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鬼
劉婆婆嘆了口氣，說道：「我那兒媳婦周氏，白天裡頭倒還正常，一到夜裡，便瘋瘋癲癲，現如今，我兒子正在家裡頭照看他們，我沒有辦法，只能來此，請求李道長的幫助。」
這件事情，雖然已經發生了個把月了，但劉家家醜不可外揚，也不敢到處說。
所以，鎮上許多鄉民，都不知道此事。
李長生聽罷，臉上有些凝重，眉頭一皺，細細想了一下，說道：「聽上去，倒真有些像是撞邪了，不過……」
「不過什麼？」
林老闆在一旁，也有些驚訝。
李長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照理說，水鬼的本事，應該沒那麼大，許多水鬼即便要找替死鬼，也離不開它那一畝三分地，你兒子劉民既然能從水鬼手中，救回小兒子，應該沒事才對。」
劉婆婆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林老闆說道：「會不會，小孩子和女人體虛，所以更容易撞邪？」
「這話倒也沒錯，不過你家孫子，最多生一場大病，便可痊癒，斷然不可能讓你兒媳婦也跟著撞邪，畢竟你兒媳婦都沒去過那深水湖。」李長生有些不解。
「李……李道長，那你可有法子，救救我家兒媳婦？」劉婆婆哽咽著說道。
李長生說道：「老婆婆莫慌，這樣吧！我先隨你，回家看看，若真是有妖邪作祟，我幫你便是。」
「多謝李道長。」
劉婆婆激動不已。
李長生站起身來，對林老闆說道：「林老闆，今夜你好好歇息，不用等我，待我辦完了事情，自會回來。」
林老闆一怔，說道：「李先生，你這忙活了一天，昨夜也沒好好休息，現在又要出門，會不會……」
他心裡頭倒是對李長生有些擔心。
畢竟，這人說到底還是血肉之軀，能耐再大，也架不住這不休息吧？
李長生淡淡一笑，說道：「無妨。」
說罷，便與劉婆婆，出了客房。
……
夜色陰沉。
打林家宅子出來以後，便趕往劉家。
這夜深人靜，好在小鎮上也已經恢復了寧靜。
街道上的行人不多。
要不然，這小鎮上的鄉親們瞧見李長生，指不定又會湊上來一陣客套。
走了片刻，便來到了劉婆婆的家。
劉婆婆的家，比起林家宅子來說，顯然就貧窮得多了。
三間瓦房連成的小屋子，用柵欄圍起來，院內種些花草，養了些雞鴨，還有一條小黑狗。
這夜裡漆黑一片，李長生眼神犀利，一進院子，便瞧見那條小黑狗，蜷縮在角落裡，一臉驚慌，幽綠色的瞳孔四處打量著。
「你家這狗……」
李長生眉頭微微一皺。
劉婆婆趕忙說道：「哦，小黑五個月大了，之前家裡養了條大黑狗，生下小黑之後，就難產死了……」
「嗯！」李長生微微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若有所思。
這鄉下之人，不像城裡人那般，喜歡養寵物狗。
多半養的都是一些土狗，主要是為了看家護院。
而土狗之中，又屬黑狗，最為有靈性。
這全黑的黑狗，據說能瞧見不幹凈的東西，一般的邪祟最為忌憚。
雖然劉家養的這條小黑狗才五個月大，還沒成年，但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畏畏縮縮的模樣。
「娘。」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只見瓦房裡頭，走出來一個壯年漢，應該就是劉民了。
「兒啊，兒媳婦怎麼樣了？」
見著劉民出來，劉婆婆連忙關切地問道。
劉民說道：「剛鬧騰完睡下，對了，兩個小孩也睡下了。」
說著，目光朝著李長生看了看過來，說道：「你……你就是李道長吧？」
李長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是我。」
劉民一喜，說道：「終於見到李道長你了，還請李道長幫我看看我家婆娘……」
「好，不急，我進屋瞧瞧。」
李長生安撫了一下他們娘倆的情緒，邁步進了瓦房之中。
屋子裡頭，點著一盞昏暗的煤油燈，燭火一晃一晃，將小屋子照亮。
裡頭擺放著一張床。
此時，周氏正躺在床上睡覺，全身上下被五花大綁，捆得嚴嚴實實。
「這是……」李長生一怔。
「哦哦，我家婆娘一入夜後，就瘋瘋癲癲的，我們生怕嚇著孩子，於是每次入夜前，便會將她捆起來。」劉民連忙解釋。
「好。」
李長生點了點頭，朝著周氏走了過去。
周氏雖然已經熟睡，但李長生朝她走近，她似乎有所察覺一般。
李長生剛走到周氏的跟前，突然之間，只見周氏睜開了眼睛。
一雙眼睛炯炯，閃著一絲兇狠，直勾勾地朝著李長生看來。
一旁的劉民和劉婆婆，都被嚇了一跳。
李長生的面色卻是十分平靜，冷冷說道：「我來看看你……」
「你滾……你……你給我滾……」
周氏突然變得十分憤怒，發狂一般，大吼起來，惡狠狠地盯著李長生。
劉民一驚，連忙說道：「糟糕，又犯病了，李……李道長……她是不是中邪了？」
「有些小毛病，不礙事。」
李長生說著，往衣兜裡頭一摸，取出了一張黃符。
一見那黃符，周氏彷彿十分驚恐，不斷掙紮起來，口中怒吼著：「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她的眼神之中，彷彿對李長生手中的黃符，有些忌憚。
李長生笑了，說道：「你告訴我你的來歷，我可放你一條生路……」
「你不要靠近我……」
周氏蜷縮著身子，嘴裡頭依舊嘟囔著。
「李道長，她瘋瘋癲癲的，你跟她說話，她都不會搭理你的。」劉民解釋道。
周氏使勁掙扎著，雙手雙腳不斷用力，那麻繩很快便在她的身上，勒出了血痕，瞧著十分詭異。
李長生聞言，「哈哈」一笑，說道：「她不是不搭理我，她是不想告訴我……」
不想告訴你？
告訴你什麼？
聽到李長生這麼一說，劉民怔住了。
劉婆婆，也呆愣住了。
屋內，一股冰冷的寒意，像是突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