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計程車

走出小店，霍凌突然拿出手機，在奈落一臉懵逼的表情下，直接給凌清涵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

凌清涵應該是剛到警局，背景的聲音有點雜亂，到處都是人跑來跑去的聲音，看來這回的事情確實很嚴重。

「小店老闆和朱鈺婷曾是情人關係。」

霍凌也不廢話，直接就將這條線索說了出來，旋即又說道：

「孫嘉清曾在錢振華和蘇南兒交往期間追求過她，但因為家窮被拒了幾次，應該也被錢振華記恨了。」

「可錢振華已經死了。」

凌清涵對著手機撇了撇嘴，也沒注意到霍凌其實看不到，「我本來也認為他是這起案子的第一嫌疑人，但現在的情況很顯然，他非但不是，還是這第四位受害死者，兇手和他之間的仇怨甚至可能更深。」

嗯？

什麼叫，兇手和錢振華之間的仇怨，可能更深？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的死狀，是四個人中最慘的。」

凌清涵聲音突然壓低，頓了頓，才說道，「我過會給你發張照片你就知道了。」

「額，照片就不用了——」

霍凌嘴角一抽，頓時想起了剛才看到的朱鈺婷的死亡現場照片，連忙想拒絕，但話沒說完，卻被電話那邊的一陣嘈雜給打斷了。

不等他開口，電話那邊凌清涵像是被誰撞了一把，在一聲刺耳的砰響聲后，頓時被掛斷。

怎麼回事？

霍凌拿著手機有些懵，遲疑片刻，才又重撥過去，但電話里卻只剩下了嘟嘟的聲音，再也沒人接聽。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電話中，他隱約聽見像是有人在大喊著什麼，類似於「睜眼了」、「他在看我」、「他活了」之類的東西。

可按道理說，凌清涵此刻既然是在警局，那身邊待著的肯定都是經驗豐富的警察。

人民警察，怎麼可能會被嚇成這種樣子？

「怎麼了啊，你發什麼呆呢？想也想入神了嘛？」

幾秒鐘后，一邊的奈落沒好氣地戳了戳霍凌的腰際，翻了個白眼：

「這麼想她，那你剛才幹嘛拒絕她啊，監控我自己一個人去查就好了呀。」

想？

「想誰？」

「你說想誰，還裝！」

奈落撅了撅嘴，跺腳說完這話的下一秒，眼神卻突然錯開了霍凌的目光，眉頭擰緊地低聲嘟囔道：

「走吧走吧，你想去找她就去好了，我一個人也可以的，不用勉強陪著我哼。」

但話雖這麼說，她表情卻顯然不是這麼回事。

「你在說什麼鬼啊，誰想她了。」

霍凌有點哭笑不得，這丫頭的腦子，越來越奇怪了。

不過現在不是他和奈落說這些的時候，乾脆心一橫，霍凌就伸手一把圈住了奈落脖子，拽著她往前走去：

「別胡鬧了，凌清涵警局裡好像出了點事，我現在也聯繫不上他。你先去看監控，我趕去濱雲市警局看看她在不在。」

「哼。」

話音未落，剛剛臉上烏雲轉晴的奈落頓時沉下了臉，撅起嘴哼了一聲，然後甩開了霍凌的手：

「還說不是，走開吧你！」

「你別鬧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去南嶺路13號，你慢慢找你的凌清涵吧。」

沒等霍凌說完，奈落就伸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飛快坐了進去，還砰一下關上了車門。

看著計程車絕塵而去，霍凌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旋即轉身走到相反方向也攔了一輛車下來。

「去濱雲市警局。」

由於心裡一直想著凌清涵那邊，又有點擔心奈落一個人行動會出事，所以霍凌一坐進車裡，就直接丟下這麼一句，根本沒注意到司機那邊。

頓了幾秒，見車一直沒開，霍凌才微微皺了下眉，有點不滿地看向司機座位：

「走啊，只有我一個人，還等什麼？」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這個司機帶著一個厚厚的口罩，這麼熱的天，居然把臉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實在稱不上好看，單眼皮，腫眼泡，黑色的瞳孔從被擠成一條細縫的眼皮里露三分之一，透著一種很強的猥瑣感。

甚至，霍凌都沒法從這雙眼睛，分辨出這個司機，到底是男是女。

「哦。」

司機從後視鏡里又意味不明地深深看了幾眼霍凌，這才悶悶應了聲，低下頭髮動車子。

這幾道眼神看得霍凌很不舒服，隱約間，讓他有一種像是被某種動物盯上了的感覺，背後沒來由地一陣陣冒汗，如坐針氈。

而最讓他無語的是，這司機也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刻意為之，把一輛車開得像烏龜爬一樣，幾乎是在路上慢吞吞地挪動。

就這個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到濱雲市警局？

到時候，還來得及找凌清涵嗎？

霍凌心裡暗暗著急，忍了一會，終於沒能忍住，皺起眉不耐煩地開口道：

「不好意思，可以開快點嗎？我有點急事，很趕時間。」

「嘻……」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聽到前方司機似乎是從鼻子里低低擠出了一道輕笑，旋即透過後視鏡冷冷瞟了眼霍凌，眼神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尖著嗓子道：

「這麼急，去做什麼呀？」

說話的同時，她居然還踩下了剎車，將計程車緩緩停在了路邊。

霍凌感覺自己的眼皮狠狠一跳，差點沒忍住，就想罵人。

有病嗎！

他明明都說了很趕時間，沒想到這司機非但不加快速度，居然還把車子停了下來！

「算了，我下車吧。」

深呼吸了好幾口，霍凌才壓下心底的怒火，伸手想要打開車門，重新換輛車去。

可拉了幾次車門，都沒有拉動。

「我說我要下車！不用你載我行了吧！」

霍凌心底的火氣終於再忍不住，大聲對著司機吼道，「給我開門！」

「嘻……」

可誰知道，那司機卻依然不為所動，反而還緩緩扭過了頭來，眼神古怪地看向霍凌，再度低低一笑：

「上了我的車，還想下去么……」

「你特么——」

霍凌額頭青筋直跳，司機這種陰陽怪氣的態度實在讓他不舒服，既然車門打不開，他乾脆就彎起手肘，居然是打算直接敲碎車窗。

但，就在他抬手的下一瞬，他眼神餘光，卻看到司機扭過來的時候，露出了他身上的衣服。

那是一條，大紅色的女式裙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