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十七年前
老趙點了點頭，看著那棵樹，道：「這棵樹，十七年前就被雷劈過一回吧？」
我一愣，這棵樹前段時間還枝繁葉茂的，可是一點傷都看不出來，十七年前就被雷劈過？
坐凳子的老頭道：「沒錯，這樹是被雷劈過一次，不過上次沒這次劈得厲害，當時被雷劈的前幾天，還有個女的弔死在這棵樹上了，後來就開始鬧妖，吃人。
要讓我說，當年鬧妖的，就是弔死的那個女的，那雷是劈她的，不過雷打的小了，沒劈死她。讓她一直鬧妖，害死了小區里好幾個孩子。」
「還害死了好幾個孩子，這麼厲害嗎？」我問道。
那老頭也來了精神，道：「可不是唄，鬧得厲害著呢，好好的小孩子，晚上睡著睡著覺，就自己從屋子裡出來，閉著眼睛到這棵樹下邊來上吊，爹媽在後邊喊都喊不醒，拉也拉不住。
都是七八歲的小孩子呀，但是力氣大的就跟頭牛似的，倆大人都拉不住，就算喊幾個小夥子起來拉回去，第二天晚上也得還到這棵樹這裡上吊來，這樣死了五六個孩子呢，連幫忙拉人的小夥子，都發了好幾天燒。
要不這個小區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了呀，就是因為有這麼棵妖樹，要不，這小區厲害著呢，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老趙給那老頭遞了根煙，道：「這倒確實挺邪性的，不過你為什麼覺得是上吊的那女人在鬧妖？後來有什麼人來給看過嗎？總不會因為都是上弔死的，所以就認為是開始弔死的女人鬧妖吧？」
老頭道：「都是明擺著的事兒，還用找人看嗎？那些小孩子，都是笑話過那個女人的。
我跟你們說，那不是個什麼好女人，在外頭幹得那些傷風敗俗的勾當，比小三還不如，就是個出去賣的。
好好的人家，也不知道怎麼就出了這麼個閨女，那陣她哥哥開廠子，起早貪黑的干，這小區里沒一個不說她哥哥好的，她就在外頭風流，給家裡丟人。
真是，連小孩子都看不過去了，大人們不好意思當面說她什麼，背後肯定有議論，小孩子們說話也不知道避人，當她面說幾句難聽的，她就記恨上了唄，死了還禍禍了幾個好孩子。」
老趙皺了皺眉，道：「那姑娘死了之後，埋在什麼地方了？沒進祖墳吧？」
老頭道：「沒出嫁的閨女，還那麼丟人現眼，要是往祖墳裡頭埋，祖宗也不可能容得下呀！具體埋哪我也不知道，估計扔火葬場後邊的亂葬崗子了吧！」
亂葬崗，弔死的，年輕女人，難道，那個小女孩拉我去看的，就是十七年前這樹上弔死的女人？
不對呀，吊在樹上的那個女人的臉我是看到了的，是巧兒呀，不過很快，我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老趙又看了看那棵樹，問：「弔死的那個閨女，還有親戚在這個小區嗎？」
老頭道：「有啊，她媽，她哥哥一家，都在這個小區裡邊住的，就你前天幫著發送的那個巧兒，那是她哥家的閨女。」
然後老頭又往老趙身邊湊了湊，神秘兮兮的道：「老趙，你雖然送她一場，怕是還不知道，那個閨女肚子里是懷過孩子的吧？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回事兒，不跟自個兒爸媽學好，非跟著她那死了的姑姑學，長得也和她姑姑一樣。
上輩兒已經出了一個這樣的了，這輩兒又出一個，丟人呀，他們瞞得緊著呢，要不是那老太太求我給配一副打胎葯，連我都不知道呢。」
老頭的話音剛落，樹上的那個人突然掙扎了一下，那根看上去結實無比的樹枝居然斷了，樹上的人，直接摔在了地上，崩斷的樹枝上很多尖銳的木刺朝著四面迸射出去，更有一段手指粗的樹枝，直接朝著老頭的眉心就刺了過去。
我也沒來得及多想，抽出甩棍，反手就向上撩了過去，打飛了那段樹枝。
在我的甩棍打中樹枝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感覺自己擊中的並不是樹枝，而是昨天那個白頭繩的小女孩，她雙手握著一根黑色的長釘，怨毒的盯著那個老頭。
雖然那感覺就是一瞬間，那根樹枝打落到地上后，還是一段樹枝，但我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那老頭更是嚇得臉上都沒了血色了，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拎著凳子就跑回家去了。
其他原本圍在周圍的人，包括巧兒的爸爸，也都受到波及，多多少少掛了彩，眾人抱怨著，往後退了退，不過抱怨也都是小聲抱怨，想來他們對這棵妖樹還是非常忌憚的。
老趙看了看地上的樹枝，又看了看我，眼神顯得很複雜。
我問他：「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嗎？」
老趙嘆了口氣，有點埋怨的小聲道：「你救他幹嘛？」
我說：「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不擋那一下，那老頭估計現在命都沒了。」
老趙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個實心眼的孩子，你幫他擋了這麼大的災，你看他領你的情嗎？而且，你幫他擋也沒用，他是給那小孩下藥的正主兒，誰跑了，他也跑不了，你這就是白招那個小鬼記恨，往自己身上攬禍事，你知不知道？」
這，我還真沒想過這些，條件反射的，就擋了那一擊。
畢竟現在外邊還有別人在，老趙也不便跟我多說，很快，110、120都到了，我跟著老趙給警察同志們說明了情況，其他的，就交給警察處理了。
回到保安室后，老趙就一直唉聲嘆氣的，原本我還打算跟他說一下，我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但是看他這樣，我也沒敢說。
到下班的時候，老趙還問我，一個人值班，害怕不，要不要他留下來陪我？
我雖然心裡有點沒底，但是老趙是有歲數的人了，好幾天都沒好好休息，我也不好讓他再陪我，就說沒事兒，讓他回家好好休息。
老趙囑咐了我幾句，就回去了。
那個晚上，我本來打算不睡的，但就在值班室瞌睡了一會兒，居然就又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