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給君呈松賜婚

179.給君呈松賜婚

他若是還想要他的腦袋,這樁婚事,他只能應下!

君呈松垂下視線沒有說話。

萬貴妃得意地追問:「鎮遠侯為何不說話,難道是對陛下的旨意有所不滿?」

君呈松終於抬頭看著她,視線冷得幾乎能掉冰渣子。

片刻后,他拱手道:「臣年齡大了,是該娶妻的時候。臣少時為大周開疆擴土,卻因生母早逝無人為我打點親事。

今日幸得陛下器重,臣斗膽,想請陛下為臣賜婚。」

皇帝眉眼柔和下來。

君呈松沒上戰場之前,他也是見過的,那個張揚跋扈的鎮遠侯世子,不過是京中最常見的紈絝。

今日竟變成如今鋼鐵般堅韌無匹的男人,皇帝心中感慨萬千。

「你這麼說,可是有了心儀之人?」

萬貴妃沒忍住眸光噴射冷芒:

「什麼人惹得鎮遠侯如此傾心,想來應是個溫柔多情的女子,連侯爺都甘願為她出面請陛下賜婚。」

言下之意,卻是鎮遠侯一介武夫不懂好賴,被女人迷了心智。

還在暗指那個女子在閨中與男子有私,是個不安分的女子。

君呈松看著她,眸光一寸一寸變冷,冷得萬貴妃心頭髮怵,被迫收回了視線。

「啟稟陛下,臣如今並無傾心之人。」

萬貴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管你在外如何威風,在陛下面前,還不是只能俯首稱臣。

「之所以請陛下賜婚,是家中並無旁人為臣說親。至於給臣賜一門怎樣的婚事。」

君呈松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柔情。

「臣斗膽,請陛下為臣賜一個聲名無瑕、品行高潔、容貌美麗、性情端莊、家世清貴的女子為妻。」

萬貴妃臉上的得意一寸一寸龜裂,變得猙獰難看。

聲名無瑕、品行高潔、容貌美麗、性情端莊、家世清貴。

饒是她素來自傲,也聽得出這些詞一個個說的恰都是萬昀心的反面!

萬昀心被沈青鸞當眾報官捉去順天府,當眾打了板子將臉丟盡,名聲自然是毀了。

至於品行,她在茶館妄議她人才被治罪,當然算不上高潔。

而容貌性情,更是不用說,萬昀心容貌只算得上嬌憨可愛,勉強或許能說美麗,性情卻和端莊絕無關係。

至於家世,萬家是屠戶出生,這一點本就是萬貴妃心中不可言說的恥辱和痛處。

一番話下來,將萬貴妃鞭打得顏面全無,心中對君呈松恨了個仰倒。

君呈松對上她怨毒的目光,勾出一個清雋的笑,又補了一句:「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臣自幼沒念過什麼書,最是仰慕讀書人。

陛下賜婚的女子,若是飽讀詩書才華橫溢,那便是再好不過。」

萬貴妃只覺臉被打得啪啪響,恨不能立刻站起身來罵娘。

讀書?這兩個人字跟萬昀心若是能扯上關係,只可能是在夢中或是下輩子。

這個該死的鎮遠侯,口中雖然沒有直接拒絕她提議的婚事,卻比直接拒絕還讓她難堪!

甚至她都無顏再提及和萬昀心的賜婚,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若是再提,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可是,讓她就這麼忍了這口氣,她也實在不甘願。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她似乎不用忍氣了。

因為君呈松押了個被五花大綁的人上來,「陛下給臣三日之期,今日便是最後一天,臣不負聖恩,抓到了在瓊林宴飼育毒蟲的罪魁禍首。」

殿內眾人的視線,齊齊往跪在地上的人臉上看去。

「不可能!」萬貴妃陡然爆一聲尖利的叫聲,眾人俱都朝她看來。

萬貴妃卻顧不得許多,緊緊盯著君呈松厲聲道:

「鎮遠侯,你就算污衊也該有個限度,萬輝雖然不學無術可也不至於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你說罪魁禍首是他,你有證據嗎?」

君呈松淡漠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隻跳起來試圖咬傷大象的螞蟻。

「就像貴妃娘娘說的,萬輝不學無術,所以查起證據來並不如何難。」

一句話,說得萬貴妃整個人羞怒難當,臉面彷彿被人剝下來丟在腳下踩。

君呈松唇角微微勾起,「臣親自查探了瓊林宴中幾個豢養毒蟲的大瓮,上頭用的是青釉粗瓷。」

這幾個字一出口,萬貴妃臉上血色盡退。

青釉粗瓷,京都的人或許不知曉,可她卻再熟悉不過了。

不,不能讓他再說下去。

萬貴妃飛快地抬眼,嬌怯道:「陛下,後宮不得干政,臣妾還是先行退下。」

只要她人不在這裡,便可以找父親母親共同籌謀。

她在宮中這麼些年,還是積累了不少人脈和勢力可以經營。

君呈松想撼動自己,簡直可笑至極。

皇帝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她,彷彿她說的只是一件平日里再常見不過的事情而已。

萬貴妃心中一松,忙站了起來準備告退。

卻被皇帝一把抓住了手腕,口氣淡淡,卻毋庸置疑。

「愛妃不必避嫌。」

以無法抗拒的力道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萬貴妃一時心如鼓擂,整個脊背都在發僵。

若是平常時候皇帝准她干政,她只會高興得無以言表。

可這會,皇帝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懷疑她了?

又或者是,認定她了?

危險籠罩的恐懼襲上心頭,萬貴妃沒注意,她挨著皇帝的那半邊大腿已經開始顫抖。

皇帝仍舊攬著她。

他喜歡欣賞別人的恐懼。

「鎮遠侯,你繼續說,青釉粗瓷又怎麼了?」

君呈松面色如常道:

「青釉粗瓷以鎮北的陶土和石英砂為主要原料,外地因為沒有這種原料,所以不會生產。且青釉粗瓷價格便宜,一般是販夫走卒購買使用。

這樣的瓷器居然出現在瓊林宴上,顯眼得不能再顯眼,臣順藤摸瓜去查,不過半日就查出京中只有文國公府……」

話說到一半,萬貴妃激烈地打斷他:「鎮遠侯,說話要有證據,文國公府上是有青釉粗瓷。

可那又如何,你也說了青釉粗瓷價格便宜,別人能買到也算不得什麼稀奇!」

君呈松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底滿是輕蔑。

「臣查到文國公當初依詔搬入京都國公府時,帶了足足十三個青釉粗瓷大瓮,說是將家中腌的所有鹹菜都帶了過來。入城之時,守城士兵記錄在案。

而臣查到這一點時,便去了文國公府問話,文國公附上的大瓮如今只剩五個,丟失的八個和瓊林宴上出現的那幾個大瓮剛好對上。」

他的無視險些把萬貴妃氣炸。

可更讓他氣憤羞恥的,卻是君呈松說的話,將她不堪的過往一點一點,連皮帶肉地揭了下來。

她從不以她殺豬屠戶女的過去而感到自卑,可在貴婦和名媛之中,在眾人的吹捧和艷羨之中,她不可避免地嚮往著高貴的生活。

如今,這幾個大瓮帶著過往質樸而貧窮的生活襲來,將她富貴的鏡花水月擊打得支離破碎。

而君呈松還在平靜地說著:「若只是大瓮的個數對上也就罷了,臣還從瓊林宴的八個大瓮上頭找到一些鹹菜的渣渣。

一兩樁事情或許可以說是巧合,可巧合太多,便是臣也無法騙過自己,因此臣不敢擅奪,只敢請陛下定奪。」

不知是氣還是羞恥,抑或是恐懼,萬貴妃渾身發抖如篩糠。

可她不能怕!

這會她若是退縮了,等待她的便是文國公府的滅頂之災。

「陛下,這些定然是誤會!」

萬貴妃翻身跪下,這聲告饒喊得如訴如泣。

「萬輝是臣妾的堂弟,素來只知吃喝嫖賭,放個印子錢都算得上令人刮目相看,如何做得出這種一環扣一環以毒蟲來毒殺他人之事!」

饒是君呈松對這個女人很是不齒,也不得不贊一聲她好計謀。

先一步將萬輝貶入泥底,別人再要發作便顯得太過計較。

只可惜,君呈松不是別人。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的耿直和厚顏,剛巧是萬貴妃這等女子的剋星。

君呈松垂了眼帘,面無表情道:「貴妃娘娘說的有理,豢養毒蟲在瓊林宴上恰到好處地放出來,不該傷的毫髮無傷。

如此環環緊扣必然不是一人密謀,臣斗膽,懇請陛下徹查,方能永絕後患。」

萬貴妃氣懼交加,嘴唇嗡動,煞白一片。

「君呈松,別以為仗著是有功之臣就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詞,我萬家對陛下忠心耿耿,就算族中子弟受了矇騙做了什麼蠢事,也絕不可能是刻意禍害大周、陷害陛下。」

兩行清淚自萬貴妃臉頰滑落,她悲愴難耐訴道:

「陛下,臣妾是您一手調教,萬家是您一手提拔,臣妾縱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堪,可只一點,臣妾知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

您不只是臣妾的夫君,更是臣妾的恩人,臣妾這輩子做您的女人,下輩子還願做您腳下的一塊石頭,任您踩踏只願您一路平坦安康!」

皇帝視線深深地落在她臉上。

無可否認,萬貴妃的臉堪稱國色。

而這樣一張臉說著甜言蜜語的時候,那種自胸腔處鼓脹而出的充盈感,是難以言喻的。

皇帝時常覺得他老邁的心和身體,在萬貴妃的情愛之中變得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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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主母操勞至死重生后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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