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唐月如的破綻】

「在無名荒山的現場時我察覺到蝰蛇想要逃跑的意圖，於是想要儘快趕回來確認劉思媛三人的身份，但在見到劉思媛三人時我臨時改變了主意，主要的原因有三點：

第一，幾個女孩被折騰了一晚上，我擔心她們的身體吃不消；第二，就算讓我知道李菲菲生日那天離開生態園的人是誰，因為沒有證據證明這個人和蝰蛇有牽連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就像唐月如交代的那樣，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來應付我們警方對這件事情的調查；

第三，唐月如幾人都是我們的朋友，如果幾人之中有蝰蛇的人，我希望這個人能有足夠的時間分析昨天晚上的夜襲事件，希望這個人在蝰蛇背叛她之後能夠主動站出來自首。

考慮到這三個原因，我便讓人帶幾個女孩去招待所休息，並安排警員二十四小時保護並監視幾人。

但這樣的處理決定會產生一個很大的問題，暗藏在劉思媛三人之中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會跟蝰蛇聯繫，把我們這邊發生的情況都告訴蝰蛇。與此同時，蝰蛇也有可能把她的一些想法和決定告訴這個人。

在不清楚這個人與蝰蛇的具體關係的時候我這樣打草驚蛇的處理方式可謂利弊參半，幾個小時時間也足夠這個人與蝰蛇溝通好一些事情了。最後，唐月如站了出來，承認了她和蝰蛇的關係。」

聽張雲清說到這裡，王羽佳似乎想到了什麼，打斷道：「雲清，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月如出來自首的動機有問題？」

「沒錯。」張雲清斬釘截鐵道，「我懷疑是蝰蛇讓唐月如主動站出來自首的。如果唐月如與蝰蛇是上下級關係或者別的從屬關係我可能還不會這麼想，但讓人意外的是她們是戀人關係。

通過之前我跟唐月如的談話，唐月如在大部分的事情上都沒有騙我，她的確和蝰蛇是戀人，而且有很深的感情。

可她在講述她出來自首的動機時卻給了我一個讓我意外的答案，她說她不希望蝰蛇落入醫生或者蘇建國的手上，那樣蝰蛇的下場可能會比被我們警方抓捕更慘。

站在她的角度她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最大的問題是事態並沒有嚴重到蝰蛇一定會被醫生或者蘇建國找到的地步。我這麼說你們能聽明白嗎？簡單的說唐月如越是表現出她對蝰蛇的愛戀她越應該為蝰蛇考慮一個更好的結果，比如成功躲避我們與醫生和蘇建國的追捕，逃到國外。」

「沒錯，如果站在月如的角度來看問題，蝰蛇的結局有四種，第一，蝰蛇會帶著她一起逃走，這是她最希望的結果；第二，蝰蛇獨自逃走；第三，蝰蛇被警方抓捕；第四，蝰蛇被醫生或者蘇建國除掉。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嚴重到月如要選擇第三種的程度。」

王羽佳冷靜地分析道，「可是問題也出來了，正如你之前所說，就算我們查清楚了生態園那天的事情，也因為這件事情而懷疑到月如的身上，但在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月如和蝰蛇有關係的時候，我們拿月如也沒有一點辦法的。月如被我們釋放之後，蝰蛇有大把的機會帶著月如一起逃走，那蝰蛇為什麼又要讓月如出來自首呢？」

「羽佳，你的問題可以換一種說法，月如是有機會跟著蝰蛇一起離開的，可她為什麼要答應蝰蛇出面自首呢？」張雲清含笑反問道。

「為、為什麼呢？」王羽佳白了張雲清一眼，心下鬱悶道，「我問你、你問我、我問誰去。」

安靜地聽著張雲清和王羽佳的對話，王強的內心有種後繼有人、老懷安慰的感覺，他正要開口把他想到的答案說出來，就聽慕晚晴先他一步說道：「我想會不會是因為醫生的關係？」

「慕隊長不愧是慕隊長……」

「你小子少往我臉上貼金，我也只是想了個大概，趕緊說你的想法。」慕晚晴打斷了張雲清的話鬱悶道。

「呵呵，慕隊長說的沒錯，蝰蛇之所以要讓月如自首很有可能是因為醫生或者蘇建國。醫生都知道利用莫妮卡和我們警方來對付山貓和蝰蛇，蝰蛇為什麼不能反過來利用唐月如和我們警方的力量去對付醫生呢？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剛才羽佳分析了蝰蛇的四種結局，站在月如的角度她自然是希望能跟蝰蛇雙宿雙棲的，就算自己被警方纏住脫不開身她也希望蝰蛇能夠跑掉，最後兩種結果她絕不會在現在考慮。

而擺在蝰蛇面前最大的威脅除了我們警方就是醫生和蘇建國了，唐月如為什麼不能幫助蝰蛇消滅蝰蛇的心腹大患呢？

還有一點，唐月如現在犯了知情不報的罪名，幾年後她刑滿出獄，只要那時候蝰蛇相安無事，她一樣能夠跟蝰蛇在一起。甚至，就算她現在被我們警方控制，她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跟蝰蛇逃走。

那麼新的問題也產生了，蝰蛇願意帶唐月如一起離開嗎？從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簡單地推演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兩種情況。

第一，蝰蛇不願意帶唐月如離開，她之所以要讓唐月如自首，只不過想除掉醫生和蘇建國，醫生是弒影犯罪團伙的污點，蝰蛇除掉他只為了消除這個污點，而蘇建國對蝰蛇恨之入骨，蝰蛇不想自己在逃亡的路上身後還跟著一個甩不掉的尾巴；

第二，蝰蛇想帶唐月如一起離開，之所以不是現在只因為她在天楓市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如果讓警方懷疑上了唐月如對她的安全也很不利，不如主動把她倆的關係暴露出來讓唐月如居於警方的控制之中，等她手上的事情辦完之後再想辦法把唐月如救出去。

之前在車上我問過羽佳他們一個問題，現在我要重複這個問題，唐月如對於蝰蛇而言是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呢？」

「既重要又不重要。」面對同樣的問題，王羽佳也苦笑著給出了一個相同的答案。

「是的，從魔眼傭兵團夜襲度假山莊的事件來看，蝰蛇對唐月如的態度也反映出了蝰蛇的矛盾心情，她對唐月如是有感情的，但她對唐月如的感情還沒有到讓她像唐月如那樣忘我的地步，她是自私的，如果自身安全受到威脅就算她很不舍也不得不放棄唐月如。」

「不管怎樣，我感覺這件事情還是存在著不少的變數。」慕晚晴點著頭，若有所思道。

「不過我們卻可以在有些事情上做判斷了，首先，蝰蛇在沒忙完她想要做的事情前不會離開天楓市，只有形勢發展到了需要她不得不做出決定的時候她才會考慮唐月如的問題；

其次，唐月如凌晨離開警局后與蝰蛇可能有過聯繫，她被綁架后就被文倩的人收繳了手機，她能夠與蝰蛇聯繫的方式很有可能是招待所里的座機，我們需要聯繫運營商調查一下招待所里的通訊記錄；

再次，如果我們之前的分析沒錯，那麼唐月如接下來會儘可能地向我們提供關於醫生的信息，所以晚晴，我希望你們那邊能夠慎重對待唐月如交代出來的線索，說不定可以幫助我們抓到醫生；

最後，我們還是要做好蝰蛇會從我們手中劫走唐月如的準備。我反而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為什麼會說這種可能性較大？現在唐月如的身份暴露了，再加上我們警方已經在趙琳的事情上摔了一跤，蝰蛇應該知道現在要從我們警方手裡劫走唐月如有多麼的困難。

我們會愚蠢到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嗎？蝰蛇要從我們手中劫人何不在唐月如主動表明身份之前就把人帶走，她再劫人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慕晚晴不以為然道。

「讓唐月如自首的原因我剛才也分析過了，可能是蝰蛇有事情沒忙完，可能是為了讓唐月如幫助她對醫生和周海波。我之所以覺得這種可能性較大的原因不在這裡，而是因為一個人……」張雲清半眯起眼睛道出了一個差點讓大家遺忘的名字，「莫妮卡。」

「小師父……」

「又是那個可惡的瘋丫頭。」

「我們在無名荒山找到了蘇建國秘書的屍體，卻沒有找到莫妮卡的屍體，雖然不清楚蝰蛇有沒有對莫妮卡下毒手，但以我對莫妮卡的了解，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也能像我們這樣分析出蝰蛇有逃離天楓市的打算，那麼莫妮卡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蝰蛇逃跑的。

她會不顧一切、想盡一切辦法把蝰蛇留下來，她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甚至自己現在都淪為了棋子，她是不會甘心讓蝰蛇這個棋手離開的，就算是死她也會拖著蝰蛇，這才是莫妮卡最瘋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