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各取所需

錢振華死了？

這消息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不僅僅是凌清涵，就連霍凌也是當即一愣，不自覺地眨了眨眼，又掃了奈落一眼。

怎麼死的這麼……剛好？

就在所有線索都指向他，所有死者都與他有些過節，甚至即將被凌清涵找到有關他殺人的罪證，一旦找到他就必定會被直接逮捕的這個當口，他卻突然死了？

「怎麼回事？怎麼就死了？」

「不太清楚。」

凌清涵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聽完電話，旋即連招呼都不打一句就直接掛斷，搖了搖頭，「小江說，這次的事態比我們想像的更嚴重，我得馬上趕回去處理了。至於南嶺路13號那邊的監控……」

「我和奈落去查吧，你打電話跟保安室知會一聲就行。」

「麻煩了。」

這種時候，凌清涵顯然是懶得再客套，乾脆地點了點頭說道，「有什麼線索，隨時聯繫我。」

「嗯。」

霍凌點頭，頓了片刻之後，才又微微皺了皺眉，「對了，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我和奈落趕到董力家的時候，他電腦上有一段昨晚他進行直播的視頻沒來得及刪，裡面拍到了一個女人，可能就是錢振華所說的那個人。」

「女人？」

凌清涵一愣，「好的，回去我找下小江，這些物證他們應該已經都帶回局裡去了。」

「嗯，不過……」

「什麼？」

霍凌有點猶豫，想了一會，才不太確定地說道，「不過視頻里拍到的那個女人，手指骨節粗大，身材寬厚，看起來有點像是異性假扮的。」

「你是說，異裝癖？」

凌清涵頓時明白了霍凌的意思，「能確定嗎？」

「不能。」霍凌無奈一笑，「能確定的話我早告訴你了，很可惜，視頻沒能拍到她的臉。但這個人，至少和董力的死脫不了關係，甚至有可能跟錢振華的死也有聯繫。」

「好，我明白了，我去查一下。」

凌清涵應了一聲，隨手按掉了又再度響起的電話，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匆匆推門走了出去。

「那我們也走吧霍凌。」

奈落也跟著站起身來，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霍凌揮了揮手打斷：

「不著急。」

「啊？」

見霍凌看了凌清涵的背影片刻，又回頭看向廚房，奈落頓時一陣懵逼，「你剛才不是說……」

但還沒等她一句話說完，霍凌就已經站起身，走向廚房。

剛才他就覺得這個店老闆的態度不太對勁，如今正好凌清涵走了，也不用再找時間回來，乾脆現在就去找老闆問個清楚。

吱呀。

這種很古老的小店，廚房門自然也不怎麼牢固，霍凌一推就發出一道令人牙酸的聲音。

「哎？你怎麼到后廚來了，這裡不讓人進來的，快出去出去。」

「老闆，我來結賬。」

門一打開，原本站在灶台前發獃的老闆連忙扭過了頭。

「不用不用，那位警察同志已經結過帳了，你們吃完了可以直接走。」

「這樣，」霍凌微微眯了下眼睛，語氣突然低了一些，「如果她沒結賬，換做吃飯是朱鈺婷，你也不會收錢的吧？」

「廢話，收什麼錢，她……」

反射性地應了一聲，不過下一秒，老闆才像是驟然發覺了不對勁一樣，愣在了原地，半響才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苦澀地喃喃著道：

「我就知道，遲早會被人發現。」

「發現什麼？」

「算了。」

老闆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霍凌這句話不是真的在問他，而是在給他最後的機會，頓時就笑著搖了搖頭：

「婷婷這個人真的蠻好的，只是你們大家都不懂她，其實人活一輩子，誰都會有自己想追求的東西。難道你們追求愛情就高尚，她追求金錢就無恥了嗎？」

「你是說？」

「我知道婷婷跟我在一起，其實只是為了我的錢，但是我不在乎啊。」

店老闆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來：

「反正我追求的，也只是她年輕的身體，我們各取所需，這也是一種平衡嘛。但是有些人，總是看不透，自己活得稀里糊塗的，還非要還管我們的閑事。為了掩人耳目，我只好讓婷婷接受了她公司那個男同事的追求，可誰知道那人是個變態，經常把婷婷在床上折騰得遍體鱗傷，婷婷想過好幾次要分開，可是……」

「可是那個人睚眥必報，她怕你被報復，所以一直扛著？」

老闆的話雖然不多，但很快讓霍凌的思緒清晰起來。

「是啊，昨天晚上，婷婷又被他扣在酒店，半夜才回到家裡，據說還送了她一個娃娃，看著怪嚇人的。」

說到這裡，老闆苦笑了一聲，「她昨晚打電話給我，說看到娃娃眨眼睛了，讓我過去陪她，可那時候我老婆就睡我身邊，我哪敢去啊？」

呵呵。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還有個老婆。

霍凌心裡腹誹著，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打算多管，面無表情地就點點頭，又道：

「所以，你早就知道朱鈺婷遲早會被弄死，所以剛才的反應才這麼淡定？」

「嗯。」

老闆又扯了扯嘴角，「也算不上什麼淡定，我也活了大半輩子，既然人都死了，那也是她命中注定，沒辦法的事情。」

確實，這不叫淡定。

叫冷血。

霍凌在心底里翻了個白眼，看來這老闆對朱鈺婷確實沒有什麼感情，兩人只是各取所需，剛才的悲傷，大概也只是因為失去了一個這麼懂他的人吧。

「另外，請問你聽說過，孫嘉清這個名字嗎？」

霍凌不打算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輕咳一聲，就又問道。

「孫嘉清？」

老闆皺了下眉，幾秒鐘后，才一抬眉毛：

「有點印象，好像這個人以前追求過婷婷那個閨蜜，還來我店裡擺過表白蠟燭，不過都被拒了。聽婷婷說，那時候蘇南兒本來就有男朋友，就是那個錢什麼的，而且這個孫嘉清窮得叮噹響，蘇南兒不可能看得上他。」

閨蜜？

「你是說，蘇南兒？」

「對的，就是她。」

啪。

腦海彷彿有條線猛地連到了一起，霍凌猛地吸了口氣，旋即匆匆道了個謝，就連忙走出了廚房。

孫嘉清也追求過蘇南兒！

而且，還是在蘇南兒，正和錢振華交往的時候！

也就是說，目前為止的三個死者，還真的都和錢振華有些過節。以他的個性，一旦開始殺人，說不定真的會把這些人都殺了。

可——

想到這裡的瞬間，霍凌臉色卻又再度一沉。

可是，這就更加說不通了。

曾經仇恨的三個人接連死亡，錢振華按理應該是最高興的那一個，又怎麼會成為……這緊隨其後的第四個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