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預見

看完所有畫面，卡通臉把他之前所分析的跟我講了一遍。聽他的意思，大概是說：養殖場里加派人手已經持續了一個星期，但是這段時間，除了找到這些攝像，他們連一次兇手都沒撞見過。

這幾隻大頭怪影子我是看到了，除了有些眼熟，還是不能將它們看的很清楚。但是反覆看了幾次，我找出一個特點，它們似乎只對牛的一個部位感興趣，那就是肚子。但是根據剛才那頭傷牛的判斷，它身上的傷口都不是致命的，包括它們的肚皮，都只是皮外傷。這不禁讓我懷疑，它們是為了牛血而來。

我把他拉到一旁，問他：「你有沒有考慮過，是內鬼？」因為剛才我也看到，牛欄都有保護措施，牛是不會自己跑出來的。而且，這些『怪物』看起來非常奇怪，我必須排除人為的因素。

「開始我也這樣想過。」卡通臉說，剛才讓我看的那個黃影，其實是一個人一閃而過。

這就有些讓我為難了，看起來，蹲守的工作他們並沒少做，就算今晚我跟他們一起行動，也很難有什麼發現。突然我想到那個水池，是不是跟水有關係？

我看了下時間，決定先讓他帶我去找那個水池。

晚上的養殖場蚊蟲肆虐，雖然出來前做了防蚊措施，但是一到水邊還是被咬的苦不堪言。強忍著空氣中的躁動，我大致把這個水池了解了一邊。

卡通臉說這個水池是前年建成的，裡面撒著魚苗，平常會有牛在這裡飲水。但是最近沒有一頭牛敢再接近這個水池。

這就奇怪了，怪事就發生在這裡，白天那些牛不敢接近，但是每次這都是出事地點。為什麼牛不敢靠近這個水源呢？我立馬想到是不是水質發生了變化。

我並不是專業的水質檢測員，所以只能簡單的通過眼睛與鼻子來判斷這裡的水源，僅是靠聞，並沒發現有特別的異味。我嘗試著用手在水中撥動了幾下，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卡通臉又告訴我，上周，他派人晚上蹲守過這裡，但是最後的結果是，蹲守的前五天這裡沒有再出現傷牛事件，但是在第六天，人員剛剛撤離，這裡便又躺下了幾頭牛。

我突然想起張紫涵做的那個夢，我不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夢境之上是對還是錯，但我還是問她：「你夢中是這個樣子嗎？」

「我不知道，我好累啊。好想睡覺。」聽到我的問題，張紫涵竟然犯起困來，哈氣連連，就要在這休息。

胡玉玉讓她靠在肩膀上，剛問了句妹妹你怎麼這麼累，她已經睡著了。

張紫涵的表現有點讓我意外，她的樣子不像是單純的困那麼簡單，莫非是頭腦創傷的後遺症？不行，我不能瞎想，什麼狗屁後遺症，千萬不要找上她，否則我這輩子都要欠下這個債。

本來胡玉玉想把張紫涵先帶回去，但是張紫涵突然醒了，嘴裡念道著：「我看到了，看到了！」

「你看的什麼了！」我趕忙問她，合著剛才是做夢去了。

「水裡有兩個燈籠大小的眼睛，黃顏色的，好嚇人！」說著話，張紫涵的嘴唇已經開始發抖。

「水裡？」她不會說的就是這裡吧！我急忙問卡通臉他這裡是活水還是死水。

聽到卡通臉的回答，我不像剛才那麼慌，這片水域雖然看著不小，但確實是灌得死水。那麼張紫涵從哪夢來的燈籠大的眼珠子？我覺的張紫涵的夢絕不是偶然，我一定問到底。

「池子里養的什麼魚？」問完我就失去了聽答案的慾望，無論是什麼魚，它的眼睛都不會有燈籠那麼大，除非是……龍。嘶，不對，這池子這麼小又是死水，怎肯落龍，就算無名小龍也罷。

現在時間已經指到了凌晨一點，幾個人都是一臉的沉重，我把張紫涵拉到一旁問她是不是嚇壞了，所以故意說夢中的事情。

張紫涵馬上急了，對我說：「你一定要相信我，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些奇怪的夢，但是我真的看到了，水中有怪物！」

「既然你說看到了怪物，那你怕不怕？」

她看著我，一臉堅定的說：「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很好，我已經發覺出張紫涵做的這個夢很不平常，而且絕對不是偶然這麼簡單，我告訴她：「那好，待會你跟我在一起，把看到的東西統統告訴我。」

我心裡大致有了個想法，決定今晚要把這個水池徹查一番，但是這麼多人在反而礙手礙腳，於是我先支開卡通臉他們，並讓他給我指出攝像頭所在的位置，他們在監控室里，如果發覺異常再來支援我們。

安排下去后，胡玉玉顯得很緊張，她小聲問我：「你可千萬別逞強，我看他這事挺滲人的，要不你還是多要點人吧？」

要那麼多人有什麼用，之前卡通臉就派人蹲守過，可是有什麼發現嗎？毛都沒找到一根。我說：「你也跟著他們走，這麼多人在這，反而壞事。」

「那好吧，你們一定小心些，如果你真能幫小依解決這個問題，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此時聽胡玉玉說這番話，我倒是覺得變了味，我幫他也並不是為了什麼酬勞，而是覺得這件事非常奇怪，尤其是張紫涵給我的這些預兆，好像都靈驗了。

卡通臉找來兩根電棍送到我手上，說：「這上面也有報警器。」我還給了他，告訴他：「干我們這行的，如果用上這種東西，那也不用吃這碗飯了。」

走時，胡玉玉摟住張紫涵的肩膀，想把她也帶走。被我攔下，我說，她要留下跟我們在一起。

胡玉玉看我的眼神非常奇怪，半響才說：「你不相信我么？」

我倒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張紫涵有必須留下的理由，而且我認為張紫涵在我身邊，要比跟著他們還要安全。

幾番推脫后，胡玉玉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她最後只是囑咐聲小心，便憤憤離開了。

人都走後，四周靜悄悄的，除了偶爾的蟲鳴聲，就是水面上快速盪過的波紋。此時峰子放開了不少，他把化雨矛握在手中，對我說：「和尚，你要真覺得這水有問題，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我正在為這件事發愁，見他有了辦法，我當然高興。於是我把想問張紫涵的問題拖了拖，直接對峰子說：「怎麼個試法？」

峰子笑了下，瞅准化雨矛『水』的那一部分，他把這節卸了下來，掂在手中說：「這可比五行旗好用多了，以水化水，以陽定陽！」

聽完他的話我一下興奮起來。「真有你小子的！我還以為這件神器要瞎在你手上，沒想到還真被你摸索出來了。」峰子剛才說的是陣法中的五行相剋，他要利用化雨矛的水行，來試探一下這片水域。

「你能不能收回這個長矛。」張紫涵突然弱弱的對峰子說。

峰子一臉的奇怪，急忙問她為什麼。

張紫涵吞吐說：「因為剛才我在夢裡，就是看到那些怪物是被你引出來的……」

峰子笑了聲：「那你倒說說，我準備怎麼做？」

「你要把這塊東西，丟進水裡，而且它還會聽你的指揮……」

峰子一下毛了，把我拉到一旁，瞪大眼睛說：「和尚，不對勁啊！全被她說對了！腦子被撞壞了也不是這個樣子吧！」

我早就預料到了張紫涵這幾個夢不一般，就像是她提前看到了要發生的事情，因為她根本不會懂五行中的學問，這些光靠猜，是猜不出來的。

張紫涵又對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剛才就是非常非常的困，只想閉上眼睛睡覺。但是眼睛一閉上，就會出現很多很多的畫面，你們都不見了，只有水中那怪怪的眼睛一直看著我……」

「那你是怎麼知道峰子要把東西丟進水裡呢？」我問她。

她吸了口氣說：「我沒有看見，是快醒的時候，聽到你倆說話。」

「都說什麼了？」峰子跟我一樣，越來越重視她這個奇怪的夢了。

張紫涵接下來的形容非常混亂，因為她一直在敘述我倆的對話，經過我的整理后，大致她是這個意思：峰子把一件東西丟進水中，並且這件東西一直聽從峰子的指揮，突然我讓他趕緊收回來，好像水裡那個怪物要搶奪峰子這件東西。

聽完后，峰子猶豫起來，對我說：「我怎麼突然不想用這個法子了。」

我看著平靜的水面，很難與裡面出現一雙燈籠大小的眼睛聯繫起來，雖然張紫涵敘述的很真實，但畢竟是她才能體會到的場景。如果峰子因此停止執行這個計劃，我們就只能停留在想象這個階層了。

幾經猶豫，峰子還是狠下了心，就當打了預防針，如果真能引出什麼東西，我們的反應肯定要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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