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兩難境地

「母親……」柳南楓雙眼失神。

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想到什麼，他苦笑道，「看來王爺是早就算計好了。」

讓眾人以為齊國夫人死了，估計也是司寒一手策劃。

不過眼下，柳南楓沒有心思理會那麼多，齊國夫人出來，柳南楓瞬間就陷入了兩難境地。一個是他的生母，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

無論選擇哪一邊，都會辜負另一個人。

柳南楓閉上眼眸，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他竟然不知道齊國夫人還活著！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了，竟然沒有人告訴！那些人簡直……柳南楓額角下的青筋暴起。

「說吧。」司寒掃了他一眼。

柳南楓心口一緊。

「我……王爺，看來終究還是我輸了。」

「生不由己了這麼久，現在……或許也該我任性一次了。」視線落在江染身上。柳南楓露出勢在必得之態。

他的目標應該是……

「柳公子！」以若突然出聲。眾人齊刷刷看過來。

就見上前兩步，道，「你就放了王妃娘娘吧。她為了救你和齊國夫人，受了許多的苦，甚至不惜忤逆王爺！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您就當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如何？」

「你是說，母親是阿染救的？」柳南楓聲音都在顫抖。他就知道司寒不會那麼好心。

原來阿染一直在暗中默默為他付出了這麼多……

「是啊，所以柳公子，你應該感激王妃娘娘才對，而不是傷害她。王妃娘娘只想和王爺在一起，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其餘的想法都不過是自欺欺人。

江染的心意嗎？

柳南楓眼裡閃過一絲迷離。

這一刻他怎麼會不明白，之前以若都是在騙他。

「楓兒，你不用管母親，趕緊把江染這賤人殺了！還有司寒，你應該是這天底下最珍貴的人。沒有人能要挾到你。」齊國夫人顫巍巍的說著。

她至今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齊國夫人面容憔悴，司寒雖沒有派人為難她，但這日子也不好過。起碼跟之前受傷有人照顧，是天差地別的待遇。

「母親。」柳南楓心頭一窒。

齊國夫人淚流滿面，與昔日大相徑庭。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你是陛下的希望，吉國的未來，你絕不可以認輸。母親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路需要你一個人走下去。」

柳南楓旁邊就是江染。

他只需要伸手，拉住她，兩人跳下護城河，說不定就能遠走高飛。

「楓兒，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齊國夫人說完，突然扭頭，不再看柳南楓。這個驕傲的女子選擇了用這種方法來逃避。

「母親。」柳南楓捏緊的手又送開。

他可能根本沒有想象中那樣狠心。

即便齊國夫人已經變得令人害怕，他還是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司寒危險地眯了眯眸子。

眼下柳南楓已經被團團圍住。

「王爺，我身上並沒有解藥。」

「柳公子，你說出這話誰會相信？剛剛我們大家都聽到的，是你親口說有辦法就王妃娘娘。」以微雙眼通紅，這是她彌補自己過失的最後機會。

剛剛柳南楓已經說了，是北疆二公子給病人們下的葯，與林侑無關。以微也終於放心下來。

「事實就是如此，我沒有必要騙王爺。我的確可以研製解藥，但目前條件不足。」

「王爺，既然他都這樣說了，不如就讓他留下來吧。王妃娘娘的病情最重要。」說話的是莫夜。他自詡醫術高明，但對江染的情況，是真的束手無策。

司寒眸光閃了閃。

若是以前，他一定一刀結果了柳南楓！

「你們都不許傷害他！不然我把你們全部殺掉。本宮是王妃！」偏偏這個時候，江染好死不死的跳出來。她一臉得意，俏皮的笑著。

司寒臉色都變了，旁邊的侍衛如臨大敵。替江染捏了一把冷汗。

「過來。」他淡淡道。視線落在江染身上。

江染低垂著眼瞼，也不知道想什麼。

「王爺。」

以若震驚緊繃。

現在江染被控制，根本沒有辦法聽到別人說話。

司寒這一開口，如果沒有得到回應，那該有多尷尬。

隨著時間的流逝，以若死死咬著唇瓣，準備跪下為江染求情。

「唔……」

令眾人驚愕的一幕發生了。

江染乖巧地朝著司寒走過來。溫順且帶著討好。

連柳南楓都不禁瞪大眼眸。他確定江染是中毒了，而且藥物絕對沒有失效，怎麼會！

司寒臉色這才緩和，伸手扣住江染的腰，似乎很滿意。

江染還是呆愣的模樣。旁邊的莫夜眼底露出一抹苦澀。他收回指縫間的銀針，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把他帶下去，直到他研製出解藥。」

司寒一開口，侍衛們立即上前扣押柳南楓。

以他的武功，根本沒有辦法脫離。

「等等！」柳南楓身子站得筆直。掃視一圈，不卑不亢道，「解藥我可以研製，但是我母親，必須和我待在一起。我不能確保她被你們關押，接下來不會受到傷害。」

所以在江染和齊國夫人上，柳南楓還是選擇了親情。

就是那一瞬間，以若和以微對他的好感消失殆盡。

這個的男子，分明是配不上王妃娘娘的。

「兩日之內，本王一定要見到解藥。」司寒眼裡殺意畢露。

與他而言，柳南楓與齊國夫人只是階下囚。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司寒帶著江染回了院子。奇怪的是，江染又恢復了張牙舞爪的模樣。

「王爺，還是讓奴婢來照顧娘娘吧。」以微小心翼翼的開口。

司寒只是掃了她一眼，以微呼吸一滯，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

江染至少也會出事，都是她的錯。現在司寒肯定不放心她了。

「都出去。」司寒收回視線。

「是。」

剛走到門口。以微瞬間淚流滿面。

「走吧。自己做錯了事就應該要承受結果。」司寒已經不相信他們姐妹二人了。所以日後江染的事兒，估計也……以若大步流星往外。以微趕緊跟上，「姐姐，為什麼我這般無用。我現在真的好難過。」

這種感覺，甚至比刀割在肉上還疼。

「這說明你在成長。」看著自家妹妹露出這樣的神色，以若嘴邊責備的話，又咽了回去，「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創造自身的價值，帶給王爺和娘娘幫助。」

「我現在要去隔離區一趟，你自己看著辦吧。」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剩下的需要以微自己領悟。

隔離區那邊兒亂作一團，京兆尹根本無法壓制。張大人最近裝病，對誰都閉門不見……眼下以若也只能硬著頭皮過去維持秩序。

「我知道了。」以微本來想出府，猶豫了一瞬又折回來。

而柳南楓是關在莫夜隔壁院子。

以微剛剛走過去，就碰到莫夜。

「莫公子，您這是要出門嗎？」

「對。缺少一味重要藥材，現在城裡買不到。那種藥性質特俗，摘取之後必須要裝進白泉水，否則藥效盡失。我聽說在城外五里的黃石坡，有這種草藥，我想去碰碰運氣。」莫夜說完，疑惑道，「以微姑娘，不是王妃娘娘出事了。要我過去看看嗎？」

「沒。」以微搖了搖頭。

莫夜疑惑挑眉。

「我只是隨便走走罷了。莫公子有事話就先去忙，不用管我。」以微原本是想來問問莫夜關於江染的情況。也不著急。

「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以微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許久，視線飄向不遠處的梧桐樹。

那就是柳南楓所在的院子。

此刻，屋內。

柳南楓打開莫夜送來的葯。一一清點。研製毒藥的時候有多用心，現在研製解藥就有多傷腦筋。

「怎麼？不是都已經下定決心了嗎，還是捨不得？」嘲諷聲伴隨著一抹黑影落下。來人帶著一張銀色面具，他不緊不慢地走到木桌旁，掃一眼藥材，黑眸里的神色令人看不懂。

「我還以為你要藏到什麼時候呢。」

「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柳南楓認真的盯著自己的藥物，也沒要理會這男人的心思。

「就這麼篤定我不會殺了你？」難走微微挑眉，舉手投足，散發著尊貴之氣。

柳南楓身子一僵，不疾不徐地轉身，「二公子弱是想殺我，現在我就不會站在你面前了。」

男子不置可否。

「世人只知道你經商了得，卻不曉，你最厲害的還是醫術……和，蠱毒。」

聽到最後兩個字，柳南楓身子一顫，眼裡的驚慌根本來不及掩飾，已經被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我猜的沒錯吧？你不僅僅會吉國的醫術，還會蠱毒。甚至可能還是一個能力了得的蠱師。」男子似笑非笑道。

柳南楓也不言語。

男子突然道，「聽說蠱師族長老十年前收了一位外徒，這件事，遭到族人反對，族內的戰爭也拉開。三年後，據我所知，長老是被族長暗殺了，沒多久，族長暴斃，眾人都在說族長是被長老那位徒弟殺的，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見過。這樣一個神秘人物，消失在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