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不能欺君
紀瑾芙從懂事起，看著紀瑾宸被眾星捧月，而她卑微的就像個塵埃，不甘和妒忌，就一直伴隨著她長大。
如今她已經是穆華的女人了，註定這輩子，不可能再嫁給別的男人。
紀瑾芙看著像失心瘋般，又喊又鬧，實際上她就是再賭一把。
事情鬧大，皇家顧忌著穆華的顏面，說不定會給她個名分。
「啪！」紀國公一巴掌扇過去，怒不可歇的吼道：「逆女，還不趕緊給我閉嘴。」
兩個女兒，紀國公的確更疼愛紀瑾芙，覺得她乖巧懂事。
但是在他心裡，家族的興衰，門第的清譽，那才是最重要的。
眼下事情都快鬧到宮裡去了，他是恨紀瑾宸這個長女，步步逼迫，但家醜不可外揚，他這次必須嚴懲小女兒，將事情平息下去。
「德貴，把家法請出來。」
德貴是府中，紀國公最信任的大管家。
而所謂的家法，是紀家先祖征戰沙場，戰死後留下的一柄精鐵打造，重有十斤的長槍。
紀家後人，若犯大錯，以長槍重擊後背十棍非死即傷。
僥倖活下來的，也會從族譜里除名，趕出家門，自生自滅，再不可以紀家子孫自居。
「爹爹，不要啊，我會被活活打死的，那以後誰來孝順您和小娘啊。」
已經舉起長槍的紀國公，他看了紀瑾宸一眼。
瞧著這個長女，氣定神閑的站在堂門前，竟悠然自得的賞著院內景緻，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
連個台階都沒有的紀國公，一閉眼，手中的長槍就要衝著紀瑾芙掄下去。
「住手，你這個做親爹的，難道要虎毒食子嗎。」
國公府的老祖宗，紀老夫人在崔姨娘的攙扶下，就趕來了正堂。
她不但出聲何止了家法，更是在進入正堂時，厭惡的伸手站在門旁的紀瑾宸。
「天底下就沒你這樣狠心的姐姐，小芙的事情，在來的路上，你崔姨娘都和我說了，瑾宸你如此善妒，我看你連太子妃的位置都不配去坐。」
紀老夫人，年過七旬一把年紀了，但這力氣可著實不小。
被推的手臂，重重撞在門框上的紀瑾宸，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
「我不夠資格，祖母是覺得，妹妹這個庶出適合。您是一品誥命婦，大可入宮找帝后，撤了我准太子的身份，反正您老人家多體面啊，祖母的話，想來就是皇室，都要聽之任之，由著您安排東宮太子妃的人選呢。」
紀瑾宸語氣恭維，但臉上那抹嘲弄的冷笑，任誰都瞧得出來，她分明就是拿話再擠兌紀老夫人呢。
「你個不孝的東西，竟然敢這樣同我講話，別忘了我可你是祖母，只要我在一天，這國公府內的事情，就輪不到你一個小輩說話。」
紀老夫人，滿臉心疼的，將紀瑾芙從地上拉著站起身，倚老賣老的又說道：
「今天我就做主了，只要太子殿下不嫌棄，我這兩個孫女，就同時下嫁給您。如此我國公府，以及殿下的顏面都能保住，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能如此解決，穆華自然一萬個願意。
但他心虛的看了一眼紀瑾宸，卻立刻為難的笑了下。
「小芙性格溫順，老夫人肯將兩個孫女，同時下嫁本太子自然不會虧待她們姐妹。但瑾宸是將來的太子妃，主管內宮諸事，同不同意，我尊重宸兒的意思。」
穆華也不傻，再次將球踢給了紀老夫人。
這逼著紀瑾宸點頭同意的事情，還是紀家人自己來辦吧。
穆華可不想摻和進去，更惹得紀瑾宸生氣，對他不滿。
而紀老夫人，得了穆華的承諾，立刻滿意的笑了。
「瑾宸你現在就進宮，稟明帝后允許你妹妹陪嫁，婚姻之事你要聽從長輩的安排。而且姐妹共侍一夫，古往今來又不是我紀家頭一份，你有什麼可不答應的。」
而崔姨娘，衝上紀瑾宸面前，直接跪在了地上，感激涕零的說道：
「多謝大小姐成全，您放心吧，小芙就算進了東宮，也會事事以您這位嫡長姐馬首是瞻，絕不敢爭寵諂媚，而且你們姐妹也能互相照顧著。」
紀瑾宸一甩袖口，就將崔姨娘的手給扯開了。
「嫡女出嫁，庶妹陪嫁的確不稀奇，但是祖母叫我進宮，稟明帝后，到時我姑母問起來，孫女該如何說呢。」
被突然這麼一問，沒反應過來的紀老夫人，有些茫然的說道：
「這還能怎麼說，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紀瑾宸掩嘴輕笑了下，眼中閃過譏諷的說道：
「好端端的，我妹妹突然也要嫁入東宮，帝后必然會問起緣由啊。欺君可是重罪，我只能實話實話，到時二妹蠱惑太子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殿下和我國公府的清譽若有損，祖母到時可怪不得我了。」
紀老夫人頓時被噎得，那真叫一個啞口無言。
可她還能怎麼說，難道叫紀瑾宸在御前隨便扯個理由，如此不就真犯了欺君之罪。
紀老夫人就算是一品誥命，也沒這個膽子，說出如此忤逆犯上的話啊。
崔姨娘一瞧，連老夫人這座靠山也要壓不住紀瑾宸了，她不禁焦急的掩面痛哭起來。
「大小姐，千錯萬錯都是小芙不好，但她現在已經委身給了太子殿下，若你不同意她陪嫁，那就是逼著自己的親妹妹去死啊，傳揚出去對您的名聲也不好。」
太子妃不出意外，就是將來的皇后，所以任何有損清譽的事情，的確都不能出現。
但是紀瑾宸，豈會被崔姨娘給威脅住，就見她故意嘆了口氣。
「我紀瑾宸並非善妒，將來我更會為太子廣納名門閨秀入東宮。但是唯獨瑾芙不可以，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竟然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叫她這等狐媚侍奉太子，豈非要毀了我大雲朝的儲君，父親你說女兒講的對嗎。」
先是一個欺君之罪，逼的老夫人再不敢倚老賣老。
如今又一個毀了儲君的名頭砸下來，紀國公冷汗都冒出來了，除了連連點頭，他哪敢提出異議。
「所以啊……」
紀瑾宸瞧著這個長輩，全都消停了，她將崔姨娘親自扶了起來，笑吟吟的接著說道：
「不是我要逼的她沒活路，是她自己不往好路上走，我也是護不住她的。姨娘莫怪我狠心，我可以將自己入宮的腰牌給你，到時你去御前向帝后求恩典吧，若能求到聖旨賜婚，那真是二妹的福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