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法不容情】
「我救你？讓我怎麼救你？誰知道蝰蛇會把你藏在什麼地方。每次做錯事都讓我幫你擦屁股，這次更是直接造成了趙琳的死亡，你也是警察，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
這次還辜負了羽佳他們和王局對你的信任，你說你在國外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過來……」
儘管滿腹牢騷，看完整段視頻后張雲清的內心還是被莫妮卡在視頻里說的一些話深深地觸動了，回想起和莫妮卡相識這些年發生的點點滴滴，他眼睛也是潤潤的，很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落淚。
好一會兒，張雲清感覺自己內心平靜了一些，才開口對正在沉思的王羽佳幾人說道：「莫妮卡雖然在視頻里沒有告訴我們她和蘇建國的詳細計劃，不過通過這段視頻我們不難發現，我們之前的一些分析和莫妮卡的想法是一致，最重要的是莫妮卡還在我們前面想到了唐月如身上的問題。」
張雲清說完下意識地看了王羽佳一眼，見王羽佳的俏臉上並沒有出現異樣的變化，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張雲清心下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時，就聽王強開口說道：「雲清，視頻你們拿回去還要多看幾遍，以免有遺漏掉的線索。」
王強的話也變向為張雲清解了難，張雲清用力點了點頭：「明白。」
「行，我先回辦公室休息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和晚晴了，張昊他們有消息了通知我。」王強說完揉了揉因為一夜沒有休息而有點疼痛的腦袋，正要起身離開會議室，也就在這時兩個抓捕小組有信息傳了過來。
抓捕情況正如大家猜想的那樣，付雪雪今天一天都沒有去報社上班，家裡也沒有人。張昊和陳江帶領的兩個抓捕小組正在尋找付雪雪的犯罪證據，對認識和熟悉付雪雪的人做筆錄，晚一點才能回來。
雖然這個結果在抓捕行動開始前大家就想到了，但收到消息的王強幾人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王強跟張雲清和慕晚晴交代幾句就離開了會議室，慕晚晴也準備著手處理刑警隊的一些工作，她看了張雲清一眼對王羽佳說道：「羽佳，現在有事嗎？跟我去一趟鑒定中心。」
唐超的口供里曾提到過：他這幾年應蝰蛇的要求先後為黑鬼和魔術師幾人提供了五個滿足魔術師幾人犯罪條件的受害者。
慕晚晴想要王羽佳幫助她把五名受害者從無名荒山上挖出的十五具屍骨中找出來。
如果可以，慕晚晴還希望王羽佳根據唐超的供詞和幾名受害者的情況對魔術師幾人作出基本的側寫畫像，因為涉及到法醫方面的一些問題，這個工作顯然找王羽佳來做要比張雲清更合適一些。
王羽佳雖然也想從十五具受害者屍骨中找出和醫生有關的受害者，但在這之前她還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晚晴，給我十分鐘時間，我有點事情想和雲清單獨聊幾句。」
「羽佳，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說呢？」張雲清略感意外道。
「跟我來吧。」王羽佳說完就走出了會議室，張雲清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也不知道王羽佳要說什麼，記得上次王羽佳對他出現這種態度已經是大半年前他們還沒有交往的時候了，這一刻的王羽佳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那冰山美人、生人勿進的樣子。
張雲清給雷軍打了聲招呼，讓雷軍留在會議室等他，隨後就跟著王羽佳來到了會客室。
進入會客室后王羽佳就立即將會客室的大門關了起來，她沒給張雲清開口提問的機會，開口就問：「雲清，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跟莫妮卡的事情不是都告訴你了嗎，你怎麼了，又吃醋了？」張雲清乾笑兩聲，撓了撓後腦勺問道。
「雲清，我要跟你說的並不是小師父的事情，我在說月如的事。在面對犯罪分子的時候你或許是個有一千張面孔的影帝，但在面對身邊親近的人的時候你真的不太會騙人，總會有一些不自然的表情和動作出現，這一點或許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
「那我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很倒霉，私房錢都存不了了。」張雲清鬱悶道。
「別打馬虎眼，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王羽佳加強了語氣，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為什麼這麼說，月如的事情我不是在會議室里說得很清楚了嗎？」
王羽佳見張雲清還是不願意說實話，心頭的火氣又漲了幾分：「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來說吧，我發現你對月如這件事情的處理態度有問題。
凌晨我們在無名荒山挖掘受害者屍體時你就趕著回來，目的是為了查清楚李菲菲她們三個身上的問題，可回來見到三個人之後你又臨時改變了主意。你沒有當場找她們問話而是放她們離開了。」
「具體的原因和我當時的想法我在會議室也說過了。」張雲清簡單地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雖然你當時並不清楚月如和蝰蛇的關係，但你能夠想到如果李菲菲三人之中有蝰蛇的人，你放任她們不管就有可能讓這個人離開之後跟蝰蛇聯繫。沒錯、你的確在會議室說了一些你這麼處理的原因，其他人或許聽不出問題，但我清楚以前的你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面對王羽佳的質問，張雲清這一次選擇了沉默，他知道儘管他百般掩飾王羽佳還是發現了問題。
見張雲清不說話，王羽佳接著說道：「你平時工作都會先為人考慮，接下來才是為案件偵破考慮。
就拿周海波的案子來說，你擔心冉梅和案子牽連太深，特意和我們設計要把她留在國外，我跟星月還專程去了一趟國外辦理這件事情，這幾乎都要超脫我們的工作範圍了，只為了將一個泥足深陷的女人從泥潭中拉出來，那才是正常情況下的你。
可是在月如的事情上你的處理方式有了變化，暫且不說李菲菲三人中有沒有人和蝰蛇有關係，在確認這個人是誰之前、平時的你會首先考慮到李菲菲三人是我們的朋友，如果放任她們不管不僅會讓這個人偷偷聯繫蝰蛇，還會令這個人在案件中越陷越深。
如果是平時的你一定會在見到她們之後就找她們了解生態園的情況，判斷這三個人中誰有問題，然後盡你的可能做這個人的思想工作，開解她幫助她，讓這個人交代出她所知道的事情。
從現在的結果來看，月如之所以還對我們有所隱瞞不也是你間接造成的嗎？她跟蝰蛇聯繫之後清楚了彼此的情況，或許還受到了蝰蛇的蠱惑，這是平時的你絕對不想看到的結果吧？」王羽佳說著說著語氣也慢慢柔和了下去，她眼含憂色地看著張雲清，伸手將張雲清的手攥進了手心，「雲清，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聽王羽佳已經分析到這一步了張雲清感覺自己也沒辦法再隱瞞下去了，他將手從王羽佳那布滿汗水的手心裡抽離了出來，陰著臉淡淡地說道：「在無名荒山的時候我對著趙琳的屍體許下了承諾，這一次會用莫妮卡辦案的方式讓蝰蛇得到應有的制裁。」
「小師父的辦案方式？雲清，你可別犯傻啊，你是執法人員，別做出知法犯法的事情！」王羽佳肅然道。
「羽佳，你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我不是要學莫妮卡那樣激進的辦案方式，你剛才也說過了我以前辦案會先為人考慮，但這一次我會像莫妮卡那樣把重心放在案件偵破上。
我們常說法律不外乎人情，但很多時候法不容情。
我對月如的處理方式或許不近人情，沒有更多地考慮她是我們的朋友。但反過來看這一劫也是她自己需要面對的，她做錯了事自然也應該承擔相應的後果，只有邁過了這個坎她未來的人生才不會背負一個稱重的包袱走下去，我也不是完全沒有為她考慮過，只不過我想得更長遠一些。
回過頭再看這次的案子，我們跟蝰蛇的較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對這個人進行了無數次的分析和側寫。
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就算我們已經查出了她的過去、發現了她現在的身份我們還是不知道在她殺死趙琳之後她的犯罪心理會蛻變成什麼樣子，她接下來會做什麼事情、有什麼新的行動計劃，她會去哪裡，她的犯罪目標會不會也因為趙琳的死而發生改變。
這幾個問題都是我們接下來需要重點關注的，我們對此卻一無所知。
只有讓月如跟蝰蛇聯繫，我們才能從側面了解到一些蝰蛇的心理動向，月如自首后蝰蛇等於把自己又藏了起來，她的意圖再明顯不過，無非就是想讓我們先和醫生斗個魚死網破，那樣她就有時間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並順利逃離天楓市。以前我們不清楚月如和蝰蛇的關係，現在月如可能會成為我們抓捕蝰蛇的唯一突破口。
我知道自己是執法人員，也清楚自己在幹什麼，羽佳你放心、我是不會越界的。」
在聽完張雲清的解釋后，王羽佳沉默了好一會兒，雖然張雲清給出的答案讓她稍稍安心了一點，不用再擔心張雲清會做錯事，但王羽佳心裡還是感覺怪怪的。
以前思琪還在世的時候總是說她沒有人情味，張雲清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反而有了她以前的一些影子，她也說不上張雲清這樣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她凝視著張雲清的眼睛，心下暗嘆：「雲清，雖然你怕我吃醋沒有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但我能感覺的到你這麼做多少和小師父有一點些關係吧，你也著急著想要把小師父找到對吧。」
王羽佳暗暗搖了搖頭，出聲說道：「雲清，最後一個問題。這一次你會像小師父利用趙琳那樣用月如來釣魚引蝰蛇露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