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月如、月如】
王羽佳是獨自一人走出會客室的，從她離開時的臉色來看似乎並沒有從張雲清口中聽到她想要聽到的答案。
張雲清也沒有跟出去，如果不算今天他只有七天時間，在這七天里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緊張的案情沒有留給他太多與王羽佳交心的時間，他只是默默地看著王羽佳離開的倩影，心道：「羽佳，對不起了，我這次的處理方式可能讓你失望了。
月如的事情已成定局，我也只能按照我原來的計劃進行下去了，不過我也要謝謝你，至少在那件事情上我還有亡羊補牢的機會吧……」
王羽佳離開后不久雷軍就從會議室那邊走了過來：「雲清，什麼情況，我看羽佳的臉色好像不太好，你們吵架了？」
「情況或許比吵架還要糟糕一些吧。」張雲清暗自嘀咕。
「不會是因為那個叫莫妮卡的外國女孩吧，羽佳吃醋了？換我我也吃醋啊！你也不看看你身邊的那幾個女孩，好幾個都對你有意思，唯一一個對你沒興趣的還是個同性戀，可想而知羽佳的壓力很大啊，哈哈！
夜闌人靜的時候，你小子會不會做夢也笑出聲，覺得自己很有吸引力啊，哈哈。」
「好了，你別瞎猜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雷軍的話聽得張雲清的嘴角直抽抽，他白了雷軍一眼，又道，「你來的正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幫忙。」
「什麼事包在我身上！」
「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想讓你挑幾個偵查能力較強的特警去幫我跟蹤兩個人。」
「什麼人？」
「蘇建國家的兩個傭人。」
「你想通過蘇建國家的傭人找到蘇建國？尋找蘇建國的工作開會時王局不是交給刑警隊他們了嗎？」
「都是為了工作，分什麼彼此。」
「那好吧，說說具體情況。」
「蘇建國跟莫妮卡的行動開始之前一個小時蘇建國就遣散了住在他家裡所有人，包括他的保鏢、秘書和幾個傭人。
當我們發現蘇建國失蹤后刑警隊就找來了他的保鏢和傭人，至於他的秘書羅永龍已經遇害了，我們也在荒山找到了這個人的屍體。我要讓你追查的就是蘇建國家的兩個傭人，一個叫謝偉、一個叫張濤。
這兩個人都購買了蘇建國失蹤那天晚上返鄉的機票，我懷疑蘇建國就是被其中一個人藏了起來。
原因有三點，第一，一個人如果在一個地方生活的時間很長，他會與這個地方有很深的羈絆。
這兩個人剛被蘇建國遣散就急著買機票回鄉明顯不合邏輯，我懷疑是蘇建國安排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麻痹我們警方和蝰蛇的視線；第二……」張雲清跟雷軍講解了一些事情的基本情況以及他的一些分析。
雷軍聽後有些意外道：「這麼重要的線索你居然沒有在會上說出來？」
「我如果告訴你我壓根兒不想管這事的你信嗎？就算讓蘇建國走運殺了蝰蛇那也是蝰蛇罪有應得。」
「你明明知道線索卻不說出來，採取一副放任不管的態度，就算出了問題責任也不會落在你頭上，這可不像你平時的做事風格啊，別忘了，你小子可是警察。」雖然雷軍是笑著說出這番話的，張雲清卻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告誡的味道。
張雲清「哼哼」兩聲說道：「我如果不自己說出來誰又知道我發現這條線索了？我還不騙你，在荒山的時候我坐在趙琳的屍體邊，看著遠處那一個個隆起的墳包，真有那麼一刻我也恨不得把蝰蛇碎屍萬段，這些年她和醫生幾個人在天楓市犯下的累累罪行槍斃十次都不解恨。
是人心裡都有陰暗面，我又不是小說里那些高大全的人物，也會有壞心眼的時候。」
「可你還是把這事告訴了我。」
「終究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讓羽佳再因為這件事情對我失望了。說起來我還是沒有莫妮卡那麼狠啊，這輩子恐怕也沒有黑化的可能了。」張雲清自嘲一笑說道。
「不不不，你在我們心裡一直都是黑不溜秋的。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似乎所有的貶義詞里都包含了你的身影。」
「能不能不說笑了，事情怎麼說？」
「事情包在我身上沒問題，不過找到人之後你打算怎麼處置？」雷軍接著問道。
「先盯著吧，別讓人跑了就行，到時候再看情況做決定。現在想想這蘇建國終究是個不安定的因素，一個走投無路的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說起來他也算是這個案子的受害者之一，我們有責任保護他的安全。如果讓他走運找到了蝰蛇或者醫生的線索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儘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願我們現在行動還來得及。」張雲清想了想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我去安排。我看時間也到飯點了，你也安排一下中午的伙食吧？」
「好了跪安吧，我會讓御膳房準備的。」
打發走雷軍后張雲清輕舒了一口氣，內心的負罪感似乎也減輕了不少，他沒有動身離開會客室，而是將雙手環在腦後思考接下來的工作。眼下黑鬼和魔術師的案子刑警隊在辦，只要弄清楚了這兩個犯罪分子的犯罪心理，張雲清覺得要抓捕這兩個人並非難事，七天的時間足以。
蝰蛇的問題雖然頭痛一點但也不是無跡可尋，想必用不了多久蝰蛇的容貌就會烙印在天楓市大眾的腦海里了，在這種情況下蝰蛇只要走錯一步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藏，要在七天時間裡抓到蝰蛇雖然很難，但也不是一個完成不了的任務。
張雲清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醫生，她與王羽佳的三日之約還剩下兩天時間，兩天之後他才能接觸到和醫生有關的案子，這之後還要在剩下幾天的時間裡偵破案件抓捕醫生，聽上去都有點不現實的感覺。張雲清雖然相信王羽佳他們會在兩天時間裡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查案，但結果卻很難預料。
「這幾天我們都把工作重心放在了蝰蛇的身上，殊不知那個神秘的醫生也是個不遜於蝰蛇的角色，想必他現在也和我們一樣在全力尋找蝰蛇吧，不管他要怎麼對付蝰蛇，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是絕對不願意看到我們抓住蝰蛇的。
醫生和蝰蛇，這兩個人我們隨便抓住一個都能讓這個系列案的偵破工作順利百倍，也不知道羽佳他們在我出差這段時間有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或者月如能幫我們找到醫生？
月如……月如……
蝰蛇會把所有她知道的關於醫生的信息都告訴月如嗎？不管怎樣，要達成自己借刀殺人的目的蝰蛇至少會藉助唐月如的嘴告訴我們一些重要的線索。
那她為什麼不讓唐月如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們醫生的姓名、身份、家庭住址等等重要的信息呢？這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吧。
蝰蛇讓唐月如自首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借刀殺人？這不可能，既然已經出現了自首的條件，這種以逸待勞的事情蝰蛇又怎能錯過。
不過站在唐月如的角度她如果知道醫生很多的重要資料她會更希望我們警方能夠幫她除掉威脅她戀人安全的醫生吧，顯然蝰蛇並沒有把所有關於醫生的信息都告訴唐月如。
那麼蝰蛇在這件事情上很有可能是想拖延一些時間，她不想我們那麼快就抓到醫生或者她是想利用我們來給醫生增加一些壓力從而減輕醫生帶給她的壓力又或者她對醫生還有別的安排？
現如今月如可能掌握著和醫生有關的重要信息，與此同時她又是我們目前能夠接觸到的比起唐超還要了解蝰蛇的一個人，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接下來就看月如能夠告訴我們什麼了。
月如……月如……
這兩天我反覆問過羽佳她們同樣的一個問題，唐月如對於蝰蛇而言是不是重要的人。羽佳他們回答和我的想法基本一致，唐月如對於蝰蛇而言既重要又不重要。
如果我想讓蝰蛇出面劫人那麼就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個條件，蝰蛇完成了她在天楓市剩下的事情，到了要離開的時候。這個條件是不可控的，誰知道蝰蛇接下來想做什麼；
第二個條件，我們警方對唐月如的監管出現了極大的漏洞，蝰蛇有很好的機會從我們手中帶走唐月如，而且這個機會在蝰蛇的眼中一定不是一個陷阱。那麼我要怎樣設計這個在蝰蛇看來一定不是陷阱的陷阱呢？
在周海波的案子上蝰蛇已經上過幾次當了，遺憾的是我們那幾次都棋差一招被她跑了，我們現在要設計出這樣的一個陷阱難於登天。
反過來想，最不可能的事情往往更具有欺騙性，所以釣魚這條路也沒有被完全封死吧。」
張雲清的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條縫，他真希望蝰蛇此時能夠站在他的面前好讓他認認真真地問上一句：「如果我用唐月如做餌，你會出現嗎？」
「月如……月如……對不起了月如，如果案情需要，我也不得不拿你出來做文章了，這也是我給羽佳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