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一個輪迴

要不怎麼有句老話兒叫「善惡自有天收」呢？

蛇祖在前，我們四人直奔老虎墳，可到那兒一看，老虎墳早已經給天雷刨了。

原來那之前血雲中漫出的最後一道閃電沒打在禹王湖的上空，竟然落向了這裡，偌大的老虎墳被閃電牙子打的七分八裂，原來這老虎墳底下有三口玉棺材，玉棺材之上還有三層油紙，還有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的靈牌，這些人合棺一處，三棺攏共五人，知道逆天可能會有下場，他們還準備了各自避劫用的東西。

還真別說，這東西真管用，旁邊兩口玉棺中，一棺中二人已經盡數劈的氣絕人亡，玉棺破碎，倒還有兩口玉棺中，一人神色如常，兩人臉色慘白。

當我們將棺材拖出，裡面的傢伙驚醒時，看到蛇祖的尊容，可真是嚇了一跳。

這五人當真是奇人，各自準備了躲避三災五劫的手段，五人中竟然有三人躲過了雷災。

我們帶著這些混蛋直奔禹王宗，冰當時不敢靠近蛇祖，結果沒能趕來，當蛇祖帶著人再度回到禹王宗時，冰剛爬到峭壁中，正要出山，只好趕緊又往回趕。

這三個還活著的人還不等說話，當他們看到玄牝龍的屍體落在湖中時已經嚇破了膽，一見蛇祖又在面前，與我們這樣親密，哪兒還敢多說一個字。

那兩具被雷劈死的屍體被指認出來，穿白衣，鶴髮童顏那位是白鶴老祖，另一位是鎮水宗的鐵壁老祖，穿的是黑袍，已經被劈的身體焦黑色一片。

這些位蛇祖多多少少都見過兩面，經歷過他們還活著時候的年代，此時此刻，人就在眼前，雷劫加上玄牝龍的死，現實已經最大程度的打了這三個人的臉，黑白法尊一男一女，因為接受不了現實，雙雙瘋了過去，只剩下個紅魔老祖，站在原地哈哈大笑，之後好一陣過後，才算是平靜下來。

禹王所在的年代距今約四千年前，他隨族中人不願等死，從異獸谷底的通道中逃出，可惜百十人只活下他一人，在此之前，曾有三批人，他們在數百年的時間內，曾數次準備離開泗水，這泗水就是鏡像世界內禹王家族所在的位置地名。

可惜那前三批人都失敗了！

族中得不到消息，派出了第四批，一旦在外面的世界留下子嗣繁衍，鏡像世界的族人就會知道，他們就滿足了，他們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經歷族滅之災，送走出來的人，只是為了延續後代。

禹王是第四批人中唯一逃出來的那位，當他逃出的時候，從第二批中逃出的兩人，已經有一人重傷死去，還有一人在異獸谷當中的原始部落里做了最後一任大祭司。

九冥有一個族群，雄性是九冥，雌性是九鳳，與禹王一族是敵對的，但說不上是大敵，它們的地盤就在異獸谷底下的通道背後，這通道被打開，讓九冥族也知道了這個通道的存在，九冥一族進入異獸谷，吃到了這裡的野獸與人肉，知道了這片世界的肥美，它們會利用各種辦法想方設法進入通道，來吃異獸谷原始部落族人們的血肉，這對於它們來說是美味。

原始部落的人從每一代都開始努力，尋找對付九冥的方法，這個世界最初是由那種元素的，後世人將那種元素稱之為法力，但元素很難再生，一旦用完就沒了。因為兩個世界的通道一直存在泄漏元素力量的缺口，原始部落的族人們以自身存儲的元素之力馴服周圍具有相同元素的異獸們，組織對抗入侵的九冥九鳳，第二批從通道內逃入異獸谷的這兩人，一人重傷垂死，一人因為與九冥英勇搏鬥被這個部族所接納，最後他成功做成了這個部落的大祭司，統領整個部族的人，他同時在為下一批到來這裡的族人站穩腳跟而努力著。

只是可惜，這位大祭司，禹王的先祖沒有等到這一天，之後卻等來了這個部落的滅絕，大祭司是否有子女，這個已經沒有人知道了，禹王從這裡出來，曾對這裡進行過調查，他學習這裡的語言，用自己的天賦改造著這裡，用祖先的技法，也就是鎮水術來拯救這個當時來說洪水泛濫，鬧各種河妖水患的世界，沒有人知道它後來如何治水，如何成了別人的兒子，沒有人知道它的發跡史。

但大抵上禹王一開始沒少治水，在異獸谷的背面回龍谷有一處水底深淵，因為元素的泄露引來了一群孽龍盤踞，被禹王斬殺。

禹王在這段時間裡沒少斬殺孽龍，水患逐漸平息，他的一支永遠留在禹王谷，作為鎮水派，也就是隱系的後人，至於啟的繼位那是樁秘密的事情，蛇祖知道的也不多。

「禹王之後，我們的第一任鎮水宗宗主，是他的兒子，叫少君，我就從那時候開始追隨少君了，不久后我的父親因為多年的久病纏身離世，它的屍骨現在還埋在這禹王湖底的深淵下。」

蛇祖娓娓道來，仔細思考著那段往事。

「禹王從它的家鄉世界帶來的是五樣東西，《鎮水術》、骨刀、骨劍、健體方和強體方，健體方可延年益壽，強體方可採集元素之力達到自身生出元素之力的階段，最後慢慢讓自己擁有製造元素的能力。」

蛇祖說，健體方最初是用異獸死去的獸丹為基礎進行煉製，但強體方則還要用到異獸的精魂，這東西要抽出來十分不易，並且殘忍，禹王最初禁止強體方，健體方是可以流通並被傳頌使用的，只是到最後性質變了，禹王之後有位天才發現這些術方疊加起來的藥力更強，足以達到延緩人體衰老的地步，再往後經過幾代人的創造和改良，長生藥房與升仙藥方應運而生。

丹士們認為，人乃萬靈之長，他們比野獸的獸丹跟精魄更好用，他們開始想辦法抽人的精魄，煉製內丹，逐漸有了之後異獸吞人修鍊內丹，再被丹士所殺取出內丹的經過。

之後丹士們發現要大範圍殺傷人命，又不為人所知的最好辦法是大肆網羅水生異獸，讓它們仿造水患殺人取丹，這種殘忍的手段最終不但不被禁止，還被默許，之後的兩千餘年開始，試驗就一直沒停過。

「少君還在的時候，偶爾只是小範圍的人用這種殘忍方法，禹王在世也有所耳聞，后兩千年，這種手段被發展到了極致，那時我也蒼老隱退，躲在禹王湖中不再出來，可鎮水各派還在，在禹王宗的統領下，開始以粉碎這些陰謀為鬥爭，這些年中他們想了不少辦法，知道根源的斷絕還在於丹方的銷毀，以及上方君王才是根源，這些年他們甚至策劃過起義，要自立君王，將丹方的事永遠銷毀，可這種事哪有那麼容易成功呢？」

蛇祖隱退之後，很多事情都不再耳聞了，但我們多少可以接觸到，禹王宗為首的鎮水天官們逐漸為朝廷所通緝，君王們為此痴迷，甚至一些居功甚偉的統治者也都因為丹藥而暴斃！

想想那些原本豐功偉績，足以載入史冊的君王們，他們完全還有更多的精力繼續下去自己的事業，可是無獨有偶，這些人都選擇了這條路，可見，貪慾在大多數人的心裡，甚至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不可避免的，不然，又怎麼會出現這麼多因為丹藥而暴斃的君王？

南北朝時候有位帝王成功煉製出長生丹，也就是用健體方改良之後的藥物，他成功做到了延壽，並且活到了一百多接近兩百歲，卻因為國都被人攻破，他從蟒台中被叛軍揪出，殺不死卻活活燒成了一堆灰燼。

那時候或許這種事不被人盡知的時代，這位君王因此得以成功，之後的數百年中，唯有南雀的爺爺將健體方再度改良，可即便如此，健體方可以讓人生存下去，卻必須藉助地脈龍氣，否則的話，沒有這股力量的維持，人會瞬間枯萎而死，什麼都剩不下。

南雀的爺爺是玄宗的御用丹士，玄宗與貴妃之間有一場動人的愛情，可實際上他的這位楊貴妃，原本是他兒子的妃子，因為玄宗看上，入宮之後反倒成了眾多兒女們的母親，這在現在本身就是為人所不齒的一件事，可在當時風氣使然，似乎並不是什麼大事。

可惜的是，馬嵬坡的一場兵變，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了貴妃，只剩下年老的玄宗，南雀的爺爺為了躲避戰亂，找到了回龍谷所在位置，藉助山勢與回龍谷中那些孽龍的屍身，在山下一處秘密位置生存了下去。

這座宮殿原本是為玄宗與貴妃所造，可惜，他們沒能用上，玄宗註定了戰亂結束后，被囚禁後宮悲涼後半生的命運，可南雀也是悲哀的，爺爺的意外死去出於對丹藥效果的誤判，只剩下她一人，孤獨千年，天寶六十年、天寶四十四年……

這些本該不存在於世上的年號，代表了她的孤寂，代表了她完全不知道這其中的故事。

南雀的事告一段落，健體方和強力方的改良從古至今卻是從沒有中斷，洪武年間的朱元璋並不信這些東西，可架不住有自己的祖孫會信，燕雲十六州自割據給異族之後數百年間，從來就沒有屬於漢人的時候，元朝的存在，漢人成了最下等的人，被元人規定十戶人家公用一把菜刀，絕大多數漢人能做的工作只有挑糞、掃街之類，直到洪武皇帝朱元璋傾盡全力北伐，在明朝重新又統一疆界。

只是可惜，後世兒孫當皇帝木匠，還有娶大自己是幾十歲奶媽的戀母癖皇帝，傳到嘉靖這兒，這個有腦子的皇帝並沒有勵精圖治，反倒將群臣在掌中捉弄，並且順順利利的拿到了改良后的強力丹方，並將改良后的升仙藥吞下，傳說，他是古今華夏間唯一的一位成了仙的皇帝。

我們的這段鎮水歷史的開啟大致是從永樂年間的養異獸，養內丹開始的，傳到嘉靖，這個聰明的君主發現了禹王宗的存在，對於鎮水天官恨之入骨，整個禹王宗被他都耍了，加上各個門派間早已經離心離德，嘉靖成功了，當時的靠山宗、玲瓏閣、鎮水宗與分水派聯合一處，才有了之後的經歷。

可惜，終究是天意弄人，當我們經歷完了這一切，他們延續了數百年的計劃最終沒能實現。

金翅孔雀被炸死在分水派禁地，玄牝龍被誅殺在禹王湖中，五個老祖兩個被雷劈死，兩個因為萬念俱灰而發瘋，僅剩下的一個每日以淚洗面。

大概沒有人會知道這份丹方的存在了吧？錢老怪的種種努力，到今天，總算又促成了一個輪迴的結束，這樁事總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