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查無此物

警局裡面並不算大，霍凌和奈落跟著白臉警官找了個空電腦，隨即霍凌就拿出U盤，迅速插上了電腦，然後找到了被奈落做過處理的那段錄音。

點擊，播放。

錄音一開始是一段很長的嘈雜聲音，儘管奈落已經盡量去噪，但還是顯得非常粗糙，聽起來像是一種指甲刮擦齒梳的聲音和某種喃喃自語的結合體。

就這麼聽了二十秒左右，白臉警官的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甚至都黑下了臉。

「耐心點。」

霍凌掃了眼他，淡淡說道，卻並沒有快進錄音的意思。

這段錄音他已經聽過不下十次，但說實話，就連他都聽不出來前面這一段嘈雜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冥冥之中有種感覺，覺得這段錄音前面的這段雜音，或許才是解開錄音的關鍵所在。

也正是因此，他才沒有馬上快進。

錄音一直往下播放著，白臉警官只感覺自己的耐心都快要被耗盡，如果不是霍凌和奈落兩個人的表情太過嚴肅，他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二十八秒。

二十九秒。

三十秒。

「夠了！你們——」

此時他已經完全不想再聽下去，但就在他一句話剛剛說出口的瞬間，他卻表情一僵。剛才好像，隱約有什麼聲音在說話？

「二……二……二……」

白臉警官的目光一點點移動，最終，緩緩落在電腦上，又很僵硬地移到了電腦旁那台音箱上面。

「二……二……二……」

「這個……是、是有個人在一直說『二』吧？」

頓了半響，他才緩緩開口，臉上神色越發煞白，顯得整個人毫無血色。

「是的。」

奈落和霍凌一起點了點頭。

是真的！

不是他聽錯了！

白臉警官內心狠狠一震，兩隻眼睛，一瞬間瞪大。

數字二，那不正和當時發現女屍時，在她眼眶內看到的那枚骰子所顯現的數字一樣嗎？

難道說……

咕咚。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找下凌隊。」

白臉警官沉默片刻，才終於緩緩開口，低聲說道。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就飛快離開了電腦桌前，沖入了警局內部的某間辦公室。

不過似乎那個凌隊此刻有點事，並沒有第一時間就跟著他一起出來，而是兩個人站在辦公室里講話，隱隱像是在爭吵什麼。

霍凌給奈落遞了個眼色。

雖然奈落電腦方面很厲害，但濱雲市警方也不是吃素的，警局內部的檔案庫，從外網都是根本無法登陸，甚至都沒法搜索到的。

唯一能夠登陸內網，並且找到骰子放在哪裡的辦法，就只有通過，警局內部經過了註冊的電腦登陸。

不然的話，霍凌根本不可能冒這麼大的險，來主動跑來警局。

「噠噠噠……」

奈落坐在那台電腦前面，兩手十指動作如飛，而霍凌則是站在一邊，始終注意著那個白臉警官離去的方向。

「找到了嗎？」

眼看著辦公室里似乎安靜下來，像是白臉警官和凌隊終於達成共識，霍凌內心一陣焦急，竭力保持著冷靜的表情，用唇語催促道。

「別急，馬上。」

奈落瞟了他一眼，「你先看著，他們來了告訴我。」

吱呀。

但下一秒，那間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來了！」

「還剩五秒鐘！」

霍凌低喊一聲，可誰知道奈落也緊跟著壓低聲音，眼睛死死盯著電腦，不停敲擊回車，想讓電腦反應快一點，「你再拖一下，馬上就好！」

五秒鐘！

這怎麼拖？

霍凌感覺嘴唇上都微微沁出了一絲汗珠，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盯著那邊方向，心臟砰砰亂跳。

還好，那兩個人沒走出幾步，似乎又因為白臉警官說的一句什麼話，導致凌隊臉色一陣不爽，站在原地扭頭訓了他一句。

誒？

直到這時，霍凌才突然發現，這個跟著白臉警官一起出來的警官……

居然是個妹子？

剛才老遠的他沒看太清楚，此時走近，他才發現這個警官身材凹凸有致，一頭未經燙染的黑髮隨便挽了個馬尾扎在腦後，皮膚吹彈可破，一雙眼睛閃著隱隱的厲光。

一看，就是個精明幹練的厲害角色。

叮！

就在這時，身後奈落的電腦上終於響起一道提示音，驚得霍凌猛然回神，連忙扭頭：

「怎麼樣？」

然而，卻看到奈落一臉震驚，盯著電腦看了會，才有點懵懵地抬起頭來，對著霍凌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沒找到？

「內網庫里，根本就沒有關於骰子的存放記錄。」

奈落壓低聲音，定定盯著霍凌，小小的眉毛緊緊擰起，「霍凌你說，這記錄會不會是被人為抹去了？骰子已經被人拿走了？」

這可是在警局，被人拿走？不可能吧！

霍凌怎麼都無法相信，但此時凌隊和白臉警官已經走了過來，他連忙一隻手背在身後，做了個「任務暫停」的手勢，旋即向白臉警官二人打了個招呼。

「凌隊，這就是給我們提供線索的那位，錄音也是他們提供的。」

白臉警官臉色還有點不好，瞥了眼霍凌和奈落，似乎沒發現什麼，簡單介紹了下。

反而是那個被稱為凌隊的女人，眼神有點異樣，深深地看了眼奈落之後，片刻，才看向霍凌：

「錄音呢？再放一遍我聽聽。」

沒等霍凌說話，她又側頭看向白臉警官：

「小吳，你去把重案組的那幾位都請來，讓他們也一起聽聽這段錄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好。」

白臉警官點點頭，旋即走開了。

沒一會，就有個鬍子拉碴的男人跟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人一起走來。

霍凌看了眼二人，旋即，按下播放鍵。

依然是足足三十秒的空白和雜音，不過這一次，周圍沒人表現出一絲不耐煩的模樣，而是全都靜靜聽著。

直到三十秒后，男人機械性的聲音再度響起，不斷開始重複著數字「二」這一個字。

霍凌看到，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臉上頓時浮現了一絲古怪的笑。

「你們從哪裡弄到這錄音的？」

他淡淡問道。

奈落看了眼霍凌，頓了頓，才有點猶豫地小聲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錄音文件，是有個人今天一大早發到我郵箱里的。」

「郵箱？」

「嗯，那個人的郵箱號是。」

奈落似乎很是緊張的樣子，連忙回道。

「趕緊去查一下這個郵箱，還有發件郵箱的IP地址和發件時間，或許，那人才是我們要找的真兇！」

凌隊眼前一亮，迅速下令。

而直到那兩個男人一起走開后，她才站在原地，看了眼霍凌，旋即突然意味深長地一笑：

「對了小子，你這小女朋友還挺厲害的啊。」

「啊？」

沒理睬一臉懵然的霍凌，凌隊目光在奈落身上轉了幾圈，才淡淡笑道：

「沒得到允許，就能黑進我們警局的內網？」

「你們，應該不只是為了來給我們警方提供線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