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金令
引子
清朝中後期,朝廷日益腐敗,天下漸亂。
所謂朝之動亂,必有妖孽。民間邪祟層出不窮,民不聊生。但可謂世間萬物生生相剋,道家茅山術一派迅速壯大,空前昌盛。其宗旨:「斬妖除魔,浩然正氣」響徹民間。
其中在熱河由祖師爺尚靜雷帶領的尚氏家族聲勢最盛。當時道內傳聞尚靜雷有兩件寶物,一是道家辟邪鎮妖至寶——小金令;二是幹將寶劍。
傳說小金令是張天師耗費十年道行將「小金令」三字刻在一小塊千年桃木上而成,似金非金,可吸收天地之靈氣,是世間罕有的至陽之物。尚靜雷憑藉這兩件稀世珍寶,率領著尚氏家族遇鬼除鬼,遇神殺神。
咸豐七年熱河出現一隻千年旱魃,引發當地大旱數月,土地龜裂,河床斷流,田地寸草不生.尚氏家族聞后火速趕去與其鬥了三天三夜,死傷數十族人,最終將其消滅,從此尚氏家族威震道界。
但生死輪迴不可避免,在尚靜雷羽化升仙之後,他的三個兒子:尚桀、尚劾、尚罟承接了家族使命。
直至清末,不知何因尚氏家族內部突然出現嚴重分歧,並分為了兩派.最終兩派自相殘殺,演變成一派追殺另一派,被追殺的一派不得已逃往鄉下,躲避追殺。不久之後,整個尚氏家族突然在民間銷聲匿跡……
21世紀,S市,雅鑫飯店二層,正道事務所。事務所面積不大,只有五十多平米。牆壁上貼滿了五行和八卦圖。
故事呢,我就從這個五十多平米的地方開始講起。
這裡面住著兩道士,我算那個小的,坐在我旁邊這個紅光滿面,身體壯實的國字臉中年人便是我師父,大名張正道,從事三十多年專職捉鬼的茅山傳人,在行內小有名氣,人送「張半仙」。
現在正是早上,依照慣例,吃完早飯,我走到祖師爺的供桌前,點上四柱香。
在這我有必要跟大家講一下,上香是有講究的,講究「神三鬼四」。所謂神三鬼四就是說祭神要點三柱香,祭死去的人要點四柱香,點香的時候,手要拿著香的上端,點燃下端,更重要的是不能用嘴把火吹滅,而是要利用手扇風扇滅。
我雙手舉香向祖師爺拜了三拜,隨後把香插進香爐,心中一陣誠實的祈禱后,我心滿意足的將生辰八字小心收回。
這裡我要提醒一下大家,自古以來一個人的生辰八字代表著他的興衰時運,如果被邪士拿去那將後患無窮,輕則連日倒霉,重則危及性命。所以生辰八字除自己外只讓至親之人知道為妙。
下面我來正式介紹一下自己,我大名尚嘉樂。
從我記事起我師父便開始教我茅山術,到現在算是略有小成吧。
但關於我的身世,我目前還是很惆悵的,只記得前兩年在一次陪我師父喝酒的時候,他喝高了,曾大著舌頭講了一遍我的身世。我呢,是一個從不吝嗇故事的人,所以在這,我就以一個聆聽者的角度再跟大家簡單敘述一遍。
要說起來,那還是二十多年前,師父正值氣盛壯年,喜愛獨自一人四處雲遊,斬妖除魔。
那天他正巧要穿越一個老林子,那幾年這種老林子師父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所以也沒太在意。可這次呢,還真跟以往不太一樣了。因為就在他剛走到林子最深處他身下的鬃馬突然死活不肯前進了,而且馬蹄亂蹬,仰頭鳴嘶。要知道,憑空驚馬,這在當時可是有講究的,這種情況預示著周圍不是有猛獸就是有什麼駭人的東西。
要按一般的獵人,看到這種情況也就該撤退了。可是我師父不一樣,他是學道法的自然不會被一兩隻猛獸嚇退,所以他就下馬三下五除二將這個東西給翻了出來。
這一看可了不得,原來是這林子里藏著一隻成了氣候的蛇精,這下我師父是又驚又喜,因為他就是吃這碗飯的,看到這玩意就跟看到雞腿似得,哪肯放過它。
幾個回合過後,那蛇精自知不敵,就想逃跑。可我師父怎肯就此罷手,一路緊追。這一追啊,直追到一個村莊,順著痕迹就找到了一座奇怪的廟宇。當他小心推開門時,裡面的情景著實讓他一驚,因為那蛇精就跟中了邪似得,正在地上不停的翻滾!
不過,很快另一件東西又引起他的注意,他緩緩靠近供桌,挑目瞄入竹籃之中。四目相對,他發現裡面竟有一個嬰兒!而嬰兒脖子上掛著的金色小令牌,正在一閃一閃的發著金光。
他把令牌拿下來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這小牌子上面刻有三個字——小金令!
張正道曾聽他師父說過,本派有一件鎮邪至寶就叫做小金令,但沒有幾個人見過,而且在清朝末期就銷聲匿跡了。他看著手掌中正在發光的金色小令牌,隱隱能感到巨大的靈氣。
他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當他感覺到異樣的時候,那蛇精的血盆大口已經涌射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這個時候,那小金令猛地一閃,蛇精瞬間化為了一張蛇皮翻落在地,而且星光點點的蛇精精元還被吸了個一乾二淨。
張正道驚呆半響,最後擦了一頭的冷汗,抱起籃子快步跑出了廟宇。
顯然這個嬰兒就是我了,我當時聽師父說完,就有點頭大,這也太玄了吧!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小牌子,這麼多年我也沒見它亮過啊!再說了我那時候還是個嬰兒,怎麼會平白無故跑到廟裡去了呢?還是在供桌上,難道我媽拿我當貢品?
師父又說,我之所以姓尚就是因為把我帶回來時,裹著我的小被子上面綉著一個「尚」字。當時我看他說話舌頭都快捋不直了,我也就沒再多問。反正我都這麼大了,這些年他在我心裡一直都是父親的位置,其他的我也不在乎了。
拉回現在。
我們這個事務所,上午一般都很清閑,今天也不例外。直到過了大半個晌午,我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就跟正在看書的師父說:「師父,咱中午吃點什麼?」
師父跟平常一樣,還是看著書,跟不願意搭理我似得,說了一句讓我看著辦。
這天熱的,空調都不涼快了,我點上一支煙,說:「那就冰醬涼麵吧,咱爺倆也降降火。」
說干就干,我馬上樓下的飯館掛去電話,「大寶,兩份冰醬涼麵,再拿兩瓶冰鎮啤酒,快點啊!」
可誰知,掛完電話還沒一分鐘,門就響了。我以為是送飯的來了,剛要誇大寶效率高、服務好。可一開門,發現竟是一個女人,沒見過的女人。
她戴著一副反光墨鏡,一頭小波浪,穿著一身緊身黑色休閑服,身材被緊身衣襯托的很不錯。
不過她臉上戴著一個黑口罩,更讓我納悶的是大熱天的她脖子上還圍了個圍巾,我一想:難道是個阿拉伯婦女?
但又一想不對,阿拉伯婦女是用一塊大頭巾把整個臉蓋住的。正在我盯著她納悶時,師父從身後拍了我一下說:「來了客人還不請人家進來?」
我忙擠了一個笑臉,對那女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她什麼話也沒說,回頭向身後看了一眼快步走入屋內。
我看到她進門那一剎那,師父的眉皺了一下。要知道師父是很少皺眉的。看來這個女人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