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恐怖乘客
第120章恐怖乘客
離開甲子圖書館,將林懷遠老頭送回舊小區,我也火急火燎趕回公司。
沒有司機頂班,我每天還要發末班車。
回到黑子店公司,發現還有時間,我快速洗了個澡,畢竟出車回來時,已經凌晨兩點多,那時身心疲憊,基本回來倒頭就睡了。
夜裡的宿舍,極為安靜。
左右兩邊的宿舍,沒有亮光,那幾個司機估計去外邊吃飯了吧!
也可能不在公司宿舍住了。
上次慕千雪中邪的事,搞得人心惶惶,後來慕千雪更是跑上那棟破爛小樓,跑去樓頂燒紙,這事在公司傳得很快我,晚上除了外邊的保安大爺,鬼影都看不到一個。
夜裡十一點多,我準時將車子開出了黑子店,朝著終點站燒焦廠出發。
這趟144路末班車的路線。
是鬼路。
按照我打聽到的消息,這一趟車,似乎很少有活人乘客上車?
至於以前的乘客,是人是鬼,其實我也分辨不清。
出車的第一站,沒想到很快有人上來,有七八個人,都是茱萸村的村民。
邱三爺也在。
肩頭披一條髒兮兮毛巾,喜歡啃個酸蘿蔔的邱三爺,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過他了。
為什麼喜歡啃酸蘿蔔?
我問過墨鏡男,墨鏡男沒有明說,只是簡單透露了一些,說是酸蘿蔔的巨大味道,可以壓制一些怪味,我那時立刻問,是不是屍氣?煞氣?鬼氣?
墨鏡男只是邪魅一笑,像是同意,也像是另有情況。
「邱三爺,好久不見了。」我微笑著說道,不管邱三爺是人是鬼,反正不害我就行。
「小夥子,你還在呢?」邱三爺瞪大老眼,顯得極為驚訝。
「您老說笑了,我一直都負責開這趟車啊!」我說道。
「對不住,我還以為你死了。」邱三爺神色顯得極為糾結說道。
死了?
老頭,你用得著一上來就咒我死嗎?
「您老聽誰說的?我就是個小小的司機,安守本分,爭取開好這趟末班車而已。」我說道。
「你很幸運啊,居然能撐到現在,不容易,不容易,看來你背後一定有高人相助。」
邱三爺扭頭,神秘兮兮道,「是舊小區的捉鬼大師林懷遠吧?」
我沒有點頭,反問道,「我背後哪有什麼高人?說笑了。」
邱三爺再次湊近,表情也忽然變得很怪,說道,「林懷遠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後啊,最好要遠離他,否則被他賣了,還要給他數錢呢!」
我沒有說話,對於邱三爺的「告誡」,當然是置若罔聞。
接下來幾個站,陸續有村民上車。
期間,我發現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事情,有一部分的乘客,居然是沒有影子的。
經過我身邊時,都會帶起一股瘮人的寒意,怎麼形容呢?
這些乘客好像剛從一座冰窖鑽出來,渾身陰冷。
換做以前,我恐怕嚇得冷汗直飆,精神綳不住的話,直接停車跑路了。
今日不同往日,鬼就鬼吧,我這條小命都朝不保夕,準備跟你們是一路人了。
「滿員了?」
在經過一段坑坑窪窪的路段時,我才發現大問題,不怕空車,就怕滿員啊!
而且前方就是牛角湖了。
我將駕駛室左側的玻璃放下,萬一車子失控,沖入牛角湖,可以隨時逃命。
黑漆漆的夜色下,經過一個轉彎,前方已經看到波光粼粼的牛角湖。
今晚皓月當空,水面折射一縷縷亮光,看著環境清幽。
我緊張地雙手在發抖,邱三爺卻忽然冒出一句話,說道,「牛角湖那個站牌,如果有人,你一定要停車,不停車的話,可能要有麻煩。」
牛角湖路段,確實有一個銹跡斑駁的小站牌。
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
遠遠的,我就看到一雙手要搖晃,在示意上車。
燈光的映襯下,我死死盯著站牌,詭異的是,看到一對手,卻沒有看到腦袋。
彷彿只有兩條手臂,在那孤零零的搖晃。
哪怕是到了近前,也沒有看到人,唯有手臂在空氣里划動,或者說掙扎。
我咽了一口唾沫星子,還是硬著頭皮停車了。
不過我是將車子後門,開到站牌下,接著打開後門,如果從前門上車,要是看到兩條手臂飄著上來,我還不被嚇出心臟病?
「卧槽……」
「啥啊!」
「這東西。」
車廂里一片騷亂,好在的是,這種騷亂很快安靜下來,連邱三爺這個話癆也不說話了,我管不了那麼多,關上車門,繼續朝著燒焦廠駛去。
至於車廂里,是不是上來了一個「恐怖」的乘客,我想要管,可實力不允許,走一步算一步吧!
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的漫長,車子終於開到了燒焦廠。
車子停下,所有乘客立刻慌忙下車,邱三爺也一樣,走下去的時候,他枯樹皮般老臉,幾乎是哭喪著說道,「小夥子,但願下次,你還能當末班車司機。」
說完后,他朝陰暗的車廂看了一眼,老臉上,立刻變得惶恐不安,宛如白天見鬼。
什麼情況,難道那個「恐怖」的乘客還在?
我立刻解開安全帶,打算下車抽煙,剛起身,肩頭被人拍了一下。
我立刻凝固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沒有人說話,這手依舊搭在我的肩頭,過去了好一會,我艱難說道:
「五分鐘后發車,我去抽根煙。」
隨即我身體一低,掙脫開那隻冷冰冰的手掌,快速衝下了車。
顧不上點煙,我遠離公交車三十米外,開始搖晃身上的小鈴鐺。
這是在呼喚墨鏡男。
幾分鐘過去了,墨鏡男一直沒有出現,我扭頭看去,陰暗的車廂里,似乎有一個人。
只是看不到人的頭,胸口,腹部,只有一對手臂,橫在空中,扯住車廂里的拉環。
「這……」
我心裡猛地一驚,我這還怎麼上車?我敢上去嗎?
我撥通了墨鏡男的電話,好在電話通了,「墨鏡哥,我這車上來了一個奇怪乘客……」
我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墨鏡男表示,他不在燒焦廠,正在另外招一個底盤,在燒焦廠的對面那邊,大概有兩里地。
「墨鏡哥,你能過來,幫我解決解決問題嗎?」我著急說道。
「怕個鎚子,直接上車,開車走就行。」墨鏡男回道。
「人家還沒下車啊!」
「不管它,這種東西上車,就是過個癮而已,等回到了牛角湖那個小站,相信他會下車的。」
「可萬一在車上,他對我出手怎麼辦?」
「那你就威脅,說如果他動手,你直接將車子沖入牛角湖。」
「你這是什麼餿主意啊?」
「要不你現在上車,直接將車子開進燒焦廠,讓那位「看不見」的乘客幫忙?」
「找老鏢師?」
「老鏢師神通廣大,活了百餘年,對付這麼個玩意,絕對輕而易舉。」
「需要什麼代價嗎?」
「一般情況的話,找一個鬼,來制服另外一個鬼,你可能要損失半條命。」
「我去,我還是老實將車子開回去吧!」
「庄晨,我這重新建造一片地盤,需要不少建築材料,下次記得幫忙帶些來,錢的話,現場結賬。」
「哥,我這是公交車,搭人的,怎麼給你帶建築材料?」
「可以的,我將材料清單發給你。」
「嘟嘟嘟!」
……
掛斷了電話,我直接凌亂在風中,暗罵了幾聲墨鏡哥,點上一根煙,快速抽了幾口,硬著頭皮回到車上,上車的時候,我全程低著頭,不敢看車廂一眼。
不過我的餘光還是注意到,車廂中段,離地一米多高的位置。
那裡有一對手在空中抓著吊環。
你丫腦袋都沒有,身體也沒有,用得著嗎?
在心裡暗暗吐槽兩句,我啟動車子,轉彎,加大油門離開了終點站。
回程的途中,並沒有一帆風順,有好幾次,那隻冷森森的手掌,都搭在我的肩頭。
每一次,都將我瞎沒半條命,我也不敢動啊!
第五次的時候,我直接咳嗽兩聲,擲地有聲喊道,「喂,再惡作劇的話,我直接將車子開進牛角湖,要死的話,我們就一起死吧!」
狠話一出,那對手果然是老實了。
到了牛角湖小站,車子停車,我打開後門,沒有腳步聲,從後視鏡觀望,確實有一個乘客下車。
與原先一樣,這位恐怖的乘客,依舊看不到腦袋,顯得陰森詭異。
回到黑子店起始站,下車前,我才發現肩頭粘貼著一張東西。
用爛泥貼著一個紙條。
上邊是一段歪歪扭扭,宛如鬼爪子划動留下的森然字跡。
文字的內容,大概意思是多謝我這個末班車司機,滿足他出行的需求,感謝語很多。
我露出苦笑,心想,你以後還是在自己的墳里待著吧,沒事別出來嚇人了。
你只剩下雙手了,搭車出去走走,你也看不到任何景色啊!
關於以後末班車的詭異,我覺得,日後還會越來越多,會更加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走回院子,遠遠發現有一處亮光,在高處閃爍。
並且那裡濃煙滾滾,我立刻走過去,發現樓上居然還有人在燒紙。
「慕千雪,你還沒玩沒了啊?」我很無奈走上這棟破爛小樓,到達最高處,走過去,剛想要喊話,可是話到嘴邊了,卻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為眼前的女人,我根本不認識,根本不是慕千雪啊!
這是一個紅裙子的女孩,一米六左右,頭髮很長,蹲在地上,不斷朝著火盆里丟進去許多的紙寶,冥錢,以及給死人製作的紙衣,紙鞋等等。
這女孩誰啊?
我沒有離開,問道,「你好,請問你是誰?為什麼在公司燒這些東西?」
紅裙子女孩頭也不轉,直接將我無視,將我當成了空氣。
我繼續說道,「公司重地,外人不得擅闖,這個規矩你不知道嗎?」
這話一出,似乎惹怒了對方,紅裙子女孩忽然轉頭。
這一看,嚇得我幾乎魂飛魄散。
她臉上滿是血水,火光的照耀下,簡直不能說是一張活人的臉龐。
「嗚嗚……」
詭異的哭泣聲響起,我忽然看到一個紙人,就在她背後,紙人上有名字。
「庄晨?」
我瞪大了瞳孔,什麼情況?居然是燒給我的?
女人的哭泣聲,越發尖銳,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有個出問題的二極體,在你耳邊嗡嗡作響,吵得你頭昏目眩,腳步都不由虛浮起來。
「艹……」
我捂著耳朵,快速衝下了樓,等下了樓,迎頭撞到了一個人,疼得我發出慘叫,居然是看門的老大爺,我連忙說道,「大爺,樓上有個怪女子,快把她趕出公司,她正在樓上燒紙錢呢!」
大爺抬頭,看了看,一臉茫然說道,「小夥子,胡說什麼?樓頂哪有人?」
沒人?
我起身遠離幾步,抬頭觀望,真是奇了怪了,火盆的光沒了。
樓頂上安安靜靜的,啥也看不到。
我是出現幻覺了?
「小夥子,你就是那個144路末班車司機吧?沒事別來這地方,趕緊回去睡覺吧!」
我只能搖搖頭,一臉困惑走回自己宿舍。
到達門口,卻發現門是開著呢!
誰來了?
沒有走進去,倒是在門裡邊一米處,發現一個黑色塑料袋,袋子翻開,能看到一捆瘮人的冥錢,很熟悉的畫面,正是「買命錢」!
誰能想到,許久不出現的一捆冥錢,居然又出來了?
我沒有急著進去,徘徊了好一會,察覺到沒人,才走回宿舍。
幸運的是,後半夜的時候,除了詭異出現的一捆冥錢,再也沒有其他陰森悚然的聲音。
起床后,我將這捆冥錢交給了林懷遠老頭,讓他幫忙處理。
上次隨便丟到大街上,有個老人撿到了,結果呢,老人第二天就慘死在一條水溝里,算是替我死了,當時因為這事,我慚愧了好久。
「這捆冥錢,每一張紙幣上,都寫有你小子的名字,來者不善啊!」
林懷遠皺著眉頭,說道,「要買你命的東西,都敢跑到公司放肆,看來明天晚上,我們要去會一會他,找他討要個說法。」
我驚異不定問道,「老頭,究竟是誰送來的?」
林懷遠回道,「自然是144路這條路線上,居住的某一個鬼東西。」
我道,「我跟他沒仇吧?」
林懷遠道,「你每天從人家的地盤走過,人家要收點利息,也是正常。」
我道,「收利息?可為什麼給我送錢?」
林懷遠解釋,說這利息,就是我自己的命。
我再次問道,「老頭,單憑我們一老一少,能對付人家嗎?」
林懷遠道,「找幫手唄。」
告別之後,林懷遠也離開了舊小區,帶著那捆冥錢走了。
我沒有閑著,去了更遠處一家殯儀館,想要利用殯儀館的焚燒爐,徹底消除身上的枯黃屍紋。
我沒有去以前工作過的那家,因為有熟人,重新入職的話,搞那些人情也需要很多時間,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到新的一家殯儀館,大家都不熟,各干各的,相互不攙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