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外的收穫
兩人坐在車上，賀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你真的覺得那個張姐是風水師？」
錢笑笑莫名：「不是風水師是什麼？你剛剛不都見到人了嗎？」
「我見到的？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風水師。」見錢笑笑還是不明白，他又道，「你看過她的朋友圈嗎？」
錢笑笑摸出來手機，動作忽而一頓，明白過來什麼，「你搶我手機就是為了偷窺別人的朋友圈？」
賀權：「……」她總是有本事把話題歪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錢笑笑看完了張姐的朋友圈，眼神變得奇怪起來，賀權說：「你現在回頭還為時不晚。」
錢笑笑看著他，眼神更加奇怪了：「你是不是仇富？」
賀權突然凝神看向她，幾秒沒說話。一種壓迫感兜頭而下，錢笑笑感覺他應該是在瞪自己，抿了抿唇瓣：「我說錯了？」
賀權收回視線，方向盤一打，將車開了出去。錢笑笑被甩的差點臉貼在車窗玻璃上，想問他要去哪，看著賀權那張臉，開口的勇氣就沒了。
「安全帶！」
錢笑笑默默拉過安全帶繫上。車駛入展會路，走了一會，錢笑笑看見熟悉的建築，這才發現賀權把車又開回來了。
賀權盯著前面那輛白色的豐田，速度慢慢降下來，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了兩公里，那輛車在一個別墅樓外停了下來。賀權將車停在路邊，目光沉沉的看著前面那輛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尖無意識敲在方向盤上。
錢笑笑此時也意識到他在跟車，眼神跟著看過去。那輛豐田駕駛座車門被推開，一條纖細的穿著紅色高跟鞋的腳伸出來踏在地上，光是一條腿，就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邱妮從車上下來，到門口摁了門鈴。電子門鈴裡面應該有人應聲，她不知說了幾句什麼，畫面又切斷了。她從包里摸了個小瓶子出來，朝空中一噴，人走在那團空氣底下轉了圈。
錢笑笑愣愣看著前方五十米的女人，也是一呆。賀權睨她一眼，沒出聲。
過了五分鐘，別墅大門打開，尤逸從裡面走出來。邱妮臉上笑容燦爛，幾步走過去依偎在男人身邊，整個人恨不得貼上去。
錢笑笑呼吸一滯，懷疑自己看錯了。
不過幾秒，又兩個人邁著步子出來。是廖輝和蘇婉，兩人有說有笑的姿態親密。尤逸轉過頭來對廖輝說了句什麼，幾人上了車。
廖輝和蘇婉上了輛很不起眼的車，尤逸沒有上邱妮的保時捷，而是開了自己的保時捷。
賀權看著，眼睛微微眯起，他沒料到，今天還有這樣的收穫。他之前見過廖輝的車，是一輛銀灰色的法拉利。
他之前預估似乎出現了偏差，廖輝一定知道些什麼。而查出來不和的廖輝與尤逸走在了一起……他拇指摩挲著皮質的方向盤，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他拿手機拍下那輛車的車牌，發送給程隊，讓他查一下車牌的歸屬。
兩輛車同時開了出去，廖輝起步跟著。
「你不想說點什麼？」錢笑笑突然出聲。
賀權這才想起車上還有個人，他眉頭微皺，將車重新在路邊停下來：「下車。」
錢笑笑：「啊？」
「下車。」
錢笑笑說：「我知道你是讓我下車，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讓我下車。」
賀權直接越過她打開車門，錢笑笑看出他要推自己下車，怕摔得太慘烈，她忙用兩隻手掰住座椅，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我馬上就下車，你先借我一點錢！」
賀權看著她不說話。
錢笑笑伸出四根手指：「我只要四塊，四塊就夠了，我賺到錢了就還你。」
他是真的沒見過這麼窮的騙子，連四塊錢都要借。眼看前面的車就要開的沒影了，賀權讓錢笑笑把車門關上。這一次，她反應極為迅速的關了門。賀權瞥了她一眼，也沒時間再擠兌她，一腳踩下油門。
等追了上去，他控制好車距。
錢笑笑說：「你跟著他們做什麼？」
「我需要跟你解釋？」賀權看也不看她。
錢笑笑趁著他的視覺盲區翻了個白眼。賀權說：「如果你想下車可以直說。」
「……」他後腦勺上是長了眼睛嗎？車又開了會，錢笑笑看著似乎離鴛鴦橋的方向越來越遠了，她忍不住開口道：「你打算一直跟下去嗎？」我要去鴛鴦橋！為了防止賀權再次把她趕下車，她只有把最後一句話咽了回去。
賀權給了她一個眼神，追著前面的車，經過一個車流交匯口時，他看了眼後視鏡；錢笑笑拽住他的衣角，換了種語氣道：「我今天還要去擺攤。」
賀權用看拖油瓶的眼神看著她。錢笑笑梗著脖子找到理直氣壯的感覺，說：「我還不是為了掙錢還你房租嗎？」
「我覺得你直接搬出去比較省事。」賀權冷冷瞥她一眼，「躲開，擋著後視鏡了。」
他話音剛落，被錢笑笑擋住的視線一角突然躥出來一輛酒紅色的卡宴。他忙踩剎車，卻還是來不及了，對方的速度太快。賀權猛打方向盤，剎車踩到底，在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后，兩輛車同時停了下來。賀權的車撞凹了護欄，前面那輛斜斜的貼在一邊。
賀權眺望了眼只能看見車尾的保時捷，最後還是熄了火。他掏出來一根煙含在嘴裡，低頭點燃。
錢笑笑在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聲后，就看見對方車的後視鏡以直線飛射了出去——被他們的車撞掉了。她雖然不不認識那輛車的車標，但是那車型一看就很貴的樣子，她默默地攥緊手，不知道一個後視鏡值多少錢。
那輛車停下來之後，很快下來一個穿著寶藍色翻領西裝的女人。她鼻樑上架著一副墨鏡，微卷的頭髮隨著她走路的速度微微飄揚著，冷著一張臉，薄唇微抿，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當她看了眼被撞得屍身分離的後視鏡時，一張臉更是冷的能掉冰渣。
錢笑笑情不自禁的小聲問：「剛才那……事故責任算是誰的？」她沒記錯的話，車好像是從她這個方向突然開進來的……她當時不但在和賀權說話，她還擋住了他的視線……
可她現在已經窮的什麼無分文了啊！錢笑笑一張臉皺在一起，轉過頭，卻發現賀權一雙眼睛銳利的直直看著前方，握著方向盤的右手無意識擊打著皮質保護套，發出悶悶的聲響。
看了看快接近車頭的西裝女，又看了看賀權，錢笑笑圓圓的眼睛慢慢睜大：「你……認識她？」認識的話能打折不？
車窗被人用力的敲了兩下。
「你眼睛長在天上嗎？」一靠近，西裝女帶刺的言辭便鑽進了車窗里，「我這輛車八百多萬，維修零件只能進口，下來看看怎麼賠吧！」
八百萬？錢笑笑心跳都停了瞬。她抬眼看了眼那輛反射著陽光的車，又轉頭看陽光下的西裝女，她下巴微微仰著，以一副睥睨的姿態看著駕駛座的位置。錢笑笑看著她的下巴，心想，那個角度她可能都看不清賀權的臉吧？
賀權將煙頭摁滅在車內的煙灰缸里，車窗降到一半，忽而想起什麼，抬手開啟了危險警報燈，直接打開車門下車。
「責任在我，理賠的事好說。我留個號碼給你，賬單出來直接發給我就行。」
聽他答應的這麼快，連掙扎掙扎的意思都沒有，錢笑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買菜都是要講價的好嗎？那輛車可是八百萬啊八百萬！維修的零件都要進口啊！千萬不要答應千萬不要答應千萬不要答應！錢笑笑在心裡默念三遍，調頭去看西裝女。
可等她目光轉向西裝女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她摘下墨鏡，看著賀權：「賀警官？」
「張女士。」賀權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未達眼底。
張女士臉上的表情有明顯的回溫，她兩隻光滑細膩的手背相互摩挲了下，一改剛才的不近人情，慢條斯理道：「我還以為是誰呢，賀警官這是急著去哪？執行公務？怎麼不開警車呢，這樣我們也好避讓避讓。」
話音未落，她瞥向車內錢笑笑的方向。
錢笑笑聽見他們的談話，正打算暗示賀權商量商量價格，突然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她抬眸，對上了一雙帶著刺探性的眼睛。對視的瞬間，她感覺像是有人用針在她的眼皮上扎了下。
她唰的移開視線，用力眨了下眼睛，過了兩秒再看回去，張女士還是看著她的方向，但目光里已經沒了剛才的侵略性，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朝她的方向點了點頭。
錢笑笑懵了兩秒，耳朵聽見賀權的聲音說：「怎麼能算了呢？張女士這車不是八百多萬嗎，維修零件不是還要專門進口？」
錢笑笑圓圓的眼睛再次瞪大，看向賀權的方向；什麼什麼！算了？哎哎哎！「賀權！」她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
賀權和張女士同時看向了她。錢笑笑到嘴邊的話又再次卡住了，正尷尬之際，她聽見了賀權的手機響了起來。錢笑笑一把抓起他的手機，鎮定自若道：「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