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人是鬼？
1月28號。
王浩記得很清楚，這一天，因為臨近過年，而小河村裡住的大部分是外來的打工人員，所以大都早早回了老家。
但是因為沒能搶到回老家的車票，他沒辦法，只能在小河村多留了幾天。
既然沒回老家，那他的手機店自然也就沒有關門，不過因為村裡已經沒什麼人了，所以那幾天也一直門庭冷落，生意非常冷清。
直到，1月28號凌晨。
準確來說，應該是1月27號的凌晨十二點剛過，正百無聊賴打算關店睡覺了的他，卻在店門剛剛關上的瞬間，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被嚇了一跳，但還是很快就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怪異的矮胖男人。
王浩記得，這人手指上戴了個一看就價格不菲的玉扳指，蓬頭垢面，臉上也是髒兮兮的，渾身上下都穿得破破爛爛，可腳上那雙皮鞋卻質感極好，看起來非常高檔，跟他渾身的穿著一點不搭，導致他整體看起來特別奇怪。
那人盯著王浩看了會，也沒說什麼，就直接表示自己要買手機卡，而且要不是濱雲市內的那種。
可當時臨近過年，而且已經一連三四天都沒有生意，王浩早就把一些平時用不到的東西打包了。為了找這個外地的手機卡，他整整花了半小時，才總算弄到了一張。
而那人也沒說什麼，拿到卡后，連試都沒試用，就直接拿著卡管自己走了。
本來這也只是個插曲，王浩雖然有點奇怪，但沒多在意。
可當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後，他卻發現自己的櫃檯裡面整整齊齊，一點都沒有被翻過的痕迹。而且，在賬本上面，也根本沒有關於那張手機卡的銷售記錄。
他剛開始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個夢，匆匆收拾東西就趕緊回了老家。
然而，當他過完年，回來清貨的時候才發現……
倉庫里，真的少了一張歸屬地不在濱雲市內的手機卡。
「根據你的描述，這個人身材矮胖，有個玉扳指，皮鞋看起來價格不菲，大概就是這樣對嗎？」
奈落邊聽邊記，聽到最後抬起頭來，疑惑地瞥了眼霍凌之後，才清脆地看向王浩：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信息嗎？」
「沒有了。」
王浩的臉色有點不好，聞言連忙搖搖頭，又趕緊補充道，「其實說實話，我到現在都分不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來過，總感覺他特別奇怪……」
「放心，我們會找到答案的。」
奈落微微點頭，按照慣例，對王浩表示了感謝，就打算離開。
但還沒等她走出一步，身後霍凌卻一動沒動，反而還抬起頭，眼神非常複雜地看向王浩：
「等下，那個男人，是不是長的這樣？」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出手機，找到了早間新聞，點開頭條。
頭版頭條新聞：濱雲市首富王尚嚴，八天前離奇失蹤！至今尚無音訊！
標題是一行被大寫加粗的黑字。
而在這個標題的下面，甚至都不用點進新聞的詳情頁面里，就能看到一張配圖，是王尚嚴出席某活動時的抓拍。
照片上，男人身形矮胖，面帶微笑，兩隻手交疊著放在腹部之前，一雙皮鞋擦得鋥亮。
而在他的手指上面，有一枚通體墨綠的玉扳指，極為顯眼。
「這、這人——」
「你仔細看看，那個1月27號凌晨來找你買外地手機卡的男人，是不是他？」
霍凌無視了一旁奈落的疑惑目光，而是死死盯著王浩。
「好像……這個感覺雖然不是很像，但五官看起來又有點……」
「但應該就是他對不對？」
見王浩遲疑著不敢確認，霍凌迅速把這句話接了上去，然後冷冷一笑，「謝謝了，王浩先生。」
說完，他就收起了手機，大踏步走出手機店。
而在他的身後，奈落邁著小短腿匆匆追上，一臉的懵逼神色：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買手機卡的人是王尚嚴？」
「因為他給我留的印象太深了。」
霍凌瞥了眼奈落，眉梢一擰，「那天王尚嚴來找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打扮，而我也正是靠這兩個很明顯的特徵，認出了追悼會上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他。」
「什麼鬼！」
話音剛落，奈落就猛然瞪大了眼睛，「那個無頭委託，難不成真是王尚嚴的鬼魂——」
「不。」
沒等奈落說完，霍凌就緩緩眯起了眼睛，「我懷疑，王尚嚴根本沒死。」
「什麼？！」
「而且，他沒死這件事，張倩倩絕對是完全知情的。」
霍凌摸了摸下巴，然後快步走出小河村，伸出一隻手準備攔車，一邊說道：
「否則的話，那天王尚嚴的屍體消失，張倩倩作為真正的殺人兇手，決不可能表現得那麼冷靜，反而是楚熙被嚇成了那樣。」
「那這麼說來，骰子……」
「就一定在張倩倩和王尚嚴的手裡！」
霍凌淡淡說道，正好一輛計程車停下，他立刻一手拉開車門：
「這就是一個局，把我卷進來也只是為了更增加王尚嚴已經死亡這件事的說服力，王尚嚴為的，就是從原本『王尚嚴』這個身份中逃脫，騙過楚熙，也不會給自己的人生抹上污點。然後，他就可以帶著骰子，和張倩倩一起浪跡天涯。」
「這張倩倩做人也太噁心了吧！」
奈落也總算搞明白了一切，頓時一皺眉毛，嗖一聲跟著鑽進計程車：
「那我們趕快回事務所，現在就把一切告訴楚熙！」
「嗯。」
計程車飛快啟動，開往事務所，霍凌看著窗外，雙眼，緩緩眯起。
張倩倩……
還有王尚嚴……
他們一定想不到，原本只是為了讓整場局完成得更完美，才被他們莫名奇妙扯進來的自己，卻會成為他們整個計劃最後的絆腳石。
就在這時，霍凌手機微微一震，顯示收到了一條最新的新聞推送。
霍凌並沒在意，只是隨意地掃了眼標題：
首富遺孀悲痛過度，一小時前，被發現已上吊自殺！
唰！
霍凌的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