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風情月債
第220章風情月債
綠袖看著閱筱哭得傷心,心裡也似針扎,再回頭見碧玉也傻乎乎的哭得涕淚橫流越發心焦。
她扶著閱筱坐下:「姑娘,我知道你傷心,想哭便好好哭一場吧,只是再怎麼哭事情也發生了,遲大人雖受傷但好在性命保住了,至於內力我覺得只要人在一切都好說,姑娘您身上的毒不也解了嗎?想必天下一定有葯可以醫好遲大人。」
閱筱聽著覺得很是有些道理便收住淚擦著臉道:「我不是為了他哭,我這人最不喜歡欠人人情,本來我們沒有瓜葛現在卻又扯不清了。」
綠袖笑道:「橫豎你們是扯不清了,那就不要分那麼清楚了。」
閱筱平靜了下來看著碧玉哭得稀里嘩啦又破涕為笑:「好啦,別哭了,我又不是怪你,只是這事你沒有早些告訴我,若是我知道也不會讓他去冒這麼大的險。」
碧玉抽噎著:「幸虧沒有告訴你,瞧你現在恨不得把解藥吐出來的樣子,若是之前讓你知曉這解藥的事,你是萬般不會要的,遲大人與姑娘還是姑娘對我重要。」
聽著碧玉這直腸子的話閱筱好氣又好笑:「你起來,慢慢再把事情說一次。」
夜色已深,閱筱站在宮門前,守衛好心勸到:「純妃娘娘可是要見皇上,這個時間點皇上應該是睡下了,這天也快亮了,不如早上過來吧。」
閱筱拿出血玉:「百帝說過我不管什麼時間不管去哪都不能阻攔,我現在就要進宮。」
守衛互相看了一眼便放行了,閱筱徑直朝勤政殿走去,百墨這個人並不好美色,雖有幾個嬪妃也是原來府里的舊人,全是支撐他的老臣的女兒,要論感情或許還不及皇後娘娘。
但百墨這人從不厚此薄彼,幾時留宿留宿何時都差不多,對於恩寵也一樣,現在快到上朝的時間,按他的性格絕不會還在溫柔鄉應該已經去了勤政殿。
果真,全海正守在門口,看見她笑著迎上來道:「閱姑娘這時候來是有要事吧,我通報一聲。」
「不用了,他見不見我都是要進去的。」說著推開了大門,全海笑著把門關上了。
百墨正在案前看著奏摺看見她進來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的木架:「劍在那,你今日想刺哪?」
閱筱被他這一堵一肚子話一下子說不出來,憋了半天道:「你能放過我嗎?咱們就做君臣不行嗎?」
「不行。」百墨乾脆回絕:「你這個性格與我做君臣,早就死了千萬回了。我們不適合做君臣。」
「那…………那我們…………」閱筱竟一時想不出。
「做朋友你覺得不妥,你不屑與我為友。做君臣便有君臣之禮,三綱五常,你這性格也不合適,那你覺得你我能做什麼?」百墨優雅的放下筆看著她。
「不是,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你為何要把他扯進來。」閱筱一屁股坐下。
「你這麼冰雪聰明你不知道我為何要把他扯進來?」百墨笑著反問。
閱筱看著他:「百墨,我看不懂你,我可以認為成你想借著雪蓮剷除你的強勁對手,這樣你在弈都就少了一個威脅,而且沒有了他我也就沒有了念想,外人都覺得你很喜歡我,對我無所不依,可是在我羊奶中下藥的那個人也是你。」
聽見閱筱如此說,百墨微嘆一口氣:「接著說。」
「我就說那日並不是月圓為何我會發作,原來是你做的手腳,你在我的羊奶里動了手腳讓我很是難受,你也知道若是我身體不適遲未寒心裡會著急,然後你故意安排人讓他聽見天神山的天蓮可以幫我解毒,你也掐准了他一定會上天神山。你算得夠狠,若是他回得來必然也會為我帶回天蓮,他自己也會重傷,若是他回不來,你的眼中釘肉中刺就這樣看似與你無關的消失了,不管哪種你都得益,百墨,你就是個自私自利陰險狠毒的人。」閱筱氣得把他的奏摺都扔了。
百墨看著她,目光流轉:「不管怎樣,你的毒已經解了。」
「我根本不在乎這個毒,對於我而言這些不重要,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利用我鉗制他平衡他威脅他,被你利用我還不自知。我可真是蠢,我怎麼就玩不過你呢?」閱筱很是生氣。
百墨站起來蹲在她的身邊,細細的看著她:「我承認我是利用了你,但是你羊奶里的葯沒有毒性,只是讓你暫時身體不適。我知道天蓮能夠解毒我也知道遲未寒一定會為你挺身而出,所以我安排了這一切,你罵我也無可厚非,但是你站在我的角度看我有錯嗎?兵不厭詐這是一句老話,你說的挾制威脅平衡都是一種手段,我從未覺得這些是見不得人的,你來我往大家其實都不幹凈,既然是敵國,我為何要顧及那麼多?難不成我還做個君子?那這天下怎麼辦?」
的確,在中國古代社會,除了戰亂和改朝換代這樣大的社會動蕩外,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實際上波譎雲詭、變動迭出的就要數官場了。做官的人一方面要努力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即所謂建功立業,拜將入相,另一方面更要盡量保全自身,以固榮寵,其中自有諸多的學問和策略。
無情最是帝王家。
閱筱看著他,他面如冠玉眉眼極為俊俏,若是不知道他的為人只怕會驚嘆為何天下會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他低著頭看著閱筱,眼裡儘是風流。
「你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我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閱筱避開他的目光。
百墨笑了起來:「我這不是不擇手段是選擇手段,我若是不擇手段弈都早就完了。你覺得我為人陰暗詭計多端,那是你沒有站在我的位置來看整件事情,我是南都的帝王,我自然要從南都考慮就如同我那位好皇嫂會從弈都的位置考慮一樣,並不是我心狠手辣,是在其位謀其責,如果換成你你會如何?弈都把遲未寒派過來你覺得是為何?你從不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怎麼這些事都想不明白?」
閱筱居然啞口無言,自己被利用,遲未寒受重傷,滿腹恨意的來找他對質卻被他一番話說得無言以對。
權利,皇城,權謀這些都不是想當然的事情,他說得對,大家都不幹凈,只是這些污漬濺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憤怒不已。
百墨看著她傻愣愣的樣子,笑著搖搖頭:「夜裡這麼涼,你竟披風都沒有穿一件。那今夜就在這吧。」
閱筱一聽忙護住胸驚恐道:「什麼意思?」
百墨哈哈一笑,湊過來在她耳邊輕語:「怕什麼,你本就不是女孩。」
閱筱的臉一下子通紅,只覺得腦門充血一下子就到了耳根,他的呼吸在她的耳邊纏綿,讓她心亂不已,只得一把推開他:「知道你是情場高手但也不是人人都會上你的當。」
「那怎麼辦,你越是不上當我越是心癢。」百墨壞笑道。
「無恥。」閱筱罵道
「在你嘴裡就沒有一句我的好話嗎?」百墨慢慢的走到她面前,閱筱往後退了一步:「不是無賴就是無恥心狠手辣又或者是卑鄙下作。」
「難道你不是?」閱筱離他遠了一些。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你不懂是因為你沒有仇恨,你沒有失去過至親至愛的人,你沒有嘗到被人嘲笑的滋味,如果有一天你嘗過了也許你會比我更不擇手段更心狠手辣。只是,但願你一輩子不懂。」百墨的笑意漸漸隱沒,面色有些陰霾。
「我才不會,我不會那麼沒有底線。」閱筱賭著氣,準備離開。
「披風。」百墨在身後輕聲喊道。
「不需要。」閱筱打開門打了個冷戰又折回來取下披風披上走了出去。
百墨看著她走了出去笑道:「只願你永遠如此,若是有那麼一天,你的可怕恐怕會在我之上。」
閱筱一肚子火來又一肚子火走了,本來要興師問罪結果被人說得啞口無言。
腹黑的人就是難搞。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到現在,百墨就是一個很難搞定的角色,滿腹壞水,著了他的套還不知道。
她想著心事慢慢的往外走著,忽然聽見有人喊她,在黑暗的樹林中看不清那個人是誰,借著雪地的月光她看見遲未寒從林中走出。
清明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因是元宵的月亮因此格外的明亮,那月光洋洋洒洒,他的臉照得有些白越發顯出他的清瘦。
閱筱往後一退:「你為何在這,夜裡太涼,你身體………」
「無妨。」他只說了兩個字。
閱筱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
「我知道你會找他。」遲未寒的目光看向她身上的披風,閱筱有些不自在的把披風系了系。
「有什麼話嗎?」
「即便我不去天神山百墨也不會放過我,能為你做些事很好,所以你不必愧疚。」遲未寒轉開目光。
「小滿。」閱筱聲音有些顫抖:「我若是知道你會這樣我寧願不解毒。」
「所以不讓你知道是對的。」遲未寒笑了一下。
閱筱看著他,他變柔和了,沒有了以往的鋒芒,他變得虛弱了所以連帶著他的心也變弱了,變得沒有光芒變得黯淡。
閱筱有些心疼,這不應該是他該有的樣子。
他應該是那個穿著鳳翎服騎著馬目光凜冽的那個男子;是那個讓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的男子;是那個拿著劍眼含殺氣的男子。
如今卻變得不敢認,脫胎換骨不似半分從前。
「我……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不管有多難,你相信我。」閱筱忍住淚匆匆的與他擦肩而過。
一滴淚從她面頰劃過,她無法訴說她的內疚,她不喜歡欠債也不喜歡還債。
閱筱翻來覆去的想著今天的事,輾轉反側實在睡不著,便乾脆坐起來滿柜子找她那顆珍珠,當時綠袖過來之時還細心的把珍珠帶了過來,她把珍珠拿了出來仔細看著,實在看不到任何特別的地方,除了比一般珍珠大和圓也看不出哪兒不一樣。
「珍珠珍珠,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離開這個地方回到自己的時空?」閱筱問道。
可是沒有任何奇迹,沒有刺眼的光芒,沒有打開的時空門也沒有突然出現的仙女。
閱筱嘆了一口氣:「把我弄過來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鏡中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她說的時機是什麼時候呢?」
天啦,有沒有人告訴我!
她模模糊糊的睡著了,睡夢中她似乎又看見了爺爺,他站在海邊的岩石之上笑著看著他,她高興的喊著:「爺爺!」
可是一個大浪捲起,一瞬間爺爺就不見了蹤影,她手腳並用的爬上岩石,除了洶湧的海浪看不見其他,爺爺連影子也不見了。
她四處張望著,除了藍色的大海還是大海。
又一個大浪打來,她也被卷進了海里,跌落的瞬間她清晰的感覺到海水浸透衣物感覺,清晰的感覺到海水撲向她臉龐的感覺,一切都那麼真實,真實到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她在海里掙扎著,一張嘴水便灌進了嘴裡,一個人遊了過來,從身後挽住她的腰把她一點點的帶上海面,她看不清楚他的樣子,那水中一片黑暗,她只是感覺這個人很親切很親切。
她回頭想看清楚,突然,她醒了過來。
她立刻坐了起來大口喘著氣,這個夢實在太真實了,似乎真的就落入了海中。
綠袖端著水進來:「姑娘醒了?剛剛看你還在睡呢。」
說著咳嗽了起來,閱筱見她臉色也不怎麼好便道:「著涼了嗎?那趕緊吃些葯回房休息。「
綠袖擺擺手:「就是有些咳不礙事,安寧我還有幾件衣服沒有做好呢。」
「靠這幾天?他又不是沒有衣服穿,等你病好了再做也不遲。」閱筱下床摸了摸她的額頭:「瞧瞧,發燒了,先回去休息吧。」
綠袖微笑道:「不礙事,我先做衣服,安寧現在越長越高,上個月的衣服這個月又穿不來了。」
「你就是不嫌累,外面成衣行現成的衣服可以買。」
「他還能穿我幾次衣服?外面的衣服到底沒有我做的軟。」
閱筱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就是個操勞命,去床上做吧,外面太冷了,今日的事我自己來,外面的人我也放心不下。」
綠袖咳嗽著回到了自己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