多號人可都是北洋軍的老兵,扣除那些傷殘和要求回家的,最後至少能留下一千人左右。把這些北洋軍老兵全都補充進部隊,至少可以擴編一個團啊!而且這俘虜兵裡面步兵、騎兵、炮兵、工兵,各種人才還挺全面!所以啊,這三百萬龍洋是假,留下這批老兵才是真。」
胡瑞掰著手指頭,一點一點,樂呵呵的肌酸道。
「這能行嗎?」
三娘辜疑的追問道。
「一定行!先把這群俘虜兵扔到戰俘營里耗一耗,磨磨銳氣,然後再行招納。安排專門的政工幹部負責思想教育工作,一千多人打散開來補充進下面的部隊,一個班裡放上一兩個,由班裡原先的老兵幫帶照顧,沒問題的。」
胡大帥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後世種花家解放戰爭的時候,凱申公苦逼的客串起了物流的工作,把美援、英援的各種武器裝備,一股腦的全部輸送給了當時還是小米加步槍的兔子。數量龐大,品種齊全,p51戰鬥機、b24轟炸機、m3輕型坦克、日造97式中型坦克、重慶號巡洋艦。徹底範圍涵蓋了海陸空(凱申物流感動中國~)!
武器是決定戰爭成敗的重要因素,但不是決定因素,決定戰爭成敗的重要因素是人。光有先進的武器裝備還不夠,再先進的武器也需要人來操作不是?!解放戰爭中,淮海戰役是最慘烈的一戰,凱申公和兔子打得都很頑強,兩邊的傷亡噌噌噌的往上漲,雙方的傷亡比例很接近。長期下來,人數處於劣勢的兔子很快就撐不住了。但是這時候戲劇化的情況發生了,被俘虜的**官兵經過訴苦大會等一系列的思想工作后。脫下軍裝、調轉槍口,跟著土鱉去打凱申公去了!一個滿編120人的步兵連,在戰役結束後上報傷亡的時候全連官兵傷亡居然高達220人,可見解放戰士占的比例之大!到了最後基本上是解放戰士在和凱申公對戰!機槍聖手王克勤、捨身堵槍眼的黃繼光、嚴守戰場紀律的邱少雲,都是解放戰士!無怪乎後世有人高呼。送人又送裝備,凱申公實乃兔子建國的第一功臣!
沒有低劣的士兵。只有無能的指揮和統帥。本著拿來主義。,胡瑞果斷的照著當年兔子的做法,依葫蘆畫瓢,直接把一整套做法用在了北洋軍身上。這幫訓練有素的北洋軍老兵,可是讓胡大帥眼饞了很久。
當唐紹儀黑著臉,唉聲嘆氣的把商議的成果通過電報發往北京的時候。位於石人衚衕的迎賓館徹底的炸窩了。
「黃毛豎子!好大的胃口!哼,南方數省全部淪陷於亂黨之手,番庫被劫掠一空。當初大清銀行的分號代理了南方數省的藩庫,分好的存銀沒了。弄得現在整個京城人心惶惶!大清銀行總號被瘋狂擠兌,整個總好都快被拆了,整個大清銀行搖搖欲墜。槍炮一響黃金萬兩,大清銀行一垮了,整個警容秩序都要亂!打仗打仗,燒的就是白花花的雪花銀啊!咱們北洋都自顧不暇了,哪來的二百萬巨款來贖回這幫殘兵敗將!若是真有這錢,那還不如直接發兵打過去!」
號稱北洋財神的梁士詒怒極反笑,一把把電報排在了桌子上。
對於當下北洋和清廷的財政情況,他梁士詒是一清二楚。當初老袁出山,二度啟用,北洋出兵武昌平亂的時候。為了湊齊軍餉和開拔費等一系列的出兵開銷,隆裕太后都把自己的私房錢給掏了出來,加上國庫的底子,好不容易湊了四十多萬。現在隨著南方數省的丟失,關乎經濟命脈的大清銀行遭到瘋狂擠兌,已經奄奄一息。無論是北洋還是大清朝,都早已是囊中羞澀。北洋上下都伸長了脖子,等著善後大借款呢。
「燕孫,你著相了,這位胡都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好氣魄,能屈能伸,委以虛實,頗有唯亭當年的風範。」
段祺瑞搖搖頭,感慨的說道。
「又錚何出此言?燕孫,快把電報拿來,我看看!」
桌子後面,矮胖的袁世凱聞言一怔,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催促道。
「哈哈哈哈,這個胡孝廉是高看了自己,還是小看了咱們北洋?!沿著滬寧線一路南下,先後攻佔上海、南京等重鎮,卻又棄之不取,拱手讓於南方革命黨。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貪財之杯?!唔,好大的幌子!如今安徽、江西涼生之地酒盈杯攥在手中,又率兵入駐武昌,搶佔了何談的主動權,這個後起之秀當真是小看不得啊!」
袁世凱大笑著說道,只是笑完神情肅穆,似乎若有所思。
「唯亭,杏城也來了電報,說他到了蕪湖后才被告知這個胡孝廉已經率兵去了武昌。這幾天來蕪湖方面禮遇有加,只是沒有提及任何的何談條件,不停的安排他去各地參。觀馬鞍山的鋼鐵廠、安慶的製造局,還有蕪湖工業園區。杏城的意思是,如今胡孝廉遠在武昌,蕪湖這邊是否繼續等下去?」
楊度也趁機拿出楊士琦的密電,請示道。
「咳,小小年紀卻又老謀深算,這是在想咱們北洋示威啊!好叫咱們小看不得!給杏城回電,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走走看看。也為這個後起之秀估估價,探一探他的底牌。無論是招攬還是對戰,知己知彼,總是沒有錯的。」
袁世凱摸著腦袋上又細又黃的辮子,沉吟了片刻,回答道。
「少川已經率領談判團抵達武昌,唯亭派出去的特使汪兆明也同時身處武昌。南北談判正式開始前,是不是讓這二位再去摸摸底細?探明胡孝廉的態度?!汪兆明在國事共濟會中表現積極,是時候助少川一臂之力了。」
楊度察言觀色的本事很是不賴,立馬把之前一直在蹲牆角的旺旺鳥給推了出來。試探著建議道。
要說這個「國事共濟會」還是旺旺鳥和楊度共同組織的,旨在協調南北政治矛盾,共商國際大事。不同於深諳帝王之術的楊度,旺旺鳥雖然生了一副好皮囊(民國四大公子之一呢),但是在政治上極為幼稚。個人的能力也和其本身龐大的野心不成正比(平行歷史上看,從寧漢對抗。再到後來旺旺鳥投降日本。這貨在政治上一直都是野心大、能力小。就沒玩的過凱申公。最後更是為了自己的野心,不擇手段的選擇了當漢奸,結果落得了一世的罵名。)。因此自打入幕之後,旺旺鳥就一直處於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被老謀深算的老袁給拿捏的死死的。又是和袁克定拜把子,又是給南方暗中下絆子。忽悠在北京起義的。作為老袁的特使密赴武昌后,立即被黎元洪給扣下了,一直以來都是寂寂無聞。楊度有些看不下去了,趁著老袁頭疼的時候。乾淨試探著給旺旺鳥爭取一個露臉的機會。
「嗯,兆明回了天津也是賦閑,不如就隨少川走一遭,為何談助一臂之力。」
袁世凱思量著點點頭,讓南邊擁護他老袁登上大總統的位置才是真的。
這邊北洋集團集體頭一眾大佬集體犯了頭痛病的時候,武昌這邊的胡大帥過的那就一個滋潤啊。
從北洋談判團的駐地出來,胡瑞一行人快馬加鞭的趕往江邊的碼頭,安徽革命軍的大部隊還沒下船,武昌當地百姓的歡迎儀式還沒開始呢。
黎元洪當初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通電請求安徽軍駐武昌的。碼頭上武昌百姓歡迎安徽軍的盛況,讓本來還抱著一絲僥倖的黎元洪徹底的死了心。人最悲哀的就是心死了,心死了也就什麼都沒了。黎元洪撇下所有人,自己縮到府邸裡面黯然神傷去了,留下孫武等一干軍政要員,硬著頭皮去處理碼頭上的事情。武昌的老百姓咱怎麼熱烈歡迎安徽軍,那也算是民間自發組織的活動。這安徽革命軍是應了武昌軍政府的邀請駐武昌的,軍政府沒有一點準備活動,就聽之任之,似乎說不過去啊?
黎元洪當了甩手掌柜,惹得武昌軍政府上下一陣雞飛狗跳。這安徽軍都到了碼頭了,被臨時抓來的軍政府秘書長湯玉龍,領著一隊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騎兵營,一路上負責開道,護送著胡瑞一行進城。
之前安徽軍援鄂,參戰的長江艦隊和整編第四師,都嚴格遵守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援鄂期間,不僅沒有發生一起擾民事件,駐紮武昌的安徽革命軍還主動承擔起了維持當地治安、救濟衣食無著的難民,等一系列工作。黃興的寶貝兒子黃一鷗的事情,整個武昌的百姓都是知道的,除了咬牙切齒以外,只能暗暗詛咒黃興父子早日遭到報應。初期意外什麼辦法也沒有,誰讓人家有一個當總司令的爹啊!身邊還有本地湖北民軍的一幫軍官充當爪牙,要槍有槍,上頭還有人,老百姓還能怎麼辦?!
老天有眼啊,為非作歹的黃一鷗撞上了安徽軍這塊鐵板,被領兵的胡大帥抓了個現行。管你老爹是不是總司令,作姦犯科,拿你沒商量!消息傳出來,武昌的百姓誰不鼓掌叫好?受難的苦主更是把胡大帥奉為『包青天再世『,偷偷地在家裡供奉了胡大帥的長生牌位,再窮的人家,每天也要從嘴裡省出一小捧米,供奉在牌位前。後來安徽軍在大敗北洋軍之後,被逼撤離,武昌百姓也是扼腕嘆息。背地裡沒少罵黃興公報私仇的。當年的岳飛爺爺不也是這樣嗎?一心抗敵,為國為民,卻遭奸臣所害。一時間,黃興父子的名聲在武昌臭大街了,百姓沒有一個不罵的。
現在漢陽的北洋軍被打敗了,能打仗、又仁義的安徽軍回來了,老百姓那還能不夾道歡迎?嗯,最好是不走了,北洋軍那是畜生啊,漢口一把大火燒死了多少無辜啊。有這樣的大軍駐紮武昌,老百姓心裡也踏實。
上次援鄂的時候,情報部和偵察兵就把整個武昌的情況進行了摸底。指揮部的駐地很快就選好了,按照胡大帥的意思,盡量的避開北洋談判使團的駐地。防止說閑話。隨船前來的整編第四和第三師,也各自選擇空地。安營紮寨。
作為德國洋行的買辦。胡老爺子因為職業的關係,可以算是吃遍了中戲。但是第一次嘗到準兒媳做的飯菜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直豎大拇指。燕女俠掌勺的手藝去比起殺人的功夫毫不遜色,八大菜系信手拈來,一個人張羅出一桌子酒席,就跟玩的一樣。無論是海陸珍饈還是家常便飯。總能做出不一樣的口感。用胡大帥的話來說,「高!實在是高!」
到達武昌后的第一頓飯依舊是燕女俠掌勺,剛剛氣的唐紹儀血壓爆表的胡大帥心情很好,忙完了部隊安頓的事情就一溜煙的跑去三娘那裡。
回鍋肉、炒三鮮、四鮮香乾、蛋花湯。晚飯依舊是三菜一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被做的格外的有味道,食指大動之下,胡大帥一口氣刨下去兩碗飯。摸了摸緊繃的小肚子,愜意的叼著牙籤,靠在了沙發上。
「表面上漢陽的兵工廠和鋼鐵廠因為戰亂,陷入了停產狀態。但是實際上是近六成的熟練工人被咱們給挖走了,出去那些帶不走的生產設備,現在的漢陽鐵廠和槍炮廠,幾乎成了廢鐵,根本沒有足夠的工人今生生產作業。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武昌三鎮,漢口還在北洋軍手裡。」
收拾了桌子,三娘端著兩杯茶,面對面的坐下,認真道。
「漢陽那邊暫時維持現狀吧,眼下咱們雖然完全攻佔了漢陽,但是還沒到恢復生產的時候。武昌的接連戰事,已經引得日本人蠢蠢欲動了,這幫矮矬子對於資源和土地的貪婪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不久前日駐華武官公開表示對於日本在中國利益的擔心,呼籲日本國內派兵干涉。狼子野心,不能不防!在之前的軍事行動中,也暴露出來很多不足,尤其是地方政務和新兵訓練上。趁著何談的機會,正好可以小小的整頓一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兩次出兵漢陽,開銷實在太大,錢和軍火也是個問題。最近一陣,估計是有心無力了。」
胡瑞苦笑著分析道。
「南京那邊是叫得響,但是實際上緣木求魚。入駐武昌,我們和北洋之間就再無緩衝的餘地。漢陽這兩仗下來,一個混成協被全殲,一個被重創,袁世凱是被打疼了!短時間內在武昌方向,退守漢口的北洋軍在沒有援兵和海軍的支援下,不會有大的動作。但是在北方,北洋和滿清朝廷還有不少部隊,難保不會趁著何談的時間,搞出點動靜來。」
三娘微微頷首,介面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袁世凱的打算是以戰促和,以北洋軍作為籌碼,逼清室退位,逼南方革命黨推舉他為大總統。南北和談,眼下的主動權在我們手裡,這一點一定是袁世凱不希望看到的。三娘,你說的沒錯,咱們雖然在武昌方向打疼了北洋,但是北洋畢竟還沒有傷筋動骨。在北方,清室和北洋集團還有很大的勢力,何談期間休戰,指不定北洋方面會繞開我們在北面鬧出點動靜來,敲山震虎,奪回何談的主動權。咱們眼下六個整編師,兩個駐紮武昌,一個駐紮江西九江,一個駐紮蚌埠防範徐州,剩下的兩個分散駐紮在整個安徽,紙面上,咱們除了充當預備役的地方警備團,基本上已經沒有可以調動的部隊了。眼下咱們內部暴露出來的一些問題還等待解決。。。。」
說道這裡,胡大帥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袁世凱可是個野心膨脹到相當皇帝的人啊,他要是能坐下來安安穩穩何談,那才是見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