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偏向虎山行】

早飯做好，張雲清和王羽佳坐在桌前邊吃邊聊。王羽佳看著張雲清滿臉油跡的臉頰，微皺著眉頭問道：「昨晚一夜沒睡？」

「睡了幾個小時。」張雲清含笑搖了搖頭，又問，「說正事，月如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

「怎麼了？」

「我今天打算跟月如見一面，我之前沒有把話跟她挑明是想觀察一下她跟蝰蛇接下來的動向，我感覺現在是時候要跟她攤牌了。我想從她嘴裡確認一件事，她自首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蝰蛇的主意，我也想爭取一下看她能不能反過來幫我們抓捕蝰蛇，希望可能不太大，但也不是一點沒有。」張雲清認真地解釋道。

聽完張雲清的話，王羽佳點了點頭說道：「月如已經被晚晴帶去看守所收押了，發生了上次莫妮卡的事晚晴覺得把月如關局裡不安全，看守所總歸比我們局裡的安保嚴密一些，再者刑警隊現在忙著黑鬼和魔術師的案子，暫時只能把月如放在一邊。」

「喔，關去看所守了這樣也好……」張雲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之前他跟蝰蛇胡說八道不過是想多爭取一些準備時間罷了，現在看來他也有必要去一趟看守所了。

王羽佳並沒有注意到張雲清表情上的變化，仍在自顧自地說道：「你去跟月如見一面也好，把我們大家的意思也告訴她，作為朋友，我們都不希望她在蝰蛇的事情上越陷越深。我相信你有辦法改變她的心意，不過你要注意你的用語別傷害她。」

「嗯，我有分寸。」張雲清輕描淡寫地回應了一句。

吃完早飯，張雲清前腳剛剛把王羽佳送走，雷軍就如約趕了回來。張雲清鎖好房門，再三確認房門已經反鎖就將雷軍拽到了客廳。

雷軍見張雲清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正要開口，就聽張雲清肅然道：「老雷，我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老實回答我，你怕死嗎？」

「雲清，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剛才就看你疑神疑鬼的不太對勁。」

「沒什麼，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你怕死嗎？」張雲清加重了語氣。

看著張雲清那嚴肅認真的樣子，雷軍深感有大事發生，他沉了口氣徐徐地說道：「說不怕死那是騙人的，誰不怕死？我有妻有子，生活幸福美滿，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死。

可是自打我做上特警我就明白一個道理，有時候我們的個人意願真的沒那麼重要。

當警笛響起的那一刻，你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得往裡跳，這是這份工作賦予我們的責任。

我們不是不怕死，是根本沒有時間考慮生死的問題，因為我們是特警，是這個城市的最後一道防線。雲清，你就直說吧，究竟出了什麼事？」

「既然你有這份覺悟我也不瞞你了，今天凌晨蝰蛇給我來電話了……」張雲清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簡單地跟雷軍講解了一番又道，「這次行動非常危險，我甚至想不到蝰蛇有什麼陰謀在等著我們，但我這次不得不去跟她見面，我要從她那裡確認幾件事情。

整個行動沒人會幫助我們，能幫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如果你不願意跟著我替我保密就行了。」

「雲清，你別說了。我雖然不是你的私人保鏢，但我始終沒有忘記老周赴死前看我的目光，那時候我就答應過我自己在我們抓到蝰蛇之前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安全，所以這次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跟一起你去，這是我對老周和我自己的承諾。」

見雷軍的態度和他的目光一樣的堅定，張雲清也沒再往下說，他的本意也是想雷軍跟他一起去的，多一個雷軍這次行動也多一份成功的保障，但這次的行動就像他所說的那樣無比的危險，他需要雷軍的態度，如果雷軍不想趟這趟渾水，張雲清也不願意勉強他。

見張雲清不說話，雷軍又皺著眉頭問道：「雲清，我聽你剛才的意思似乎沒打算把唐月如帶過去跟蝰蛇交換莫妮卡啊？」雷軍也不是傻子，關乎個人性命的事情他也有必要跟張雲清問清楚。

「是的，這次的行動就你和我兩個人。」張雲清直言道。

張雲清的話聽得雷軍哭笑不得：「雲清，我弱弱的問一句我可以反悔嗎？你他娘的就是個瘋子啊，你這是想要從蝰蛇那邊空手套白狼啊！那女人豈是這麼容易唬弄的，就算你我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你就不怕蝰蛇會對莫妮卡下毒手嗎？

難怪你小子剛才鬼鬼祟祟的了，是怕羽佳突然回來知道吧，她要是知道你有這麼一個不要命的計劃肯定會反對你去的。你平時給人的感覺穩重、踏實，面面俱到，交給你的事情都能做好，給人很強的安全感，我現在卻是看出來了你才是最危險的那個人。」

「走吧，現在想退出已經晚了，有的事情我路上再跟你慢慢解釋。」張雲清搖了搖頭說道，「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轉轉，今晚行動之前我們也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做的。」

「我還能怎麼做才能讓你扭轉心意？」

「你可以哭。」

話分兩頭，當張雲清帶著雷軍前往看守所的時候王羽佳已經來到了天楓市市局，她在積案偵破小組辦公室門口碰到了一直在等候她和張雲清的慕晚晴和陳江二人。

「晚晴，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把我們這邊的工作進度告訴你們一聲，怎麼雲清沒跟你來上班？你們不是今天要讓他接手醫生的案子嗎？」沒在王羽佳身旁見到張雲清的身影，慕晚晴有些意外道。

「醫生的案子我昨晚就已經告訴他了，他最後還是決定讓我們繼續調查那幾個案子，聽完他的分析后我有把握今天就能查出醫生的真實身份了，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好消息啊，我正打算讓張昊他們開展工作呢。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通過昨天一天的調查我們也查出了無名荒山上被魔術師和黑鬼殺害的幾名受害者的身份，另外我們也初步確認了昨天在飯館里遇害的死者吳天映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黑鬼。

這個人在國外的銀行賬戶每年都有來歷不明的款項匯入，想必應該是他加入弒影團伙這些年的非法所得。

這傢伙在天楓市開了很多年的飯館，生意一直不好，最近生意剛有起色他反而把店鋪轉讓了出去，這一點就連他妻子都覺得奇怪。

後來我們深入調查后在他的家中我們也發現了一些對破案有利的證據，另外通過幾名受害者遇害的情況我們也進一步確認了他黑鬼的身份和他作案的一些手法，現在我們還在對他的妻子進行調查，看看她有沒有什麼犯罪行為。

另外根據你們昨天給我的關於黑鬼和魔術師的側寫，再結合你們對無名荒山那幾名受害者的側寫分析我們也掌握了一些和魔術師有關的線索，只不過這些線索還在進一步調查中。」陳江幫著慕晚晴解釋道。

「雲清分析說，如果你們確認吳天映就是黑鬼的話，那麼昨天發生那兩個案子都有可能是醫生所為。」王羽佳點頭道。

「哦，雲清還說了什麼？」慕晚晴接著追問道。

王羽佳把張雲清的一些分析和看法告訴慕晚晴二人後，又在門口簡短地交流了幾句就與二人分道揚鑣了。慕晚晴和陳江回刑警隊繼續查案王羽佳則是進入辦公室與早已等候多時的張昊幾人見了面。

儘管昨晚王羽佳就用微信跟張昊幾人溝通過，她還是像剛才那樣先把張雲清的一些分析和看法詳細地告訴了張昊幾人，也做了總結性的發言，接著王羽佳就把張昊幾人分成了兩組，由張昊和付曉宇一組，她跟慕星月和楊濤一組。

王羽佳要帶著慕星月和楊濤去醫院繼續調查醫生的真實身份，現在有了張雲清的分析和側寫她相信他們要查出醫生並非難事。

張昊這組就留在家裡翻查積案，張昊對積案比較熟悉，王羽佳希望他能找到醫生被蝰蛇盯上的那個案子，這也是王羽佳心裡最擔心的一件事情，只有找到這個案子他們才能弄清楚醫生接下來的目標是誰。

一天不抓到醫生，張雲清的危險就多一天，王羽佳也很難徹底放下心來。或許也因為心中積壓著這件事情，平日里觀察細緻入微的王羽佳今天早上也沒有發現張雲清身上出現的一些異常。

而這個時候，張雲清的車已經來到了天楓市看所守的外面。

張雲清剛剛把車停在路邊的車位上，就聽雷軍不解道：「雲清，我們不是要進去見唐月如嗎？怎麼把車停在這裡了？」

張雲清聞言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搖頭說道：「不著急，先在這等一等，我帶你體驗一下重生的感覺。」

「什麼重生感覺，你以為你是蝰蛇啊，故弄玄虛。」雷軍白了張雲清一眼，也耐著性子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