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攤牌
「怎麼了？看你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走出風龍堡后，陸佟問旁邊的莉諾。
「哪有。」莉諾輕哼了一聲：「倒是你，不會很遺憾嗎？人家堂堂索爾特家主都主動提出倒貼了，你居然不領情。」
「嗯。這樣想來，確實有點可惜的呢。」陸佟捏著下巴沉吟道。
「你！」莉諾咬牙：「遺憾就回去啊！反正也沒人管得了你不是嗎？去啊！快活啊！真沒想到你是這種傢伙，居然會喜歡一個大自己接近二十歲的老女人，真是，真是氣死本魔法少女啦！」
「別別別，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你生什麼氣啊，真是莫名其妙的。」陸佟撓頭：「索爾特這個女人可沒看起來那麼簡單，而且我懷疑她跟魔法工會的人有所勾結，或者說——跟波波維奇個人有所勾結。」
「哈？這是什麼意思？」
「仔細想想吧，莉諾，你也跟那個女人和她的青色影子交手過了，你認為他們最有可能是怎樣一種形式的存在？」
莉諾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戰鬥：「說不清楚……總之感覺不太像是人類就是了，你也說過了，女人對魔法攻擊免疫，而影子對物理攻擊免疫，任何人類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吧？除非——是鬼物或者幽靈。」
「不是鬼物，也不是幽靈，但卻是跟他們同一種類型的存在。」陸佟笑了笑：「我也是親自跟他們交過手之後才想明白，在原來的遊戲《拂曉神劍》里不也有這樣的設定么？名為『召喚寵物』的東西可以附屬不同的屬性，有的時候寵物本身在戰鬥中所發生的功效甚至比召喚者還要厲害！這就是為什麼寵物會那麼昂貴且珍惜的原因。」
「你是說——那個女人，是類似於召喚寵物那樣的存在？」莉諾嘴張大成了「O」形：「哪有寵物長成人類模樣的啊？而且屬性還那麼bug，根本不可能好嗎！」
「在原來的遊戲里不可能，但在這裡就有可能了。」陸佟低聲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她很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嗎？如今我總算明白原因了。她的那條青色影子，不出意外是冥屬性的亡靈，而且是我殺死之人的亡靈。」
「你？殺死之人？」
「啊。曾經我在索蘭城，殺死過很多人。」陸佟眼瞼低垂：「這其中就包括那個自稱為『火焰使』的、來自於虛空中的男人。」
「虛空？」
「這是邱穀雨為這片夢境世界新寫入的設定，順便說一句，我們要找尋的最終BOSS——墨晨，就是所謂的虛空之王！」
「也就是說，女人是為了復仇才來找你的，而她和她手上的影子都來自於另一個世界，是被『召喚』到了這裡的，是嗎？」
「沒錯。既然是召喚，那就一定存在著召喚者。而要召喚像那樣強大的使者，除去不為我們所知的神秘手段之外，召喚者也必然是一位實力十分強大的魔法師才對。」
陸佟偏頭：「那麼在這個國家、在卡蘭貝勒城內，實力最為強大的魔法師，你認為是誰呢？」
莉諾愣了愣，突然打了個寒顫：「你是指——」
波波維奇結束了禱告，將護在臂彎下的餐盤推了出去。
在餐桌的對面，渾身籠罩在黑袍下面的小老鼠伸出一隻小手，迅速地從餐盤裡抓起一塊芝士，斗篷下傳來細細的咀嚼聲。
波波維奇無奈地笑著，伸手拍了拍斗篷：「落落，慢點吃，又沒人跟你爭。」
小老鼠不出聲，嚼完一塊芝士后又立馬伸手抓起一隻烤好的番薯，她的食量似乎與她的體型十分不成正比，這樣沒過幾分鐘餐盤裡的食物就被她一一消滅殆盡。
波波維奇一直微笑著，用老爺爺看著自己孫女那樣寵溺的眼神看著小老鼠。他自己已經很老了，牙床上已經沒有幾顆牙齒剩餘，進食也變成了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平日里一日三餐都只是喝湯而已。
「落落，聽我說。」等待小老鼠吃完晚餐后，波波維奇才出聲：「我要出門一趟了，去魔法工會看一看。你就待在家裡等我回來，好嗎？」
斗篷下的小老鼠愣了愣，忽然伸出小手抓住了波波維奇的衣袖。
「聽話，乖。」波波維奇揉了揉她的腦袋：「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你不用跟我去。」
小老鼠依然緊緊抓著衣袖不放。
「放心，我答應你，今夜過後我就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可以四處旅行，去找尋你真正的族人。這樣你就不用再擔心——」
波波維奇的臉色突然變了，他將頭轉向門外，厲聲問：「什麼人？」
門板被敲響了，傳來男孩的聲音：「是我，雲無心，波波維奇會長。」
波波維奇皺眉，小老鼠則已經燃起了魔力，她露在外面的手指變成了金色，光芒在指尖聚集。
波波維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對她搖了搖頭。
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雲無心劍士？」
「可能會長你還不知道吧？現在外面的卡蘭貝勒，已經快要變天了呢。」陸佟微笑：「剩餘的魔法世家今日在風龍堡集合，要對魔法工會發動戰爭！」
「戰爭？」波波維奇冷笑：「哼，僅憑他們？卡蘭貝勒的魔法世家早就腐朽敗落得不像樣了！一群發病的瘋狗聚集在一起又能如何呢？互舔傷口么？」
「看會長您的樣子，似乎對魔法工會相當有信心啊。」陸佟說：「還是說，這一切都早就在會長你的意料之內？」
波波維奇臉色冰寒：「閣下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么？」
「沒錯！我們就是在懷疑你！」莉諾跳了出來：「之前我就很奇怪，為什麼那個女人總能快我們一步找到木屬性的人，又是誰告訴她這些訊息的呢？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試問整個卡蘭貝勒城內，還有比身為魔法工會會長的你更熟悉登記過的魔法師的各自屬性和家族信息的嗎？」
波波維奇眯眼：「可我為什麼要幫助兇手作案？於情於理我都沒有如此做的理由才對。」
「理由你已經告訴過我一次了，波波維奇會長。」陸佟說：「身處卡蘭貝勒魔法體系中心的你，自然對整個城市的黑暗面最是了解，而你恰巧又是一個相當能隱忍也相當有抱負的男人。你想在你的任期之內力所能及地讓這座城市做出改變，回到你年輕時候的魔法聖地。」
「可改變又談何容易呢？你說是不是？波波維奇會長。你內心裡的憤怒和質疑讓你走偏了道路，儘管你的初心是好的。你召喚而來的那個虛空生物，可不是能由你自如控制的寵物啊！你有沒有想過呢？當她幫你完成對卡蘭貝勒的統一后，接下來你又該如何處置這個以吞食別人魔力為生的怪物呢？」
波波維奇沉默，莉諾緊張得直冒汗，生怕下一秒這個實力未知的魔導師被陸佟揭穿了目的之後會突然發難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