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你的命都是我的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像你一樣冷血，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如果今天死的是我，王妃娘娘一定會很痛苦。」

她知道，在江染心裡，她和以若不僅僅只是丫鬟。

她們倆是可以擁有自己的想法。

甚至在江染面前，她們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王妃娘娘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高高在上。在我的記憶里。她只是一個女子。溫柔的女子……她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成熟。王妃娘娘平日會和我們開玩笑，她會煮奶茶，還會很多奇奇怪怪的發明。我們見都沒有見過。她甚至說過，人的本質上都是平等的，沒有誰高人一等……」

說起江染，以微的眼眸裡帶著笑。

最後全部都變成了眼淚。

她慢悠悠的抬眸，質疑道，「所以，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對我評頭論足？」以微扯了扯乾澀的唇瓣。

明明是笑，卻格外瘮人。

脖子上的傷口劃開后，血水順著往下，很快就濕了領口一大片。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樣的傷，對她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男子心口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他並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也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可是現在……

男子一把奪過以微手裡的木塊兒，直接扔在地上，「我說過，你的命都是我的。你的一切行為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憑什麼？」以微終於忍不住，哭著喊出聲。

她怎麼會遇到這個惡魔？

「我只想一死！」以微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想要什麼。

她長得不夠漂亮，這是一個平平淡淡的女子，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平日里只會舞刀弄劍，連皇城裡任何一個大家閨秀都比不上。

這個男人很有本事，他可以得到任何一個女人的青睞。

以微不認為自己有這種魅力。

「王妃娘娘已經死了，你已經沒有要挾我的籌碼了。」

今天就算阻止她，但以後，她總是能找到機會的。

「你覺得我的目的這樣就結束了嗎？那你實在是太天真。」男子瞬間恢復以往邪魅的模樣。

他嘴角微微上揚，彎腰俯視以微，兩指撩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長道，「就連進寒王府我都來去自如，我還有什麼不能辦到的？讓我想想。除了寒王妃以外，你最在乎的人是誰？」

以微面上一白。

這個男人難道是想……

「沒有。我生來冷血，沒有在乎的。」

「不。」男子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有一個姐姐吧。你說她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小丫頭，只要你敢有別的想法，那我就讓她給你一塊兒陪葬。如何？」

最後兩個字讓以微身子發顫。

這個男人一定是魔鬼！他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那就隨便你吧。」以微梗著脖子。

男人微微挑眉，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看來你的消息是真的不夠靈通。我和她……與其說是姐妹，還不如說是仇敵。」

「什麼說？」男子愣了愣，來了興趣。

「應該知道，我們倆從小是一塊兒接受訓練。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單數所有人都會拿我們倆做比較。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暗中較勁兒，所以才會進步得比旁人更快。我們都不約而同的認為自己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只有最優秀的人才有資格留在司寒身邊。

「不僅僅是我們姐妹二人有這樣的想法，別人也是一樣的。」

到現在為止，訓練地還有人，競爭力非常大。

「所以按照你這個意思，一直都把他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咯。」男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以微冷笑，「你用她來要挾我，根本就沒有用。」

「我覺得你好像很想殺了她。」男子繼續道。

以微心一緊，突然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我們之間只存在有競爭關係，沒有別的仇怨。」

「不，對於不喜歡的人，那就只能讓她永遠消失。我知道你現在做不到這一點，但是我可以幫你。」男子說的風輕雲淡，好像是幹了一件大好事。

以微頓時臉色大變。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哪裡得罪你了。只要你敢傷害她一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除了江染，對以微來說，最重要的人就是她的姐姐。以若。

江染已經沒了，她不可以讓姐姐也跟著離開。

「她只是王府的一個丫鬟。姐姐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若是想殺人了，你就殺我吧。」以微揚了揚脖子。

傷口肉眼可見。

男子突然眼睛發疼，「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我面前說話。罷了。你這小丫頭還有點兒意思，好不容易才碰到，怎麼捨得這麼快就讓你去死呢？」

他說完就把以微打橫抱起。

後者臉上只剩下驚恐，這個男人到底要幹嘛！

「你放我下來。否則我就咬舌自盡。」

「你可以試試。但是如果你有三長兩短，你姐姐會下來陪你。」男子漫不經心的說著。

以微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像置身於冰窟。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你現在要帶我去哪？」

「回去，上藥。」他淡淡道。

「不用你假好心。」

男子站定，他的懷抱很結實，以微根本沒法掙扎。只是身上的血沾到他的袍子，男子會擰一下眉頭。

「呵……既然這麼嫌棄我，那就把我放下。」她也不想跟著他走。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

而此刻，皇城的氣氛也很詭異。

江染的事兒已經被傳遍了，大家都想來探一探虛實。寒王府外圍了數百人。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還有小部分是受了江染的恩惠，真心感到難過。

江昊天聽說這件事後，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這世間最痛苦的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經過上次的事，他本來以為，江染是有福之人，沒想到該來的還是沒有逃過。

「事情是真的嗎？」眾人心中都存在這個疑惑。

「你沒看到嗎？裡頭都開始掛白了。」這個情況還能有假嗎？八九不離十了。

說起來，寒王妃這段時間真的做了很多事兒。

真是紅顏薄命啊，如果他不去隔離區就不會出現……

沒一會兒，管家小跑出來，「大家都不要圍在這裡了。已經雨過天晴了。大夫已經研究出了解藥，只要大家服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眾人面面相覷。

沒有想象中的歡喜。皇城裡的悲傷太多了。短短的十來天，好像什麼都已經變樣了。

「這葯是真的嗎？我是那樣的話，王妃娘娘怎麼會……」

寒王一直寵愛王妃，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如果真的有解藥。江染肯定是第一個服用的。

「大家不必質疑。寒王府的所有丫鬟侍衛，都已經服用過了。」

管家的話音落下走出來一排男女。

每個人無一例外的氣色紅潤。手上的紅疹也消退了不少。這模樣倒是真的像是好轉。

「難道是真的嗎？可是王妃娘娘……」

就在大家還存在質疑的時候，一個丫鬟走出來。

「格外，王妃娘娘並非死於這場瘟疫。她……他是在尋找解藥的過程中，出現的意外……」

這番話模稜兩可。好像隱藏著什麼深意。

眾人不禁想入非非，江染都可以為了百姓們染上瘟疫。那她為什麼又不能為了找解藥而……像這樣的女子才令人佩服。

「好像事情真的是這樣。我今早親眼看著王府的馬車出城去。」人群里突然響起這樣一道聲音。江染他們沒有刻意隱藏行蹤，還有不少人都看到有馬車出去。

半個時辰前，他們回來的馬車也被不少人看到了。

接著就是傳言流出來。

時間和故事都對的上。

「王妃娘娘……這真真是一國之母該有的姿態。」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其餘的人全部都跪下。

司寒成為皇帝，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

江染一死，幾乎籠絡了全城百姓。

包括朝中的中立黨官員。這真的是一件為國為民的好事。

「大家快起來吧！王妃娘娘不喜歡這一套。」管家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方才這個說話，是王爺默認的。

他們都以為，一國王妃，未來的皇后，得瘟疫而死，實在是有失國體。

「葯已經研製好了。就在隔離區門口，每個人挨著領。大家快去吧！」

一開始眾人還扭扭捏捏。也不知道是誰先起頭，一群人迅速往隔離區跑。

那邊兒是京兆尹在維持秩序，隔離區的人吃了葯已經好了許多，一個個都出來幫忙，儼然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情景。

「我們能夠治癒，還多虧了王妃娘娘。」只可惜那麼好的人兒，才年紀輕輕的就……還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現在最難過的還是王爺吧。」

眾人接連嘆氣，這必然是事實。

寒王府內，一眾人圍在江染院子外。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可惜少了江染的遺體。

可能是司寒太過於悲傷，竟然帶著江染回了房間，還把房門關起來。沒有人敢去敲門。但是又害怕他想不開……

「王爺？」

砰——

門一把被推開，司寒抱著身穿壽衣的江染走出來。

她臉靠著司寒的胸膛，司寒把她捂得嚴嚴實實，沒人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