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當年的突發事件是誰也沒想到的，二師叔與師父也跟驚訝，他知道師弟有錯，但沒想到這個懲罰會如此的嚴重。

然而，在師弟被逐出師門的之後幾天，師父發現師爺不但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反而怒容一點沒有消退。

當時師爺怒斥了師父：「如果多年後，你這位師弟走上歧途，你必有一半的責任！」

師父當時只顧著驚訝，並沒太理解師爺這句話。不過自這開始，他便對我有了好感，一下下了決心，要在道士這個職業上開個副職業：奶爸。

可是就在我剛學會走路的時候，也是那年師徒幾人徹底分離下山的那一年。這一年，師爺去世了。（記得當時師叔給我講的是，他們下山前三師叔一直跟山上有來往，其實不然。也就是說二師叔當時騙了我，更可怕的是師父就在旁邊聽著，他也默認了。）

關鍵，就在於師爺臨死前對留給他這三位徒弟的話，師爺當時這樣說：如果這個孩子長大后還能回到蟒山溝，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你們都要去那裡……然後師爺就咽氣了。所以師父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師爺未說完的話是什麼。但是他知道師命皆天命，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沒敢忘記。所以說這也是他們師兄弟之間的一個約定，他們彼此達成契約，只要在這件發生的時候，他們還活著，就一定要再齊聚一次，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去一趟。

不得不說，人之間的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就算是一塊石子在你手裡握一會也會變熱，何況是這麼一個孩子。所以在之後，師父又捨不得我了，還特別怕尚家人找到我，就給我用了某種方法。使我這麼多年都安安穩穩聽他的安排走了過來。

秘密方法？說實話我很想知道這是個什麼秘密方法，雖然師父為人正直，但是骨子裡卻真實存在著一股悶騷。我很想知道他一個大男人是用什麼辦法把我隱藏這麼久的。

而且，剛才悶葫蘆說了，我三師叔明知道我要去，他卻沒阻攔。還在暗中搞了小動作。這說明他已經背叛了誓約，更嚴重的是充分說明了他已經跟南邊勾結在了一起。沒人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包括尚安。

我想師父也肯定是不知道的，否則他當時絕不會讓我去找他。那二師叔呢？他會不會受到了三師叔的蠱惑呢？因為當時他對三師叔的態度最為微妙，可以說好多有關三師叔的信息是從他那裡獲得到的。

所以說，這就跟幾個小時前我看到師父的身影有關係了。當時我看到的是兩個人，明顯二師叔一直跟師父在一起。這就非常奇怪了，去的時候明明是他們三人，那現在為什麼就他倆了呢？

我想只有一個答案可以解釋，那就是他們此次蟒山溝之行，三師叔的真實面目已經被師父識破。可這正是讓我擔心的，因為阿生的死已經跟牽扯出了那麼多的南派人士，為什麼師父他們還能平安回來呢？我不認為三師叔是個手下留情的人，既然他還放我師父出來，這其中肯定還有不少事情！

同時我也知道了，師父為什麼那麼反感我跟鵬飛在一起活動了，他就是怕我找到蟒山溝，但是我還是找到了。不過聽尚安的敘述，師父好像並不知道賈家的太多事情，看來師父還有事情瞞著我。

幾個小時的談話，我已經從開始的震驚變為了麻木，或許是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尚安只是幫我填補了其中的空缺，而且當這些事連成一條線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已經身處在某種博弈之中了！

當尚安在跟我講戰國古墓的時候，我出奇的淡定，我自己都很出乎意料，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僅剩的那點緊張神經已經被消磨殆盡了吧。

說起我在戰國古墓中做的那個奇怪的夢，現在看來已經不是單純地夢那麼簡單了。因為尚安告訴了我一個名字，賈七山。

當時，三師叔給我撒了一個彌天大謊，那就是靑寒子玉在那個齊國古墓！說實話，雖然我口口聲聲還在稱呼那座蛇墓為戰國古墓，實則我心裡已經對它的身份產生了各種懷疑。那裡面的壁畫，我此時忍不住再與蟒山溝聯繫起來，蛇，蟒，本是同一種生物，只是區別與體型之大小。如果說，蟒山溝可以跟巨蟒扯上關係，那我為什麼不能叫那個古墓為蛇墓呢！

只可惜的是，我這個稱呼是在尚安說完話之後才想出來的，因為他明確的告訴了我，那次的山東之行，看似是我三師叔夾了喇嘛，實則他也參與了其中！

好在鵬飛此時沒有在場，否則他肯定會發瘋，因為這個山爺，其實是他們賈家的人！尚安告訴我，賈家現在的情況同樣是極其的複雜，賈洪雖然當家這麼多年，但是賈家處在他對立面的同樣不少，這些人叛離賈家，自己做起來下地盜斗的勾當。

那麼我的問題就來了，我們去見山爺的時候，鵬飛是亮明身份的，賈七山也就是山爺，他難道真能那麼淡定嗎？按理說，叛離家族就是死敵，鵬飛不知道山爺的底細還情有可原，但是在古墓中山爺一直以鵬飛馬首是瞻那就太奇怪了。因為無論怎麼說，山爺也是鵬飛上一輩的人，即使裝也不會裝的那麼像吧？

說到這裡，尚安笑了，他說：「你以為是一次驚險的盜墓活動，其實你們那個隊伍中八個人，七個人是演員。你們不過是擠在一起演了一場南北兩派都想看到的戲罷了。」

這話怎麼說！七個演員，那個不是演員的是誰！

「葛常水！」

老葛？我的天，我萬萬沒想到會是他，他是除了黑眼鏡唯一跟著我們逃出來的人，尚安為什麼會說只有他不是演員？好在，這個問題的答案並沒讓我久等。

尚安：「那個葛常水想必已經死在了南邊那些人手裡，因為你們的三師叔根本沒想讓除黑眼鏡之外，其他人活著出來。」

他一字一句的把這件事給我解釋了清楚，也終於讓我明白了，我為什麼會在蛇墓中做了那麼一個奇怪的夢。

原來，對於賈家叛離出來的人，南邊一直在密切的關注著。其中賈七山身邊最信任的黑眼鏡，其實就是南邊的人！與此同時，尚安告訴我，我們北邊雖然一直處於劣勢，但是在那賈七山身邊卻安排了兩個人！那就是大遙與小瘦猴！

聽到這裡，我連叫不可能，因為大遙就是被小瘦猴害死的，如果他們同屬我們這邊，小瘦猴當時怎麼會放手！

尚安：「你這麼想就錯了，他倆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的，也就是說你們在蛇墓中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其實也在互相猜疑。只不過，北邊那個人贏到了最後！」

他這麼說，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他倆都是派去當卧底的，為什麼不讓他倆知道對方的身份，這根本不合乎邏輯啊。

尚安：「我已經說過了，這麼多年來，北派一直處於劣勢，所以很多事情我不必跟你講的特別透徹。」

我此時再回想當時在蛇墓中的種種細節，突然感覺渾身的汗毛的豎了起來，因為我突然發現，在蛇墓中的時候，他們有太多次的機會置對方於死地了！而且，小瘦猴首先就做到了！

當時的博弈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小瘦猴，大遙，黑眼鏡。三個人。其中小瘦猴與大遙佔了天然的劣勢，因為只有他倆心裡非常清楚這個隊伍里有一個敵人。而黑眼鏡則簡單多了，他很清楚自己在這個隊伍中的身份，所以他的任務就是迷惑對手，讓對手先自相殘殺！

很明顯，黑眼鏡這步棋走的非常對，至此我也在懷疑，當時黑眼鏡燒棺『中邪』是不是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如果真是這樣，他這步棋走的實在是太高了，因為他的確迷惑到了小瘦猴與大遙倆人。所以小瘦猴首先對大遙下了殺手！這一切的一切，曾經在我眼裡的種種巧合，此時都變為了設計好的。我此時也不在苦惱，因為無論當時我怎麼做，小瘦猴一定還會留在最後，他來接大遙！

這一切都說通了，可能是小瘦猴在殺掉大遙之後察覺出了端倪，但是黑眼鏡顯然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就在棧道上對他下了殺手！所以說，那次根本不是什麼意外，而是黑眼鏡早已設計好的！

我也明白了，小瘦猴臨死前為什麼要提醒我要小心，這才是最悲哀的，因為他在死前才徹底反應過來，其實黑眼鏡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只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提醒我小心。他最想說的話也只能永遠爛在肚子里。

同時，我也知道黑眼鏡為什麼不殺老葛了，因為他的目標已經被排除了，山爺根本對他不重要，他也沒必要親自動手殺掉老葛，因為他知道他背後的人不會讓老葛多活一秒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