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婆婆

「咦，還有人？」

「這鎮上的鄉親們，該來的，都來得差不多了，怎麼這麼晚了，還有人來？」

林老闆有些驚訝，略帶歉意地看了李長生一眼。

李長生淡淡一笑，說道：「我有些倦了，要不還請林老闆幫我攔一攔？」

畢竟，這接二連三的應酬，倒是讓李長生也有些不習慣。

應酬這事情，對於李長生來說，簡直比殺十個閻王還難。

林老闆連忙點頭，說道：「好，包在老朽身上，還請李先生放心。」

說罷，便轉身去開門。

門一打開，林老闆卻是微微一怔，說道：「劉婆婆？」

門外頭，站著一個老婆婆，身著粗麻布衣，看著年紀，估摸著七、八十了，老態龍鍾。

瞧見林老闆，劉婆婆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林……林老闆……冒昧打擾，問一下……李……李道長在嗎？」

「額……」

林老闆面露遲疑之色，說道：「這天色已晚，李道長也要歇息，劉婆婆若是無事，還是改日再來吧！」

「我……」劉婆婆一聽，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說道：「我找李道長，是有事情，想請李道長幫忙……林……林老闆，你能不能幫我通傳一下？」

「這……」林老闆頓住，一時之間，不知該要不要拒絕。

「讓她進來吧！」

一個聲音，從客房裡頭傳來，正是李長生。

林老闆聞言，連忙一笑，說道：「劉婆婆，那你進來吧！」

「謝謝林老闆，謝謝……」

劉婆婆一臉感激。

瞧這樣子，似乎真有什麼事情。

林老闆頓時也有些好奇了。

領著劉婆婆，進了裡屋，見到了李長生。

「你……你就是李道長？」

「正是，不知老婆婆深夜造訪，有何要事？」

李長生一笑，開口說道。

沒曾想，他話音剛落，劉婆婆整個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喪著臉說道：「李……李道長，還請你救救……救救我兒媳……」

「老婆婆快起來，有話慢慢說。」

李長生也有些驚訝，連忙將劉婆婆攙扶起來。

一旁林老闆，驚道：「劉婆婆，你若有難處，大可直言，李先生乃是在世高人，若能幫忙，一定會幫你的。」

劉婆婆聞言，這情緒才稍稍平復一些，點了點頭，說道：「我今日聽聞鎮上鄉民說鎮上來了一位高人，不僅救了林老闆小女兒的性命，還殺了閻王，除去白頭鎮的大患，我心想……這……這是個機會，於是便連夜前來求李道長幫忙。」

李長生眉頭一皺，說道：「莫非你家兒媳，出了什麼事？」

劉婆婆聽罷，嘆了口氣，開始將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這劉家有五口人。

除了劉婆婆以外，還有她的兒子、兒媳，還有兩個孩子，大兒子九歲，小兒子五歲。

這些年，劉家日子過得，倒還算不錯。

可是幾個月前，劉家遇上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平日里，劉民下地幹活，都會帶著兩個孩子。

男人在地里幹活，小孩則在田地裡頭玩泥巴。

劉婆婆與兒媳周氏，在家裡頭操持著家務。

那一日，天降大雨，劉民帶著兩個小孩躲雨。

這一躲，便耽誤了時辰，等到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

莊稼地距離鎮子，估摸著有四、五里地的路程，倒也不算遠，可偏偏，這回來的路，被雨水淹了。

劉民瞧見后，便領著兩個小孩，繞道而行。

這一繞，經過了白頭鎮後山的深水湖。

這個湖，平日倒也有不少村民常來，裡頭有些淡水魚，味道也還不錯。

鎮上小孩，更是常年在此游泳。

可年前，卻有兩個小孩在這裡溺水而死。

從那以後，白頭鎮上的村民，便不讓自家小孩到此游泳，生怕遇上了水鬼。

劉民帶著兩個孩子，打深水湖旁過。

兩孩子跟在後頭，邊走邊玩。

也不知怎麼的，也許是踏空了，這小兒子一不留神，便摔了一跤。

這雨天剛過，道路泥濘，小孩一摔，便滾了幾圈，半個身子掉入了湖水之中。

好在這湖岸邊上，倒還算比較淺，小孩半個身子掉進去，上半身卻還露出來，連忙哭著大喊起來。

劉民嚇了一跳，便去救自家小孩，伸手一拽那孩子的胳膊，就往上拉。

照理說，劉民一個成年漢子，又是庄稼人，力氣自然非同小可，用力一拽，這五歲的小孩，立馬就能提溜起來。

可沒曾想，劉民這一拽，卻根本拽不動。

這湖底下，彷彿有東西，拉扯住了小孩的雙腳。

這一下子，莫說劉民慌了，連小孩也慌了，大哭起來，嘴裡頭還嘀咕著下頭有東西。

大兒子瞧見，準備去幫弟弟一把。

劉民心中一驚，暗想，不會是遇到水鬼了吧？

當下，連忙喝止住大兒子，不讓他下水，自己則用力拽著小兒子。

一番折騰之後，那水中的東西，像是終於放棄了，只瞧見沸騰了幾個浪花，劉民緊接著只覺得輕鬆了不少，小兒子一拽便上來了。

劫后重生，父子三人大口喘氣。

小兒子哭哭啼啼。

劉民只覺得詭異至極，心中也有些慌張，不敢多逗留，一手抱起大兒子，一手抱起小兒子，一陣小跑，便回了白頭鎮。

回到家裡，劉民生怕劉婆婆和媳婦擔心，還特地囑咐兩個孩子，千萬別把今夜的事情說出去。

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也算作罷。

可沒曾想，那一夜，小兒子熟睡當中，突然驚醒，大喊大叫起來，說是渾身疼痛不已。

劉家急急忙忙，尋了醫生來看，卻是根本找不到病因。

無奈之下，劉民只能將當夜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媳婦周氏聽后，知道小孩一定是遇上了髒東西纏身，大哭不止，抱住孩童，口中哀求道：「你不要害我兒子，若是要罰，就來找我吧！」

沒曾想，這話剛說完，小兒子頓時好了。

那髒東西，像是附在了周氏的身上，周氏整個人如同觸電一般，渾身顫抖，目光痴獃，嘴裡開始神神叨叨。

折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這周氏才昏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