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蜮伎倆

第10章 鬼蜮伎倆

第10章鬼蜮伎倆

四天後,除了如何扮好沉如雁,其他一切理論都已經滾瓜爛熟。

出門那日,天色已晚,有些微風,蓉姑姑閱筱給披了一張桃紅色的風披,柔柔與她繫上,看著問道:「沉姑娘,日後希望還能與你相見,保重自己。遲未寒為人謹慎沉穩,性格又及其挑剔,你要博得他的信任,不簡單。但不管怎樣,我還是要替豫王謝謝你。」

「你替他謝我做什麼,我為他辦事又不是心甘情願,他拿了半月散來誆我,你不必介懷。」閱筱咧嘴一笑。

蓉姑姑展顏嫣然,她平日總是不拘言笑,笑比河清,今日解言而笑竟讓人看呆了。

閱筱朝院落看了一眼,並未看見百墨和人妖,真是薄情寡義之人,連送也不送一下。

綠袖與碧玉把她扶上車,兩人同她隨行。

「小姐,回沉府別院定要沉住氣,別院的僕人都以為你去庵堂休養今日才回,進了院落你只需少言休養便可,需要什麼與我同碧玉說便是。」綠袖道。

「太好了,你們隨我去我就放心了。」她舒了一口氣,第一次做卧底心裡還是十分緊張。

「愚鈍,我隨你去是監視你,你倒還高興起來。說實話,你與那沉小姐除了相貌,其他真是一點也不像,我們倆原是一直在庵堂伺候她的,哪裡有你這般多事。」碧玉尖牙利嘴的說。

「你們一直伺候沉如雁?那豫王這是早有預謀?」閱筱愕然。

綠袖掩面一笑:「小姐不必細想。」

她恍然大悟,豫王為了讓沉如雁嫁進遲家費了不少心思,早些年就開始做準備,只可惜這個沉如雁卻被人害死了。

「其他還好,就是她的父親,難不成還認不出女兒?」閱筱有些擔心。

「她至小就被她父親送去庵堂,一年難見幾次面,沉老爺對沉如雁還沒有王爺對沉如雁了解多,姑娘不必多慮。」綠袖道。

「送去庵堂?還至小?」

那這個沉如雁在沉家混得可不是一般慘啊,不是說長女嗎?

「她不是正室所生?」閱筱奇怪的問。

「沉如雁是正室所生,只是這正室一直不得沉大人厚愛,又早早去世,和尚算卦時說沉如雁命薄,不宜長在熱鬧嘈雜的地方,於是自小就送去了庵堂,整個羿都見過她的人極少,若不是這次與遲家聯姻,恐怕連沉大人也忘了這個女兒。」綠袖嘆道。

「這個和尚,算命還真准,果真命薄。」她心裡暗想:「只是這個沉老爺也是絕情絕義之人,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入庵堂,想必這沉如雁性格太過於柔弱,不懂反駁,違心從之。」

閑聊間,沉府已到。

綠袖扶著下了車,閱筱慢步款行,門打開,沉老爺礙於遲家的身份居然親自出了門來接,他見到閱筱臉色冷漠,似是陌生人,客氣得很。

「爹爹。」閱筱行禮道。

「快進屋,外面風大,既然你已平安歸來,我也就不久留了。」說完,急不可待的走了,都不等進屋,似乎就像是鬼要纏著他一般。

她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女兒將嫁,居然無半點留戀,薄情寡義。

入得院落,月光模糊,只知道院子不大,沒有王府萬分之一的氣派,家丁傭人也無幾人,不禁對沉如雁本人表示深深的同情和哀悼。

進得房內,閱筱才舒展著身子,乾乾淨淨泡了個澡就上床睡覺了。

半夜睡到模糊,只覺得身邊有人坐著,似乎有水滴滴到她的臉上,閱筱用袖子擦了一把,翻了個身。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她猛然驚醒,卻見一位紅衣女子坐在身旁,她頭髮遮住臉龐,看不清模樣,身上已把她的被褥浸濕,手摸之處都是津濕。

她的心狂跳,正準備叫出聲,她突然吐出一口煙,閱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又沉沉睡著了。

「小姐醒醒……小姐……」閱筱覺得有人在輕輕喚著。

朦朦朧朧睜開眼睛見到綠袖在一旁,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紅衣鬼魅,心裡一驚慌忙爬了起來。

可是讓人疑惑的是一切如同做夢,床上乾乾淨淨絲毫沒有血跡,她跑下床,光著腳來到銅鏡前仔細檢查面龐,沒有異樣,昨晚落在她臉上的血跡毫無痕迹。

閱筱疑惑起來,難道是我做夢了?

她回頭望向床,確實和昨日一樣沒有分別。

「昨夜發生什麼事了嗎?」綠袖見她臉色不對,警覺的問。

閱筱並不敢確認,只默默的在床前蹲下,仔細看著床上的被褥,湊近聞了聞。

床上並沒有血腥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綠袖,可有釅醋和白酒?趕緊拿過來。」她回頭問。

綠袖有些為難:「小姐,你要這些做什麼?外面還有很多人盯著你呢。」

閱筱有些喪氣:「古代就是麻煩,DNA也檢測不了,沒有3D法醫面部重建、沒有磁指紋、沒有自動指紋識別和DNA測序儀,就連魯米諾也沒有。」

「昨夜可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綠袖追問:「豫王說了,要你不要隱瞞也不要逞能,有事都要商量。」

她把昨夜的事說於綠袖聽,綠袖眉頭緊鎖:「你可是夢魘?我今日進來並沒有覺得異樣。」

閱筱眼光掃過地面,問道:「你的腳長大約六寸五,鞋底有雲紋,可對?」

綠袖點點頭:「確是如此。」

「凡是人就會留下痕迹,你早上喊我起床站的就是這個位置,因為這裡有你腳印的痕迹。」我指了指靠床一米遠的位置。

閱筱走到床邊蹲下仔細看著地面,目光在木踏旁邊停留了一下:「這裡有半個腳印,看不清楚腳的大小,但鞋底卻是蓮花紋,是個女的。她應該是半坐到床邊看著我,一腳踏在木塌上,因為側身所以另一隻腳落到了木踏旁。綠袖,我肯定昨天晚上有女人來過,穿著紅衣披頭散髮,還滴著血。只是為何這房間里一點血跡都沒有?」她摸著下巴,奶奶的,一點工具都沒有,連個放大鏡都沒得,這不是給我增加難度嗎?

「你看清她的模樣了嗎?」

「哪裡等我看清,她忽然對我吹了一口氣,我就昏了。」閱筱沮喪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那味道是不是有點像橘子的香味?」綠袖忽然問。

「確實很像。怎麼,是迷藥?」

「是迷魂散,人聞過之後會昏迷兩三個時辰,用量極為講究,多一點人可能就會死。」綠袖神色凝重:「不行,此事要先報給王爺。」

「報什麼報?沒有他我們還不能自己查了啊,讓他小看我,放心,這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你們古代果真有迷藥,改天弄一包給我回去仔細研究一下。我餓了,碧玉呢?」她摸摸肚子,閱筱這個人不能思考,一思考就餓。

「碧玉給您去廚房端早膳去了,不知怎麼還沒有回來。」綠袖給我倒好了洗漱的水。

正說著,碧玉氣呼呼的進來了:「在王府從未受過這等氣……」

還未說完便被綠袖喝住:「胡說。」

閱筱從未見綠袖如此有些驚訝,她從未如此嚴厲過,她朝門外看了兩眼,輕聲道:「出了王府我們和王府就再無關係,休得胡說。」

碧玉臉一紅知道自己錯了,她默默把食盤放與我面前,手上似乎被燙紅的痕迹。

閱筱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怎麼回事?」

碧玉有些委屈:「從沒有哪家的規矩是要等做膳的廚娘吃完飯才給主子做飯的,我說了兩句,她便與我爭,這下人平時守著空院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好不自在,如今我們從庵堂里回來,倒成了她們的累贅。」

閱筱看了一眼食盤,只有幾個饅頭和一疊鹹菜:「打狗還要看主人,估計這沉如雁不受她爹待見不止一天兩天了,所以下人也如此糟踐她,生下來沒幾歲就去了庵堂,她老子對她能有多少感情。沉家就她一個女兒?」

「不是,沉家還有兩個女兒,都是後來的夫人所生,一個叫沉如夏,一個叫沉如冬,住在沉家主院。」碧玉摸著手臂道。

她站起順手把花架上的蘆薈剪了一塊下來,把汁塗在她的傷口上:「你每日自己塗三次,過兩天就好了,不會留疤。」

「這東西有用?」碧玉半信半疑。

「放心,保管有用。」閱筱吃著饅頭:「以後你不要費心去爭了,我又不是真的小姐,吃什麼都一樣,不必和他們多費口舌,反正不幾日就要出嫁,這些人再也不見。」

碧玉摸著手,看著她,覺得她似乎不像以前那麼討厭了。

「只是這女鬼實在蹊蹺。」閱筱若有所思。

「什麼女鬼?」碧玉問,綠袖和她說與了一番,碧玉想了想:「你說的鞋底為蓮花紋可確定?」

「斷然不會錯。我這眼睛就沒有出過錯。」閱筱很自信。

「這蓮花紋最近在姑娘們中很流行,說是宮中流傳出來的,叫步步生蓮。外面達官貴人家的小姐都在趕這個時髦,就連小門小戶家的女兒但凡有點家底的也都買了這種鞋子。」碧玉仔細道。

「是嗎?」她摸著下巴:「那這個人是女人沒有錯,但她目的是什麼呢?你們想,沉如雁是被人灌毒而死,對方認為她生死不明,若是昨天是來一看究竟的,為什麼不直接再殺了我一了百了,而是裝神弄鬼的嚇我。她目的是什麼呢?你們不覺得很蹊蹺嗎?費這麼大的勁混進來只是為了確定沉如雁有沒有死,這不符合邏輯啊。」

綠袖也點點頭:「也許她想殺你,但是沒有來得及殺呢?」

「不可能,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費多大的勁,勒刺捂吊樣樣都方便,可是她終究沒有這樣做,只是嚇唬我……我知道了,她是想讓我離開這個別院,所以才裝神弄鬼,她並不是要取我的性命。」閱筱低聲到。

「她為何要這樣做?」碧玉問。

「我哪能知道,晚上我們來個瓮中捉鱉就好,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晚上一定還會再來。」她自信滿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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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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