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探望
蘇墨雪倒也並沒有多麼的急著去明鏡和尚那裡看望荀初,畢竟不管是怎麼說,蘇墨雪與荀初的關係也還並沒有好到什麼樣的程度。
只是,蘇墨雪本能的關心一個記憶之中重傷養病的生者,荀初險些沒命,幸好被自己撿回來的僥倖,直到如今都還叫蘇墨雪覺得記憶深刻,誰叫蘇墨雪也還沒有見到過好起來的荀初,印象還停留在記憶之中,那麼自然也就少不了要掛心了。
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蘇墨雪是很清楚的,明鏡和尚似乎並不十分的待見荀初,也並不是就針對了荀初了,而是明鏡和尚本身就不太願意接納外人,不是很喜歡和陌生人接觸,蘇墨雪都是一個意外,除了蘇墨雪以外,明鏡和尚待在皇城郊外的皇家寺廟裡有將近一年的時光,那蘇墨雪也沒見過明鏡和尚願意再與其他的什麼人再進行往來了。
不然的話,蘇墨雪也並不至於那麼的擔心了。
倒也並不是旁的什麼只是蘇墨雪很擔心明鏡和尚的耐心會就此告罄,還是荀初儘早好起來,不要過多的麻煩了明鏡和尚才好。
但是,蘇墨雪也並不能夠顯得太過於心焦了,反而顯得怪異,而且哪怕是再隨意,蘇墨雪也沒有說去就去的。
所以,初初收到明鏡和尚來信的這一日,蘇墨雪並沒有就立刻去到明鏡和尚那邊,而是選擇了再在家裡留上幾日,也陪一陪自家兒子南宮宵,再提去明鏡和尚那邊的事情。
但是,也不能就明鏡和尚那邊,蘇墨雪就一句話也不回過去了。
不管怎麼說,明鏡和尚寫了書信過來,蘇墨雪不管過不過去,也是應該給明鏡和尚回上一封信的。
蘇墨雪卻是心頭微動,又做出了去匣子里取出那封已經早已經被蘇墨雪給銷毀掉的書信的假動作來,然後去了書房裡,洋洋洒洒寫下一大篇,雖然嘴上並不做聲,然而面上卻做出一副十分憤憤的不愉神情來,將書信寫好裝進了信封袋裡,用火漆蠟封了,便著人往皇城郊外的皇家寺廟送去。
月娥瞧著蘇墨雪這副模樣,也是見怪不怪,畢竟蘇墨雪也沒少和明鏡和尚吵過,經常在往來的書信之中唇槍舌劍,然後月娥就眼看著蘇墨雪被明鏡和尚的書信氣個半死,然後回信,所以即便是見了蘇墨雪這樣的一副情態,也只是搖了搖頭而已。
月娥是並不會去看蘇墨雪與明鏡和尚往來的書信內容的,沒有主人家的允許,什麼事情該做,而什麼樣子的事情又不應該去做,關於這些問題,月娥的心裡頭,卻也還是門兒清的。
蘇墨雪在初初收到明鏡和尚的書信之時,頭一天沒有招呼人安排過去皇城郊外的皇家寺廟,南宮軒也還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
到底南宮軒和蘇墨雪是夫妻,可能有顧忌著南宮軒的心態的想法,也或許有些別的什麼原因,蘇墨雪去明鏡和尚那裡,到底也並不差這一日兩日的,但是蘇墨雪連著三五天都沒去,南宮軒也就不由得覺得有些好奇了,便不由得與蘇墨雪私下裡問起了這件事情。
蘇墨雪當時便是睨了南宮軒一眼,只與他說道:「平日里我要過去玩,你又總要拈酸吃醋,我幾日不過去了,你反倒自己來催我?是急著把我往門外推了?」
哪個男人會錯過送上門來在妻子面前討便宜的機會,南宮軒自然也絕不例外,他絲毫不會為自己過去故意在蘇墨雪面前拈過的酸,以及呷過的醋,而感覺到臉紅,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那南宮軒也臉皮也並沒有就薄到這個地步,完全不會引以為恥。
不過面對著自家妻子吊起來的眉眼,卻也還是不得不認了一個慫,訕訕的笑說沒有。
等到南宮軒再不依不饒的去問,旁邊侍立著的月娥,卻是忍不住先笑了,這會兒蘇墨雪挑著眉不願意搭理南宮軒的問題,月娥便先為南宮軒解了惑,對著南宮軒說道:「恐怕是二皇子妃她啊,又與那明鏡寺主鬧矛盾了哩!」
蘇墨雪就故意的瞪了月娥一眼,臉上做出一副怒容來,口中也是十分不饒人的爭辯著說道:「你又是什麼都知道了?你這丫頭,好啊,盡向著他了,什麼都說了,早晚我擰了你這張嘴!」
在口頭上,蘇墨雪說得是很兇,可是月娥也並不怎麼害怕蘇墨雪,主要是相處的時日久了,月娥當然也能夠看得出,蘇墨雪到底有沒有什麼真的生氣,而什麼時候又只是開玩笑的,蘇墨雪與親近之人,管來也是並不十分嚴厲的,相處起來,也並沒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界限,而是十分親密的。
這也就不怪哪怕月娥是南宮軒派來蘇墨雪身邊的,自然也不可能不懂身為下人們該要懂得的規矩,可是在月娥和蘇墨雪相處久了以後,卻也還是不由得逐漸的放鬆了許多,也並不那麼拘謹了。
實在是蘇墨雪也並不是一個多麼有架子的主子。
不然的話,除非是有人對蘇墨雪有惡意,會對蘇墨雪做出不利之事,否則蘇墨雪對待大家,也基本上都是一視同仁的。
月娥就也是悶笑著應聲說道:「我親眼見著二皇子妃氣得又是洋洋洒洒一大篇呢,這都不知道是有多少回了,二皇子妃您不肯認,可是奴婢們卻都是瞧見了的。」
蘇墨雪便是假裝似乎是沒面兒了的擰過了頭,微抿了抿唇,然後故作不屑的嗤笑一聲。
自家妻子與她的朋友明鏡和尚吵架,也並不是一回兩回了,不論是蘇墨雪與明鏡和尚的往來書信,還是蘇墨雪和明鏡和尚的吵架現場,南宮軒也都全然見過,這回也就半點兒不要覺得奇怪了,甚至還隱約能夠想象到了那個場面似的。
到底就如月娥所說的那樣,這種事情,在蘇墨雪和明鏡和尚這裡,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整個軒王府但凡是個知情的,那都不是沒有見過。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說呢。」南宮軒一下子就笑了,只是爾後又接收到了自家妻子拋過來的眼刀,便也就當即十分乖覺的斂了笑顏,轉而又與蘇墨雪說道,「……額,那個、不是,這明鏡寺主,又是怎麼招惹雪兒了,雪兒與夫君說上一說,夫君為雪兒出氣!」
蘇墨雪頓時便是更加沒什麼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回答著南宮軒說道:「還能怎麼吵?你知道我同那個禿驢,怎麼也能夠吵得起來的,一個稱呼的事兒也能鬧得天翻地覆,你第一次見?」
南宮軒哪兒能不知道,蘇墨雪經常和明鏡和尚小孩兒似的見天鬥嘴,時常都要爭個不休,心裡覺得自己是知道了蘇墨雪覺得這些事情提起來,叫蘇墨雪覺得沒面兒了,當即便又轉移了話題不再提,哄了蘇墨雪一會兒。
之後,南宮軒再問起那封書信之中的內容,蘇墨雪便直言說是當時越想越氣,拿了書信,便將書信翻過來,直接在背面寫了回信遞出去,還有一個月娥替蘇墨雪作證,畢竟月娥親眼見蘇墨雪掉回頭去取那一封書信,拿去寫新的,她又不知曉書信裡頭究竟寫了什麼,不知道那信還是蘇墨雪給偽造出來的。
南宮軒便也就真正的相信了這封書信的事情,也就此到此為止了,真正的叫蘇墨雪安了心,可以徹底揭過不表,不然的話,愣是換了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是要不好安枕的。
蘇墨雪只在心裡想著,像是這樣的事情,可千萬是不要再來一回了,撒一個謊,往往要拿無數個謊言來填補,這一回算是蘇墨雪的運氣好,蘇墨雪不敢賭翻船的概率,也並不打算總是做出這一類不得已需要隱瞞著南宮軒的事情來。
旁人哪兒又曉得那麼多所以然的,事情過去了也就是過去了。
之後,蘇墨雪又在家裡頭歇了兩日,這才終於在時隔一個月之後,再次點了人,送她到皇城郊外的皇家寺廟那邊去,南宮軒都見著蘇墨雪老老實實在軒王府里安坐了那麼多時日,雖然南宮軒是覺得,那大概是因為蘇墨雪與明鏡和尚又吵架了,可是到底心裡頭也是高興的。
這一回,蘇墨雪再要過去明鏡和尚那裡,南宮軒心裡頭的排斥情緒,自然也就不那麼的高了,高高興興的便許了蘇墨雪過去,半點兒也沒有多想,自己也上朝去忙其他事情了。
蘇墨雪在家老老實實待了那麼久,南宮宵也是覺得開心的,所以之後縱然是覺得捨不得,也還是乖乖的目送著蘇墨雪出了軒王府,之後就自己去玩兒自己的去了。
畢竟是小孩兒,情緒上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的。
闊別多日,蘇墨雪也這才再一次來到明鏡和尚的居所去。
明鏡和尚來寺廟裡接蘇墨雪進陣法里,見著蘇墨雪以後還不由得感嘆了一聲,與蘇墨雪說道:「阿筍夫人可算是來了,再不把那精力旺盛的小子送走,小僧該煩不勝煩了。」
「荀初的傷已經好了?」蘇墨雪聽了明鏡和尚的話,第一反應就是向明鏡和尚詢問荀初的傷勢,見著明鏡和尚的確點了點頭,這才又問道,「荀初很能鬧騰么?他怎麼煩你了?荀初既是傷已經好了,怎麼還未下山,你便是放了他去,他還要怎麼來煩你?」
明鏡和尚頓時就是氣憤的瞪了蘇墨雪一眼。
荀初確實是傷勢已經大好了,也確實是沒有離開明鏡和尚這兒,至於荀初究竟為什麼不走,那原因要找的話,卻也是能夠找得出好些個來的,至於最大的那一個原因,偏偏出於某些目的,明鏡和尚又不好和蘇墨雪明說,免得尷尬,也出些什麼旁的意外來。
荀初能是為了什麼不走?
明鏡和尚在心中暗嘆一聲,美色誤人,自古以外皆是常理荀初能是為了什麼不走,縱然是有諸多原因,可是這些原因之中,唯一能夠牽絆住荀初的那一個,還不是只有一個蘇墨雪。
那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再給了荀初一條命的救命恩人蘇墨雪。
哪怕是為了再見蘇墨雪一面,想辦法留在蘇墨雪的身邊不走好好兒的賴下來,荀初都不可能甘心就這麼說離開就離開,偏偏這實話,明鏡和尚又不好和蘇墨雪說清楚,有這那許多的顧忌,明鏡和尚又怎麼能夠覺得不憋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