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你的命也是我給你的
無情眼底劃過一抹痛色。
若一定要說這世間還有什麼東西是他在乎的,那也就只有他母親的一方墳墓。
「公子,你想想你的母親。她不會希望你這樣做的。」以若心頭泛著酸澀,很是心疼。
張大人卻拔高了語調,「本大人跟你說話,你難道聽不到嗎?」
「我母親,是被你所害。」無情淡淡道。他似乎在糾結什麼。
「但是她臨死之前告訴你,讓你無論什麼事兒都要聽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給你的。本大人把你養大。你如果敢背叛我,絕對不得好死。」
無情仍舊沒有動,袖下的手卻不自覺收緊。
「動手吧。」江昊天直接走過去。他沒有出劍。
無情一動不動。侍衛們很順利地靠近張大人。
「這做什麼?沒看到他們過來了嗎?」張大人拚命掙扎,但都已經無濟於事。
「丞相大人,求你救救我。」
張丞相一動不動,「自作孽,不可活。老夫已經儘力了。」
「丞相大人,我真的是被人所害。我怎麼可能叛國呢?王爺……卑職絕對沒有做過那些事。」張大人病急亂投醫。不過現在是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了。
木已成舟,張大人被侍衛們死死扣住。
無情也選擇束手就擒。隨後被壓下去。
「王爺。」張丞相扭頭看向司寒,撲通一聲跪下去,行了一個君臣大禮,「微臣有罪,請王爺責罰。張大人偷偷潛入府,還用小女清白要挾,微臣實在是……」
所有人都知道張丞相有多愛護他那個女兒。若是張大人真的以此要挾,他會同意收留張大人也說得通。
出於情面,司寒不能重罰。不然會寒了多少人的心呀?
「張大人以為自己三言兩語就揭過去了嗎?」司寒淡淡道,視線飄向沉,沒一會兒,侍衛們就來一個女子。
以若愣了愣,低喃出聲,「春梅?」
她怎麼會來這裡?
「這是丞相大人派去張府的人吧。」
司寒如果想懲治張丞相,肯定不能僅靠猜測。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這個丫鬟是誰我都沒有見過。」張丞相一臉茫然,不想有假。
沉睨了春梅一眼,「說吧!」
這事兒他親自調查的。還派人連夜去了柳州城。
「是……奴婢是張丞相的人。甚至接近王妃娘娘也並非意外。」
春梅雙眼含著眼淚,怯生生的。
說到底,春梅也只是個小姑娘,這樣的場面她從來沒有見過當然是保命重要。
「是在五年前認識丞相大人的,那時候……」春梅小心翼翼的講述起自己做夢一般的經歷。當時她睡著了,真的什麼事情都不記得。
醒來就看到張丞相,當時他穿著黑斗篷,打扮神秘,春梅想逃,卻被人抓回來,張丞相說,他知道她的身世,並且告訴她,柳南楓的真實身份。
之後張丞相就離開了,每次柳南楓去柳州的時候,張丞相都會派人過來。
「柳州城知府也是丞相的人。」春梅急切道,「王爺,奴婢真的只是按照丞相大人的吩咐辦事。其餘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是張丞相他說的事情結束之後。可以把張府里的一切都給我。這些都是那個人欠我的。」
昨天晚上牢里可是演的一出大戲。
春梅之所以會招認,也是因為那句話,王爺法外開恩,若是有人能提供對王爺來說有利的證據就可以免除死刑。
胡編亂造的都受到了重罰。春梅可不願意冒這個險。於是她就直接出賣了張丞相。
「丞相大人還有什麼好說?」司寒抬了抬眼皮。
在此之前,幾乎沒有人懷疑過他。
就連司寒,也在江染的勸說下,打消了對張大人的顧慮。
誰曾想到……
「王爺就憑一個丫鬟的片面之詞就想定老夫的罪名嗎?老夫突然想到一句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看來……老夫還是太天真了。本以為王爺是重情重義之人。會給老夫一個安生晚年。」
「罷了罷了,下官也不想再說什麼了。王爺要殺就殺吧。下官這些年都是在為百姓而活。臨死之前也想求一個恩典。」張丞相目光從江昊天臉上飄過,沒有片刻停留,江昊天心裡卻劃過一抹怪異的感覺。
「下官知道王爺才華過人,所以……下官希望王爺能善待百姓,把智慧用到正途上。還有之前王妃娘娘留下的手冊,上頭的意見都很好。可以實施來看。」
張丞相像是在交代遺言。氣氛莫名有些凝重。
江昊天心中五味雜陳,這個時候,他是沒有立場開口求情的。
「大人……大人!」
遠處傳來驚呼聲,隨後就見張夫人帶著張婉瑈走過來。
丞相夫人瞧著清醒,嚇得直接腿軟,差點跌坐在地上,「王爺!不知我家大人哪裡做錯了,您要這樣對他。」
張婉瑈站在旁邊不敢吭聲,餘光悄悄看了一眼沉,雙眼氤氳起水霧。
沉嘆了一口氣,心裡悶悶的。
還是示意旁邊的侍衛別碰到他們。
「夫人,這不關你的事,你先帶著你婉瑈下去。」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兒。咱們夫妻本是一體的。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女兒還怎麼活的下去?」丞相夫人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是非明理還是懂。
如果張丞相出現意外,她和女兒也脫不了干係。
「王爺,我家大人一直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瘟疫來臨之際,更是日日探望病人,衣不解帶,他到底哪裡做錯了,還請您直說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也是給百姓一個交代。」
張夫人這話一開口,氣氛瞬間有些凝重。
司寒是她能夠要挾的嗎?
說白了,張夫人就是要倚仗著張丞相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和司寒對抗到底。
「既然夫人想要證據,那本王就成全你們。」
司寒目光落在旁邊的張大人身上,「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丞相大人和兵部尚書之間是什麼關係,需要本王來提醒嗎?」
聽剛剛張丞相的意思,他是被脅迫,當然,興許只是出於同情。
「什麼關係?王爺在說什麼,臣婦不明白。」張夫人嘴上是這樣說,但目光閃躲,一眼就能瞧出是有所隱瞞。
「夫人不清楚,張丞相和張大人必然是知道的。」以若知道這樣的事兒沉不好出手。那她自然要代勞。
以若拔劍刺過去,張大人嚇得瞳孔猛縮,臉色發白。
「張大人,說嗎?」要挾之意再明顯不過。
司寒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嗯?」以若的劍又進一寸。
「我說我說。」張大人脫口而出。
無論今天他開口與否,他都是要死的,但是他還是想晚點死,「丞相大人與我……是表情,當年丞相大人家道中落,我們倆就失聯了。後來才相逢。」
說白了就是當初張丞相家裡出事,張大人無動於衷,後來看別人飛黃騰達,開始攀附。中間還使過不少手段阻撓張丞相高升。
「還有呢?」以若劍端抵住張大人的胸膛。
後者顫了一下,「王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就先試試這個吧。」以若拿出莫夜給他的葯,來時莫夜說她能用得著。
一滴落下,張大人渾身發抖,突然倒在地上抽搐。
「王爺,你這又是何苦折磨他呢?」張丞相平靜的搖了搖頭,「我也不反抗,你要用什麼樣的罪名給我定罪,我都認。」
「大人!」張夫人可不樂意了。這並不是來玩笑,這是一大家子幾百口人的性命呀。
「王爺,就算倆人是表親又如何。我家大人這些年來和張大人都沒有私下說過一句話,兩人水火不容。在朝堂上是眾所周知的。王爺你這是在屈打成招。要是傳出去也會被天下人恥笑吧。」
司寒無動於衷,為達到目的,使用一點手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以若又掏出一個瓷瓶。
張大人因為自己馬上就能獲救了,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如果再加上這個葯,你身上的痛苦會上升十倍不止。該怎麼做,張大人心裏面應該清楚吧。」以若直接打破他的幻想。
「你……你們乾脆殺了我。」士可殺不可辱。
但很顯然,張大人沒有這樣的七節,不然他也不會做出這麼多愚蠢的事兒。
「那我就直接倒下來了。成全張大人。」以若笑意盈盈。
張大人瞳孔猛縮。
只見白色粉末飄落,隨即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你們竟……啊!好痛。我說,王爺……你想知道什麼,我通通都告訴你。」
張丞相站在旁邊,身子一僵。
這個微小的動作只有張婉瑈看到了,她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沒有做虧心事兒,張丞相怎會如此。
「吶,我看張大人現在這副模樣也是能說話的呀。」以若慢悠悠的掏出一瓶葯。倒下去之後當大人身上的疼痛並沒有得到根治,但卻已經減緩了不少。
剛剛的一切像是噩夢。
「我說。這一切都是丞相大人讓我去做的。他實際上和貴妃娘娘勾結在一起。一開始我們是沒有打算與北疆人合作的。」
張丞相是個驕傲的人。
他有能力,同樣也有野心。原本他們以為以自己的力量可以奪得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