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假的
「可是,你為什麼說是我頂替了三師叔,難道我去了,他就不能出現嗎?」我問他。
他說:「他當然要出現,只不過是你使他必須隱藏起來。」
「我沒有聽明白。」我是實話實說,因為我確實沒聽明白。
我問尚安:「我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要問你,我見過黑白無常,但是他們說,已經把尚有林抓下去了。」
他看著我,說:「這件事。難道你不奇怪嗎,你想想,黑白無常是什麼時候告訴你這個消息的。」
「什麼意思?」我問。
「你三師叔剛拿到青寒石,黑白無常就找上他了。」
這他也知道!我真奇了怪了,當時我敢保證只有我們幾個和三師叔在場,但是聽他敘述的口氣,就跟他那會在一旁看著一樣。
我咽了口唾沫,繼續聽他說下去。
「黑白無常,雖然我沒跟他倆打過什麼交道。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這句話,我想還是能在他倆身上執行的。」
啊!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細思極恐。他是在說,我三師叔與黑白無常還有什麼交易嗎?我仔細把這件事的前後細節都想了起來,當時三師叔在讓我帶回來青寒石的時候,還夾帶了一封信件,這封信件只有師父他們看到了。那上面的內容是什麼?難道跟這個有關係?
我不禁極其的懊惱,當時我真該偷偷看一下師父把那封信藏到了哪裡,如果我看到了,可能還會知道更多關於他們師兄弟三人的事情。二師叔曾說過,他們之間有一個約定,我這時再琢磨這句話,突然冷汗就下來了。
約定!什麼叫約定。約定是指對一件事在未來有一個潛在的規劃,這種規劃是不穩定的,需要有一個前提條件才能觸發。
舉個例子。就比如說,我和峰子有個約定,如果在五年之後,我們的事務所還在開著,我們就要各自收一個徒弟。那麼事務所在五年之內仍在開著,就是這個約定的前提條件。我們再各自收一個徒弟,就是這個約定的結果。
換過來,再說師父他們這件事,二師叔在說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的時候,他們正是要往蟒山溝進發。那麼這個約定的前提條件呢,肯定就是關於蟒山溝的事情。所以,我猛然才反應過來,他們之前是知道蟒山溝的!因為我帶回來的煞環和我告訴他們,我已經知道了蟒山溝這個地方,也就是說是我觸發了這個前提!
我的天啊!我從沒想過,我還能在這種情況下,這麼冷靜的思考問題。尚安說,三師叔是知道我去蟒山溝的,可是他為什麼不通知師父他們呢?這是個矛盾啊!
矛盾,矛盾!所有的矛盾都是陰謀與改變產生的。我突然明白了,是三師叔不想觸發這個約定的前提條件!
當年蟒山溝到底發什麼了事,為什麼能讓他們師兄弟有某種約定?而且這位老三竟然還產生了異心。我想師父他們肯定不知道三師叔已經知道了我們去蟒山溝的事情,否則在電話上也不會那麼急促的掛斷。他們為什麼那麼急呢?他們這個約定為什麼會由我來觸發呢!我簡直要崩潰,我才發現,原來從始至終,所有的謎團都在圍繞著我,我就是一個迷!
我很難猜到,三師叔在這麼漫長的過程裡面,對師父他們隱瞞了多少事實。他也不知道他們三人在蟒山溝一行中,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我都要讓尚安一一給我講解。
然後,尚安把這個機會給了悶葫蘆。
一向寡言的悶葫蘆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平靜的對我說:「「當時,我們在火車站遇見的時候,他就在你們的身後。」
誰?他是在說我三師叔嗎?悶葫蘆的性格我還是了解的,他要說什麼,一定會給人一些猜測的空間。不過這次我一下就猜了出來。
悶葫蘆對我點了點頭。
他說:「其實你的出現驚到了他,也驚到了我。」
「你現在自己應該就能分析出來,之前你三師叔有多少天然的優勢條件。就比如,你的一切行動,其實一直都被他所洞悉。因為,你二師叔的存在。」
「啊?不會吧。」我看了一眼峰子,峰子同樣驚到了。峰子說:「怎麼可能!我師父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跟峰子一樣的想法,因為我對二師叔太了解了,我敢保證,就算天塌下來了,二師叔也絕對會被砸死在師父身邊。他這個人性格直率,脾氣簡單,從一開始就是對師父言聽計從。再說句狠話,就算我出賣了師父,他也不會!
不過,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事,當初去找三師叔的時候,二師叔給了我一張相片,那就是三師叔的。也就是說,二師叔一直在充當著和事老的角色,這麼說,難道我的信息都是這麼被無意的透露出去的?
這個時候,悶葫蘆說:「但是後來我知道了,原來你們那次的行動,是你偷偷跑出來的,王洪濤(我三師叔的名字)他根本沒有時間反應。」
我一下機警起來,我問他:「但是當時你什麼都沒告訴我,甚至我給你說話,都要求著你。」
悶葫蘆講:「其中的事情你知道的太少了,當時有個學生被掉包了。我不能跟你有太多的接觸。」
啊?是這樣?
他說:「還記得當時登蟒山溝的山頂嗎?我不讓你們拿出手機拍攝,就是因為那些學生已經被帶了節奏。」
他說的這件事,我還清楚的記著,因為當時所有的學生都遭到了『地獄之聲』,包括我自己,那種感覺簡直不想再經歷一次。
現在張紫涵還在昏睡,她當時的情況最為嚴重,發起了高燒,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提前了行程,讓阿生帶我們回到了村子里。
悶葫蘆說:「當時我還不能知道是哪個學生出了問題,所以只能被他們拖著走,也正是因為這樣,才給了南派足夠的時間,讓他們趕了過來。」
「你是說殺阿生的那些黑衣人!」
「沒錯,這一切全是王洪濤的『功勞』,因為那些黑衣人中就有他!」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否則我師父怎麼會落到如今的下場,到現在我師父都不敢出來見我!」
悶葫蘆看了一眼尚安,竟依然用平靜的語氣對我說:「不行,他們必須要這樣。」
「狗屁必須!」我把師父給我留下的那個畫著『神秘磁體』的紙拿了出來,我說:「難道你就是為了讓我師父去找到這種東西?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賈冥陽會知道打開它的方法。」
悶葫蘆只是掃了一眼,便說:「這是南派的東西,賈家能打開沒什麼好奇怪的。」
好!既然都說到了這裡,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你不是想說賈家嗎?怎麼就談談賈家。我大聲說:「鷓鴣仙出事,一定跟你們有關係,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使我去古戰場。」
我說完這句話,尚安驚奇的看著我,說:「不錯,看來被你猜到了。」
我忍不住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把我之前所有的疑點都講了出來,最後我說,那鷓鴣子曾說過要幫我解除小金令上面的某種東西,只不過當時我沒答應它。
「我們沒把那鷓鴣仙怎麼樣,而且,這也是它的主意。包括對你師父的考驗。」
果然是這樣,原來這就是那鷓鴣子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騙了賈家,也騙了我們。這隻邋遢鳥,怪不得賈冥陽那麼瞧不起它。可是身為鵬飛的家仙,它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一點我還是猜不出來。
我說:「既然你們是一夥的,就讓它現身吧,正好我捲軸上的仙語還要問它!」
尚安看著我突然笑了出來,說:「看來我只能跟你說實話了,它,你剛才也見過了。」
我又見過了?搞什麼鬼,它在哪?
「就是那養牛廠的廠主!」
是那卡通臉?我靠!我說吧,人的臉怎麼能長成那樣!
原來,尚安剛才對我說過的話還有一些隱瞞,因為他們現在的確在查驗我的師父,而查驗的地方就是那個養殖場。他之後說的話,非常使我惱怒,因為他竟然在對我師父能活著從蟒山溝出來保持質疑。他害怕這又是一個『尚有林』,如果我身邊又出現了煙【】霧彈,那麼他會極其的難做。因為幹將寶劍現在在我手裡!
所以,他想利用這段時間先穩住我,同時也要進行對師父的查驗。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我竟然能找到那裡,橫然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因為他本來不是打算今天見我的。
你們的查驗?那我就要問問了。「你們哪來的那些河童妖?」
「哪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幾天的情況是,你能找到我們,我卻不能找到你。」
哎,不對啊。那卡通臉不是胡玉玉的什麼弟弟嗎,怎麼又成了鷓鴣子了,這老小子不會再騙我吧?因為語言這種東西非常可怕,如果『那就實話告訴你吧』這種話出現,就很有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