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十七章女友如棉空蕩蕩的一天(2)
兩人坐在沙上不咸不淡地說著話:
「你男朋友待會兒來?」
「嗯。」
「他是做什麼的?」
「做生意的。」
「自己有公司?」
「差不多吧。」
男人坐了一會兒,起身要走時,還說他女朋友上個月死於宮外孕,所以他看到別人一對一對的他很難受。男人帶著小狗走了,剩下如棉一個人坐在正午的陽光里愣。
第三節
女友因子下午兩點突然來找如棉,問如棉可不可以借給她一筆錢,說她沒法兒在父母家再住下去了,她要一個人搬出來住,想自己買一小套房子。因子坐在那裡斷斷續續地說著話,如棉反反覆復聽到的是「一個人的房間」、「他有他的難處」、「他有他的難處——」
因子像個著了魔的人,她不停地說著那個男人。一開口便是那個人,她總是替那個男人著想,總覺得別人如何如何不容易。她說她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她每天什麼都不幹,就坐在屋裡等他來。因子像個被雷電擊中的女人,電擊過後變得瘋瘋傻傻,她又像個夢遊病人,自己做什麼全然不知道。她現在著魔似的就知道兩件事:錢和房子。如棉被因子的痴所感染,她開始在柜子和抽屜里胡亂翻找起來,把所有的存摺和現金都拿出來給因子,還說反正我男朋友晚上要來,你需要就先拿出去用吧。
抽屜空了,錢包也空了,但如棉心裡還是很髙興。因子走後,如棉就一心一意收拾起房間來。小蟲說,他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要來,一定是事業上對他至關重要的朋友。如棉用抹布把房間的角角落落很仔細地抹了一遍,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門鈴「丁冬丁冬」歡快無比地響起來。
如棉一邊解圍裙,一邊飛跑去開門。
門開了,小蟲站在門外。
隔著門柵欄如棉那看到對面門裡那條小狗,小狗大概很悶,出類似於人嗚咽般的聲響。小蟲手裡拿著一支很新鮮的玫瑰,玫瑰外麵包著晶亮的玻璃紙。
「還買玫瑰。」
「別人送的。」
「怎麼會有這等好事?」
「哎,就是有這等好事。」
如棉笑嘻嘻地接過那隻花骨朵,不停在放在鼻子上嗅著。
他們一起到樓下小餐館去吃飯,路過街拐角的時候,果然看到有人在派送鮮花,是和某種產品的廣告一起的送的,如棉看到站在那裡送廣告的女孩,不知為什麼竟有些心酸。
第四節
掛滿彩繪的小餐廳里鋪著絳紅色的桌布,桌布上一閃一閃的是如棉閃亮的景泰藍手鐲,如棉喜歡這隻手鐲,小蟲也喜歡。手鐲是他們一個共同的朋友送的,後來那朋友去了南方,再也沒了音迅。
「你明天要來那位重要朋友不是和吧?」
小蟲露齒一笑,道:「你怎麼知道的?」
「哎,我就是知道。」
如棉用筷子尖挑著盤子里的魚,目光閃爍地說。
小蟲說明天就好了,明天就好了。他說,和近來事業上展得很不錯,很不錯,很不錯,他來了就好了,就好了,就好了。如棉聽到小蟲的聲音在耳朵里變成嗡嗡的迴音,她不知道是自己醉了還是小蟲醉了。
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那隻手鐲在幽暗中泛著一絲光亮,他們**的時候,她仍戴著它。明天那位重要的朋友就要來了,明天小蟲一直不太景氣的事業就將有了新的契機,新的展,明天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
如棉和小蟲在刺眼的光亮中相擁著醒來,醒來后才現昨天晚上他們忘記拉上窗帘了。「外面天多好呀」,小蟲說,「我還擔心天氣不好影響飛機起飛呢。」如棉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說,「他不來才好呢,我們還能睡個懶覺呢。」
「你怎麼那麼不懂事,和這次來北京對我來說很重要。」
「重要就重要唄。」
如棉翻了個身,還想繼續再睡,被小蟲從床上一把拖起來。
他們以最快速度刷牙、洗臉、梳頭,如棉還在鏡前簡簡單單化了一點妝,那種粉紫色的口紅在白天用起來有點怪,但如棉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喜歡這種顏色,不管白天晚上都要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