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以命換命
「你答應了，你居然答應替他賣命！」我頓時氣憤地站了起來，心裡滿是憤恨不平，一個人遇到危險或是困境，竟然願意去用別人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性命，那這種人，到底和魔鬼又有什麼區別！
賀子峰聽見我的話，突地抬起頭來，他搖搖頭說：「我當然沒有答應，我讓他殺了我，我說我不願意替他辦事，我後悔了，但是，趙文斌卻沒答應，但他也沒有強求我，只是轉身消失了。」賀子峰苦笑道：「我還真的是天真的以為，他願意放過我呢。」
我明白了，估計是當時賀子峰在慌亂中說的那句『我什麼事情都願意替你去做』，在無意間與趙文斌的鬼魂達成了協議，在不知不覺間，趙文斌取走了賀子峰的一魄，所以賀子峰的靈魂才會被惡靈糾纏，現在也驅趕不得。
「那之後呢，之後發生了什麼？」我急切地問道。
「之後，我就睡了，然後第二天去學校上早自習，但是，趙文斌不肯放過我，他一直在我面前晃蕩，對我邪笑，並且時時刻刻想要了結我的生命，我只是在自衛！我沒有殺人，我殺的只是趙文斌的鬼魂。」賀子峰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臉。
「這麼說，你並不知道你殺了班上的同學？」我感到匪夷所思，也就是當時賀子峰在舉起刀殺人的時候，並不是完全喪失理智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趙文斌的模樣。
「我根本就沒有殺人。」賀子峰更加痛苦，他突然開始不斷地捶打自己的腦袋，力氣很大，我站在不遠處都能聽見他捶打時發出的『噔噔』聲。
我急忙走上前去，拉住賀子峰的雙手，說道：「賀子峰，你清醒點。」
突然，就在此時，我原本緊緊握住賀子峰的雙手被他單手捏住，手腕上傳來陣陣劇痛，賀子峰抬起頭，我看見他的眼睛是往上翻著的，現在只剩白色的眼白，面部也異常猙獰起來。他不說話，似乎也聽不見我的聲音。
賀子峰突然伸長他的另一隻手，緊緊卡住我的脖子。很緊很緊，這讓我想起當初王敏敏似的時候，李紀陽被人操控來掐死我時的感覺，千鈞一髮之際，一道亮光閃過，同時郝雲中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而我對面的賀子峰突然像喪失所有力氣一般，無助地倒下，癱軟在地上。
「你沒事吧。」郝雲中和項何東走過來急切地問道。
我揉了揉脖子，答道：「沒什麼事，對於被人掐住這種事，我都快習慣了。」
郝雲中見我還能開玩笑，像是真的是個沒事兒人似的，也沒多再追問什麼，而是對我說：「他身體內的惡靈好像意識到我們在制服他，突然反抗，我們都還來不及採取行動，他就已經佔據賀子峰的身體……」
我料想也是這種情況，不然，就憑郝雲中和項何東兩人，怎麼可能還能讓我被鬼怪傷害。
「剛才我們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我問道。
「聽見了，不過想不到啊，這個賀子峰竟然並非在鬼附身的時候殺的人。」項何東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的確，賀子峰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就算是今天這幅狼狽樣，也脫離不了知識份子的印象。誰會想到這樣文質彬彬的人，會是殺人兇手。
此時，沉思著的郝雲中突然發話道：「其實，也不盡然。賀子峰是在丟失一魄並且被惡靈上身的前提下，在教室里被趙文斌所誘導而犯下殺人案的，其實當時，也不算完全性的擁有自主意識。」
郝雲中說出其中要害，但是並沒有將我內心的焦灼清理乾淨。因為我想到一件更加嚴重的事情，既然賀子峰實在趙文斌的鬼魂的誘導下才犯下的殺人案，那這麼說，就是在當時的情況下，趙文斌完全佔領著主動權，他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我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想起賀子峰告訴我的，是因為趙文斌認為所有同學都在欺負他，所以才用那種極端的方式自殺，而最後使自己成為厲鬼。但是為什麼在他成為厲鬼之後，殺死的人全部都是當初不沒有欺負過他的女生，而當時真真正正欺負他最厲害的李飛和賀子峰卻脫離死亡的威脅。
而且，最重要的是，當初，是誰將那種極端的自殺方式告訴趙文斌的，是誰告訴他這樣死去就能成為厲鬼而殺死欺負他的人的。如果要假設是趙文斌自己找到的方法，我是不敢相信的，趙文斌給我的感覺一直有事優柔寡斷，膽小如鼠，平時對這種鬼神的東西也是非常忌諱。
「我能再和賀子峰溝通一次嗎？」我問道。
郝雲中搖搖頭，說道：「不行，那個惡鬼已經有所察覺，即便再次強行讓賀子峰魂魄歸位，也會和瞬間被惡鬼干擾。」
我聽他這樣說，也不做強求，只問道：「那要怎麼做，我們才能救賀子峰。」
「沒辦法，他的一魄是被鬼吞噬，就算最後我們僥倖將惡鬼從他體內驅除，他體內元氣受損，也只能保持半痴傻的狀態。況且，他殺死你們班上五個女生是事實，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郝雲中見我沒有再說話，便上前對著賀子峰念了幾句符咒，於是，昏迷中的賀子峰又不斷地縮小，被他裝入袖袋裡。
做完這些，郝雲中轉身對我和項何東說：「我們現在既然該問的都問完，那我先將賀子峰送回局裡去，有什麼事情還是電話聯繫。郭成，如果真的就如你所猜測的那樣，趙文斌的目標其實是你們班所有的女同學，那你的那個朋友，叫楊夢瑤對嗎？她估計會有危險。」
郝雲中的提醒讓我內心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想起楊夢瑤和李飛還在我家，臨走前雖然有交代他們小心為上，但是如果他們此時遭遇什麼意外，我要怎麼辦才好。我頓時心焦如焚，拿出手機便給楊夢瑤打電話，楊夢瑤的電話關機。
我心裡那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又開始給李飛打電話。這回，電話到是通了，但是沒有人接聽。不可能，之前李飛還用他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而且我走的時候還看見李飛是將自己的手機擺在茶几上，不可能存在沒有聽見手機鈴聲的情況。
郝雲中看我焦急的狀態，上前來安撫性地拍拍我的肩膀，說道：「郭成，你別著急，我和何東，我們兩陪你去看看。」
聽見郝雲中的提議，我心裡要踏實許多，想著如果有兩個驅魔師陪我前去，至少如果真的在我家遇見什麼鬼怪，也有辦法全身而退。
「我們可以用上次那種符咒嗎？就是你念咒畫符后，我們就可以立即出現在另一個地方的那種符咒。現在時間緊急，我們用那個可以嗎？」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之前郝雲中帶我去國家靈異局的時候使用的那種符咒明明很管用，為什麼這次，項何東來接我的時候，居然會用汽車，而不是用那種可以節省時間的符咒。
郝雲中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有些尷尬地咳了咳，才說：「那種符咒，是高級術法，自從上次在西郊別墅與那個女鬼交戰受傷后，我就一直在修養中，那種高級術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要用。」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事沒事，我就順便說說。」
話畢，我們三人坐上車去，由於郝雲中來的時候是自己開的車，所以，這次我坐郝雲中的車回去，而項何東則開車跟在我們身後。
車輛飛速地行駛在黑夜裡，之前一直都沒有在意時間，現在才恍然，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郝雲中也是知道我著急，將車開得很快，但也很穩。沒一會兒，我們便到家。
下車后，我迅速上樓。其實這個時間，我爸媽應該都回來，但是我也顧忌不了那麼多，只急沖沖地奔了回去。但等我慌慌張張地打開門后，卻被屋裡的景緻嚇了一跳。
我家裡燈火通明，爸爸媽媽正在準備晚飯，我進門時，我媽在上菜，而且今晚的菜式分量開起來並不是三個人吃的。我媽看見我進門，立即便招呼我去端菜，還一邊說：「你這孩子，怎麼將同學單獨留在家裡。你說你要出去買個飲料，居然買了整整一天。」
聽我媽這樣說，我心就放下大半，至少現在能確定李飛和楊夢瑤都是安全的，我繞繞頭說：「媽，我同學呢？」
我媽指指我的房間和他們的主卧說道：「那個叫做楊夢瑤的女同學，我讓她睡在你的卧室，剩下那三個男同學，都在我們主卧呢。你不知道，我和你爸剛進去，發現這四人各睡一張沙發，還有個男同學，竟然在地上睡著。
我連忙和你爸爸將他們叫醒，然後安排他們去屋裡睡。你說說你，班裡發生那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們，要不是班主任打電話來問，我還不知道你今天沒上課呢……」
我媽媽還在嘮嘮叨叨說些什麼，我已經不在意了，我在意的是，她說，有三個男同學！
這怎麼可能，我走的時候明明就只有李飛和楊夢瑤兩個人，怎麼這個時候又多冒出來的這兩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急沖沖跟在我身後的郝雲中和項何東也進了屋，他們看見我嚴肅地向他們示意，也都悄悄走過來，準備和我一同推開主卧的門去一探究竟。
就在這時，主卧的門突然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