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那根棍子
「是，老大！」胡銳答應的非常爽快，揮動著手裡那柄厚厚的砍刀，「放心吧老大，就怕他們不來，只要來了，我要是不能讓他們橫著出去，就不姓胡！」
「曉玲，你也別擔心了，我的房間他們很快就收拾好，你也別上去睡了，今天開始就睡在我的房間。」霍展廷寵溺的看著霍曉玲，「以後住在下面，總是安全一些的，還有長生，建設的房間旁還有個小客房，你也搬下來吧，總比天天窩在儲藏室好，上面就留給其他兄弟們好了。」
「好。」
我沒有回絕，因為我心裡明白，儲藏室和客房看起來只是兩個不同的房間，但實際上對霍展廷而言，可能有著完全不同的意義。
我搬過來，也就意味著龜甲赤文搬了過來。
至少，霍展廷從心裡上不再懼怕秦老，儲藏間，說到底還是有個藏字的。
「曉玲，有沒有受傷？」處理好一切，霍展廷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霍曉玲的身上。
「沒有，還好他沒有拿刀子，不然說不定就受傷了！」霍曉玲白了我一眼。
這一刻，我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心裡一千遍一萬遍的默念著，千萬別接著問，千萬別接著問！
可是霍展廷怎麼可能不問！
「刀子？你是說長生？他怎麼了？」霍展廷聽的一臉疑惑，目光來來回回在我和霍曉玲中間移動。
「那個……霍先生，我其實……」
「爸！他拿了一根棍子躲進了衣櫃，而且還故意放在身體中間，你也知道我那個衣櫃雖然能勉強躲進去兩個人，但是空間本來就小，那根棍子就一直擺在我們兩個中間，我讓他拿開，他又不拿，他……」
「咳咳！」霍展廷終於反應了過來，馬上乾咳打斷了霍曉玲的話，「曉玲，你先去房間看看收拾的怎麼樣了。」
「可是……」
「快去！」霍展廷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因為在這個時候，胡銳所帶來的那些人中，已經開始傳來了竊笑聲，而且我明顯可以感覺到有很多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的下、體看。
這些道上混的人，本來正常的事情都會往葷段子的方向去想，更何況霍曉玲說的又那麼直白，他們怎麼可能不懂？
「建設，你陪她一起去！」霍展廷又加了一句。
「哦。」
嚴建設愣頭愣腦的摸了摸後腦勺，帶著開始還一臉不情願的霍曉玲起身。
我眼角的餘光留意到，當霍曉玲走到一半的時候，本來還正常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通紅，潔白的牙齒也死死咬住下唇，步法猛地加快了不少。
「長生。」
霍展廷無比認真的看著我，胡銳那些人，早就在他一個眼神的注視下齊刷刷的退出了更遠。
「我的女兒，今天你打算怎麼辦？」
霍展廷的話直接把我問住了，他的女兒，我怎麼辦？這種問題，我要怎麼回答？
「霍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畢竟你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受到點誘、惑就那樣了很正常，這我可以理解。可是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曉玲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她的聲譽你想過嗎？而且還有之前的事，你要知道，放在幾十年前，女孩子家被人看了，是要嫁人的。」
我愕然看著霍展廷，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連一個字的責怪都沒有聽出來？
他這是要把霍曉玲託付給我嗎？可是我一個窮小子，他堂堂一個香港來的大老闆，這似乎又不可能。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曉玲她難堪就好。」霍展廷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發生了這件事，我必須去外面準備一些東西，那個東西，我讓建設藏起來了，你待會去找建設要就好。」
或許是出於愧疚，也或許是我一時接受不了霍展廷的話，這一刻我竟然沒有出聲回應。房間里胡銳他們早就跑的遠遠的了，以至於房間里非常的安靜。
安靜到我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霍展廷走到門口時自言自語的聲音。
「看來，讓曉玲暫時放下學校的事情回家來住，還是有效果的啊。」
效果？什麼效果？
我不敢去想，因為我實在猜不透霍展廷的意圖。
這天晚上，我在客廳將就了一夜，並沒有再見到霍曉玲，洛書有嚴建設收著，我放心的很。
讓我意外的是，第二天，霍曉玲竟然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前一晚的事情，整個人都跟沒事的人一樣。
唯一的變化，就是她已經不再像原來那樣針對我，吃飯的時候，甚至還單獨留了一份，讓嚴建設給我送來。
至於嚴建設，用他的話說，就是對我佩服的更加五體投地。
我問他原因，他說本來昨晚他以為我幾乎算錯了，可誰知道霍曉玲回到房間以後，就突然抱著腦袋亂晃，一不小心，胳膊撞在了柜子角上，磕破了一個口子。
「所以，這怎麼了？」我有些疑惑。
「長生，你算的准啊！」嚴建設盯著我，「你昨天不是說曉玲她有血光之災嗎？昨天都那麼晚了，我以為你算錯了。」
嚴建設的話讓我臉色變得有點尷尬。
其實昨晚躺在客廳的時候我就在想，霍曉玲是因為不了解男人所以才鬧出來這樣的笑話，而我會不會因為不了解女人鬧出過同樣的笑話？
比如昨天一早嚴建設提到的那個女人病。
在今天早上找了本書看完以後，我其實就非常確定，霍曉玲的血光之災，確實是女人病。
接下來一連好幾天都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胡銳的人一直都非常的警惕，不過顏小蠻也沒有帶人再來過。
生活的變化，是我已經可以上桌吃飯了，而且我總覺得霍曉玲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每次吃飯的時候，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終於，一星期以後，霍曉玲來到了我的房間。
「這就是你們說的洛書？」霍曉玲來到我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是的，洛書上記載的東西，歷來都是順天應命的大事，不是應命的人，很難看懂上面的文字。」我把身體讓開一個角度，以便霍曉玲能更清楚的看到龜甲赤文。
「可是已然從上面看出了封禪寶庫的信息。」霍曉玲沒有看我，「你說，會不會這個東西被保存下來幾百年，為的就是等你？」
「這怎麼可能？要是我的話，豈不是早就把它看懂了？」我搖頭苦笑。
「可是從來沒有什麼古籍提到過，古時候的大賢或者帝王們在得到洛書以後，馬上就能懂得上面的意思啊，或許他們也研究了很久也說不定。還有，你那天為什麼突然抱住我？」
霍曉玲說話大轉彎，而且這彎兒轉的也忒大了一些。
我一時間有了發愣：「那天？抱住？哦，你說那個……我是擔心你一直盯著外面看，會引起那些人的警覺，所以提醒你。」
我這可不是瞎說，眼神的力量往往很容易被人忽視，但如果是感覺敏銳的人被別人盯著看，他用不了多久就會察覺，甚至大概猜出這目光的方位。
當然，一般情況下，這個人在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是完全意識不到這種不對勁的源頭是另外一個人的目光，只是會潛意識的察覺到目光的方位有些不對勁。
那天我如果不攔住霍曉玲，可能真的會有危險。
但是霍曉玲似乎並不想聽我解釋這些，似乎有些失望，低頭『哦』了一句，接著起身就走。
臨近門口的時候她又停了下來，眼神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小倔強：「你不會忘了你還欠我一塊寶玉吧？」
我笑了笑：「當然記得。」
「那今晚跟我出去一下，九點東湖口黑市開張，應該有不少好東西。」霍曉玲並不准備等我的回答，似乎她決定的事情就不許更改，說完話的同時，身體已經從門縫裡擠了出去。
「黑市？」
我眉頭緊鎖，我記得老爺子曾經在一次酒後偶然說起過，行里人眼中的黑市，與普通人理解的意思是不同的。
所謂早清市午迷市晚黑市，早上的古玩市場，就是一潭清水，看起來平淡無奇，懂古玩的人，大都不會在早上選擇去買古玩，因為清晨是玄門開邪靈遁的時候，人的眼睛在這種時候最清明。
古玩商人，不會把真正的好東西在這種時候擺出來，否則會虧的血本無歸；沒有好東西，買古玩的人自然也不會去逛。
無迷市就好解釋的多了，下午往往是古玩市場最熱鬧的時候，這種時候，各種價值極高的東西，都會被古玩商們夾雜在無數足矣以假亂真的仿製品當中擺出來出售，這種時候的古玩市場，好東西多，但假東西更多，能不能買得到真東西，全屏自己的眼睛。
最後的重點，就是晚黑市了。
黑市當中的東西，大多是真假參半，敢去黑市做買賣的古玩商人，絕對沒有人敢讓自己的鋪面上擺出七成以上的假貨，否則就是壞了規矩。
但黑市卻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