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故事
所謂一代衷,二代守,三代廢。賈家啊,也不是都出叛徒之輩。到了這第三代,賈洪這一代。終於出了個明白人。
尚安說,這賈家前兩代掌舵人都是短命鬼,沒超過五十歲的。就是因為它根上壞了德行,這正所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老天爺在壽命上就給他們把了把關。
而到了賈洪這一代呢,咱們光從壽命上就能看出端倪,今年賈洪高壽九十五歲,而且身體壯郎,氣游神閑。至於這個變化怎麼由來呢,那請聽我分析分析。
為什麼我能分析出來呢,因為尚安這老小子,哦,抱歉。怎麼說他也是張紫涵的養父,我還是得繼續對他尊敬點。
好,那麼重新說。為什麼我能分析出來呢,因為我尚叔他知道的賈家的事情簡直是太多了,好像賈家這些年的每個動作,都被他記錄了下來。
鵬飛之前也跟我說過,他家裡之前有些不光彩,那麼,我現在知道了,他前幾代之所以盜墓不斷,不光是因為祖上的劣性,還跟賈天義臨死前下的那個命令極為有關係-——不惜一切代價找出幹將寶劍。所以說,他們那會的盜墓行動,可以說全是聞著幹將寶劍的味去的。
但是到了賈洪這裡呢,發生了大反轉。賈洪出生是個『文』人,他自幼對占卜算卦有極大的興趣,而且他天分極高。賈天義從我尚家偷出來的那些珍貴典籍,全部都被這他這位重孫子吸收了進去。
所以,把位置傳給賈洪,就如同一位將軍讓位於一個書生。賈洪算得天命,知道他這幾位仙人是為何短命,所以他一上位便終止了一切有關盜墓的行動,而且把尋找幹將寶劍這個死命令,給畫上了一個暫停符號。
誰當家,誰做主,雖然當時賈家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都被賈洪的弟弟賈庚給鎮壓了下去,賈庚何許人也,賈洪的親弟弟。雖然他知道自己這位哥哥一上位就會變更家法,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支持了下去。
賈庚,是個盜墓老手,自幼跟哥哥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在賈洪上位之前,曾給他這位弟弟卜過一卦,卦象上顯示如果賈庚再下地超過兩次,那麼他的壽命將會永遠停留在四十五歲。
這可把賈庚嚇壞了,雖然能下地者都是亡命之徒,但是真探得了自己的大限之時,誰都得站不穩。而且這卦是自己的親哥哥算的,自己的親哥哥總不會騙自己吧。
於是賈洪就跟賈庚商議好了,如果自己當上掌舵人後,有人不服他,賈庚則一定要站出來保住他,否則整個賈家都將會不久,蹦離破壞。事實證明,賈洪這道卦算的是一點都不錯,當時已經是1940年。
一九四零年,是個好年頭。這一年發生的大事可不止一件,而且這每一件都造成了極為重要的影響。
首先,汪精【衛那個大叛徒,成立了偽國民政府,在南京。這一下可謂是全國沸騰,怨聲載道,但這看似糟糕的開頭,卻為接下來的幾個月開了一個『好』頭。
為什麼這麼說,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咱們且看這一年八月份的大事件。我軍在華北地區對小日本發起了猛烈總攻,可稱「百團大戰」。殲敵數萬,極大程度的削弱了小日本子的囂張氣焰。
再看十二月,這又是多個來自國際的好消息。美國總統羅斯福宣布貸款給中國一億美金,並且在當月底,發表了著名的「爐邊談話」,表示美軍將大規模軍援中國。
當然了,上面兩件都是好事,我自然不用過多敘述。
而另外兩件,則是賈洪親自算出來的,這裡有詩作證:
茶塗莫顯醒,長石落永情。
多自以為是,哈爾將向之。
而這一月,察哈爾省主席兼某軍軍長石友三被查出通敵叛國,在第五天就餵了他一粒花生米。
而當月成都市長屯糧害民之事,也被賈洪推算了出來。而且,同樣是被槍決。
當時賈家的影響力還是有的,所以上面那首詩傳的是沸沸揚揚,從陝西這個地方,竟傳到了蔣委員長的耳朵里。不過當時蔣公並分不出心來,所以只能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為日後親自登門拜訪留下了伏筆。
身為外省,卻能算出他地即將要發生的事,在當時賈洪可一下在江湖上傳開了。並且他高調宣稱,賈家將會退出摸金之列。
其實,因為當時日寇作亂的壓力減小,尚家南北兩股勢力已經準備要解決掉賈家了,因為如果讓賈家繼續這麼肆意妄為的發展下去,幹將寶劍遲早要落入他手。可是就在南北都要同仇敵愾的時候,賈洪宣稱了這件事,賈家不再下鬥了!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又一次預測到了尚家的動向,讓賈家逃過了一劫!
不得不說,在百年來的南北之爭裡面,賈洪這一代的開始,賈家的作用看似對南北之間的影響小了,但依我現在的分析看來。我更覺的,這正是賈洪的過人之處。
而且在之後,蔣公特意拜訪賈洪一事,賈洪直接說出了幾個對蔣公有益的決策,但是蔣公畢竟是蔣公,他口上說的信,心裡未必是信。不過蔣公這次帶走了賈家幾位天賦秉異的小伙,這對之後賈家的起勢有了非常大的作用。
那我就奇怪了,按理說,賈洪這麼做是非常明智的,要從他一代】開始徹底脫離尚家的威脅,可是他為什麼又派鵬飛來調查此事呢?
尚安突然眼神堅定的看著我,說了一句:「我想,他也應該算出來了,金虎仙已經轉世了吧!」
金虎仙轉世?我又聽糊塗了,我明明聽他說,我的老祖宗尚靜雷救了金虎仙了啊,它應該還穩穩的待在仙位上,咋又說轉世?
可是尚安沒再繼續跟我討論這個話題,他又問我:「你難道不想知道尚英是誰嗎?」
聽到他說尚英,我當然想知道了,只是剛才你沒給我機會問而已。
他對我笑了,說:「你不是一直在尋求你的身世嗎?怎麼,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點預感都沒有嗎?」
他又說:「看來南派還真是越來越弱了,堂堂一個滅屍派掌舵人,竟然沒給自己的兒子一點感覺。」
當時我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位大叔,是在說我的父親嗎?我仔細想了想,發現眼前模糊了,我眨了眨眼睛,才發現好像有東西流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我說話的時候是什麼聲音,我只記得我問了這幾個字:「我的父親現在在哪裡?」
你已經見過了,尚英這樣說。
聽到這句話,我笑了出來,臉忍不住的向右邊歪,感覺有水滴甩在了自己的手上。我問他:「你是說我見過我的父親?」我哭的理由很簡單,因為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以為父親這個稱呼,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即使是師父,我也只是在心裡把他寄存在那個位置。我想,或許其實我是怪他們為什麼把我丟棄的吧,沒有哪個孩子希望自己會被自己的父母拋棄,無論任何理由。
我想,應該我的表現會讓尚安說出來,他說這句話的理由吧。
果然,他沒讓我久等,他這樣說:「還記得,你們在那個樹林子里擺的那些陣法嗎?」
我低著頭,在想他的話,我想了想,在開始對付張露露的時候確實用了陣群。他是在說這件事嗎?可是這又跟張璐璐有什麼關係呢?
林子,黑衣人,林子!黑衣人!我突然想起來了。那次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啊,我的父親!我的眼中滿是淚水,當時的畫面好像一下出現我面前。他本兇狠的眼神看到我的小金令一下改變了。
當時我就要將張璐璐收服了,就是那個黑衣人橫然的出現打亂了我的一切計劃。可那不是尚有林嗎?怎麼會是我的父親!不對,絕對不對,即使他手下留情!
可能是第一次流這麼多眼淚,當眼淚繼續流出來的時候,我的大腦終於添加了些色彩,不像之前那麼空白。因為我實在沒有勇氣推翻我之前的猜測。
我大聲質問尚安:「可是這是為什麼?他憑什麼破壞我的計劃?這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情?一個南派該做的事情?」
尚安說:「這麼給你說吧,我也是見到了小金令,才確定了你的身份。我敢保證,你的父親跟我一樣,他的表現,絕對會因為你的小金令而改變。」
我再次強調:「我在問你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尚安說:「你不能在那個時候收掉張露露,因為那正是你父親試探尚有林的關鍵時刻。」
聽完,這句話,我已經不再想聽父親這兩個字。他在哪,我要見他!我當時可能是瘋了吧,只記得向一個走丟的小孩子一樣,對一個叔叔輩的人哭鬧。
他跟我一字一句的解釋了這件事的原委。原來,在我進學校之前,尚安就知道尚有林已經被「重點保護」了,只是我的行動,險些打亂了尚英的關鍵計劃。
而我又拿那把桃木劍見了我師父,這才拉開了我三師叔故事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