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手臂上的赤色皮毛

第119章 手臂上的赤色皮毛

第119章手臂上的赤色皮毛

「魯二叔,百鬼哭門,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火急火燎問道。

沒辦法,魯二叔的表情太詭異了,在他眼裡,已經將我當成了死人。

彷彿我現在中的邪,已經無藥可救。

問題是當時的情況,僅僅就一張「黃符紙」而已,一張紙,真的能要人命嗎?

「渾小子,不要激動,既然來了甲子圖書館,你的命,就暫時無礙。」林懷遠老頭淡然說道,他當然淡定,中邪的又不是他。

「老頭,你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啊,你要是心臟被一道屍紋纏繞,看你能不能這麼輕鬆。」我能不急?這些天日子,麻煩不斷。

我真怕自己某一個晚上,在聽到女人的恐怖哭泣聲后,自己一個人跳樓了。

「我說你不會死,你就能活。」

「你要是不信,立刻搬進圖書館,在這裡,你就算想死,也死不了。」

對於林懷遠的話,我當然不信。

一家圖書館而已,真以為是神仙宮殿嗎?真以為有起死回生的法術嗎?

魯二叔卻是淡定道,「懷遠說得不錯,在圖書館里,無論你在外界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只要來了,就能苟延殘喘活下去。」

「前提呢?」我道。

「前提是不能跨出圖書館一步,一輩子,都要呆在這。」魯二叔回道。

「那不是老死在這?」我一個勁搖頭。

在這種地方呆一輩子,一步也不能外出,我可受不了。

「不瞞你說,老朽我……就要一輩子呆在圖書館,哪也去不了。」魯二叔說道。

「你當年,也在外面惹了邪異?」我驚道。

「二十歲出頭時,我就來圖書館了,算算日子,已經過去五十年了吧!」

魯二叔的話,聽得人頭皮發麻,居然在這裡待了幾十年。

而且從沒有一天離開過,這是何等的煎熬,這個老人是怎麼熬過去的?

如果是我,只怕是早就瘋掉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話,魯二叔將袖子挽起,說道,「小娃子,你看我的手臂,與普通人有什麼區別?」

我伸長脖子看了看,一臉疑惑道,「這步正常的手臂嗎?」

魯二叔的手臂有些發黑,皮膚沒有色澤,對應他七十歲的衰老年紀,沒有什麼奇怪。

「讓你開開眼。」

魯二叔徑直朝著圖書館外走出去,林懷遠連忙攔道,「老傢伙,你不要命了?」

「嘿嘿!」

「反正死不了,讓小娃子長長見識,又有什麼不妥呢?」魯二叔並不聽勸,說完話,他走到圖書館門口,緩緩往外踏出去一腳。

「嘭嘭……」

就在這時,他那條手臂宛如著火一般,冒起了一片猩紅火氣。

接下來的一幕,看得我頭皮發麻。

魯二叔的手臂上,居然長起一根根赤紅色的皮毛,如厲鬼頭髮,瘋狂暴漲,不到幾秒鐘,他那條手臂已經完全看不見,滿是一簇簇亂髮。

可怕的長毛,宛如最古老的野人,顯得那麼觸目驚心。

一個活人的身上,為什麼會長出這種鬼東西?魯二叔是中了什麼邪咒?

我不敢置信看著這一切,我能感覺到,魯二叔踏出去半腳,整個人痛苦無比,不過他在強行咬牙堅持,蒼老的臉龐,此時不斷在扭曲,豆粒大的冷汗直飆,林懷遠趕緊將人往回拉拽,氣憤說道:

「你不要命了?就你這幅殘軀,你以為能承受這種恐怖的毒咒嗎?」

對此,魯二叔只是笑笑,說道,「反正活不了多久,早死晚死,沒有什麼區別。」

魯二叔回歸到圖書館內,手臂上的赤紅皮毛快速退去,很快恢復如初。

無比「玄幻」的場面,讓人心神駭然。

甚至我開始懷疑,魯二叔的體內,是不是住著一個什麼長毛鬼的東西。

林懷遠還是很生氣,說道,「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怎麼辦?」

「誒!」

魯二叔談了一口大氣,絕望而又無奈說道,「老死在這,不得團圓,這種日子又有什麼區別?」

至於林懷遠口中所謂的「她們」,估計是魯二叔的家人吧!

一番折騰后,回歸正題。

對於我身上的疑難雜症,魯二叔似乎回憶起什麼,開口說道:

「百鬼哭門!十年前你不是遇見過一次嗎,同一個人下的咒?」

確實都是燒死鬼鄭大世在背後搞事,在暗地裡興風作浪。

「你怎麼當行內高手的?連個燒死鬼都對付不了,你不愧對你師父?」魯二叔指責的語氣說道。

「鄭大世的背後,有更可怕的傢伙在指點,那種傢伙,我也不敢輕易招惹。」林懷遠面色凝重說道。

「又是144路上的那些東西?」魯二叔問道。

「與十年前相比,現在的144路路線,更加複雜兇險了。」林懷遠回道。

「什麼複雜,什麼兇險,其實就是你吳能。」

魯二叔還是很生氣,看向我說道,「這麼好的苗子,要是出事了,你怕是要一輩子都慚愧內疚,死後都不能瞑目,你信不信?」

「好了!」

「別教訓起來沒完沒了,我不是來聽你訓斥的。」

林懷遠嘴角抽搐,說道,「咒下在渾小子身上,現在都已經過了第二步了。」

魯二叔沒有更多震驚,顯然已經看出我現在是「病入膏肓」的癥狀。

「既然都第二步了,你有好辦法沒有?」魯二叔問。

「要是有辦法,但凡有一點突破口,我就不來你這麻煩了。」林懷遠說道。

我忽然想起來十年前林懷遠為了破咒放火燒樓的事,問道:

「林懷遠,不是據說破咒需要明火嗎,就像你當年放火燒樓一樣。」

出乎意料,林懷遠先是嘆了一口氣,解釋說道,「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所謂的明火破咒,那是下下策啊,當年發現時候已經晚了,才迫不得已的選了那步,現在不同,盡量不要死人才行。」

「加上關係到你這個144路末班車司機,不選擇上上策,其他都是失敗的。」

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用上上策的法子?

怕是不現實吧?

見我滿臉質疑,林懷遠又道,「但凡不是最好的法子,最終的後果,你都無法承受。」

「輕則全身癱瘓,重則小命不保,你說你要選擇哪個?」

我看了看自己的腿腳,苦笑說道,「我還要保住命,也保住雙腿吧!」

這時,魯二叔臉色極為凝重,幽幽開口說道,「這湘西的咒確實凶,一旦咒成,不僅被下咒的人要死,第二步成咒的人要死,一旦百鬼哭門,所有聞鬼哭者,三日必死啊!」

我不由的心裡一沉,是我輕信人被下了咒,現在連累了慕千雪,如果再連累這一棟樓的同事了,那我真是萬劫不復了。

「魯二叔,你們說的百鬼苦門,為什麼我在宿舍里,只聽到兩個東西有動靜?」我好奇問道,言外之意,不是應該有上百個鬼嗎?

「等你死之前,耳朵里,肯定會有真正的百鬼哭音在耳旁回蕩。」

「真到了那時,你想投胎都沒門。」

林懷遠做出了解釋,又道,「渾小子,不能悲觀,可不能太樂觀。」

我道,「去找燒死鬼鄭大世不行嗎?他下的咒,他應該有法子解吧?」

林懷遠回道,「一個燒死鬼,能有什麼本事?他解不了。」

說的也是。

上次在青牛村,鄭大世一看到林懷遠出現,當下嚇得屁股尿流,倉惶逃跑了。

魯二叔見我情緒低落,安慰說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我這館里還真有一本書記載過破咒方法,就是……」

魯二叔說了一半,像是有些什麼難以啟口,沒有說下去。

我著急的問道:

「魯二叔,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吞吞吐吐,有什麼就趕緊說吧!」

我都死馬當活馬醫了,眼下,哪能顧忌的了那麼多?哪怕讓我吃屎治病,為了活命,為了苟延殘喘活下去,我也會毫不猶豫啃上幾口。

魯二叔望著外邊,表情格外糾結,說道,「就是有點嚇人,不知道你敢不敢?」

「殯儀館的燒屍爐,是陰氣最重的地方,那爐子里的火也是最凶的明火,你要是每天都能在這明火旁烤一烤,就能把黃紙人逼出來,燒掉那個引線的黃符紙,這咒就算是破了。」

我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殯儀館!!

烤燒屍爐!!

這些字眼一出現,我的腦海里,第一個不是浮現什麼死狀慘烈的屍體。

而是厲傾城。

上次厲傾城強拉硬拽,拖著我去了殯儀館,我們還偷偷溜入冷凍屍體的屋子。

那個晚上,厲傾城「吃掉」一具死屍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

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碰到過厲傾城。

我有時候懷疑,沒到三更半夜,她會不會偷偷跑到殯儀館,去吃食?

我問道,「這法子,有用嗎?」

林懷遠也跟我一樣的疑惑,魯二叔也沒有過多解釋,就說這種辦法,屬於上策,風險不高,有八成概率能驅散我身上的咒煞。

我無奈道,「魯二叔,我又不是殯儀館的員工,怎麼能靠近?」

魯二叔道,「人是活的,辦法是死的,為了活命,你總能有方法。」

說罷,擺了擺說,接著說道:

「行了,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你倆趕緊走吧,一會看書的要來了」

我還有問題沒問清楚,剛要張嘴,林懷遠便拉著我走出了圖書館。

出來后,沿著林子里的路,原路返回。

沒等我開口,林懷遠率先說道,「小子,你現在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要擔憂了。」

「什麼問題?」我問。

「你和魯二叔的因果問題。」林懷遠繼續道,「我急著將你拉走,是有原因的,我不希望你和魯二叔有過多的交集,你們聊得越多,說得越多,日後這因果也更加沉重,會拖累你的。」

我聽得一頭霧水,老頭你究竟在說啥呢?

什麼因果?

什麼拖累?

咱們都是正常人,能不能用活人的邏輯,說一說能聽懂的大白話?

林懷遠側著臉,說道,「你可想過,為什麼魯二叔會甘願冒著性命危險,也要走出圖書館半步,給你展示他手臂上的東西?」

我道,「魯二叔不是說了,讓我長長見識嗎?」

「你可真是蠢。」

林懷遠道,「一直以來,我從沒有見過,魯二叔很少像人展示自己身上的毒咒,你是第五個。」

我道,「為什麼?」

林懷遠一字字道,「前面四個,見過魯二叔身上毒咒的人,都死了!」

靠!

我腳步一個趔趄,沒站穩,摔了個結結實實,狼狽爬起身,我臉色蒼白說道,「不是吧?見過魯二叔手臂上詭異的畫面,就得死?」

林懷遠道,「知道了這麼一位老人,受到凶咒折磨,是個人都會於心不忍,等自己稍微有點本事了,會回來報恩,想著幫魯二叔驅散凶咒,結果往往都是力不從心,事情沒辦好,自己下黃泉了。」

原來魯二叔展示自己身上的「傷疤」,是為了博取同情。

難怪他剛才那麼積極呢!

居然是早有預謀,小看這個頭髮花白的老人了。

我說道,「你放心吧,我這個小司機有自知之明,能顧得了紫家一畝三分地就不容易了,根本管不了別人家的荒田雜草。」

林懷遠道,「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受了魯二叔的恩情,必須要還。」

我麵皮抽動,緊張說道,「真要用命還啊?」

林懷遠道,「也不至於,其中的規矩,你以後慢慢就會想通了。」

走出楊樹林,回頭望去。

我又想到一個問題「老頭,這個魯二叔這麼怪呢,這麼個地方除了咱倆哪有啥人看書,我話還沒問完呢?他好像很著急讓我們滾蛋?」

林懷遠解釋道,「不是人家不近人情,是圖書館的規矩。」

「趕人的規矩?」

林懷遠又道,「這甲子圖書館晚八點開門到十二點前是給人看的,到了晚上十二點后給誰看,你自己覺得呢?」

語氣越平靜,越讓人感到不安。

我能怎麼覺得?心裡的第一個想法,自然是給鬼看書唄!

凌晨以後的事,干係不到我,我也懶得理會那麼多。

當下我又說道,「魯二叔的法子,你說可靠嗎?」

「一定要按照他說的做。」

「他是真心實意幫你。」

「讓你欠他恩情,以後用命償還。」

林懷遠怕我不肯去殯儀館,說魯二叔是他的故交,這個老頭雖然有時候不太正經,但是應該不至於拿人命關天的大事開玩笑。

想不到啊!

峰迴路轉,殯儀館的燒屍爐,卻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哪怕一萬個不願意,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出發,畢竟到了現在,我這小命隨時會交代,已經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回去的路上,我計劃明天就去殯儀館。

以前在哪待過一段時間,認識人,回去當個兼職的話,想來問題不大。

要是正規程序進不去。

就要三更半夜過去,偷偷摸到焚屍爐的屋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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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末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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