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是誰
第172章是誰
而此時的周北川早已恢復了正常的工作時間。
除了話少了一些之外，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只是在深夜的時候還在全國警局的內部消息網中搜查是不是有秦沐歌的消息。
一日，臨江市警局內部開會。
何局向他們下達了上級的指示，要求轉移嫌疑犯，負責的正是周北川的小隊。
周北川和他的隊伍三人坐在會議室內，聽著高毅的簡報。
「想必大家還記得當初顧銘被劫走的事情。」
光頭急脾氣：「這哪能不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何局使勁咳嗽兩聲，這些不省心的，總是在省局的人面前給他丟人。
光頭看著何局眼色安靜下來。
高毅沒有介意，而是繼續說到：「當初劫囚車的人通過我們的面部比對和調查，應該屬於一夥國際雇傭兵。其中一個人是職業殺手，叫做Vivan，我們和國際刑警合作交換資料后發現，這個女人涉及多起國際的暗殺行動。咱們這裡周隊長和她交過手。」
周北川沒什麼過多的表情：「在非洲的時候，我發現她和顧銘在一起，他們應該都與深網有很深的關聯。」
說罷，幻燈片一轉，另外一個藍眼睛外國人出現在了幕布上。
「這個人叫Michael，也是當初劫走顧銘的譯員，當場就被我們警方抓獲，一直秘密的關押於基地里進行審訊。目前已經取得了相當的突破。」高毅道：「雖然我們已經獲得了一定了資料，但是國際刑警手上有更多的關於深網和這伙雇傭兵的材料。我們打算用這個Micheal來進行交換。」
畢安全有些吃驚：「要把我們抓到的人送給國際刑警么？為什麼？」
高毅手一攤：「這是上級的命令，我也不知道。就是服從唄，還能怎麼樣。」
高毅和臨江市局的人合作過幾次，雙方打過不少交道，關係很好，因此態度就隨意一些。畢安全問道：「那讓我們負責什麼？」
「因為這次是在臨江市交接，而且需要秘密進行。因此上面的意思是不希望過多的人知道。由部隊的兵來押解，由你們負責。」
何局用手卷擦了擦汗，真是要命了。
他客氣道：「這樣還是不太好吧，我們局裡畢竟對這個事情不熟悉，還是省里派個領導過來比較好。是不是？」
高毅擺手：「何局你太客氣。有周隊這樣的人在，還有誰比他更合適。再說這是董局的意思……」
何局一聽，高毅把董局都搬出來了就沒說話。
周北川看向別處，似乎在出神。
高毅「嘖」，他抬起手指指向他：「那個周隊長，你嚴肅點行么？這是重要任務！」
周北川站起來：「我知道了，你把任務具體細節告訴我，我來安排。」
「哎……哎？周隊長，周北川？」
高毅沒叫住他。
光頭走過去和高毅勾肩搭背：「我們隊長最新心情不好，多擔待多擔待。怎麼樣，晚上來一頓？」
高毅也沒客氣，一口答應下來。
畢安全推了推安靜的宋可：「你想什麼呢？」
宋可抬頭：「沒什麼。就是記筆記呢唄。」
畢安全有點擔心：「現在隊長情緒不對，你別再有什麼事情……你有事情就和我說啊。」
宋可沖他笑笑：「放心吧。晚上你們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說完，她收拾了一下文件，也走了出去。
何局嘆氣：「現在的孩子們啊，不像我們年輕時候那麼單純了。一個個的都好像滿懷心事，唉……」
這樣幾天後，高毅這邊人員聯絡完畢，將部隊出任務的士兵調度權交給了周北川。
周北川整整一晚上都沒有睡覺。
第二天，宋可看見他的時候又開始擔心了：「隊長，工作是做不完的，你這樣熬下去身體也受不了啊。」
周北川睜開疲憊的雙眼，沖她笑笑：「沒事，就是最近事多，過了這一陣就好了……什麼事？」
宋可還想勸，但見他不想說便沒再說下去。
「哦……你上次不是說有兩個學生在南國疑似被綁架了么，我拜託當地的警察調取了監控錄像。」
周北川來了點精神。
「確實不對勁。那兩個女生在入住賓館的第一天就出去了，結果再也沒回來。第二天演唱會也沒有去，她們的手機關機定位不了，而且到目前為止已經大大超過了她們原定應該回來的時間。她們的父母親人已經正式報警了。」
周北川想了想：「你去聯絡當地的警察，正式立案調查。路上所有的監控錄像都找出來，還有他們平日里聯絡的人……我聽說她們好像在當地有個認識的姐姐，可以看看是不是線索。」
「是。」宋可道：「我會聯絡當地警察的，但是我們畢竟有點遠，恐怕還是要等那邊的消息。」
周北川點頭：「知道了。這邊你留心著。我還有任務交給你。」
他從自己凌亂的桌面上抽出一份文件來：「這是這次罪犯轉移的路線、交接地點還有人員調度，你來安排。記住，這次一定不能有差錯。」
宋可點點頭：「知道了。」她接過文件，翻看了兩頁就要走。
「宋可……」周北川叫住了她。
「恩？什麼事？」
宋可睜大眼睛的時候疑問的時候實在可愛，臉頰還有嬰兒肥。感覺就像剛畢業的小姑娘，誰能想人家已經是工作了好幾年的資深警官了。
「……沒事。」周北川沖她笑笑：「這次年末選拔你也申請吧，也該提一提了。」
「提什麼？薪水么？」
「額……不是。職位提一提，薪水可能暫時動不了。」
宋可大方擺擺手：「那不著急，什麼時候提薪水，你記得第一個通知我。」
「……」
周北川被宋可這個活寶給逗樂了，笑了一下，然後想到了什麼，表情又沉了下去。
………………
移送日當天。
周北川和宋可來到交接地點，一輛普通的黑色SUV，車廂從後面打開。
裡面下來一名穿著特種部隊衣服的士兵，對著兩人一敬禮。
「報告，我們是負責路上安全工作的。我是X營XX號班長，班內五名隊員全部到齊，請長官指示。」
宋可長的小，可頭腦好。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板起臉來還有那麼點意思。
她先是上車看見獨自關押在鐵欄杆隔離區域的犯人，犯人帶著沉重的手銬腳銬，手銬腳銬相連，全身上下許多條鐵鏈，頭上蒙著黑布。被嚴嚴實實的隔離起來。
「這位是國際有名的雇傭兵，這也是為了保險起見。」班長道。
周北川點頭：「交給你了。」
為了保密，部隊的人負責押送，但卻不知道時間地點。只有負責的小隊還有上面的領導知道。
宋可見沒問題，便上了車。
臨行前還衝周北川擺擺手。
周北川道：「畢安全負責路上車輛調度，光頭在接頭位置布置。你不用太擔心，我們隨時保持聯絡。」
宋可：「我知道了。」
說罷，她便上了車。
等黑色suv開走之後，周北川在原地等了五分鐘，另外一輛小型商務車正好停在了他的前面。
車門打開，周北川上了車，他衝車上的人比了個手指，對方帶著耳機點頭。
「一切準備就緒。」
車上還有另外負責計算機的兩個工作人員，正一絲不苟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齊先伸出兩根手指，周北川立刻戴上耳機。
「畢安全，怎麼樣？」
「報告隊長。我們目前正通過修正大街通往臨江西邊小型軍用機場，目前交通狀況良好，應該可以準時到達，沒有異常情況。」
周北川聲音非常平靜：「我知道了。現在宋可在負責路上車輛調度，光頭在街頭位置布置，一切順利。」
畢安全顯得很緊張，鬆了口氣：「是。」
周北川摘下了耳機。
沒過一會，齊先跟他比出了一根手指。周北川再次戴上耳機。
「光頭，報告情況。」
「目前情況順利。我們這邊有點堵車，隊長是不是宋可沒和交通局那邊溝通好？」
「這邊正在安排，你正常完成任務就好。」
「哦。我們正在過橋，恐怕照這個樣子還得一個小時才能到港口。」
「我知道了，一切按計劃進行，隨時保持聯繫。」
光頭切斷了通信，周北川將耳機摘了下來。
齊先鬆了口氣：「目前來看的話還算順利。」他見周北川盯著監控器還有定位儀，眼睛一眨不眨，手臂上的青筋卻爆出來了。
齊先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是打心眼裡佩服周北川。
周北川這個人非常奇妙。
他其實沒什麼文化，大學的文憑還是出了部隊勉勉強強混上的。他肯定也沒讀過書，當初在部隊的時候，每堂文化課對他來說都是催眠曲。
可周北川好像就是天生的料子。不論是槍械、格鬥全部是第一等。而且他奇就奇在，明明不懂兵法，可打起仗來用的還都是兵法上的道理。
等後來問他，怎麼知道這些的。
周北川就是一臉懵，這是什麼兵法？
部隊里的老首長說他是天生的當兵料子。可周北川卻在當兵的某一年，在他的體力耐力精力最巔峰的時候選擇離開部隊。
就像這回一樣，當周北川說出計劃來的時候，齊先拍手叫好。
在三個嫌疑人的情況下，如何區分到底誰才是內奸？
只要餵給他們不同的消息就好。
宋可的消息是，12：00，走鐵路火車。
畢安全的消息是11:30，接頭地點是機場。
光頭的消息是11:00，接頭地點是港口。
三個時間，三個地點，截然不同的方向。
但三輛車裡都不是真正的Micheal，可三條路線上都在最薄弱的地方設置了天羅地網，只要有人趕來劫囚車，保證他們有去無回。
接下來，周北川他們要做的就是等，等敵人自投羅網。
這是什麼兵法，哪個國家的齊先記不清了。
他只知道，沒有比這更好的計策了。
………………
光頭準時到了接頭地點——可能晚了幾分鐘。但也不至於因為晚了幾分鐘，國際刑警們就走了吧？還是沒到呢？
他第一時間向周北川彙報。
「隊長，我來了港口，你說的國際刑警也沒有啊？」
他想，國際刑警……那肯定是外國人吧？
可周圍除了來回工作的港口員工外，哪裡還有外國人。
周北川在耳機裡面沉默了一會，道：「你在那裡等一會，等待命令。」
光頭倒是沒什麼意見，很乾脆的切斷了通話。
齊先在紙上滑了一下：「那就不是光頭了。」
周北川深深的皺著眉頭，他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時間很快過去，畢安全也按時到達了接頭地點，回報的消息依然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齊先嘆了口氣：「看來真是宋可。」
他已經準備好下達抓捕命令了。鐵路方向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但只要掌握了最關鍵的幾個出入口，對方就無所遁形。
可令齊先震驚的是，12點多的時候，宋可到達街頭地點，可同樣沒有發生任何事。
對方沉得住氣的時候也是有的，齊先作為一名老警察，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他還聯絡了在鐵路位置各個地點埋伏的同事，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齊先從最開始的精力集中，到後來的漸漸散漫，直到下午3點的時候。
他聽見旁邊周北川的聲音：「收工吧，不會有人來了。」
說罷，他通知了光頭、畢安全、宋可三個人撤回。
自己下了車。
齊先追了上來。
「等等，我說，大川！」
周北川停下，齊先找了個風小的地方，兩個人點了煙，沉默了一會。
齊先道：「大川，你知道我絕不是多嘴的人，但是這回我真得問問你，你那個線人靠譜么？」
周北川沒答話。
「不是。」齊先撓撓頭：「你知道咱們這關係，你一句話我二話沒說，什麼證據都沒有，就安排了這麼大個局，你知道我上下搭了多少關係，填了多少個文件，在多少個保證書上簽字了么？」
他不想把話說得太重，嘆了口氣：「這事不光我，你也跑不了。就算你不告訴我，上級也得問，怎麼回事，幾乎把所有能調動的都調動起來了，還得保密，結果什麼都沒有？」
「你怎麼也得給我句話，你這線人是誰？你這線索是怎麼來的？」
周北川狠狠的抽著煙。
事實證明了他的隊員沒有人是內奸，可他的心情依舊十分沉重。
是哪個環節走漏了消息？是什麼人說漏了嘴哪裡露出了馬腳？
還是……自己的隊員真的沒有問題，這一切就是個精心設計的局。
可對方圖什麼呢？除了讓自己這邊白跑一趟之外，什麼都得不到。
周北川將煙頭踩滅：「老齊，別的不說了，這回你這個情我領。」
齊先一股火氣上來了：「我做這些是為了讓你領情么，你……」
「我知道。」周北川聲音沉沉的：「我也跟你交給底，線人是誰我不知道。但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你讓我回去好好想想。我保證，有什麼線索第一時間第一個人告訴你。」
齊先有時對周北川真是恨得牙痒痒，他總是不計後果的先把事情幹了，最後讓自己補窟窿。
可一想到，周北川現在身上還留著兩個子彈的傷疤，那是在部隊的時候為自己擋命留下的，齊先就再也氣不起來了。
他只好狠狠的威脅道：「我要是為此丟了工作，你就得養著我一輩子，否則我天天上你家哭去。」
他扭頭就走。
周北川對著他背影道：「謝了，兄弟。」
齊先頭也沒回，只是不屑的擺了擺手。
周北川在外面逛了好久，才回到警局。
一到辦公室就發現宋可她們三人已經回來了。
「隊長，今天怎麼回事？」
「隊長，你去哪了？」
「隊……」
幾個人同時說話，吵吵嚷嚷的，周北川舉了舉手。
「今天是計劃有變，辛苦大家了。」他從口袋裡掏出張卡來：「今天辛苦了，你們晚上別加班了，去玩吧，我請客。」
光頭和畢安全歡呼著拿著卡離開。
周北川一套頭見宋可還在。
「你站在這幹嘛？」
宋可臉色有點紅，看她的表情可能是氣的。
周北川：「……怎麼了？凍著了？」
「隊長。我也是一名老隊員了。有些警局裡的規章我是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事情，你不告訴我得事情我什麼時候問過你了？」
周北川：「你說這些幹嘛。」
「我就是想跟你說。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么，光頭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么，還有畢安全，他是不是當初在手術室里死了你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周北川半晌沒說話。
宋可氣的眼淚都落下來了，卻不想讓他看見，扭頭擦了擦。
周北川走過去，摸摸她的頭：「是我錯了。」
宋可即使是氣的臉色通紅，卻依舊壓低著音量。此時聽到周北川這句話，她滿肚子委屈一下子爆發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搶到卡跑回來的畢安全一下子呆住了。
「隊，隊長，你把宋可氣哭了？」
光頭隨後也跑了回來。
一臉震驚：「隊長，你對宋可做了什麼？！」
一屋子人紛紛看了過來。
周北川滿臉的沉重都化作了無奈，這三個傻缺。
可能自己真的錯了。他們是想做間諜來著，奈何可能智商上沒合格被刷下來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賠罪。」周北川低聲道：「能別哭了么？我請客，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宋可睜著水淋淋的眼睛，狠狠的瞪著他。
「哼！」了一聲，轉頭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