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都是二【奶】惹的禍
我上前一步關門,還特地的伸著腦袋向樓道下面看了看。沒什麼東西啊,她看什麼呢?
回到屋子,那女人已經和師父面對面坐下。我泡了杯茶端了過去:「您喝茶。」
她看了看茶杯,繼續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師父,我師父也就這麼看著她。
我暗道不好。不會是老頭子偷著出去風流,人家找到家裡來了吧?
師父首先開了口,不過卻是讓我拿紙筆過來。
他把紙筆擺到那女人面前,道:「你不是啞巴,有什麼難以說出口的,寫在這上面。」
那女人嘴角抽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她還是拿起筆快速的在紙上寫了起來,很快幾行清秀的字出現在紙上。
上面寫道:大師,不是我不想說話,我怕我一開口會嚇到你。我是經人介紹來您這的,聽說您能驅除不幹凈的東西。
師父看完,說:不妨開口講清楚,你不會嚇到我的。
那女人看完,慢慢的摘下眼鏡和口罩,露出她臉的全部,皮膚很白,雖說不上特漂亮,配上她的身材也算的上標緻。但她濃黑的眼圈好像是幾天沒睡覺似得,摘下了墨鏡再也掩飾不住那死氣沉沉的雙眼。
她看著師父用力的咬了幾次嘴唇,好像下了好大決心一樣開口道:「大師,我的嗓子……」
我聽到這幾個字,瞬間頭皮發麻,眼珠子差點沒有瞪出來,這竟然是帶著嘶啞的男人聲音!
她看到我的表情好像已經預料到一樣,不作理會,而是扯下了自己的圍巾,一個男人才有的喉結在她脖子上甚是明顯。我靠!難道這是個人妖?
我一陣噁心涌了上來。接著向師父看去,就看到師父就這麼正視著她,臉上竟沒有一絲變化。
那人妖看到師父沒有像我一樣露出那種表情,鬆了一口氣,馬上又在皮包里翻找起來,很快一張身份證和兩張照片被她翻了出來。
她把東西遞給師父,用嘶啞的男聲說:「大師,三天前我發現我的聲音越來越粗,起初以為是嗓子發炎,但今天早上起來我感覺脖子很癢,洗臉的時候就發現……就……嗚嗚嗚」她雙手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師父看了她一眼,拿起照片跟身份證開始對照,我急忙探過身子去看。是面前這個人沒錯,名字叫王艷,二十五歲。咦?我只聽過男人變女人,沒聽過女人變男人啊。
我正費解呢,就見師父放下相片,對她說道:「你一進門,我就注意到了你的頸部,其實那並不是你想象中的「喉結」,而是一團怨氣,你的嗓音也是它導致的,你現在必須告訴我你是怎麼惹上那「髒東西」的,不得隱瞞。」
那女的身子猛的一震,胡亂的抹了一把鼻涕,抬起頭,一眼淚汪汪的看著師父道:「大師!我說!我全部都告訴你!你一定要救我啊!」
師父鄭重的點了下頭道:「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
隨後她便開始了長達一小時的敘述,原來她並不是當地人,兩年前隨相戀五年的男朋友從家鄉河南來這裡打工。
她男朋友叫趙彬,從小就干農活,一身的傻力氣。人特別老實,知道王艷愛美,晚上就偷偷跑去夜市給人家扛大包,來回抗五十個七十斤的大包,就為給王艷買一盒她在商場注視好久的護膚霜。
所以當王艷看到他背上的血泡和手裡握著的護膚霜時,擁在他懷裡哭了好久。說到這時,王艷露出難以掩飾的幸福表情。
就這樣拼死拼活的幹了一年多后,他們離開了原來那間幾平米的出租屋,租了一間像樣的房,而悲劇就產生於這間七八十平米的租房。
這個新房東叫王軍,典型的土老闆。在兩人租了房后,王軍經常以照顧外來打工人員的名義請王艷單獨吃飯。
而且王軍出手闊綽,每次都是請王艷在高檔酒店用餐,吃完飯後又開著豪華轎車帶王艷去各處消遣。
漸漸的她知道了王軍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也迷入了這種「高檔次」生活,就這樣自甘墮落,做了王軍的二【奶】。聽到這我由衷的感嘆金錢的力量。
緊接著,王艷就跟趙彬挑明了事情,老實本分的趙彬聽到后驚恐萬分,苦苦哀求王艷不要離開他,現在就跟他回河南家鄉,回去后馬上結婚,把賺的錢全都給王艷。
王艷無情的甩開了他的手,撂下一句:「王軍一天給我的,你一年也賺不到!」就甩門而出。說到這王艷露出驚恐的表情,呼吸急促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后說:「一周前小彬給我發簡訊,讓我去看他最後一眼。我以為他還沒死心,就關了機。可誰知…第二天就出事了。警察把白布掀開讓我辨認的時候,我發現小彬他,他,竟然自殺了!!」說完,王艷又捂著臉痛哭。
好傢夥,這聲音比鬼哭還給力。我受不了這嗓音,趕緊走上前去,遞給她一張紙巾說:「拜託你趕緊打住,這事我們知道了,能給你解決。」
她抬起頭,接過我手中的紙巾胡亂的擦了擦滿臉的液體,用滿懷希望的眼神看著我說:「真的嗎?」
看她就這樣看著我,我急忙把目光轉向師父。師父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百解消災符疊成三角狀,走到王艷面前道:「張開嘴。」
王艷一臉的茫然,顯然不知道師父要做什麼,但還是緩緩張開了嘴。
師父突然把符塞進她嘴裡,右手拇指與中指相扣擺出單手決,大喝一聲:「捉怪使天蓬力士,破七用來疾金剛。急急如律令!」
口訣念完,王艷雙手猛然張開,大叫一聲,仰天噴出了一口黑氣。
再一看她的脖子,那一塊「喉結」已經沒了蹤影。
王艷驚喜之餘,師父並沒急著收她給的錢,告訴她只是暫時把這團怨氣祛除了,趙彬的怨念極重,必須從根解決,否則她隨時會有危險。
王艷把頭點的跟打點器似得,約好晚上九點再來接我師徒二人。
晚上,我們到達金城花園。由於這個小區臨近郊區,所以佔地面積還是相當大的,小區的正路很寬,兩邊的花池一直向前延伸,花池內種滿了各種花草,密集的路燈照亮了我所能看到的地方。
她家是一套三室二廳居,裝修的很華麗,客廳很寬敞,幾盆水仙花擺在牆角。
他招呼我與師父坐下,轉身說去沏兩杯茶水,我只好把法器袋放在茶几上。轉頭看向師父,只見他正在仔細的看著手中轉動的羅盤,右手不停的掐算著。
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擾他,我便站起身子在各個房間轉了一圈,無意間看到了牆壁掛著的王艷與王軍的親密合影,我心裡這個氣啊,你說趙彬那傻小子值嗎?
回到師父身邊,師父道:「我方才算出陰氣最盛的點就在那個主卧,而且強度超乎了我的預料!」
我心頭一緊,問道:「那咱先列個陣法?」
師父沒有回答,而是皺眉思考著什麼。這時,王艷端著茶水走了出來。
剛才來的時候我沒有注意看她,現在發現她的臉色比上午好了許多,她穿著一件粉色的連衣裙,與她白皙的皮膚很是搭配,剛才笑的那一下露出兩個小酒窩,乍一看的確有那麼點味道。
「張大師,今晚我們需要怎麼做?」她輕聲的向師父問道。
師父剛喝進嘴的熱水一下噴了出來,表情一正道:「問題出在你的卧室,趙彬應該是在你睡覺的時候,對你灌了怨氣。」
王艷頓時雙手環胸,顫巍道:「大師,還有什麼辦法嗎?」
師父從法器袋裡面掏出一張安神符交到王艷的手中:「鬼一般在子時之後才會出現,待會你將這張符壓在你的枕頭下面,要像往常一樣睡覺。」
安神符對於修道之人可以安心凝神,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那便是一張安眠符,我知道師父這是為了保護她。因為讓普通人見到鬼絕不是什麼好事。
我看了看錶,已經十點多了。就催促她道:「你快去睡覺吧,我會照顧好你老相好的,明早天一亮,什麼事都沒了。」
王艷聽到我的話,稍稍放鬆了些,小心的問道:「那我現在就去睡覺?」
見我與師父同時向她點頭,她才一步三回頭的向卧室走去,走到卧室門口,她突然轉過身對我與師父說:「如果可以,請你們盡量別傷害小彬,畢竟是我對……不起他。」
我心頭一暖,看來她還沒我想的那麼無情,我答應她:「行了,我們會儘力的。」
她深深的看了我倆一眼便轉身進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