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猝不及防
我看見葉醫生將那些邪靈制服，然後撕扯，最後像是吃烤全羊那樣將他們一個個吃掉。我頓時有些噁心想吐，從他的回憶中出來，我站在原地緩了很久都沒有緩過來，有過了會兒我才問答：「你為什麼那樣做，這不就叫做相互殘殺嗎？」
「沒有相互，」葉醫生笑道：「是我單方面的殺了他們。你放心，他們不會死去，只是在我的身體中繼續存在，不過，他們的能力卻都能藉此轉移到我的身上。」
古往今來，對能力的渴求好像都是本能，即便是成為了邪靈的葉醫生也不能免俗。我看著他，心裡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我想了想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將其餘六個邪靈都能力都歸集在自己身上，那麼我現在抓住了你，也就是一勞永逸地抓住了其餘六個邪靈。」
聞言，葉醫生也僵在原地，我看著他瞬間僵硬的表情，只覺得心裡此前的惱怒都已經化為烏有，不過，我還有最後的問題：「你可知道鬼臉玉壺的存在？」這句話不應該這樣問，他肯定是知道的，但是現在鬼臉玉壺在哪裡，我卻不知道。
葉醫生此時也已經沒了先前的傲氣，苦笑道：「我自然知道它的存在，否則我怎麼可能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不要試圖去找他，真的，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其實，最先開始我的想法，也不過是集結所有邪靈的能力和它大戰一場，但誰知卻被你攪了局。」
我聽著他語氣裡面的責怪卻不以為然道：「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會會那鬼臉玉壺，既然已經走到這步，我肯定是不會退縮的。」此時，葉醫生也不再多勸，只是點頭道：「行，我明白了，你想要知道它的下落，去問問你的身邊人。」
「身邊人，什麼身邊人？」我連忙問道，卻見葉醫生說完那話便不再言語，而是化為七個白點向我飛來。我看著那白點飛入我的身體，然後，我一直貼身放著的白瓷罐子發出炙熱的溫度。
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哪裡有我還沒有來得及施法，魂魄便自己進入瓷罐的說法。我只能傻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慢慢從虛空中出來。
外面是一片漆黑，葉醫生消失之後，連鬼火都不曾留下。我先前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迅速，好像也沒有遇到什麼太大的阻力，當我將葉醫生提醒的『身邊人』跟楊夢瑤說了后，她卻突然說道：「我們還真的忘記了那個漏網之魚。」
這時，我也突然意識到，沒錯，我們的確忽略了他——何蔚。我也是剛剛在葉醫生的回憶里才知道原來何蔚也是邪靈，那麼這樣說來，很多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為什麼鬼臉玉壺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卧室，為什麼胡珊能夠快速地找到我，又是為什麼，葉醫生也會找上門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前還是何蔚將我們帶過來的。那他現在也應該知道葉醫生的行動失敗，此時，他會在哪裡？我和楊夢瑤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最後，還是我說道：「不如我們先回去看看，沒準還能找到他的蹤跡。」
楊夢瑤此時卻慘白著張臉看著天花板上，等我說完，她才愣愣抬起手道：「不用再去找了，他就在那裡。」我循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還沒看清楚前方究竟是什麼，便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兜頭蓋臉地附了上去，我死勁扒拉著臉上的東西，它卻像是抹了強力膠似的，扒在我臉上不動。
「嗚嗚嗚……」我本來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不可抑制地大叫，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腹部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穿了過去，所有的血液都彙集到了腹部，頓時巨大的疼痛感讓我差點癱倒在地，在昏厥過去的前一秒，我憑藉本能地捏訣念咒，只見道金光閃過，我便昏迷過去。
我感覺自己好像在爬山，又像是坐在火車上，路過高樓大廈，每家每戶都錯落地點著燈，那盞盞燈的背後都像有個不為人知的故事。我想要靠近去看看，卻被股強大的力量推著往前走。我看見李紀陽和紫薇道長從我身邊走過，他們像是沒有看見我般表情凝重。
郝雲中的嘆氣聲傳來，還有楊夢瑤的哭啼，那些聲音在我耳畔炸開，然後又遠離。像是很久遠的事情，我想要回頭去看，卻發現自己居然連脖子都不能動彈。我只能夠繼續向前行，漸漸地，身邊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我看不清也來不及看清，便來到扇門前。
正當我想將門推開的時候，卻發現有雙手緊緊按住我的。我抬頭，發現那竟然是李牟，這個瞬間，我突然記不起他的死亡，也記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李牟雙目緊緊盯著我道：「你看清楚了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兒是你能夠隨便進入的嗎？」
他說話的語氣仍舊有些不耐煩，但介於許久未見，我還是好脾氣地沒有跟他計較。但經他這樣提醒，我也反應過來去看眼前的景色，這才看清楚，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來到了陰曹地府門前，在我面前出現的這扇門，不就是我曾經看見過的地府大門嗎？
「我，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我驚訝問道。
李牟寒著臉說道：」你怎麼來的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再往前走了，現在回去，都還來得及。快走，趁著鬼兵出來接你之前，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話未落地，我們面前的地府大門便打開，兩個鬼兵從裡面走了出來，李牟猛地退了我一掌，大喊道：「快走！」
我被他的驚呼嚇到，猛地僵直了身體，卻又瞬間被腹部的劇烈疼痛給弄地蜷縮了起來。這時，突然聽見楊夢瑤的驚呼聲叫到：「醒了醒了，他醒了。」我虛著眼往外看，只能看見楊夢瑤離開的背影，然後，像是又很多人走了進來，然後又出去，我卻只能渾渾噩噩又睡了過去。
「能醒過來已經證明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不用擔心，再靜養段時間便可。」這是誰的聲音，我迷迷糊糊聽著，總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好像是，紫薇道長。
我睜開眼睛，果然看見窗前圍攏了不少人，郝雲中看見我醒來，立即提醒紫薇道長，便見紫薇道長猛地回過頭來，看著我連聲問道：「怎麼樣，現在感覺如何？」我搖搖頭，想要坐起來，卻又被腹部的疼痛給刺激地跌了回去。
「你不要亂動，小心傷口到時候又裂開。」郝雲中連忙提醒，我有些不明白，問道：「不是有秘葯嗎，為什麼傷口還會裂開？」這話我覺得自己問得沒有問題啊，原本就是紫薇道長的秘葯最好用，平時有個傷口什麼的，只要用一點，那些傷痕便連道疤都看不見。
但是，此時紫薇道長等人卻甚是沉默地看著我，似乎在醞釀著究竟要如何回答我似的。就在這時，才聽紫薇道長問道：「你昏迷之前的事情，難道自己已經不記得了？」我茫然片刻，那些回憶便猛地進入我的腦海，我立即便想起此前那個蒙住我眼睛的粘粘的東西，已經，從我腹部穿透過去的利器。
「我，究竟怎麼了？」我喃喃問道。其實，此時的我也差不多是反應過來，想必是在不經意間，被邪靈何蔚所傷，但是既然我現在能夠離開那個全是亡靈的世界，回到這裡，說明我最後發出去的那個術法成功了。
果然，在聽完紫薇道長的陳述后我便明白過來，那道我昏迷前看見的金光正巧打在何蔚身上，也就在瞬間，他便進入了我的小瓷罐中，同時，我和楊夢瑤也被推出了那個世界。這一切都是剛剛好，要是稍微有點缺失，恐怕我就會交代在那裡了。
此時我也難免感慨，要不是最後李牟推了我一把，估計，我也會直接走近地府大門，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裡，我立即說道：「我看見李牟了，還是他最後救了我。」等我將此前的經歷說了便，只見郝雲中陰沉著臉，我才感到，事情或許並不想我想象地那麼簡單。
「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問道。紫薇道人的目光也從我身上轉移，好像他們都知道某件事情，現在卻要故意瞞著我。我有些氣憤道：「究竟是什麼事情，我應該也有知情權吧。」
郝雲中臉色更加不好看，他看了看紫薇道人，才嘆氣道：「這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只是連我們都沒有弄清楚這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這樣，誰也說不清，所以，才沒有告訴你，就是害怕你們跟著干著急。」
「你們？」我重複道，立即又問道：「難道這件事情跟李牟有關，你們不是擔心我知道，而是害怕李紀陽知道是嗎？」
聞言，郝雲中也只能認命地點頭道：「本來，這件事情我們不說，你們也不會知道，但是誰知道你竟然會看見李牟。還是在陰曹地府門口，這件事情著實詭異。」
我覺得可能是我大病未愈，智力上出現了問題，要不然為什麼我聽他說了半天，連核心意思都沒有聽到，我咳了兩聲，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不是李牟嗎。他怎麼了。」
「他死了。」
「我知道，不然我怎麼可能在地府門口看見他。」
「可是問題在於，李牟死後，我們根本找不到他的魂魄。」郝雲中說道。
聞言，我後背瞬間感到一陣惡寒，什麼叫做找不到李牟的魂魄，「可是，我明明在地府門口看見了他。」我有些不可置通道。
「還有個可能，」此時，紫薇道人說道，「也許，你所看見的地府，並不是我們所熟悉的那個地府。」
如果這種假設成立，那麼，剛才我究竟去了哪裡？又是在什麼地方看見了李牟？「鬼臉玉壺！」我猛地說道，「肯定跟它有關，沒錯，我當時是被何蔚的邪靈所傷，但是邪靈的力量全部都來源於鬼臉玉壺，不，不應該這樣說，應該是他們彼此之間相互依存，李牟的魂魄失蹤，肯定跟鬼臉玉壺有關！」
我一個勁兒地說著，完全沒有看見紫薇道長和郝雲中陰沉下來的臉。「只要，我能再進去一次，我肯定能夠找到鬼臉玉壺。」我興緻勃勃地說著，卻突然聽到紫薇道長厲聲呵斥道：『不行，說什麼你都不能夠再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