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另一個我
擺在書信旁邊的,在箱子裡面還有一支紅燭,我將紅燭拿了出來,掂在手裡,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樣的異樣,將紅燭放在燭台上,現在只能靜候著,等到指針指到一刻鐘的時候,我準時將燭台點亮。
時間在等待的時候總是過的異常的慢,我一方面迫切的想要得到我期盼已久的答案,另一方面心裏面也不免擔心。
不免擔心,未經世事的我,少不更事的我在這個時候就揭露了事實,我會承受不了。
時間緩緩的流動著,鐘錶的分針轉眼間就已經指向了三。
我盯著秒針使勁的看,生怕是我慢了一秒會影響到我得到的答案。
手中,因為前不久非要和張子健學著抽煙,也隨身帶起了打火機,在秒針馬上就要指到十二的時候。
我已經將手中的打火機點燃,就等著秒針指到十二的那一刻,同時我點燃紅燭,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最後的五秒鐘了,我在心裡默默的跟著倒數著,就在秒針指向十二的那一刻,分針指向的三,午時一刻的到來,我將手中的打火機火焰對準了紅燭,點燃紅燭。
剛一開始只蠟燭的燃燒和其他普通的蠟燭並沒有什麼差別,都只是黃色的火焰,在微微的燃燒著,豎直向上,只是到後來從蠟燭的根部開始變了顏色。
火焰由原來的明亮的黃色開始轉為藍紫色,從根部一直向上蔓延,像是顏料灑到了火焰上,將它染了顏色一樣,很快,紅燭燃燒出了詭異的藍火。
我的脖頸瞬間冒出了密密的細汗,有很多傳說中就說鬼火才是藍色的,我又想起了剛剛字條上給我留的話,「喚魂歸來」。
我這麼做,莫不是真的把魂魄給招過來了吧?
我在心裡胡思亂想著。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詭異的藍火究竟是什麼東西,大地一陣抖動,在地板上竟然浮現出了奇怪的符文,閃著金色的光印在地板上,我俯下身用手蹭了蹭他符文。
那符文看起來,像是現在的投影技術掉在地上,輕輕的一層,好像我的手伸過去一刀,這符文就會落在我的手上。
可是實際上當我的手觸碰到金色的符文的時候,卻像是碰到了火焰一樣,把我的手瞬間燙了一下,我的手馬上抽了回來,那種火熱的感覺還在我的指尖沒有消散開,這究竟是什麼?
符文一行行的排開,從我的腳下圍著我按照太極八卦的陣法,把我圍在了正中央,只有我的腳下沒有符文的存在,緊接著空氣一陣劇烈的抽動,好像整個時空都跟著扭動了一下。
我的眼前瞬間一片漆黑,只能看見金色的符文從地板上鼓了出來,符文跳動著,在我的眼前來回移動著的我有頭有序發暈,在我眼前漆黑一片的背景下,這些金色的符文顯得更加的刺眼,我皺起了眉頭,緊盯著這符文。
卻始終看不出來這符文想說的是什麼話,我自幼就沒有學習過風水道法,對於這些自然是一竅不通。
緊接著眼前的符文漸漸暗淡了下去,金色的光芒逐漸收斂變為白色,再然後轉為了透明,眼前的黑暗也從中間的一個光點逐漸的散開,我眨了眨眼睛,慢慢的適應了。
昏暗的燈光,我四下張望著,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宮殿中,並且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陌生的宮殿,而是經常出現在我夢中的那座宮殿。
那個做了19年的夢,困擾著我19年的夢魘,我是再熟悉不過了,我越往前走沒往前走一步,牆上的燈火就亮了一盞,燃著的依舊是藍紫色的火焰。
可是整個大殿卻沒有因為燈光,而變得灰暗,整個大殿燈火通明,在宮殿的兩旁牆壁上面,雕塑上刻這些牛鬼蛇神,那都是出現在我夢境裡面的,青面獠牙,齜著牙,牙齒上面好像有漿液淌出來。
我看到了時常出現在我夢中的白衣的女子,她背對著我,衣服像輕紗一樣,即使是沒有風也帶著些許靈氣,輕飄飄的,又長發從頭頂直接睡到腰間。
可是順著她的頭髮流淌下來的卻是紅色粘稠的液體,我不敢去看她,回身趕快跑走了,大殿的長廊,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我拚命的奔跑著,一直沿著有光的方向點亮了一盞一盞的燈,出現在我身旁的鬼怪就越來越多。
我不敢向身後看,總覺得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在跟著我,忽然間有一雙手從我的耳邊掃過,打的我后汗毛炸起。
我加快了腳步,也不顧氣喘吁吁的連忙向前跑去。
正當我一路奔跑著,眼前卻突然竄出三個人影,我定睛一看,這竟然是前不久慘死在學校的馮莫然和閔東。
閔東,殘破的肢體在我的腦中歷歷在目,他現在手上胳膊上四肢以及軀幹,包括脖子的部位還有一個十分明顯的裂痕,是被人強行拽下撕裂的裂痕。
一旁的馮莫然,臉盆發黑,牙齒上染著黑色的凝固的血液,正沖著我,露出沾著血液的牙,深深地笑著。
在看他旁邊的男子,就是在田埂中我遇到的那個教授,教授的臉上血肉模糊一片,眼睛鼻子嘴,扭曲的平鋪在了臉上,他的臉皮上面發了兩個洞,勉強的露出漆黑一片的眼珠,我大喊一聲:「啊啊啊!」
然後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索性就閉上眼,雙手胡亂地向前掄打著,可是就撲了個空,只能聽見,由於我發出強大的力量,手從空氣中劃過的聲音。
我不禁疑惑的睜開眼,又帶著些膽小,只睜開了一隻,發現眼前的幻象消失了,此時我已經站在了走廊的盡頭。
長廊的盡頭,擺放了一把大大的椅子,像是古代帝王的座椅一樣,在座椅上面背對著我,坐了一名身著古裝的人,那人身穿著紅色的衣服,輕紗面料附在身體上,背對著我,我也看不清他的長相,分不清楚是男是女。
他髮髻高高的束起,帶著古時成人禮時,扎在髮髻上的冠。
我停在了原地,沒有再繼續向前,這時那人開口了,用虛弱縹緲的嗓音說道:「你好啊,柏學之,我等你好久了。」
我從未見過這人,這人卻清晰地叫出了我的名字,聽聲音應該是個男子,我壯了壯膽清了清喉嚨,對他說:「請問閣下是?」
那男子故作一副傷心的語調,好像是在戲弄著我,他說道:「你怎麼會不認得我呢?你在凡間的時間太久了吧。」
他說的這些話我卻有些聽不懂,什麼叫做我在凡間待的太久了,我若不是白家的子孫,恐怕我也只是一個凡人,若按他說的話,我本不屬於這個人間,於是我疑惑地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人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從椅子上走下來,他背對著走下來,我不知他身後長著眼睛,還是說這個沒有兩個髮髻,就是他的正臉,他背著下樓梯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轉過身,在位於她四目對視的那一秒,我怔住了。
這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的瞳孔放大,用在原地,久久的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那男子卻笑了,他說:「怎麼樣?記起我了嗎?有沒有想起來點什麼?柏學之?」
他故意把我名字的吐字咬的特別的清晰,好像是在說明著什麼。
可是我的記憶中卻不曾存在這樣的一個人,即使是在那些年的數以萬計的夢境中,也不曾有他的出現,在我的夢中,只有剛剛我路過大殿的那些牛鬼蛇神,現實生活中只有當我看見他之前攔住我的閔東和馮莫然。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明顯就是和我擁有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身高,甚至說幾乎一樣的身材,只不過她身著紅色的青衣,像是被鮮血染紅了的顏色,他的長發高高的,豎起一副古人的打扮,身姿步態,隱約中透露出帝王的尊貴,不像我穿著白t牛仔,一副慵懶的樣子。
「你你是」此時我的大腦已經完全宕機,緊張到說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我想問他點什麼,我有很多的問題都想問他,可是到現在我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笑了笑,用手捏起我的下巴,把我的下顎抬起,他的手冰涼的,沒有任何溫度,像是死人一樣,甚至骨節分明,有些僵硬,雖說我的身材是瘦了些,倒也不至於像他這樣薄薄的像個刀片,虛弱的嚇人。
「你先別緊張,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誰,而你又是誰,其實我們本來都是一個人,只不過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你呢,活在陽界,而我就在陰界替你料理事情,我可是幫你料理了不少事情,你的那兩個兄弟,你們系的教授,都是我的功勞。」
他緩緩的開口,像是主人逗弄寵物一樣,慢條斯理的說道。
聽到了我那兩個兄弟的名字,我憤怒的把他的手一把打掉,咬牙切齒的眼中也斟滿了,全部都是怒氣,對他說道:「你敢這種勾當,憑什麼說和我是一個人?」
「哈哈,哈哈哈,真可笑,看來我需要讓你知道知道你到底是誰了!陽界時間久了,就忘本了,可不是好事。」
那男子的笑聲尖銳,像是刀尖划鐵皮的聲音,刺的我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