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火化自己
第123章火化自己
剛經歷了休息室驚魂，出來后，還在背後感覺有一道詭異影子，自高處飄過。
驚魂未定的我，眼下，又看到有個老阿婆，從一樓走廊慢悠悠走來。
她穿過走廊，直接到達火化室。
有人走動，本是正常的。
只是三根半夜的，這位老阿婆又是一個人，這就不正常了啊！
哪怕是活化親人，起碼也有幾個家屬陪同吧？
或許是看到我了，老阿婆速度開始加快，火急火燎朝我走來，
這老太太瘦骨嶙峋的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我見她要往右拐，不禁問了一句：
「老奶奶，這麼晚了，你有啥事？」
老阿婆顯得很激動，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小夥子，下班了么？能不能求求你再煉一個啊？」
煉一個？
自然是火花的意思，可她孤零零一個人過來，也沒有家屬陪同，估計簽字的人都沒有，怎麼煉？
雖然說六點鐘以後，火化是免費的，然而關係到死者的事，可不是小事。
我這個剛來第一天兼職上班的，自然也做不了主。
為了不讓老人家傷心，我善意勸說道：
「老奶奶，對不住，機器都關了，您要火化家人明天再說吧！」
再等一會，我自己還要爬進焚屍爐呢！
這段時間，機器也不能啟動，否則我還怎麼驅散身上的邪異？
聽到我的話，老阿婆傷心哭了起來，幾度要昏厥過去。
我心想，老阿婆一定是失去了什麼重要親人。
不過火花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吧？
我說道，「老奶奶，人死不能復生，您請節哀，您準備活化誰？告訴我名單，我一定去安排，爭取明天您再過來時，立刻可以活化。」
老阿婆看了一眼遠處的焚屍爐，卻沒有說話。
我以為老人家耳朵不好，聲音加大了幾分，說道，「老奶奶，您要活化誰？能留一個名字嗎？待會我去查一查，看符不符合火化的條件。」
火化屍體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一般來說，手續其實相當複雜。
屍體運到殯儀館后，隨車家屬（接屍車可隨帶家屬二至三人）首先到業務室，交驗死亡證明，選購骨灰盒，領取火葬證，辦好交款等項手續；
主持人宣布，火化儀式開始，由主持人帶領到場人員默哀一分鐘；
由死者單位領導或親屬作簡單致詞，表示悼念之情，祝願死者安息，時間三五分鐘即可，不宜過長。
瞻仰遺容。到場人員繞遺體一周，並向遺體三鞠躬。有條件的可以錄相、照相留念。
主持人宣布遺體火化開始，遺體由工作人員或家屬送到火化間，目送遺體入爐；
家屬在接待室等待骨灰出爐。
取骨灰一般需要二至三天，如有特殊情況需要提前時，可辦理提前取灰手續。
當然，如果是特殊情況，也可以特殊處理，不過一般來說，很少會有晚上火化屍體的。
所以這位老阿婆一個人出現時，我就覺得有些太奇怪了。
只是一個老人家，三更半夜辛苦趕來，總不能直接轟出去吧？
我說完話，老阿婆依舊像沒聽到一般，怔怔走出去，繞著焚屍爐走了走，最後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小夥子，你這機器，好使嗎？會不會火化到一半，人都燒著了，卻死不了。」
我，「……」
老阿婆你想多了吧？
就這裡邊的高溫，骨頭都能給你燒成渣渣，進去了，就別想活。
還有怎麼會死不了呢？
有醫院的死亡證明啊！
即便是假死，到達殯儀館后，也會停放一段時間，在冰櫃里都凍成冰塊了。
「要是人只是昏迷，推進去了，會怎樣啊？」老阿婆又問道。
我站在原地都無語了。
老阿婆你是小說看多了吧？
結果呢？
這位老人問題還不止一個兩個，隨後直接給我問了一堆問題。
直接給我問蒙圈了。
她問的是什麼？
基本都是不合常理的問題。
如果一個在火葬場焚屍爐工作的人殺了人，把屍體放進焚屍爐燒掉。把灰混合成，死者的骨灰混在一起，還能查出來嗎？
如果一個在火葬場焚屍爐工作的人殺了人，把屍體放進焚屍爐燒掉。把灰混合成，死者的骨灰混在一起，還能查出來嗎？
……
處於職業修養，我只能無奈作出解釋。
告訴這位老人，讓她認清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啊！
再說了焚化爐有嚴格的管理制度，沒一具屍體都有嚴格的管理流程啊。
還有就是每天都要清點和總結一下一天的工作，非正常時間去燒屍體是不行的。
更何況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監控並錄像呢。
「小夥子，萬一焚屍爐里，有慘叫聲呢？」老阿婆再次幽幽開口。
「這不會的，都是屍體，哪還能慘叫？」我無語回道。
「萬一有呢？如果活人在裡邊，突然被燒了，還有救嗎？」
老阿婆那張原本「慈祥」的老臉，忽然變得乖乖的，怎麼形容呢？
她好像在笑，可偏偏兩步肌肉沒動，又好像是眼睛在笑。
說來也是怪。
我彷彿真的看到了她那對眼睛，在對著我獰笑，是的，幾乎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狀態。
看著這位老人，我的脊背都不由一陣冒寒氣。
「小夥子，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活人進去被燒了，還能活嗎？」
「不能！」
「那老婆子我就放心了。」
我嘴角抽搐，只能問道，「老奶奶，你還沒告訴我，你今晚辛苦跑過來，究竟要燒誰啊？」
「燒一個人唄。」老阿婆乾脆回道。
「是人？還是屍體？」我問。
「你覺得我是人嗎？」老阿婆問了一個更詭異的問題。
「您當然是人，可我問的是死者。」我說道。
「沒有死者，」
「可你今晚究竟要燒誰啊？」再不回答，我可要趕人出去了。
這火化室里，按照公司規定，到了晚上，是不能由陌生人進來的。
也就看她是個蒼老的老人，否則的話，我絕對不會給她開門。
結果現在鬧得。
我們一老一少的對話，完全就是牛村不對馬嘴，說不到一塊去。
沒想到這老阿婆拍拍胸脯說了一句話，我這渾身的毛都炸開了！
「我自己啊！」
啥情況？
剛才說了一大堆，問東問西的，感情您老是不想活了，直接跑來想要將自己給活化了？
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
這時，我忽然注意到，這位老阿婆精神狀態很不對勁，表情開始變得有些麻木。
肢體動作也在逐漸僵硬，像極了那晚中邪的慕千雪。
當然。
這位老阿婆的情況，還沒有那麼嚴重，至少她開口時，字裡行間還是很清晰的，說明她還保留著自己的思考能力，沒有像慕千雪那樣，一言不合，直接跑去窗檯要跳樓。
跳樓？
自己給自己火化了？
似乎也差不太多。
老阿婆說要把自己火化了，嚇的我潛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老阿婆，你這是自家死去的親人，上了你的身吧？」我硬著頭皮說道。
想不到，我這個144路末班車司機，才第一天來殯儀館上班，就遇到這種事情。
親人的魂上身，其實我小時候，也曾經歷過。
親眼所見。我三年級的時候和我爺爺奶奶住，我奶奶那時候身體不好經常腿疼，眼睛看不清。
我爺爺的親姐姐是從小被送人了，後來成了類似於神官的人，長大以後相認了成為了親戚，我喊她三姑奶。然後就從我三姑奶家把我三姑奶請來給我奶奶看，那天晚上我記得很清楚，因為臨近期末作業很多所以我寫的很晚，而且當時我奶家就是一個房子包含了吃飯睡覺的地方。
我當時還小和他們睡一個床，我爸媽的房子在我奶奶家前面，我爺爺跟著我三姑奶從我家做法到我奶奶家。
在此之前他們讓我奶奶先睡覺，等他們到屋裡我看到了他們喊我不認識的人名，掃把立起來了，然後我睡著的奶奶開始說話，我三奶奶問她一句她回答一句，原來就是我爺爺的繼父上了我奶奶的身，然後我奶奶就生病，問他怎麼不上女兒的身他回答說捨不得。
嚇死我了，後來讓那個人走了我奶奶就醒了，我爺爺問她剛剛記不記得自己說話了，她說不知道。
後來幾天有次我去我自己家拿東西看到我家裡地上都是他們撒的稻穀……
聽老人說，死去親人上身，都是為了回來講一些東西，而不會害人。
「小夥子，將我火化了吧！行嗎？」老阿婆說完后，在我的注視下，居然直接麻利衝進其中一口焚屍爐，平躺進去，一副要尋死的模樣。
我是攔也攔不住啊！
好在的是，這位老阿婆似乎不會開啟機器，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咚咚！」
沒多久，身後響起腳步聲，負責火化各項工作的老錢來了。
我連忙喊道，「老錢，這裡有位老阿婆，說她要把自己給火化了，還自個爬了進去。」
「老人？」
「你眼花了吧？」
「火化室的大門關著，怎麼可能有老人進來？」老錢說話時，指著外邊。
我沿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還真是，火化室的大門緊閉。
上邊還有鎖頭，根本沒有開過。
咋回事？
我記得自己明明開門了啊？
老錢走去焚屍爐，往裡看了看，搖頭說道，「沒有什麼老阿婆，你做夢了吧？」
我凌亂在原地，整個人已經完全蒙圈了。
那剛才跟我扯半天的老人，究竟誰啊？
還不會是遊盪在殯儀館的髒東西吧？
我正想說話，朝大廳跑進來一個披麻戴孝的中年人，隔著一道玻璃，這人看了我倆一眼，低聲說道：「二位，能不能再幫忙火化個人？求求你們，幫個忙，我可以給你們紅包，你們……」
又跑來一個？
這次還是個披麻戴孝的，總不會，你也要把自個給火化了吧？
我問道，「你要火化誰？」
「我老娘！」
中年人語速說得很快，「我老娘迷信，她在臨死前就一再囑咐讓我一定今天把她火化了，這是她的心愿，人都拉到大門外了。」
我剛想開口，誰知道老錢變了一張臉似的，居然冷森森說道：
「時辰已過，既然過了點，按照我們這的規矩，不可能再火化了。」
什麼過了時辰。
壓根沒有這個說法，我皺著眉頭，不知道老錢為什麼會這麼說。
難道是不想接這一單？
中年人沒有走，哀求的越發傷心，簡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我看不過去，說道，「老錢，這樣吧！大家都不容易，今晚我來負責這事。」
老錢冷眸一橫，那眼神，好像是山裡的野獸，準備吃人一般。
「怎麼了？不行嗎？」我問道。
「殯儀館有殯儀館的規矩，我說過了時辰，就是過了時辰，不能接。」老錢板著臉，絲毫不給你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心裡感慨，這傢伙吃錯藥了？
幹嘛這麼大脾氣？
再者說了，規矩是活人定的，要遵守的，也該是活生生的人。
對於死去的人而言，那還要那麼多規矩來束縛？
老錢走得時候，火氣很大，似乎憋著一肚子氣，對我很是不滿。
只是人家都把屍體拉來了，就在門外，總不能又將屍體拉回去吧？
這多不吉利？
我於心不忍，往外說道，「對不住，我們這的規定很嚴，如果違反了，我們這些底層的員工，都要吃不來兜著走，你也體諒體諒，要不您就先把大娘放在停屍房吧，明天一早就先火化了！」
中年人沒有為難我，嘆了口氣，同意了我的說法。
不久之後，幾個人抬著一個擔架進了大廳，這擔架上躺著的應該就是男子老娘的遺體，上面還蓋了一層白布。
白布蓋屍。
雖然看不到這位死者的面容。
可不知為何，望著這白布，我這心裡就莫名的緊張起來，顯得忐忑不安。
彷彿這位死者，我在哪見過一般？
我給中年人說了一下停屍房的位置，讓他們自己去登記，我並沒有過去。
其實我很想去，很想看一看，那塊白布下的屍體。
究竟是不是剛才的老阿婆。
可我不敢啊！
直衝上次與厲傾城在停屍房待了一段時間，自從看到一具冰凍屍體，轉瞬間，化為一副骨架，我這心裡，已經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我正打算處理自己身上的枯黃屍紋，想著怎麼避開耳目。
老錢去而復返了。
「小庄，聽說你是144路末班車司機？」老錢徑直開口問道。
「是的！」
「好端端的當你的末班車司機，幹嘛跑來殯儀館？」
「兼職嘛，多賺點錢，存個老婆本，爭取早日娶個漂亮媳婦。」
「我不管你來這的目的，在這裡，就要遵守這的規矩。」
「知道了！」
「你能在144路末班車的路線上，一直安然無恙，相比有點小本事，然而殯儀館里的兇險，是你開車路上的十倍，百倍，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做不到，我會告訴經理，讓你立刻滾蛋。」
「老錢，這的規矩，是你定的吧？」
「不是！」
「那是誰定的？」
「好奇心太重，可是會害死人的，以後做好你本分的事情就行，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別管。」
……
不愉快的談話后，教訓我一番的老錢，看來是徹底離開了。
剛才我故意激他，就是想讓他離我遠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