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行動
第33章行動
賀文斌站在窗口，將窗帘拉開一條縫隙向下看去。路旁那輛黑色的suv已經在自己的樓下停了幾天了。
警察徹底盯上了他，並且是二十四小時盯梢。
他緊緊握著紅酒的高腳杯，突然揚起手狠狠地砸在對面的牆上。
玻璃應聲碎裂，紅酒順著雪白的牆壁流了下來，形成一道道難看的污漬。
他喜歡整潔。從不肯弄亂家裡的一絲擺設。
他也不喜歡血跡，即使是行兇時也只肯徒手，掐著被害人的脖頸，感受生命從她的體內緩緩消失。
刀啊，槍啊什麼讓他覺得不夠優雅，血跡四濺讓他覺得自己和暴徒沒什麼分別。
他們可不一樣。自己殺人和那些粗俗的像瘋狗一樣胡亂攀咬的人不同。
那群女人該死。
那群骯髒的依靠自己身體獲得錢財的，和路邊臭水溝里的老鼠沒有區別。她們就不應該存活在這世上。
那個骯髒女人，竟然還有個同伴。
賀文斌實在沒想到，自己計劃周密的行動竟然有個目擊證人。
幾天前，自從他在醫院回來，這個自稱做目擊證人的人就給他來了電話。張口就要五百萬，否則就向警方舉報他的罪刑。
賀文斌被警察擺了一道，不肯相信這個人。
電話里的人卻準確的說出了時間地點，更糟糕的是他說出了他當天穿的衣服，戴的帽子。
還真他媽有個目擊證人。
骯髒的臭老鼠永遠不肯自己消失。現在還敢來要挾他。
同伴，哈哈，說的好聽，不過就是要錢。
賀文斌想了很久，打開家裡的保險箱。裡面只有一張紙條，他將紙條取了出來。
打開電腦，按照紙條上面寫的網址，輸入。
這是他第一次聯繫對方。賀文斌忍不住興奮，心臟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
頁面變黑，跳出一個黑色的對話框。
他像是要進入聖地的朝拜者，虔誠的活動手指，打下了第一句話。
…………
王志像是即將要到達糧倉的老鼠，幾個夜晚都興奮的睡不著覺。
他沒有騙警察，他開始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李麗秀和兇手走的那天，他正好剛剛在酒吧廁所吸了幾口。倒不是毒品，那天酒吧來了個新玩意，和以前的笑氣差不多，但沒有可卡因那麼厲害。他來了幾口開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後來整個人就開始飄了。
他走到和李麗秀約定的巷子口，知道她和人走了，但他完全沒有在意。
直到在醫院看見賀文斌。
記憶的鏡子就像是被人擦了一遍一樣，那霧蒙蒙灰突突的灰塵不見了。他想起來，那天他看見了。
賀文斌戴著帽子，鴨舌帽，衣服有點舊，但十分整齊。藍色的外套，褐色的皮鞋。他看的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他看見了他衣服上面的標記。那個標記很獨特，橢圓形的像個盾牌。蚊子像是高潮了的腦袋毫無意義的興奮的盯著那個盾牌，一直到兩個人上了車。
那天，王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個大膽的，卑鄙的，又意料之中的計劃產生了。
他想要錢。
他向警察隱瞞了認出賀文斌的消息。
他背叛了李麗秀？
不，不，他沒有。
王志想到。等他拿到了錢，就遠走高飛，這麼多錢他一定會好好生活，重新開始，他要好好戒毒——這難道不是阿秀一直希望的事情么！
對了，他還要留給李冬點錢。
王志心裡更加踏實了。
小冬的病也需要錢，醫院都要住不起了。他從賀文斌那裡敲詐點錢出來給小冬治病難道不是應該的么！
然後，然後他就給警察局打匿名電話，告訴他們賀文斌就是兇手。王志抓著頭髮，用大腦中僅剩的還在活動的那一部分思考。
警察多厲害啊，沒有自己他們也肯定會抓到兇手的。
自己有了錢，小冬也有了錢，兇手還抓到了，這是多麼兩全其美的事情啊！
他與賀文斌約定的交易時間就在明天。
王志握了握拳，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等待明天的到來。
警局裡，小組的成員輪流休息著。突然電腦顯示屏上「叮咚」一聲，一條對話框出現。
電腦前面的小警察立刻叫醒了一旁的人。
「周隊周隊，王志和目標聯繫了。」
周北川頓了幾秒鐘，彷彿在等待清醒。隨後，看向電腦。
「王志和賀文斌約好了么？」秦沐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兩個人身後。
「是。」周北川回頭看了她一眼：「去叫光頭他們，準備行動。」
「好。」秦沐歌沒有廢話，按照周北川的指示行動。
小警察是他們這回請來的技術偵查人員，周北川道：「辛苦了，隨時和我聯繫。」
「是！」
這次行動，小組的人手顯然不夠，周北川又從局裡借了一隊人過來，隨時待命。
畢安全和兩個警察守著賀文斌這邊，光頭和宋可在醫院盯著王志，周北川秦沐歌和大部分人馬在雙方安排的交易地點埋伏。只等雙方出現，來個人贓並獲。
王志並不知道他這幾天小心翼翼的行為早已在警察的掌握之下，他能擺脫警察的看守去醫院樓下打電話，也是警察有意而為之的原因。
用周北川的話說，不給他們指一條「活路」，他們怎麼知道往哪個陷阱里跳呢。
「周隊周隊，王志出發了。」電話里宋可傳來消息。
「報告周隊，目標正從家裡出發。」畢安全報告說。
周北川拿著對講機：「一切準備就緒，各組待命。」
「一隊收到。」
「二隊收到。」
「三隊收到。」
星海廣場，臨江最大的開放式廣場，這裡商鋪林立。各大商場免稅店均坐落與此，中心是一條長長的街道，貫通商業街的南北，遊客密集。
周北川站在廣場二樓點著煙：「這王志倒是知道要找個人多的地方交易。」
秦沐歌拿著望遠鏡向下尋找目標：「人都有從眾心理，人多的時候能提高安全感。王志挑了這麼個地方，也方便逃跑。」
她左右看去，將幾對警察的位置記熟。
周北川：「你不是說這個王志對李麗秀有強烈的愧疚感和責任感么。怎麼還拿她和兇手賣錢？你們心理學上管這個叫什麼？」
秦沐歌放下望遠鏡，沉默了一會。
「所以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永遠都別去測試人性，你只會越發失望。」
周北川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呢，你是不是測試過人性，又或者你才是那個被測試的人。
那當初，你是怎麼選擇的呢。
「隊長，賀文斌到了。」畢安全傳來消息。
周北川立刻收斂心神：「各單位注意，目標出現。」
秦沐歌拿著望遠鏡朝下面看去，只見賀文斌拎著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箱子向廣場中心走來。
周北川：「這幾天，賀文斌緊急兌換了黃金。他倒是知道五百萬的口袋他拎都拎不動。」
「王志到了。」宋可傳來消息。
王志穿著連帽衫，將帽子罩到頭上。他好不容易擺脫了一直跟著自己的警察，從病院里溜了出來。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因為緊張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將東西放在西北角的花壇里。」
說完沒等對方回答，他便掛了電話。
賀文斌合上電話，按照他的指示，向西北角走去。
周北川：「各小組注意。目標西北角。」
他們早已將王志的電話進行了監控，只要盯住這兩個人，等他們進行交易之後，便能人贓並獲。
全部的人向西北角趕去。
西北角人流量少，幾家商鋪都沒有開門，還在做廣告。中間街道上有個巨型的花壇，裡面種植著兩米多高的植物，十分茂密。
賀文斌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盯著自己，將黑色的箱子放入了花壇內，用植物將它掩蓋住藏好，這一切都被警方監控下來。
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一會，王志趕到。
他貓著腰，更加小心。繞著花壇走了好幾圈，沒人注意他，他才放下心來，往花壇裡面瞧去。
周北川提著對講機就放在自己的嘴邊上，所有人埋伏好，就等他的一聲號令。
秦沐歌微微皺眉，她站在高處，見王志圍著大花壇找箱子，他顯然有些著急了，不知道箱子被藏在那個方向。
突然，他停了下來。像是看到了什麼，他從花壇裡面掏出一隻黑色的箱子。箱子是拉鏈設計，沒有上鎖。
王志興奮極了，五百萬，就在眼前！他興奮的就要將拉鏈拉開！
周北川：「行動！」
他的命令被立刻執行。各單位條理分明。
畢安全和幾個警察一直在監視賀文斌，他還沒有出商業街，便被衝過來的警察強行按倒在地。
王志將拉鏈拉開，還沒等他往裡面瞧，一群人不知道從哪衝出來將他按倒。
「你們放開我！你們是誰！」他不能甘心到手的錢財就這麼消失，彷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樣子在掙扎。
秦沐歌跟著周北川他們跑到跟前，突然渾身一凜，大喊：「叫救護車，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